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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鼓初长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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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一拂袖,将棺盖重新合上,再反身扶住迟迟,跃出停尸房。迟迟的颊贴在他肩头,眩晕之中仍忍不住自嘲:“我真是没用。”赵靖低头,闻到她发际幽香,轻轻的说:“胡说。寻常女子才没有你这样大胆,抱住尸体看来看去。”

迟迟苦笑:“我告诉你啊,如果你不在,我可能真的不敢来。”

赵靖将她靠在一棵树上,见她脸上没有半分血色,不由懊悔:“早知如此,不管她多倔,我都该自己一个人来。”

迟迟吃力的抬头,瞧见他的神情,猜到他的心意,不由微笑,心想你难道真能甩脱我自己来么?那边赵靖也在想:“不过就算我不许她来,她轻功举世无双,难道我还能摆脱她?”两人四目交会,心意突然相通。赵靖见迟迟眼里终于有了一丝顽皮的笑意,也忍不住笑出声:“走吧。要是天亮了,被你爹发现,可是大大的不妙。”

此时迟迟已经舒服了许多,嫣然一笑道:“嗯,我们这就回去吧。”这一次两人并没有施展轻功,反而慢慢沿着柔木城的街道而行。万籁俱寂,唯有淡淡的月光洒在青砖道上,好像这世间只有他们两个在行走。

只听迟迟低声道:“这位宋姑娘既在花颜坊里做学徒,明日我便去花颜坊瞧瞧,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赵靖点点头:“我再去一次同乐园。如果宋姑娘是在园中被杀,定然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迟迟又道:“奇就奇在,如果凶手真的想杀我,或者是宋姑娘,又为何要隔空弹奏琵琶呢?我始终猜不透他的用意。不过若是他本来就是要来隔空弹奏琵琶的话,就说得通了。宋姑娘也许撞见了什么,所以他才杀人灭口。不过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赵靖看她一眼:“我曾猜测会是宫里来的人。但是他们应该没有闲情来做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情。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命人保护你和你爹。”迟迟哈的笑出声:“你未免小看我和我爹。”

赵靖深深凝视她:“令尊虽然机警,但是明显受了伤。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迟迟被他的话触动了心事,轻轻的叹了口气,眼圈一红,仍然微笑道:“真的不必了。我爹爹机警,被他知道有人保护反而不妙。”

赵靖看着她的眉眼,与自己在锦安城中初遇的那份飞扬倨傲比起来,沉静了不少,那股肆意任性仿佛被她自己强行压制下去,愈发让人心惊,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喷涌出来。

“你听,什么声音?我好像,好像听见有人在哭。”迟迟突然停住脚步,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赵靖看着她,原来再胆大桀骜也不过是个十六岁少女。他侧耳细听,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听到。”迟迟蹙眉:“难道是我心生幻觉?”赵靖却反手按剑,跃上屋顶,凝目而眺。迟迟跟上来,见他不过随便站在那里,就有种渊停岳峙的气势,稍觉心安,终于笑道:“也许是我听错了。你说你是个大将军,原来你也怕了。”赵靖松开剑柄,微笑道:“我从不信神鬼,我怕什么?”迟迟瘪嘴:“可是你的样子比我还紧张。”赵靖苦笑,过了半晌方道:“人心之险恶更甚于鬼怪。一切小心从事。”话音未落,一声极轻但是清晰的响声从远处传入耳鼓。迟迟足尖才一点,立刻被他拉住手臂:“等着我一起过去。”

两人并肩往湖边飞掠而去,湖水仍然清寒幽深,轻轻拍打岸边石块。迟迟往那石块上看去,低声道:“我们来晚啦。”石上并无一人,只有一把琵琶静静的放在那里,赵靖走过去,手指拂过琴弦,只觉冰凉潮湿,不知是露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涉江寒(五)

(五)

胭脂盛在花蕾形状的盒子里,一字密密麻麻排列开来。粉红,妃色,品红,桃红,海棠红,石榴红,嫣红,正红,紫红,茜色,混合着空气中的玫瑰香茉莉香栀子香,寻常女子早就沉醉不可自拔。

只可惜,今天朱世昭遇到的是秀外慧中天下无双的女飞贼迟迟。只见她笑意盈盈的撑着下巴坐在柜台前,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却半分也不看那胭脂,只玩弄着手掌间一个小小的银色铃铛,注视着朱世昭。

饶是朱世昭今年二十有七,早就娶妻生子,做这北方一带赫赫有名的花颜坊主人已久,也经不住那样清亮的一双眸子一直盯着自己看。他干咳一声,转过脸去,道:“姑娘一大早光临,难道不是想买点什么么?”

迟迟不知怎地一捻,指尖竟捻出了一颗明珠来,与她的颊映衬生辉。她慢条斯理的道:“买是自然要买的。这颗明珠给你,买下你的店都够了。不过呢,我这个人有个脾气,我用的胭脂水粉可不许经过任何男子的手。”

朱世昭忙笑道:“那姑娘就来对地方了。通常胭脂水粉的作坊还是男子为主,只有我们这花颜坊,清一色全是女子调制。”

迟迟噗哧笑了出来:“喂,你不是男子么?你虎视耽耽的,我怎么挑选胭脂啊?”朱世昭这才明白过来,忙回头唤道:“慧儿,你先过来招呼这位姑娘。”后面转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少女,迟迟见她容颜之间有哀戚之色,心中暗自点头,笑着招手道:“姐姐,我一个人初来乍到,你来帮我挑选胭脂可好?”

少女见了那样的笑颜,如何能够拒绝,走过来微笑道:“姑娘,你挑什么胭脂都会好看。”迟迟笑盈盈的说:“穿什么衣裳擦什么胭脂,甚至心情不同都该抹不同的胭脂,这当中学问可大呢。姐姐你在花颜坊做工,一定比谁都精通于此。”一边拉着她坐下,两人低头研究那深浅明媚的红。朱世昭见没有自己插嘴的余地,本来也对这慧儿极放心,遂摇了摇头,到柜台的另一边算帐去了。

迟迟眼角瞥到朱世昭走开,随手拿起一盒胭脂,放在鼻间一嗅:“好香。”手上的铃铛轻轻摇晃。慧儿被那银光晃了眼睛,抬起头来,不由啊呀一声:“姑娘,你的铃铛。”迟迟讶异,顺着她的眼光一看,见原本锃亮的铃铛不知为何突然暗淡了下来,上面罩着一层蒙蒙的黑色。

迟迟脸色一变,低声问道:“姐姐,这盒胭脂是何人所制?”慧儿茫然的摇头:“每日作坊里都制出许多胭脂,如何记得清是谁?”迟迟郑重的看着她:“我这铃铛,名为妙响。为什么叫妙响呢?是因为她吸了天地之灵气,越洁净的地方响的越动听,若是有什么脏东西,她就发不出声音啦。”说着,用力摇了铃铛两下,那铃铛果然没有了声音。

慧儿脸色变的雪白,迟疑的说:“脏东西?人的鬼魂算不算脏东西?”迟迟瞪大了眼睛:“当然算。我这铃铛,最不会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是有鬼魂的时候。难道这里死了人?”慧儿摇了摇头,小心的看了看,见朱世昭没有注意这里,遂带着哭音低声说:“昨天作坊里一位姐妹死啦。我看她的魂魄还没有离去,惦念着这里,所以回来,让这胭脂,这胭脂。。。。”她话没说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迟迟自怀中掏出丝帕来递给她,柔声说:“姐姐,你别哭啦,叫你们店老板看见他一定会罚你。”慧儿用丝帕擦了眼泪,羞赧的说:“叫姑娘见笑了。”迟迟温言道:“你们感情很好么?你这样伤心。”

慧儿点点头:“我们作坊里,大家都情同姐妹。”迟迟叹了口气:“那她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呢?”慧儿把声音压得极低:“都说她晚上出去看游灯撞了恶鬼。”迟迟颔首:“这样好的女子,也只有恶鬼忍心下手。”慧儿眼圈又是一红:“是啊,湘儿她性子是极好的,见过她的人都会喜欢她。”迟迟听见,心如刀绞,忙垂下头:“会不会是这位湘儿姑娘人太好,遭人嫉妒呢?”慧儿沉吟:“湘儿在这里确实是最会闻香辨色,不过女孩子终究要嫁人的,她再能干也不过这一两年,犯不着嫉妒她啊。若是她找了个好归宿说不定有人会眼红。”

迟迟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一个念头模模糊糊的闪过,但是仔细想又抓不到。见店老板在那边已经颇不耐烦,不住的看过来,只好大声道:“替我把这些胭脂都包起来,一色要两盒。”见朱世昭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低头打算盘,她又低声问:“这么好的姑娘还没有许配人家么?”慧儿一边替她包胭脂,一边回答:“还没有。不过。。。。。”手上一停,甚为犹豫。

迟迟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莫非她有中意的人,或者有人中意她啦?”

一盒胭脂啪的掉在地上,慧儿慌慌张张的去拣,一只纤纤素手已经伸过去替她拣了起来,拉开她的手,将胭脂放在她掌心。慧儿见到迟迟一双如黑宝石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不由道:“哎,刘大哥一直喜欢她,这下一定伤心到了极点。她死了,而跟着她一起出去的刘大哥的妹妹春月也失了踪。你瞧,他本来在这里做些粗活,今天果然没有来。”

迟迟凝神细想:“刘大哥不来也没有什么出奇的。既然他妹妹失踪,他自然会去找。他不过是作坊里一个小小的杂役,难道还会有人为他争风吃醋以至于杀人?罢了,我还是先去他家看一看。”于是抬头一笑:“谢谢你啦,慧儿姐姐,这些胭脂我很喜欢。”

她走出花颜坊,日头已经升得老高。春寒似已渐渐消融,已经快到三月。柔木草长莺飞的春日,想来也不会比锦安逊色多少。迟迟抬头,总觉得有看不见的阴霾笼罩过来,想到昨夜湖畔空置的琵琶,不由轻轻打了个寒颤。

四名轿夫抬着一顶青色的轿子从她身边匆匆经过,里面传来嘤嘤的哭泣之声,哀怨凄凉,好像在哪里听过。迟迟心头好似有道闪电打下,一把抓住身边一人问道:“那轿子里坐的是谁?”那年轻人见这秀丽少女脸色凶狠,一时期期艾艾说不出话来。倒是旁边一个老者接口道:“可不是曹参军的夫人?听说昨天晚上曹参军在郡守府当值的时候突然得急病死了。”

“死了?”迟迟茫然的重复这句话,“啊,所以她哭的这么惨。难道昨夜那人,也是遇到了什么极伤心痛苦的事情么?”她想起离开锦安的前一个夜晚,自己躲在被子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抽得紧紧的,好像立刻就要死去,那哭声因为被压得极低,断断续续,同这位曹夫人的哭声竟然如此相似。

“天下伤心之人,最后都是这样罢。”迟迟想。却听见被自己抓住手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姑娘。她松开手,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身旁那老者叹了一口气:“这个天鬼节可真不太平,接二连三的死人。”

迟迟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油然而生,似乎正被窥探一般。她抬头四下张望。花颜坊地处闹市,周围林林总总的布满了茶馆酒楼商号,人来人往,忙忙碌碌,没有一个人注意她的行踪。她握紧拳头,终于大踏步的朝前走去。

对面思云楼上,一双如春水般的眼睛正在凝视着迟迟的背影。身后一个小丫鬟也趴过来,凑到窗户缝上往下瞧,语气里透出惊讶和赞叹:“小姐,你说那一晚的蹴鞠状元就是这么个小姑娘?”“是啊。我在台下瞧得清楚,她实在厉害,靖将军那样的人物都栽在她手里。”

小丫鬟撇了撇嘴:“可是小姐你比她还要美。”

少女抿嘴微笑:“你不服气什么?”

“我听人家说啦,那天晚上靖将军亲自邀请她去同乐宴呢。”

少女伸手一刮小丫鬟的鼻子:“人小鬼大,你瞎操什么心?”“小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爷提过要把你许配给靖将军。”少女低头,一抹淡淡的红晕涌上脸颊,一手捻着腰带,一边道:“他每次都行色匆匆,哪里又注意到我了?小秀你不许再胡乱猜测,否则罚你今晚不能吃蜜饯。”小丫鬟吐了吐舌头,站到一边去。

少女伸手将窗户彻底推开,凝视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眉头蹙得紧紧的。

“小姐,你是不是在担心老爷的病?”小丫鬟精乖的替她斟上茶,“这个天鬼节过的人心神不宁,小姐你几天就瘦了一圈呢。”

少女一怔:“是么?”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小的菱花镜来,端详自己的容貌,瞧见自己果然脸色苍白,神色忧伤,心头一跳。

“小姐,我替你擦胭脂可好?”小秀递过一盒胭脂,少女低头,见那颜色娇艳,和自己心境大不相符,而许多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一时也涌了上来,轻轻的盖上盒子:“算了。”

                  涉江寒(六)

(六)

柔木处于锦安到悠州必经之路上,城中自然布满悠王眼线。赵靖找上一名姓吴名拙的富商,让他借口招呼远方表亲逛柔木,带他到同乐园。和他一同去的,还有一名老者,姓米名政,乃是悠王最得力的幕僚之一,此次跟着赵靖进京,一路出谋划策,赵靖极为倚重。

那吴拙早等得急了,见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糟老头子冲自己走来,也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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