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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一声“小寡妇”有些刺耳,我转目看向郭云铭,果然一脸怒气瞪着杨小七,可杨小七不知是真没看见,还是装腔作势,他一直都视而不见。
“这位是……”郭云锐想来也觉察到了此间的尴尬气氛,忙问道。
“我是杨小七。”杨小七很牛气地来了这么一句,仿若他就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人,天下人无人不知他一样。
郭云锐抱拳,道:“幸会。”
杨小七点头,道:“二位想来是郭云锐郭将军和郭云铭郭副将吧,我有急事找小……程姑娘。”杨小七转目看向我,道,“劳烦程姑娘行个方便。”
听惯了杨小七叫我“小寡妇”,再听他一口一个扭捏的“程姑娘”,我想我此时的表情一定扭曲到难看了。
杨小七将我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粉桃色的锦盒,甚是珍爱地捧到我面前,道:“这是……哎哎,小寡妇,你悠着点,这不是送给你的。”
我将锦盒的盒盖扣上,系好丝带,又重新推到杨小七的怀里,无趣道:“我知道你是送给谁的,我三姑呗。”
杨小七嬉笑道:“劳烦小……程姑娘啦,千万千万要送到你三姑手里。”
我点头,但却毫不客气地向杨小七伸出一只手。
杨小七皱皱眉,瞪了我一眼,再怀里又摸了一把,拿出一只玉镯,道:“喏,这个是给你的……酬、劳。”“酬劳”二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大懂玉,也不知这“酬劳”是次品还是正品,可是哪家的姑娘不喜欢首饰,我还是欣喜地戴上了。
“叮”极细微的一声,我呆愣地看着玉镯上的细纹,细纹渐渐延伸,终于碎作两半。
我和杨小七同时朝郭云铭的方向望去。郭云铭的脸上已查不出先前的怒气,却被另一种情绪所代替,那就是——
酸溜溜。
杨小七在我耳边低语:“那个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我猜,杨小七大概是看到郭云铭的模样想不起来当日发生的事情,却清楚地记得当日的疼痛,他说完这句话时,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何止是见过,还动手打了呢。
我捂嘴偷笑。
杨小七接着又道:“小寡妇,你看那副将的眼神,啧啧啧……他好像把我当奸夫啦,哈哈哈……”
“你……”我大吼一句,一拳就要打在杨小七的胸口上。
亏得杨小七及时躲过,他赶忙朝郭云锐、郭云铭抱拳,连告别之词都没来得及说,便翻墙出去了。
等杨小七走后,郭云锐又道:“据我所知,我军将士也颇戏爱程姑娘的厨艺,不知杨公子的提议,程姑娘意下如……”
“好!”我就等这句话呢,中计啦!
郭云铭有些诧异地望着郭云锐,郭云锐只是点头没说什么。
郭云锐起身,道:“程姑娘哪日方便,便可前往我军营。我兄弟二人打扰多时,也该回去了。”
郭云铭赶忙道:“哥,你先回去,我有话对程……姑娘说。”郭云锐听后微蹙剑眉,郭云铭又续道,“我……自有分寸。”
郭云锐点头,独自一人出了院子。
就这样,院子里只剩下我和那个采花将军,我有些局促不安,可转念一想,我是有功夫的人,倒也不用那么害怕他。
沉默了好一阵,我见郭云铭始终不开口,只把玩着石桌上的茶杯盖,我终于忍不住道:“看样子,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吧……不过应该只限于那种……”我回想起第一次在院子里见他的场景,接着道,“那种不能把手搭在肩上的关系。”我和郭云铭还不如我和杨小七之间的关系呢。
郭云铭猛地抬眼,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他道:“我们以前是认识,不过不是你说的那样,相反,我们以前很熟。”
很熟?我倒觉得是很奇怪的关系,奇怪到我不可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但他却可以伸手摸我的脸。
我两手一摊,道:“好吧,既然你说很熟那就很熟,那日你对我做的种种,就算是发乎于……情,那我便当真不怪你了。不过……既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若日后见我,便仔细些言行。”哎,谁让我是“小寡妇”呢,我可不想惹是生非。
我发现郭云铭是一个极其敏感的人,我自认为这句话没什么失礼的地方,可还是好像伤害到了他。郭云铭垂下眼睫,幽幽道:“程儿无心,便感不到有心人的痛。”
哎呦呦,醉了醉了,没想到那一杯茉莉茶能把一个将军喝醉了。
我着实被这句话麻得不轻,若非院子里只有我和郭云铭两个人,我怎么也不会认为他是在对我说这句话。
我掂量着话的轻重,想了想,道:“将军是何等人物,怎么会为我这种粗鄙的女子心痛,这种玩笑话……以后还是少说吧。”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心里隐隐不安。按说像我这样的人,无利无名无貌无德的市井俗女,怎么也不可能和郭云铭这样的人物有任何牵连,可是他为何接二连三地蓄意接近我?
对于一个没有记忆的我,他随意编个什么像样的故事,就把我蒙混过去了,然后再让我信任于他。
好,我猜测,他接近我绝对是带有目的性的。
对于一个将军,还是一个准备要攻打西临国的将军来说,什么又能引起他的注意呢?难道,难道我以前是西临国的细作么?于是以前的我潜伏到东锦国,假扮三姑的侄女儿,打探东锦国的军机部署,可不小心被敏锐的郭副将发现了,而后我逃跑失忆,他却以为我是为了保命或者是继续作细作假装失忆,然后试探我,啊啊啊……(以下省略程豆豆的胡思乱想五百字。)
或许因这种骇人的猜想,而导致我的表情过于复杂,郭云铭轻轻咳了一声,使我的思绪瞬间归位,他轻声道:“程儿,你不怕如果有一天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却发现自己无意伤害了最爱的人,那时,你会不会自责?”
作者有话要说:文真的好冷啊~~~~我要留言,要鼓励~~~哭。
伊香花魁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没来由一痛,不禁道:“那要不你说说吧,我以前是谁,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如果郭云铭说我是个公主呀,千金呀什么的,我铁定认为他在说假话,那我也没有和他继续周旋下去的必要了。
“你曾是我哥府上的丫头,我见你时,我哥欲纳你为妾……”郭云铭眼神落向远方,仿佛那里才是他记忆里的根源,他继续娓娓道来,“我心里明白,你将成为我的兄嫂,可还是忍不住总在我哥府上住下,只为见你一面……”
“好了,我大概明白以后的发展。你哥时常在外打仗,而你总驻守京中,一来二去便和你这位准兄嫂生出了感情。好吧,我现在有那么点信你了!”
看一个人是否撒谎要看他的眼神,而郭云铭的眼神如此纯澈清明,仿佛不相信他,就是对这种气质的亵渎。
然而,我终究还是不自信的,一个小小婢女怎么能得到两个将军的恩宠?既然地位下等,那我以前也总得是个绝色美女吧。可是,我现在这副长相,怎么也不可能和“绝色”沾上边。
我想了想又续道:“可是……你这么一说,我倒不知道怎么面对郭将军了,军营那边我还是不要去了吧。”
郭云铭听后,霎时笑了。
只是淡淡的笑意浮在嘴边,便照得满院子光华四放,沉重的气氛随着渐浓的笑意逐渐褪去。
他道:“程儿,以前你也是这样,事情败露之后,几天也不愿见我大哥。”
我脸一沉,道:“什么事情败露?”大爷的,我和郭云铭以前做了什么样的“坏事”,竟然败露了?
郭云铭立刻收了笑容,噤声不敢言,脸也红了起来。
我一下就往坏里想了,脸也跟着烧了起来,立刻打开了院门道:“郭副将,若你我先前真有些情义,那就替我找个最好的大夫来,看看我这失忆是怎么回事。”
哼哼,若是让我知道,郭云铭以前吃过我的豆腐,我就把他……
我卖豆花的时候,以前是怎么对待那些想吃我豆腐的男人,以后我就怎么对付郭云铭!
郭云铭走后,我赶忙跑到里屋,拿出那把我不怎么用的镜子,仔仔细细照了一番。
照了有一刻钟之后,我叹气,又将镜子锁到了柜子里。
哎,虽然是同一家族,同一血脉的人,为什么我和我三姑的差别这么大呢?
三姑的肌肤又白又细,长得也极水灵。
而我又黑又瘦,脸上还时不时冒出些红斑点来。
郭云铭眼光怎么这么差啊!
要我有个和自己模样差不多的相好,我真是躲得越远越好,他还黏黏糊糊地主动找上门没来。
思来想去,还是认为郭云铭的话不可信,关于十五岁以前的事,我决定等三姑回来了,向她求证一番。
想到三姑,我便非常想知道杨小七送给我三姑到底是什么好东西。我把锦盒丝带解开,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副翡翠耳坠。
我虽然不识货,但从做工极其精细的锦盒推测,这对耳坠更价格不菲吧。
我将翡翠耳坠拿出来,随便找了一个差不多点的盒子装上,然后自己把锦盒没收了。
嘿,杨小七只说把耳坠交给我三姑,又没说盒子一并给上,我做的这点小缺德事儿应该不为过吧。
其实,我还是不大希望杨小七和我三姑会发生什么事情。杨小七虽出身贵族,是节度使唯一的嫡子,可是他生性顽劣贪玩,一副典型的富家公子哥儿的模样。家里已有两房侍妾,而且……他还老去伊香阁喝花酒。
这样不会疼人不会宠人,一心把蛐蛐当宝贝的男人,能放心嫁么?
话又说回来了,杨小七去伊香阁喝花酒,结识伊香阁的花魁仙凤儿,这红线,还是我牵的。
那还是几年前,我见杨小七第二面的事了。
那日照例是一个天气晴朗,微风徐徐的日子。我中午收了豆花摊准备回家吃饭,走到一个窄巷子,竟让我撞见了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场面。
“小娘子,少爷我念你可怜,不如这些银子你好生收着,权当是少爷我买你的银两,你和我回府上吧。做我的……嗯?”背对着我的流氓语言轻佻,伸手逗弄着那小娘子的耳坠。
小娘子宛如芙蓉的面红了红,垂着眼睑,低声道:“小女子失礼,不知是杨七公子,望公子恕罪。”
杨七公子?我陡然想起第一次见杨小七,被杨小七的人砸了豆花摊儿的事,怒火一下窜了几丈高。
“诶——哪里话,小娘子生得可人,少爷我心疼都来不及,怎会怪你……你这就和本少爷回府上吧,若你嫌弃我的府邸不够宽敞,那我们去锦临府,怎样?”
说着,杨小七就不规矩地拉扯小娘子的手腕。
小娘子花容失色,欲逃脱,可一个女流怎敌得过堂堂男儿的拉扯。
这可真的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
这也忒不像话了。
我低着头,大声吆喝一句:“让一让啦,路人借过一下。”而后猛地推着货架车,埋头向前冲。
其实,杨小七大概是听见了我的吆喝声,分明躲着了一边,可我还是甚是“无意”地撞了上去。
杨小七“哎呦”一声,捂着自己的屁股跳了起来。
我见状,赶忙撂下了摊子,拉着小娘子的手便往正街上跑。就在这时。只听叮咣哗啦几声响,有什么东西顺着我的衣摆滑落在地上——
呦,白花花的银子。
“仙凤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小娘子焦急地呼道。
我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第三个女人之后,才知道这个“仙凤姐”指的是我自己。
于一霎那,我明白了什么。
移花接木。
市井上的小贼在“光顾”主顾得手之后,通常会将赃物快速地转移给同伴,这样哪怕那小贼不小心暴露了行径,身上也没有赃物,这样也很容易为自己撇开责任,吃不上官司。
这就是“移花接木”。
小娘子这一招用得还不错,就这样将我一个清白人给栽赃成她的同伙,她好脱身了。
傻子,我就一地地道道的傻子,本来是想救人没想到被人害。
当务之急,我是要阻止这个小娘子脱身。
于是我大踏步地向小娘子冲去。
不料,杨小七一把扯住了我的手腕,道:“一伙儿的啊,还想跑。”就这样一扯一带,我跌在了杨小七的怀里,眼见着小娘子越跑越远。啊呀呀,我心下沮丧得很,我这次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竟然是——你——”杨小七一声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