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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胜了!爷挡住了龙星柏一轮夜袭!城中百姓个个都在赞太子殿下勇猛过人!”张然捧了药碗进来。
陈无术一听他这话,面色一寒。“小胜一回算什么!别楞在那儿!赶紧准备伤药!马上会有大量伤兵涌入医馆。我这儿人手不够!”
苏流水跟张然应了声,赶紧去准备纱布草药。没多大会儿功夫,城门大开,受伤的士兵们全都涌进城来。张然跟陈无术忙得脚不沾地。可他却不让苏流水出门,生怕被人发现她是个女儿身。
“那个龙星柏可真狡滑,竟然漏夜偷袭。又想烧毁粮草。好在太子爷英明,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在军中设下埋伏,把那些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哈哈!唉哟,您轻点儿!”医馆大厅里头,有人在高声评论。
“是啊!咱们打了这么久的仗,这一仗最是窝囊!那六王根本就没把咱们当成个人看!为着那个草包温逐月一句话,就让咱们二千弟兄全部送死!这样的人就该让他回家养着!”
“同是皇帝的儿子,怎么两人却相差那么多?”
“什么啊!你们不知道么?这事儿都是太子爷的正妃竹清风姑娘出的主意!您昨儿个没瞧见,她跟太子爷并肩作战,杀起人来毫不手软。这般女中豪杰,才能配得起太子爷啊!”
“谁说的!太子爷家里早有夫人。那竹清风再好又如何?”张然忍不住跟他们顶嘴。
“你说那个过气美人苏流水吗?太子爷什么身份?他又怎会只娶一个女人?再说了,她怎么也不过是个侧妃而已!怎能配与太子爷相提并论!”男人的声音不由的有些粗了。
“竹清风姑娘不一样,她谋略甚强,又能跟太子爷并肩作战!连太子爷自己都赞她是好样的呢!你没瞧见他看她的眼神多温柔啊!”
苏流水手里的杯盏应声而落。他二人一起出生入死,这样的感情确是非常人可比。她指尖掐入掌心,面色隐隐含怒。
难道他们就一定要把她跟竹清风放在一起比较么?她哪儿得罪他们了!她确实功夫不到家,也从未杀过人。可那又如何?那她就不配跟温行云站在一起了?
她心里烦燥,孩子还在肚子里头踢她。竹清风现在能光明正大的陪在他的身边,可她却只能在离他十里之外远远的听着他的消息!
打开窗户,外头的护卫警剔的瞧向她。她心中一叹,这便再度关窗。
陈无术得空进了屋子一趟,见她闲着没事,便淡声吩咐,“去把这个王爷伤口里的脓血挑出来!给他换药!现在老夫跟小张大夫很忙。没空招呼他!”他说罢,便又推门而去。
苏流水怔了下,这便取了剪子出来,剪开温于意胸前的纱布。他的伤口再度长满了黑色的脓。
若非昨儿陈无术曾对她说过这事儿,她还真当他快死了。她取了把刀子,试了许久都不敢下刀为他挑脓。眼见着他苍白的面容,她心一横,从屋里寻了枝绣花针以火消毒,再刺进他的伤口里,伤口被挑破了,那脓血流得到处都是。只是他似乎痛得没昨天厉害。也没过来要咬人。
她将他的伤口清洗了,这才为他将胸口包起来。温于意依然没有动。她包才呼当,这才取了地图来瞧。
陈无术满头大汗的推开房门,见温行云睡得正好。以为她没为他包扎伤
口,气得大骂。“都这么忙了,让你帮他包扎换药都不会!不会的话趁早走
人!”他一边说一边拿了剪子要去剪温于意的纱布。
“已经好了。”苏流水淡淡挑眉,道。
陈无术古怪的瞧她一眼,再瞧瞧地上的染着脓血的纱布,伸出食指指住
温于意的鼻尖。“而他竟然还睡得这么安稳?”
苏流水悄悄点头。“许是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不怎么痛了。”
陈无术狠狠的瞪她一眼,“你,立刻放下羊皮纸,跟我一起去外头!大家都忙不过来了!你还有心情看这些!”
苏流水没有说话,便只将羊皮纸收起来,跟着陈无术离去。可她才踏出房门,便被护卫伸手拦下!
“你拦什么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不快出去帮忙?楞在这儿做什么!”陈无术冲着那人怒斥。
那人被他一斥,竟真就收了手。
苏流水这才与他一道进了医馆正厅。此时医馆里头躺满了重伤的士兵。他们痛得呲牙咧嘴,可他们的眼睛却是欣喜的。
苏流水包扎的手法很巧,她为人本就轻灵,处理伤处自成一套。原本处理起来该痛得呼天抢地的伤口到她手里,不知怎么竟不过微痛而已。
一天下来,伤兵们全都要苏流水去为他们包扎伤口。陈无术远远的瞧着她直点头。
“喂,你也是学医的么?”晚上好容易得了空,陈无术过来问她。
苏流水老实的摇头。“看过几本医书。”
陈无术听她这么一说,面色有些难看。“看过一些医书就能那么快把人包扎好么?你那手法分明是学过!”
张然听他这么说,却只淡淡一笑。“陈大夫,姐姐学的那些医书,还是从我这儿拿去的呢!不过姐姐真的很厉害,那些人那么重的伤,包上去他们竟都还说不痛!”
陈无术审视她许久,终于说了句,“你真不是学医的?”
苏流水闭了闭眸子,道:“如今我只想着怎么为我夫君破了赤霞城!今儿个我见他们的伤口,刀伤很深。”
“紫月刀剑锋利是出了名的。战场之上,刀剑的锋利决定了一切!”陈无术坐到一旁慢慢的抽着烟。
苏流水面色稍怔。确实!若青阳兵拿着的都是上好的兵器,那紫月兵便不堪一击了。她想到此,便取了宣纸出来,埋头涂涂画画。
张然见她这般神色,笑道:“姐姐在画什么?”他边说边瞧了眼。苏流水唇角微勾,这才掷了笔。对那陈无术笑道:“老人家,这城里有没有酒肆?”
“姐姐这时又要做生意了么?这都什么时候了!”张然有些气闷。
“城中能逃的人已经全都逃走了。这时候却到哪儿去寻酒!”陈无术吐出一口烟圈,冷笑。“老夫早就瞧你这女子心术不正。定不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苏流水面色清冷。却也没有动气。她又问陈无术,“大夫常年生活在此处,却不知您可有见过附近容易烧着的物件儿。”
老头思索了下,突然大声笑起来。“老夫倒是有一样。你等着!”他说罢,便推门走了。
他这一走,便大半夜没见人影。苏流水等得发困。便和衣趴在桌上睡了去。哪儿知道她人才一睡下,便听见拍门声。
她打开房门,却见老头手里拿了个酒坛,身上弄了一身的泥。他把酒坛往桌上一摆,笑道:“你瞧瞧,这东西容易烧着。”
苏流水打开酒坛,闻见里头一股子的怪味。她瞧了瞧,却见那里头装的是些黑而粘的液体。她心中一凉,从坛里取了一小勺出来倒在空置的茶盏里。然后再用烛火就着茶盏点燃。
轰!只见茶盏里头火光大盛,久燃不绝。这东西,分明就是石油!苏流水面露喜色,道:“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陈无术淡淡一笑,道:“咱们这儿之所以叫白水城,便是因着山里有这些黑色的油!据说百年之前,青阳大旱。这儿的城主便四处挖井。可那些井里流出来不是水,而是油!大家以为这是白水城被诅咒了,便把井全都用土填了起来。又把这城改成了白水城。便是希望若是再遇干旱,挖出来的井水一定要是白色的清水,而非这种黑色的污油!”
苏流水面露喜色,赶紧扬声叫张然,“然儿!然儿你在哪儿!立刻给爷送信,叫他派人过来挖井。”
等了一会儿,她等不着张然,又拔高声音,“去叫爷!立刻叫爷派人过来!”
几名护卫拦住她的身影,淡声道:“夫人,您不能出去。”
陈无术一见这情况,心里明白了。他轻轻一叹,道:“我就看他们不像来保护你的,果然被老夫猜中了!”
“可我有重要军情要告诉太子爷!”她面色苍白的瞧了眼陈无术,后者却像没事人一般拿着烟杆慢慢的走远了。
“有什么重要军情,由咱们来转告太子爷也是一样。”黑衣人环胸而立,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苏流水面色一窒,怒道:“你们是来监视我,还是来破坏战局的!”
那人面色冰冷。又道:“小人不过是想来告诉您,六王打不赢的仗,太子爷一样打不赢!”他说罢,便把苏流水往屋子里头一推。重新把门关起。
“您在这儿好好照顾六爷,若有差池,你小命不保。”男人冰冷一笑。
苏流水气得面色发白。她冷道:“你是清妃的人!若是仗打败了,你们王爷也会死在这里!”
那人听了又笑。“王爷这么一败,便已经失了做皇帝的资格。娘娘说,王爷死时能有你在身边,也是美事一桩。”
苏流水气得跳脚。“我是为了太子爷来的。你们关着我有什么用!”
“太子爷?你以为皇上会让你挺着肚子来前线,是为了让太子爷心里多一分牵挂么?他是为了六爷!”那人大方的给出答案。
苏流水身子一下冰冷。
“你不能让行云发现你的行踪,便先在于意那儿呆着罢。顺道照顾于意的伤势!”
他这是什么意思?她面色一寸一寸的苍白下去。怪不得他要派这么多人守着她!怪不得!
今次他派她来,根本不是要成全她。而是要赐死她!他最不能容便是皇室丑闻,今次为着救他的儿子,他破了这个例!而她,便是注定要被牺牲的!
她嘴唇颤抖,哑声轻道:“皇上还说了什么?”
“皇上还说,若是您被人认出来,便就地格杀。”那人的声音清清冷冷,不带一丝感情。
她突然笑起来。她先前还说他心肠软。可原来他的软心肠却都是对着自个儿儿子的!
“这总是朕头一个孙女儿,若是生个晶莹剔透的女孩,朕便封她做个女王。”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原来他对她从来就没放下过成见!不管她如今是不是银星公主,在他的心里,都不过是个祸害他儿子的人!
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所有的事儿都安排好了。宫里头有人假扮她。温行云一天不回去,便一天不会知道她不见了!
“您还是好好的照顾六爷,若是运气好,还能熬到孩子出世。那时候咱们便把孩子往太子爷手里一送,说你难产去了!”那人淡淡的说着。
苏流水咬着嘴唇,面色深沉。皇室!她咬牙,冰冷一笑。去他的皇室!他们凭什么来决定她的生死!凭什么要这么来赶绝她!
一年之内,为着他们皇室的面子,苏家差点儿被灭。她的身子被夺,现在,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们便要赐死她!
苏流水坐到榻上,不说话了。
医馆里所有人都觉出了苏流水的消沉。她包扎的手法显然没了开头的灵巧。
温于意却倒终于醒了。他瞪着黑亮的双眸静静的瞧着她。什么话都不敢说。外头的仗每天都在打。送来的伤兵也越来越多。
可大家提到太子爷跟竹清风时,都会目露喜色,今儿个,竹姑娘又战胜了。
今儿个,竹姑娘冲进阵中救了被困的太子爷,太子爷跟咱们喝酒时,满嘴都是竹姑娘。
今儿个,竹姑娘跟战士们一起喝酒,太子爷见着发了好大的火!
今儿个,竹姑娘受了伤。太子爷一直照顾她到天亮。
今儿个,竹姑娘不愿吃东西,太子爷又发了好大的火。
今儿个,太子爷吻了竹姑娘,还跟竹姑娘说,等这仗打完,他便跟皇上请旨完婚。
若这事儿只是一个人说的,那她必然不信。可每天到她这儿来的伤者个个这么说。那这事儿就定不是空穴来风。
她敛下眉毛,只顾低着头换药。温于意眼睛灼灼的瞧着苏流水,道:“流水,你怎会在此?”半个月后,他终于开。问道。
苏流水没有回答,她飞快的剪掉他胸前的纱布。这便把所有的东西收起来。见她不说话,他心里不免发急。“流水,你还在气我么?你在这儿却不去见五哥,五哥也不来见你。你二人是吵架了么?”
苏流水拿起药箱往外便走。温于意起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这半个月你一直不肯跟本王说话。本王到底哪里做错了!”
苏流水挣开他的手,继续要走。可他却闪到她的面前,将她拦住。“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温于意的音量终于拔得高了。
苏流水的利眸狠狠的剜向他,“你说怎么回事儿!你这么聪明,你会没猜着?六王爷,你好好养着!别出一丝差错!也许还能让我活到把孩子生下来!”
她说罢,便推开他。朝着门外而去。
温于意面色一楞,前后一想,心里便全明白了。他捉住她的手腕,哑道,“对不起,本王不知道母妃会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