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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钟鼓初长夜-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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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抬头张望,觉得眼前一花,似有桃花瓣掠过清浅河面,在沙洲上稍做停留,再定睛一看,却发现一个桃红色衣裳的少女在河滩上正抬手将一朵花儿插在鬓边,而野鸭鹭鸶已惊起了一片,呼啦拉的拍着翅膀,下水的下水,飞起的飞起。渔夫张大了嘴巴,好半天合不拢。

迟迟跟着无悟往山里走去,桃树渐渐多了起来。一问经过农夫,却是进了桃花山,翻过便是凤常。

桃花山果然名不虚传,一路桃树繁密。正是开得最盛的时候,风只轻轻吹动,桃花瓣纷纷落下。迟迟伸手接于掌中。这一年来她历经离丧,近日心情好转,方除了白衣,换做平常喜爱之色。见那桃花瓣与自己身上衣裳颜色一模一样,在阳光下鲜润灿烂,不由心情大好。

待行到山顶望下一看,顿时心旷神怡。只见山脚下江水碧清透亮,宛如绿色绸带一般蜿蜒而去。再望远一些,见城镇村落一个挨着一个,如珍珠般洒落在河流阡陌之间。

山中突然有路过农夫引吭高歌,嗓音粗犷,曲意却缠绵。迟迟细听,唱的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别经年,与天同寿悠悠此心,迢迢远道衣带渐缓,岁月已晚迟迟好笑,这山歌文不文,俚俗也不俚俗。可是再一想,竟然痴在那里,许多事从心里一遍遍淌过。逝者如斯,以为已经淡漠了,却是藏在记忆里更加鲜明,如那平静的河面上流动的云影。

不知何时无悟站在不远处。迟迟回过神来,微笑道:“你听到那山歌了么?”无悟点头。迟迟却问:“你应该是不喜欢这样的歌吧?”

劝君莫惜金缕衣。

有花堪折直须折。

无悟沉默片刻,答道:“这曲很好,随心而发,思而无邪。”

迟迟又问:“既无邪,何避之?”

无悟微笑:“这个问题,便如身是菩提,心如明镜了。”

迟迟低头默想,复扮个鬼脸笑道:“同你辩机锋,要是我赢了,莫非要去做天下第一圣尼?不妥,不妥。”说着跃下去,如顽童一般呼喝有声,脚不沾地的一路大笑着下了山。

行到官道上,见树荫下歇息着一队官兵,旁边还有一辆囚车,原来是押解犯人的。囚车中犯人见走来一个秀丽无俦的少女,眼神直勾勾的瞪着她。

迟迟大怒,狠狠的瞪了回去,那人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桀桀而笑。一名官兵立刻用刀鞘拍击栏杆,大声呵斥,又对迟迟笑道:“姑娘莫惊。”

迟迟哪里会怕,冷笑一声,问:“他做了什么?”那官兵忙道:“此人乃罪大恶极的强盗,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迟迟细看,这人原本长相颇为清秀,但是脸上有道可怕的伤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下颌,加之神情暴戾,更显狰狞。

迟迟正盘算如何教训他的无礼,却见那人突然眼神一变,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身后,随即听得一声“阿弥陀佛”,自然便是无悟。

几名官兵见了无悟,忙起身恭敬道:“大师。”那犯人哈哈一笑,问道:“请问来的,可是圣僧?”迟迟纳罕,这人倒有些见识。

无悟道:“贫僧无悟。”那人道:“观影琉璃珠呢?”一名官兵立刻喝道:“闭嘴。”

那人却继续道:“都说观影琉璃珠可以看到人的前世今生,未来命运。我很想知道,我原本的命运是什么?”官兵冷笑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斩首示众。”

无悟却道:“且让贫僧与这位施主单独说话。”几名官兵无奈,只得退到一旁。迟迟也站得远了,耳朵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人极为粗鲁的道:“和尚你可知道,我从前是个秀才,为何会成了强盗?”不待无悟回答,又道,“我幼年时,家母请了不知道多少个和尚道士替我算命,都算得我将来要是一个强盗。我却偏不信邪,所以拼了命读书中了秀才。哪知最后,我还是当了强盗,和尚你同我说,究竟是那帮秃驴妖道是骗人的呢,还是我命该如此?”

这几句话落在迟迟耳中,她只觉脑子轰的一声,顿时空白,连无悟怎样回答都没听见,转身飞奔如逃。

那夜他们在凤江边歇息。江水轻轻拍打江岸,迟迟辗转反侧,不能入眠,只得睁眼坐起。篝火已经熄灭,无悟在不远处面对一江明月渔家零星灯火盘膝而坐。

迟迟走过去,见他双眼闭上,已然睡着,转身欲走,无悟却突然睁眼,微笑看着她。

她蹲下去,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只道:“你敲敲木鱼吧。”无悟依言取出木鱼。那清脆悠扬的木鱼声与江浪之声应和,迟迟渐觉心安。

“人的命运是否真的不可违背?观影琉璃珠是否从不算错?”迟迟终于低声问道。

无悟停止敲木鱼,转头看着她,缓缓道:“这一年来,我渐渐明白。观影琉璃珠所推测的事,乃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却不是一定发生之事。无穷无尽的推演虽极少测错,却仍有例外发生。何况这个最有可能发生,也不过仅仅指此时此刻,并不是永远。”

“可是大部分人一辈子的事情也是既定的,对不对?我又怎能知道我是那个例外?”

无悟起身,注视着宽阔的江面。迟迟跟着站起来,瞧着他的背影。许久之后无悟道:“你可知我当年在观影琉璃珠里还看到了什么?”

迟迟心头狂跳,问:“是什么?”

“我自己的命运。”

“我的命运原本并不是定风塔上的僧人。”

无悟站得笔直,袖中观影琉璃珠无声滑到掌间。

“而现在,我的命运,便是我自己决心要走的这一条路。此心向佛,矢志不渝。”

迟迟呆呆的望着他,喃喃重复道:“决心要走的路?”

无悟转身微笑:“女施主聪慧绝顶,自能领悟。”

迟迟回到原处躺下,木鱼声又起,充满宁和安抚之意,终于渐渐合上了眼睛。她却不知道,无悟突然惊异的注视着观影琉璃珠,月华一般的光芒里有刺眼的红色闪过,瞬间即逝。

黎明时迟迟醒来,见无悟神情凝肃,显是一夜未眠,正欲开口相问,便觉得脚底震动,脱口问道:“难道又是龙蛇?”无悟摇头:“应是天灾。”说着霍然起身:“快到凤常去。”

开齐四年春,凤常地震。所幸并不剧烈,房屋倒塌几处,伤亡者数十人。凤常太守肖逸极为得力,立刻着官兵抢救,开仓赈灾,修葺房舍。

然凤常千年来安定祥和的气氛终于被打破,关于胡姜大劫的传言不胫而走。一时间人心不定,个个如惊弓之鸟,空气中尽是惨淡意味。

忽然头顶传来一声庄严佛号,人们面面相觑,不由自主的循着声音而去。却见瓦砾之上一少年僧人盘膝而坐,座下隐隐生莲,右手敲木鱼,左手上一枚珠子吞吐光华。

少年僧侣丰神俊朗,周身也有光晕流动。虽双目紧闭,众人却有一种感觉,觉得他正抬头恳切诚挚的仰望上苍与之对话。一股平和中正的力量散播开来,众人只觉惶恐顿去,心中宁静无惧。

迟迟站得远远的注视无悟,不知怎的,百感交集,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却觉人群中有人正一眨不眨的注视自己。她猛地转身,只见那人容颜如雪,清冷倨傲,只有望着自己的眼神是温暖的。

刹那间迟迟有种错觉,仿似站在天河旁看着一朵莲花同它的影子。那样相似,又那样不同。

她回头最后望了无悟一眼,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用力分开人群奔到那人身边,仰头道:“大哥,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会在这里?你有没有受伤?”

华煅微笑:“凤常是我的老家。傻丫头,我没事。”

“饮雪暖”完――耶~~~小和尚天下最聪明,再修炼修炼他就会说:“观影琉璃珠其实不过是一个微缩的巨型工作站,它运算的模型所得结果在99%的置信区间内。最近污染严重,太阳能不足以支撑工作站,所以只有部分工作,见谅见谅。保护地球,人人有责~”

                  

挽弓决

挽弓决(一)

(一)浮沉迟迟见到华煅,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又见他身后不远处站了两个人,一个抱着手臂老气横秋,一个负手面无表情。虽然都蓄着大胡子,迟迟还是一眼认出是带刀楚容。带刀见了她,吹了吹胡子,瞪了瞪眼睛,可还是忍不住呲牙一笑。

迟迟当即破涕为笑,抽了抽鼻子道:“大哥,王大人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遇到了蓝教主。你没事吧?”华煅叹息一声,复又微笑道:“你既然来了,自然由我招待。咱们回去慢慢说。”迟迟点了点头,两人走出人群。

迟迟细看华煅,见他愈发清瘦,加之衣袍宽大,走起路来大袖飘飘,倒有了几分名士之态。

华煅倒未盯住迟迟,然而一瞥眼便已不忘。她虽有疲倦之态,然神采飞扬,犹胜初遇。

华煅边走边说:“凤常地灵人杰,你一定会喜欢这里。不过此地多年来安逸富庶,已然忘了世间疾苦。一遇天灾人祸,失了从容,惊慌忧惧过于别处。”

途中经过一深宅大院,白墙灰瓦内树木葱郁,繁花似锦,依稀可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迟迟见门上老大的“华”字,笑道:“相府旧居,果然气派。”华煅微笑,脚步却无停留之意。转过几个街角,到得一僻静小巷,在一不起眼的木门边停住,推门笑道:“我就住在此处。”迟迟见这不过是个小小院落,简朴清寒,不由道:“你放着自己家不住,却到这里?”

华煅微微一笑:“这里才是真正的旧日华府呢。”说话间一少女飞奔而出:“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见到他身后的迟迟,呆了一呆。华煅道:“琴心,这位骆姑娘,是我的贵客。去沏壶好茶来。”琴心对迟迟盈盈行礼,转身而入,心中狐疑万分:“公子何曾招待过女子?这姑娘容貌美成这样,气派又大,难道竟是公子念念不忘的意中人?”想到多日以来,华煅对自己始终淡淡的,再无逾矩亲热之意,心中酸楚,险些掉下泪来。

迟迟何等明敏,见这少女娇憨明媚,看向华煅的神情竟有脉脉之意,一时间自己倒有些尴尬,只得装做不知。华煅也是一笑,不愿多做解释。原来他逗留凤常,终究还是知会了华庭雩。琴心听闻,竟千里迢迢偷偷跑来。华煅不忍拒绝,只得将她留下。

“我曾祖父他们未为官之前,便居住在这里。华家早先微寒,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华煅一面说着,一面领迟迟进屋坐下。迟迟吸了吸鼻子:“你焚香了?”华煅摇头而笑:“你出门再看看。”迟迟掠出去探头一瞧,却见门外墙角之下插了几柱香,又是好笑又是惊异,掠回来道:“这是做什么?当你们华家是寺庙么?”

华煅道:“八十年前,我曾祖兄弟三人先后三年赶考,个个都是头名高中。凤常千年之内出过不知道多少状元,但是这样的事也是头回,一时间人人传颂。到了今日,凤常一带的老人家还是迷信,以为此宅为文曲星下凡之福地,所以但凡家有男子要参加科考的,都会到此拜上一拜。”

迟迟听得入了迷,托着腮一眨不眨的望着华煅:“后来呢?”华煅道:“我曾祖便是当年华家第一个状元,传闻他有经天纬地之才,又风流蕴藉。华家举家搬到锦安之后不过五年,便官拜正二品。十二年后,以太傅录尚书事,总领百官。”迟迟大笑:“原来你们家早有做宰相的传统。”华煅摇头:“我曾祖父曾位极人臣,也曾被贬为郡守,一生沉浮,冷暖自知。其间甚至兄弟间心生嫌隙,反目成仇。终究意兴阑珊,辞官回到凤常,修建了方才你所见的华府。”

“我曾祖回到凤常之后,华氏一脉在京中却愈发势大,显赫一时,更热衷于结交权贵,拉拢人心。其后我祖父,也就是曾祖幼子,不顾曾祖反对,十余岁只身前往锦安求学,无人得知他乃华氏子孙,终于崭露头角,金榜提名。我祖父自幼志向高远,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被熙渊帝赞为胡姜第一名臣。他性格孤高,不屑与京中华氏一族来往。不料党争之祸延及华氏,我祖父亦不得幸免,加之小人进谗,竟致锒铛入狱。”

“我祖父入狱之后,自知无望生还,以血书传示我父,命他带领华氏余下众人迁回凤常。然我父至孝,多方奔走,得当时的二皇子,即先帝赏识提拔,终于救出祖父,将他送回老家。而我爹爹也因此为二皇子所倚重。先帝即位之后,一月内三迁我父官职,拜为尚书令,自此华氏中兴。”

迟迟心知华煅说得虽然简短,然其中曲折辗转若细细说来,只怕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再仔细一揣摩,只觉惊心动魄。想到天祥帝驾崩之后,华太师依然位列三公之首,不由道:“那你爹爹也算苦尽甘来。”

华煅眯起眼,嘴角挑起一个极漂亮的弧度:“先帝晚年朝中震荡,你年纪还小,自然不知。多少官员被罢黜流放,甚至斩首,你知道那些人都是谁么?”

迟迟一怔:“莫非。。。。”

“不错。大多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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