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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你是不是在想,今日太婆婆的子,怎么落得如此奇怪?”阮修容瞥了我一眼,悠悠说道。
“嗯,是,太婆婆今日的棋风确实不同。”我老老实实地点头,手执黑子,却没有落下。
“呵呵,好了,今日太婆婆累了,就不下了。”阮修容轻轻一推棋盘,又摇了摇头,面容沉静。
“那便不下,我陪太婆婆说说话。”我也把黑子扔回棋盒,笑吟吟地说道。侍女上前将棋盘和棋盒收走,腾出空桌,又上了两杯清茶和几碟细点。
“相思啊,你在我这里住了多久了?”阮修容拈起一小块细点,递入口中,才微笑着问道。
“六年有余。”我略想了想,回答道。
“这六年,太婆婆将你圈在这里,你可曾怨过?”阮修容依旧微笑。
“太婆婆,相思知道太婆婆对相思好,没有怨。”哪里会有什么怨,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能安稳地生活、学习,她为我做的已经很多,我哪里有立场去怨她?
“你是个心思通透的孩子,”阮修容拍了拍我的手,宽慰地笑着,“也不枉我一番考量,只是总有一日,也许你会怨我。”
“我……”我听出她的话中有话,想要问,却被她打断。
“相思,且听太婆婆说,好吗?”阮修容微闭眼眸,眉间的疲色尽显,我收了声,等待她的下文。
阮修容挥了挥手,将随侍的宫女都遣了下去,只留我和她。她闭目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半响才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深邃,似乎藏着浓浓的心事。
“相思,你可知道我的身世?”阮修容问道。
“知道一些,不多。”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你且说说。”阮修容轻笑,鼓励我道。
“太婆婆是会稽余姚人,原姓石,是在天监元年进宫……”我发现阮修容似乎陷入回忆当中,故将话语放缓,没有说完。
“嗯…怎么不说了?”听到声音渐低,她抬眼看我,问道。
“太婆婆,您问相思这个做什么呀?”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便撒着赖不肯继续说下去。
“你这怠懒丫头,就会小聪明!”阮修容似乎看出我有意不说,好气又好笑地白了我一眼,然后慨然长叹一声。
“我本姓石,闺名令嬴,本是余姚县丞的女儿,十五岁嫁给齐始王为妾,齐始王虽不好女色,待我还算亲近,他不仅让我住进王府中最大的偏院,还为我搜罗了不少珍品奇物,可是我心不在此。早在我嫁入王府时,便已将芳心寄托他人,给王爷的不过是为妾的本分。”说到芳心寄托,她狠狠地闭了一下眼睛,旋即睁开,继续说道,“可是那人却辜负了我,为了什么所谓的天道,将我舍弃……”
“天道?”听到这里,我一愣,难道说,她喜欢的,是个算命的?
“为了他的天道,他怂恿王爷谋反,以至王爷被杀,我被没入东昏掖庭,受尽屈辱,直到圣上起讨东昏,将我纳为彩女。”阮修容的叙述让我惊讶愕然,难道说齐始王谋反是有人怂恿,而非本意?那么这个人是如何神通,竟能对历史了解的分毫不差?我压下疑问,听着她继续说道。
“后来,我生下七符,被封修容,赐姓为阮,那时他是圣上身边的天算,为圣上谋算天下,其实我知道,他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算。”阮修容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潮红,似乎很激动,双手紧握,还禁不住身体的颤抖。
“皇爷爷身边,似乎没有这样的人呢?”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啊,当然没有,”阮修容冷笑一声,“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算,若是有,我也要他算不成!”
“太婆婆,那么,那个人死了吗?”我问道。
“不,我不会杀他,我只是设法让圣上驱逐了他,我要让他看着,他苦苦归位的历史,再次乱起来……”阮修容只喃喃了一句,却让我感觉有些寒冷,我隐约发觉,她为我所做的一切,似乎都与这个天算有关系。
正文第三十九章谋天算人心自算(下)
“相思,你就是变数!”阮修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热切,抓住我的手,说道。
“太婆婆……”我有些慌张,只能任由她抓着。
“我看过他的所谓天书,德施只有一个女儿,而你,就是变数。”阮修容继续说道,而她的话,我已经渐渐听懂,禁不住心跳加快起来。
“我本想利用这变数,搅乱他的天书,只是可惜,我晚了一步,你的娘亲……”说道这里,阮修容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我的心狠狠揪了起来,如果她能知道娘亲的事情,那么有没有可能也知道是谁下毒害的娘亲,又是谁杀害的叔叔呢?我好想问,却又只能暂且忍住,等待她的下文。
“呵呵,我已经使计破了德施的死局,看他如何继续!”此话一出,我更是吃惊,原来当年太子的死局是阮修容给破的,怪不得他只是因坠马略微受伤,而非从船上落水,'奇+书+网'伤及胯骨而亡。
“可惜,我破了天算,也就要破了自己的命。”阮修容叹了口气,我听到不对,忙抓住她的手,疑惑地看着她。
“相思,我将你圈在畅雪轩六年,除了让你安心学习外,也是为了保护你。只有在我的身边,你才能是最安全的。”阮修容语重心长,似乎对我寄托颇深。
“太婆婆,您是怎么让皇爷爷不再相信他的呢?”我强笑一声,企图转移一下话题,来缓和一下。
“简单的很,将天书的一页,给圣上看。”阮修容淡淡一笑,回答得很简单。
“是什么?”我刚问出口,自己就想到了,很简单,把梁武帝因何而死的那段拿出来,皇帝不砍了他就算好的了。
“他说圣上是饿死的,圣上当即将他逐出,永不录用。”阮修容冷笑着,眉头一挑,“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听别人说,自己是饿死的!”
“嗯。”我装出一副很感兴趣听故事的模样,连连点头,心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这位天算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对历史如此了解?
“这两年,我看着自己容颜渐老,敌不过天道轮回,可是你还年轻,相思,若给你选择,你是做落下的棋子,还是做执棋的人呢?”阮修容定定地看着我,问道。
“执棋的人!”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人都是自私的,怎会将命运置于他人之手,要活,就要自在地活下去。什么天道?见鬼去吧!
“若我去了,能庇护你的只太子一个,可是他性子谦和容忍,若不是身旁还有个孙寻,只怕早就出事。”说到这里,阮修容又摇了摇头,状似无奈,“可惜无人信我,只有你,也未必全信我。不过,相思,这天下就是棋盘,端看是谁来落子,你有势,那便是你来落子。”如是说着,阮修容突然从指间拈出一颗白子,轻轻地落在桌面上,面容沉静如水。
“太婆婆,那个他,还活着的话,如今在哪里?”瞥了一眼桌上的白玉棋子,我心思一转,笑着问道。
“他?似乎是目前东魏大丞相的幕僚。”阮修容嗤笑一声,说道。
“大丞相?高欢?”我大概猜得到这位天算究竟想做什么了,便笑着执起那枚棋子,看向阮修容,“太婆婆,您要相思做什么,相思照做就是。”
“六年前我初见你的时候,还以为是见到了幼年时的他,”阮修容看向我的眼神中恍惚了一下,不过自己亦感觉有些无稽,遂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会将一些力量交给你,陆续的,把能够帮你的都给你,而你,要学会善待这些力量。”
“我明白。”我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疑义,在这个乱世,能够白白得来自保的力量,我没有理由拒绝,甚至抱怨。
“相思,你为什么要学防身之术呢?”阮修容话语一转,饶有兴趣地问道。
“是,相思觉得,一个弱女子,就算敌不过,逃跑的本事还是要有的。”我没有否认这几年日日练习轻身术,而且还有了显着的进步,我奔跑速度和反应能力远比一般人要强上很多,就算是遇到了高手,没准也有逃脱的机会。
“话是不错,你从小就是有自己的主意,”阮修容慈爱地看着我,伸手拍了拍我放在桌上的手背,“自今日起,你若是想出门,就去吧,再过几日,我会安排把你送出宫去。”
出宫?我的心中一动,表情也露出了些许的惊讶,在宫中已住了六年,虽然被圈在畅雪轩,可是从旁人的描述中,我已经了解这个世道已经乱了起来,此时让我出宫,又是什么缘由呢?
“若是在宫中,最迟明年,你便要被指婚了,想来你这个丫头,也是不愿的吧!”阮修容似乎看出了我的讶异,笑瞥了我一眼。
“太婆婆最了解我了。”我恍然,嘻嘻笑着起身去抱住阮修容,懒懒地撒着娇。
“好了,这几日多去见见你父亲吧,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当初破了他的死局,是对还是不对……”阮修容说完,睁开我的胳臂,拍了拍我的手。
“太婆婆,相思想知道,当年娘亲所中的毒,到底是谁下的。”我隐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要问出口。
“毒?”阮修容似乎一愣,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挑眉看着我,“你的娘亲中了毒?”
“太婆婆不知道?”我一惊,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
“你说清楚一些。”阮修容微微勾唇,对我说道。
“六年前,太婆婆可记得我曾中过毒?”我看她似乎真的不知,心里虽然奇怪,还是乖乖地说出来。
“记得,中的毒,是叫什么乌花子吧?”阮修容缓缓点头,表示有印象。
“我娘中的毒,也是乌花子。”我说完,便看着阮修容,希望她能有什么信息给我,可是她的表情有些茫然,似乎确然不知这两件事情的相通之处。
“这件事情我确然不知,不过,你为何现在才问起呢?”阮修容目光一转,看向我。
“相思哪里敢说。”我瘪了瘪嘴,很委屈的说道。
“也难为你了,我会查的。”阮修容看我泫然欲泣的模样,叹了口气,便站起身来,先行离去了。
站在凉亭中,我看着阮修容的身影渐远,原本浮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我慢慢踱步到凉亭边,俯身往池中张望,清澈的荷池水映出一张朦朦胧胧的清秀小脸,我伸手将棋子丢进池中,扑通一声,溅起一圈圈的波澜,也模糊了池中的景色。
六年了,我从懵懂稚童,终于成长到豆蔻少女,看着自己已经渐现纤细的手,与少时的圆润大大不同。
我安稳地生活了六年,我的仇人也安稳地生活了六年,足够了。
又是2K,嗯,嗯,其实是上章的5K中拆出来滴~~
正文第四十章昭昭少年初见面(小修)
第二日,我整装去了东宫的庄华殿,这是六年来,我首次踏足此地,景色未变,只是走动的小宫女似乎已经并不识得我,都用好奇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便匆匆忙忙地走开了。
“清影,东宫的人,似乎换了很多啊!”我兴致勃勃地左瞧右看着,清影跟在我的身后,拎着一个精巧的食盒,里面是我准备的几样细点。
“郡主都六年没有来过了,自然不一样了。”清影已经是个二十一岁的大姑娘了,身材愈加清瘦修长,不过脸蛋还是圆润的鹅蛋脸,清菁还为此笑话过她。
“走吧,不知道父亲是不是还如以前的习惯,此时在书阁看书。”我挥了挥手,两人加快了步伐,往书阁而去。
可惜,我扑了个空,书阁里并没有太子的身影,我只好问了宫女,才得知今日是太子举办的吟诗会,就在花圃旁边的清凉台。
我犹豫了一下,想要决定去还是不去,在原地踌躇起来。
“湘儿?”身后有人呼唤,我一回头,是萧察。他有些惊讶地上前,似乎认不出我来的样子。六年过去,他亦是变了模样,原本还带些婴儿肥的脸颊,此时瘦削出男人的棱角,眼神依旧清澈,不过多了几许深邃,衣着似乎没有变化,依旧喜欢浅色的宽袖长衫,此时腰附博带,极尽风度翩翩之态。
“三哥,湘儿见过三哥,恭喜三哥喜得麟儿。”我笑着福了一礼,嘴里说着好听的话。
“六年不见,你却是和小时大不相同了。”萧察似是感慨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若不是看见了清影,我还真不敢认呢!”
“三哥可是一点都没变,依旧如当初那般俊朗。”我调皮一笑,调侃着他。
“你倒是活泼了许多,”他微微一愣,转而轻笑起来,上前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怎么,是来这里找父亲的吗?”
“是呀,听说是在清凉台开吟诗会,可惜今日见不到父亲了。”我失望地叹了口气。
“怎地,和三哥一起去凑凑热闹?”萧察一如小时候那样怂恿着我,我转念一想,也不无不可,不过这身衣服是要换一换的。
换过了一套小厮的服装,我冒充着萧察的跟班,兴奋地赶去清凉台。清影在我身后不停的叹气加碎碎念,我索性将她打发回畅雪轩,自己拎着食盒,和萧察出发了。
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