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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你还不认得这二位吧!这位是添香阁的老板,花千树!这位则是六王于意。”苏善水说到此,突然掩唇笑了下,“说起来,你二人竟都向流水求过亲,今儿能在这儿巧遇,也算是一种机缘。”
“那定是老天可怜我,好让我一睹苏小姐的芳容。”花千树的唇角漾着些笑,眼睛却一直在龙写意身上打转。
“我倒还记得小姐那日叫人把你乱棒打将出去呢!”姣杏说到此,掩唇哧的笑了声。
“真的?花千树!那日我未曾亲见,本小姐倒是想要看看你当日如何狗熊!”苏善水不客气的笑道。
“苏小姐艳名在外,千树不过想要一睹芳容,却不曾想,竟被小姐乱棒打出!”花千树戏谑的声音透了丝笑,漫不经意。
温于意眉目平静,眸中却写满笑意。与他对面而坐的龙写意叹息清凌细细,唇边碾过些笑,道,“为了公平起见,不如花先生也叫人将流水乱棒打出去好了。”
花千树心下大震。她的声音里似乎透了几分嗔恼。只轻轻一句,便足以让人癫狂!
他咬牙,对苏流水轻道,“千树是惜花之人,不论何时何地,也断不会做出辣手摧花这样的蠢事来。”
温于意微微一笑。语带揶揄,“若不是惜花之人,又怎能花开千树。”
他一说,苏善水便再忍不得,掩了唇儿吃吃的笑起来。
花千树见她一笑,心下虽恼,却也跟着她笑起来。可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睛却仍在苏流水身上打转。
温于意嘴角扬过清浅的笑,眉睫却裹了抹意味深长。“苏小姐心高气傲,当然不把我们这些个凡夫俗子放在眼里。”一句话,缠着枪棍。明着怨怼,实则刺探。
“花大官人花名在外,我流水姐姐怎么敢见这般的风流人物?只怕今儿我们只坐在一处,明儿便会传花大官人已然决定娶我们姐妹为妻了!”苏善水笑骂。
龙写意闻言笑绽若花,她轻笑道,“凡夫俗子,却能笑看红尘万丈。心高气傲,到头来却免不了颈上一刀!”
在座人数甚众,可是温于意却突然一下灵犀在心。她,是在暗讽他了!他轻轻笑了,龙纹锦袖里,修长五指紧刺入掌心。
那温善水确是聪慧过人,她见龙写意把话头引到这儿,便笑着接话道,“是啊!咱们现下还在这儿喝茶吃点心,可是咱们的爹还在天牢里头蹲着。生死不知!今儿请二位来,便是想求二位安排善水去见皇帝一面。”
“十二月十六日起,皇帝便拒见所有苏家人。但凡为苏家求情者,一律官降三级。苏大人的门生段至赢,更是连降九级。最后降无可降,终被刺字为奴,发配边疆,永不录用!一家三十六口,男的为奴,女的为妓。而段至赢,更是在发配途中病死。此番下来,朝廷上下再无一人胆敢为苏将军求情。有些看不过眼的,便都佯称有病,休养在家。”温于意眸光犀利,落到苏流水脸上,又轻侧过头,唇角隐下一抹意味不明。
“苏家到底所犯何事?皇帝总是这般含糊其词,让人颇为费解!莫不是此事是皇帝自个儿想要灭苏家!这才编下的谎言!”苏善水心里一急,忍不住冲口而出。
“苏小姐慎言!皇帝绝非不通人情!此话若是传了出去,当是欺君死罪!”花千树面色一肃,眸儿却扫向一边的温于意。
“皇帝即位以来,你何曾见过他如此绝情?若不是苏家犯了滔天死罪,他定会放苏家一线生机。”温于意微微眯眸,意态慵懒,他伸手接了茶盏,慢慢的啜饮。
“不是谎言为何不让我见他!那不是心虚是什么?”苏善水眼眶泛红,急得直撮手。
“皇帝要杀一人,下旨就是。何须说谎,更不会心虚。”苏流水向温于意微微一笑,这笑裹霜含玉,色授倾城。
温于意心头大震。他对龙写意露出赞赏的轻笑,“姑娘好见识!”
“好见识顶什么用!若不找出皇帝要灭苏家的因由,那该如何为苏家翻案?”苏善水气得拍桌。
“善水,莫要激动。今儿我便是要告诉你,皇帝会在正月二十之前召见我。”龙写意唇角划过些笑,淡着声轻道。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十六章 人微言亦轻
“真的?流水!我花这么大的力气都未曾奏效,你刚刚才醒了几日,皇帝怎么可能会召见你?说是哪天了么?是谁到你那儿传的旨?”说到最后,苏善水面子上竟有几分挂不住了。
温于意挑了下眉,慢慢的喝着茶。
花千树拈了一块桂花糕入口,与温于意相视一笑。那笑透着意味不明,让人看不真切。
苏流水轻笑,“旨倒是还未传下,有些事儿得要善水帮衬着去办。”她说到此处,便住了口。只低头喝着茶。
温于意心里明白,接下去的话不该是他二人听的了。
“还未传旨你说什么大话?这事儿得等圣旨真传到你那儿再说!”苏善水轻轻一哼,“这段日子好些人跟我说会安排我见皇上,可真临到了了,竟一个个的都没了下趣!”
苏流水一听这话,心里明白了。苏善水明着与她交好,实际上却打心眼儿里瞧不上她。她几不可见的轻叹了声,这个身子的主人,当真是不得人心哪!
这事儿要是换了现代,她龙写意说一周之内某支股票得涨停,听到风声的都会跟着去买。谁也不会来质疑她的话!
今儿个,她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微言轻。她掩唇轻笑了声,对苏善水道,“旁的事儿可以没有下趣,可这事儿却必须得有下趣。”
“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定是已有腹案。不如请小姐说出来,让我二人参详参详,可好?”花千树的胸膛微微激荡,她的话有丝让人莫名信服的力量。
温于意眸光微敛,不肯答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流水心想,再往下说,六王温于意跟花千树就有了帮忙的意思了。素昧平生,他们便是肯帮这个忙,也要她愿意让他们帮才行。
“流水向来愚钝,哪来的腹案。都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罢了。今儿怎么都是武戏,大年初一见着的柳枝儿呢?”她挑眉而笑,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
“柳枝儿初一那日受了风寒,这几日嗓子哑了,正在后面逐风阁里头躺着呢。”花千树面色微肃,情知她无意向他二人求援,心里微微着了恼。
自古女子落难时,都会四处求援。纵是强如巾帼英雄苏善水,也是四处求告,再无昔日的傲气。
可这个苏流水,却反其道而行。她非但不求援,竟还拒了他二人的帮忙。她看则柔柔弱弱,可那股从骨子里头渗出的傲气,却让他这个男子不由的又是伤心又是敬佩。
“在说正事儿呢!你怎么就岔开话题了!谁都知道六王温于意跟花千树聪慧过人,他们肯为咱们参详,是咱们的福气!”温善水打断了她。
苏流水没有言语,拈高袖子,从茶壶倒了些茶水进花千树与温于意的杯盏上。云雾袅袅,茶香四溢。
“花大官人有没有为她请大夫瞧过呢?受寒这事儿可大可小。柳枝儿天生一副好嗓子,唱功扮相皆佳,花大官人应好生待她才是。”苏流水一边说,一边为苏善水倒茶。
苏善水见她竟又岔开话题,心下老大不爽利。
“千树从来惜花如命,添香阁又有自用的大夫,定会好好照顾柳枝儿。”温于意拿了杯盏,眼角划过些笑,对苏流水淡淡的轻道。
“一个小小的戏子,也值得花大官人亲自关心么?流水,你从前可不是这样不分轻重的人。”苏善水皱眉,握着茶盏的手竟有些发颤。好容易有人肯帮这个忙,她却一直谈论一个小小戏子!果真是个蠢货!
“小姐是不愿连累六王爷跟花大官人!您没听六王爷说起么?那段至赢一家因为给老爷求情,官降九级,还累了他一门三十六口!”姣杏见她一再在这二位爷面前说苏流水的不是,心里不愤,竟冲口而出!
“可他是王爷啊!旁人怕被降级,难不成皇帝还会降自个儿的亲子么?”苏善水没料到会被一个婢子抢白,面上挂不住,忍不住冲口而出。
“六王爷不怕,花大官人呢?”姣杏冷哼。她从前也没觉着善水小姐有什么,可今儿个她怎么看着她那么喜欢挑小姐的刺儿呢?
苏善水被她一呛,跺了跺脚,脸上神色甚急,“主子们说话,哪时候轮到你这么个婢子插嘴了?流水,你是怎么教的下人?”
苏流水笑了笑,对苏善水轻道,“善水莫要动气,今儿晚上回去流水定然好好罚她。”
姣杏听苏流水这么一说,心下委屈极了。
“当真要罚才好!不要嘴上说罚,回家了却什么都不做!”苏善水从小被人捧在手心呵疼,又在军营里头养成些男子气,说话自然厉害。
花千树见她不依不饶,赶紧为姣杏打圆场,“苏小姐说罚,自然便是罚了!”
苏善水今儿见他二人的眼光都围在苏流水身上打转,心里本就有气,这番听花千树竟帮着那不知轻重的婢子说话,心里更是不痛快了,她扬手把腰间短薄小剑解下,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对苏流水冷笑道,“今儿你罚不下去手,那便由我来替你罚!”
一时之间,水袖阁内静谧,只余淡淡薄薄的茶香气息盘绕在空气里。
温于意眉目平静,心下却有了丝不耐,苏家唯一出挑的女子,竟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有话好说,怎么就出剑了!”花千树面色不变,心里却有了些恼意。
“善水今儿想要我如何罚这婢子呢?”苏流水倒也不恼。只笑吟吟的抬眸望向苏善水。
“逆主人的意,最少杖打三十!”苏善水冷笑着道。
杖打三十。
苏隐龙是军人出身,苏家的杖刑在帝都无人不知。那刑杖碗口般粗细,一杖下去,皮开肉绽。
男人受刑三十尚且臀肉俱烂,痛不欲生。姣杏细皮嫩肉,三十杖下去,焉有命在?
姣杏面色一变,眼泪儿刷的就落了下来。
花千树正愁着该怎么为那婢子求情,却见苏流水从怀中取出一锭灿黄的金子,对姣杏笑道,“姣杏,帮我把金子送去给柳枝儿姑娘,告诉她这金子是苏府的苏流水赏下的。”
姣杏闻言一楞,心道这是小姐在给她解围了。她赶紧双手接了苏流水的金子,转身便要走出水袖阁。
苏善水见她就要离去,心下更恼。她低声怒喝,“这个时候还打赏什么戏子!站住!哪儿都不许去!”
姣杏被她一喝,便只能立在水袖阁门前,走又不是,留又不是。
“这婢子当真吃了豹子胆,的确该罚。”苏流水蹙了眉,对苏善水轻道。
姣杏狠狠一怔。心里的委屈一层一层的堆出来。
“对!重重的罚!”苏善水怒声附和。
“小姐!”姣杏小声的喊苏流水。
“知道叫我小姐,却不知道办我交待的事。你说你是不是该罚?”苏流水眉峰冷挑,怒声道。
“是!我这就去找柳枝儿!”姣杏这才明白苏流水的意思,转身奔出了水袖阁。
温于意冷眸微敛。心下却不由的佩服。她明着说要罚,实是告诉那婢子,她只须听她的话,为她办事即可。旁的人,可以不用理会。
费了这么大的周章,只是为了救一个婢子,与时下官家小姐自是大大的不同!也更是让人心生爱意,欲罢不能!
卷一:落花虽有意 第十六章 有怒自有威
“流水!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你今儿要护着她?”苏善水心下老大不爽利,竟追着苏流水逼问。
苏流水放下茶盏,冲苏善水轻笑,“自家婢子犯事儿,当是我这个做主子的管教不严,回家之后,流水定然好好的严惩那不晓人事的婢子。”
话到这儿,苏善水已是明白了苏流水的意思。她的婢子,要惩罚也是她的事儿!
“依我看,这婢子也是护主心切,若真要罚她,倒真显得苏小姐不近人情了。”花千树道。他语气里甚是谦谨,苏善水心里微微一动。这才有些醒觉,自个儿竟然在这二位面前这般失态!她轻咳了声,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下台了。
“二叔给善水起名儿的时候,便是取自上善若水四字。上善,便是指最是善良。所以善水嘴上虽与姣杏为难,实则是怕我被那恶婢欺负了去。又怎会不近人情?”苏流水浅浅的笑着。
“流水自小软弱,我这个当姐妹的,自然要为她多担待些!”苏善水寻着台阶,赶紧顺着苏流水的话往下说。
温于意没有吱声,凤眸凌冷,凝着对面的苏流水。好个苏流水!苏善水发这么大的火,她竟始终笑脸迎人。纵是苏善水把腰间小剑拍在桌上,定要治姣杏的罪,她也波澜不惊。
她看来软弱怕事,实则八面玲珑。一手救那婢子,一手施恩于柳枝儿,竟然还给暴跳如雷的苏善水找个台阶下。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