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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智时而明白,时而糊涂。
火莲暗暗观察了他三天,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妥……
幸运的是,花抱月对她忽然好的不能再好,和原先不可同日而语。
这让她渐渐地放下心来。
花抱月的心思现在全在她这里,她又何必再防备他?
暗暗决定一旦婚礼完成,就立即把狐狸珠给花抱月服下,不用等到最后那一天了……
好不容易盼到婚礼这一天。
婚礼是最隆重的婚礼。
凡是和青丘有所交往的神仙散仙之流都接到了请帖。
青丘狐族算是比较高贵的仙族,所以这些人自然很给老族长面子。齐齐赶到了。
一时之间,青丘之上桃红柳绿,人流不断,热闹的如同热锅里烹油……
婚礼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当她终于牵着喜绸的另一头和他并肩站在喜堂上时,她的一颗心终于放进了肚里。
只要拜完天地,她就是花抱月正式的妻子。
谁也抢不走他了!
充当司礼的青丘长老正想主持仪式,花千树却再也沉不住气。
花抱月虽然迷迷糊糊的,但他必须趁众宾客都在的时候敲定禅位这件事……
他手掌一扬,将司礼官的那句‘吉时已到’憋回肚里。
慈眉善目地望着花抱月:“花抱月,我决意将青丘族长之位禅让给你,你可愿意?”
花抱月脸色依旧是笑眯眯的,笑的像个菩萨。
也笑的众宾客有些后背冒凉气。
这些人有许多和花抱月认识的。
以他们对花抱月的了解,花抱月似乎不是个只会笑的白痴……
花千树见他只笑不答,也有些沉不住气,又问了一遍。
花抱月依旧笑吟吟的,面色却愈发的苍白。
身子微微摇晃……
众宾客总算看出不对劲来,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花千树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正想再问一句。
花抱月忽然摇晃了一下,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晕了过去。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双颊却透着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正是蛇毒将要发作的前兆!
“他中毒了!”
“是啊,是啊,怪不得我瞧他的脸色不太对劲……”
“他中毒这么深为什么不先解毒,急着结婚做什么?”
“是啊,青丘的人就是奇怪……”
“宾客的讨论声不绝于耳,质疑的声响也让花千树老脸甚是挂不住。
他自然不会放任花抱月毒发,双手一搭花抱月的脉门。
见他脉象混乱不堪,的确是毒将要发作的迹象。
到了此刻,他也不敢怠慢。
伸手在空中一划,空中凭空出现了一玉瓶,玉瓶内一个淡白色的珠子在滴溜溜滚动。
火莲脸色微微一变,她,她还没正式和花抱月拜堂呢,现在就要把珠子还给他么?
“族——族长,我,我想还是先举行完婚礼,就,就差一步了……”
没正式拜堂,火莲终究不那么放心。
她前面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几乎要心力交瘁。
现在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了……
她不想再有任何意外!
再说离着毒发不是还有一天么?
他,他怎么会提前发作了?
火莲心中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宾客们却全都吃惊地睁大了眼,这火莲也太心急,太冷血了吧?!
花抱月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接着拜堂?
现在不是应该救人要紧么?
这些宾客三教九流,什么样的神仙都有。
有的人看不过去,开口就教训:“火莲姑娘,现在救人最重要,结婚随时都可以,救命可就这一会!错过了就完了!”
“是啊,是啊,火莲你也太不深明大义了,怎么会如此糊涂?”
“唉,最毒妇人心啊……”
“……”
大厅中嗡嗡声不绝。
这些人有一些是花抱月的朋友,就更加的义愤填膺。
花千树也暗瞪了火莲一眼,暗气她不知进退,不分场合……
花千树也暗瞪了火莲一眼,暗气她不知进退,不分场合……
不再理会火莲,撬开花抱月紧咬的牙关,将那颗狐狸珠给花抱月喂了进去。
这颗狐狸珠毕竟原本就是他的所有物,咕噜一声自动滚下了肚。
花千树毕竟心有愧疚,又不怎么放心,便亲自给他推血过宫。
一圈一圈的白光自花抱月周身冒了出来。
花抱月慢慢原本苍白到发青的面庞一点一点恢复成正常色……
似乎有无数生命的流光飞进他的体内。
过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花抱月慢慢睁开眼睛。
他的眸子初睁时有些迷茫。
他向两边看了看,看到这满堂的宾客,再看看花千树。
眉头微微一蹙:“这……这是青丘?”
这一句话问出,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不是吧?!
花抱月在这里都成亲了,怎么会不知道身在何方?
花千树也被他雷的心肝一抖一抖的,拿手指在花抱月眼前晃了一晃:“自然是在青丘,花抱月,你,你认得我是谁吧?”
花抱月看了他一眼,面上神色有些不耐:“族长,你老糊涂了?我为什么不认识你是谁?”
他这么说,那就是认识的。
花千树总算松了一口气,还认识他就好——
但花抱月下一句话又把他雷的外焦里嫩的:“只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了看布置的喜庆豪华的喜堂以及一干宾客,笑了一笑:“唔,谁要成婚了?这喜堂倒也喜气洋洋的很……”
众宾客都愣住了。
火莲更是脸色惨变,猛地扑上来,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抱月哥哥,这是我们的喜堂啊,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花抱月身周白光一闪,登时将她弹了开去。
他此时已经恢复了全部功力。
火莲禁受不住,蹬蹬蹬连退好几步,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凤冠上的珠帘叮叮咚咚掉了一地……
花抱月眸光如冰似雪,盯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火莲,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成亲了?”
一句话出口,众人全部呆住了。
难道这次的婚礼根本就不是花抱月自愿的?
而是火莲趁他中毒,人不清醒的时候骗他成亲的?
众人联想到刚刚花抱月那呆呆的笑容,傻傻的样子,心中疑惑更深。
火莲一张俏脸变的比纸还白,不顾一切扑过来:“抱月哥哥,你不能不承认啊,你瞧,你身上还穿着新郎倌的喜袍,你如果不是毒发,我们急于救你……你我就拜堂成为正式夫妻了。”
花抱月低头瞧了一瞧身上的喜服,浅浅一笑。
他的笑容倾国倾城,几乎炫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这身喜服什么时候穿在我身上的?我怎么不知?哦,我想起来了,我确实中了毒,中了无药可解的蛇毒,唯有我的狐珠可以救我的性命,你是对我说狐珠在族长这里,然后带我来青丘向族长讨还狐珠救命……”
他顿了一顿,似乎是在思索:“可,明明是来向族长要回狐珠的,怎么又让我和你成亲了?火莲,我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怎么会和你成亲?你到底在唱的哪一出?”
花抱月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个火莲趁花抱月中蛇毒的时候,将人家骗到青丘来,说是给人家治病,却趁人家神智不清醒逼着人家成亲……
啧啧啧,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
怪不得刚刚花抱月毒发的时候,不肯给人家先服狐珠。
原来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让花抱月不承认也不行——
这女人心肠真歹毒,手段也够卑鄙
众人看向火莲的目光中透着一抹鄙夷。
火莲的形象在众人心中一瞬间下落千丈。
火莲生的美貌,原本有许多追随者和暗恋者,在青丘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经过这样一件事,大家对她的看法不由自主地改观。
此刻见她像个疯婆子似的坐在那里,形象全失,又是怜悯又是瞧她不起……
花抱月眸光闪烁,似也有一丝不忍,但随即冷漠如初。
他给过她机会的,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
她如果在带他来青丘的时候,就给他服下狐狸珠,她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洋相!
他来到青丘后故意装傻充愣,就是想看看火莲对他的是否会心软而手下留情。
然而,没有!
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迷糊,一天比一天衰败。
她所想的不是赶紧救他,而是拼命想先成婚——
丝毫也不顾忌这蛇毒迟迟不解会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她既然不仁,那就休怪他不义!
趁拜堂之前,他催动蛇毒,故意装作晕过去的样子。
他本身就是神医,这中毒晕倒的事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他赌花千树不会眼睁睁地看他毒发,在满堂宾客面前见死不救!
终于——他赌赢了!
他终于得回了本来属于他的东西。
狐狸珠入口,他的功力便迅速恢复,这功力恢复后,再驱蛇毒那就是小菜一碟。
几乎在恢复功力的同时,他的蛇毒也被他驱除干净。
火莲被他逼问的连连后退,终于‘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她面如死灰,看了看花抱月,忽然叫了起来:“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你根本就没失忆!你原来做做的一切都是假装的!就是为了骗我和族长上当,好骗回狐狸珠……”
花抱月眉毛一挑。
这丫头还不死心?
还嫌不够丢人?
好,那他就成全她!
他悠悠一笑,凉凉地看着她:“火莲,我倒想问你一句,这狐狸珠是谁的?”
火莲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自然,自然是你的。”
“好,那我再问你,我的狐狸珠怎么会到了族长的手里?”
花抱月脸上依旧笑吟吟的。语气却犀利无比。
在他的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火莲下意识地回答:“是,是碧苑姑娘送来的。说你,你已经穿越去了现代,她一时找不到你,便将狐珠送到青丘来,让族长代为保管……”
“很好!那族长的意思可是想将我这狐狸珠独吞?”花抱月的目光又转向花千树。
花千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臭小子,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把你的狐狸珠独吞?你的东西自然要还给你的。”
花抱月哈哈大笑,轻弹了一下指甲。
一双眸子如同寒冰利剪,看向火莲:“既然是我的,而族长也预备还给我,那火莲姑娘为何要用个‘骗’字?说什么我想骗回狐狸珠,我自己的东西还用得着骗么?还是说——你以为族长他是想独吞了我的,所以我才想骗回来?”
他这个帽子扣的实在是不小。
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火莲自然不能把族长也拉下水。
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只是下意识地分辨:“我,我没有……没有……”
“哈哈,没有就好!火莲,看在你年幼的份上,老子也不与你计较。只是这婚么——你还是找其他人结罢!”
将身上的喜袍哧啦一撕成两半,抛在了地上。
火莲原本涨的通红的脸蓦然苍白。
她苦心经营的一个局就这样被花抱月击的粉碎,溃不成军。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得到花抱月,还丢人现眼,成了青丘的笑柄……
她又急又气,不由自主看向花千树,自己的共犯:“族长,您——请您给我主持公道……”
花千树叹了一口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如何主持公道?
他们明显就是被花抱月摆了一道!
却偏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
他只好安抚性地拍了拍火莲的肩:“唉,火莲,强扭的瓜不甜,既然花抱月他无心于你,勉强结婚也是一对怨偶。嗯,你这般美貌,还愁以后找不到好的?好了,好了,你下去吧。”
给周围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
那些女子便上前搀起火莲。
火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