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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眉头一挑,指着地上的女人道:“是她让我杀的,你说那种男人,该不该杀?”
石景讪讪的说不出话来,这人,真的不可貌相。看着他柔弱的手无缚鸡之力,居然,居然眼皮不眨的就将人结果了。
“我活不成了啊。”那地上打滚的女人越发哭的大声。
石景抹了一把汗,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那女人,道:“大姐,你拿着钱离开这里另过日子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好生过好往后的日子才是。”
那女人看着石景手里的银票,抹了一把眼泪:“二十两?”
“是,汇满的银票。”
那女人呜咽着:“好人,多谢了。”说着,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拿起银票就走人,干脆利索。自然,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瞪了男孩子一眼。
男孩愣愣的看着女人的背影,对着石景瞪圆了眼睛:“她哭的这样狠,你二十两银子就将她摆平了!怪不得我爹说,好人做不得,世上人心都是狗屁,黄白之物才是爹娘。”
石景暗吸凉气,那有这样教育孩子的爹!
“小兄弟你不知道,她哭,不是哭她男人,是哭她自己。她男人那样对她,她心里若还想着他才怪!我估计,她巴不得他死了才好,可是她一个女人,不能生养,不能改嫁,又没本事养活自己,离了她男人,独自如何生活?”
少年不解的眨着眼睛:“可是,她明明咬牙切齿的要杀了她男人。”
石景拍拍男孩的肩头,目光悠远:“小兄弟,有时候,女人说话不能信的,她们说的都是反话,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男孩身子一扭,将他的手甩开,皱着眉头道:“呸,谁说女人的话不能信了?”
石景忙道:“我说的是,有时候。”
“哼。”
“你快走吧,小心官府来抓你。”
少年打量了石景两眼,突然笑的贼兮兮的:“官府来了,我说是你教唆我杀人的。”
石景一跳老高:“唉,唉,小兄弟,做人不可以这样的。我帮了你,你还害我。”
少年瘪了瘪嘴:“我帮了她,她还想要杀我呢?”
石景哀叫:“唉,唉。你不能这样啊。”
少年拉了拉衣服,瞥他一眼:“你把我送到楼东镇,以后我就不认识你了。”
石景头上冒汗:“小兄弟,我,我送你十两银子,你自己去好吧?”
少年漂亮的眼睛又瞪圆了,叉着腰道:“不好,凭什么给那女人二十两,给我十两?难道我还不如她?”
石景觉得自己是秀才遇见兵了。他一咬牙:“我只带了五十两银子,是我舅舅派我去买东西用的,我,我也给你二十两好不好?”
“不好,我又不是要饭的,干吗要你的钱,你只管将我送到地方就是。”
石景头疼,看来今天是被讹上了。想想楼东镇也正好顺路,算了,带他一程。
走了几步,少年突然问道:“唉!花柳病为什么女人得了就不能生养?”
这,这问题,我如何知道?石景顿时脸色涨红,哽着嗓子道:“我不晓得。”
小男孩扭头看了他一眼,扑哧笑道:“唉,你是不是男人啊,还脸红诶!”
石景的脸,更红了。
突然,小男孩右手一伸,探向他的胸前。
石景大惊失色,连忙挡开他的手掌,磕巴着问:“你,你要干什么?”
“啊,我看你是不是女人,江湖上有许多女人都易容成男人的。”
石景一挺胸膛:“我当然是个男人。”
少年负着手走到前面,漫不经心道:“恩,那就好。”
石景很没脾气,幸好自己不是女人,不然就这么被摸了。
少年回头笑了笑:“我叫乔木。你叫什么?”
“我叫石景。”
“果然象块石头哦,嘿嘿。”
石景后悔死了。乔木吃饭要点十个菜,饭前要用水果开胃,饭后要用龙井漱口,住客房要天字号,且要三个房间,他只住中间一间,其他两间要空着。
自打和乔木在一起,石景每天晚上将银子摊在桌子上算计着,这,这能不能挺到楼东镇?他想偷偷溜了,又觉得这做法太不爷们。这乔木除了能花钱,其他的地方都可爱的紧,说话没遮拦,做事真性情,倒是对极了他的脾气。
唉,算了,金钱都是身外物,就当是交个对脾气的朋友吧。
第七天,石景的银子只剩下十六两。他暗暗头疼,不知道怎么给舅舅交代。舅舅在铭相大师那里定了一把短剑,价钱是二十六两。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来回,这下倒好,还没到京城,快花完了。那十两银子的缺口,如何去补?
第八天吃早饭的时候,石景愁眉不展,只喝了一碗稀饭。
乔木好奇的问:“石景,你怎么不吃?”
“啊,我,不饿。”
乔木笑嘻嘻的捧着下颌:“你是不是银子快花完了?”
石景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他好希望,乔木能体谅体谅他,稍稍节省一点。他不好意思说,一路上打肿脸充胖子,过的好辛苦,乔木,你能善解人意一点么?
果然,乔木善解人意的问道:“你还剩多少?”
“十六两。”
他眨了眨眼睛:“没事,还能花几天。”
石景红着脸哼哼唧唧道:“不行啊,舅舅让我去取东西的,已经,已经不够了。”‘
乔木眯着眼皱了皱鼻子:“你很听舅舅的话么?”
“是啊,我没有父母,舅舅的话一定要听。”
乔木哦了一声:“那,你舅舅将来要是让你娶个老母猪,你也娶么?”
石景涨红着脸:“他当然不会!”
“他要是会呢?”
“唉,我说乔木,你是不是骂我笨的象猪,只有老母猪才能配我?”
乔木“扑哧”笑出声来,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抿着薄唇笑道:“我可没这个意思。”
说完,乔木施施然要来龙井茶,斯文秀雅的漱口,然后指着石景对店小二道:“这位爷说你们这里饭菜可口,要打赏你们厨子每人一两银子,快去叫他们来。”
石景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小二欢天喜地的将十几个厨子叫了来,石景忍了几忍,才没跳窗逃走。
……。。
石景看着手里最后一两银子,欲哭无泪。
乔木托着腮,喝着茶,一脸无辜:“哎呀,我忘记了你银子不多了。”
“你记性,实在不好。”
乔木笑眯眯道:“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挣钱。”
石景眼睛亮了:“什么法子?”
乔木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一个小楼道:“石景,你看那里。”
石景激动地看了一眼,顿时脸红了,居然是小倌馆!
“乔木,你!”
乔木笑的眼睛弯成月牙,半天才止住笑,正色道:“我和你开玩笑的,我借你银子可好?”
“你有银子?”
乔木猛点头,笑的十分可爱。
石景无语。。。。。你有钱,还这么花我的,还花得这么凶狠。你,你当不当我是你朋友?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点难受,难受的不是钱,是乔木的态度。据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女人要是喜欢那个男人,就不会舍得花他的钱,虽然乔木是个男人,但朋友之间,大地也应该是这个理儿。乔木如此做法,大约是,没把他当朋友。石景的心,居然有点酸溜溜的疼了一下。
“诺,这些送你。”
乔木递给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大大方方的仿佛是一张手纸。
石景惊了一跳。
“算,算我借你的。”
乔木点头:“那好,我写个字据,你签个名字。”
石景叫来小二,摆上纸墨。
乔木提起笔,咬着笔头,看了他几眼,然后,低下了眉梢。石景发现,他低眉的时候,睫毛真是又密又长,唉,长在男人脸上,貌似是有点可惜了,虽然好看的紧。
字据写的极快,递到石景眼前,石景接过,愣住了。
字据上只有一句话:世上所有人都说我不好,你也要说我好。
“这,这算借据?”
“是,这就是借据,你签不签?”
石景怔怔的看着乔木,他满眼期许,一双眸子竟如清泉秀水,说不出的波光潋滟。他略一迟疑,提笔在“借据”上签了石景两字,再抬眼,却见乔木眼中水波盈盈,脉脉如烟。
他怔了一下,这么好看的眸子,长在男人脸上,好像也有点可惜了。
乔木将纸折好,放在袖筒里,然后从窗上一跃而下,站在街边的柳荫里。石景忙探出身子:“你去哪里?”
乔木仰着脸,三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人光亮夺目的象是一颗稀世明珠。
“后会有期,到时候你要是敢认不出我,哼,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石景怔怔的看着这个如花少年,沿着河堤边的柳荫渐行渐远,渐如一道轻烟,心里有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
番外——青葱年少的石景(二)
到了京城铭相大师的住处,石景报上名字,一个小童将他领进了院落。
这是一个简单的四合院,园子四角放置着一些兵器器械,天井中一棵高大的梧桐遮出了满院的荫凉,枝繁叶茂中点缀着淡紫色的桐花,飘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这个简陋的小庭院,在繁华喧嚣之中遗世独立,古朴淡泊。
石景进了堂屋,对着铭相大师恭敬的拱手施礼:“在下石景,奉舅父之命来取韶光剑。”
铭相大师神色一愣:“韶光剑?前些日子已经被远照大师的外甥取去了。你,你是谁?”
石景愣住了!
“赵远阳是我舅父,他让我带着银子来取韶光剑,怎会有人取走?”
“这就奇怪了,前些日子,一个少年拿着银子来取剑,说他叫石景,是远照大师的外甥。我听他所言不虚,就将剑给了他。”
一个少年?石景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乔木冒了他的名字来取走了剑?一准是他,路上闲聊的时候,他把这事一五一十都对他说了,谁想到,他竟然冒名来取剑!
这孩子,实在调皮,就喜欢捉弄他。
石景愁眉苦脸,垂头丧气。这,这去哪里找他呢?乔木他想要剑,只管留下银子让铭相大师给他另铸一把就是,为何非要取走韶光剑呢,他怎么给舅舅交代?
石景,头疼。
“大师,你可知道那少年去了哪里?”
铭相大师摇头:“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他还在我这里另定了一柄短剑,约好下月派人来拿。”
石景一喜:“真的?”
“嗯,下月初六。”
石景从铭相大师的庭院里出来,就近在巷子里找了家小客栈,打算住到下月初六,等乔木来。
初六这天,石景一大早就打了一壶好酒,送到铭相大师家中,然后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梧桐树下,守株待兔。
辰时,阳光明媚,从树荫间斑驳撒下,稀稀疏疏的片片光阴落在他的衣襟上,人,清爽秀雅,容色干净的象是世外之人。分别了两个月,石景有点想念那个少年了,就算他作弄他,一会见到他,他也不舍得说他半句。
门板上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不及小童去开门,石景慌忙从小凳子上跳起来,乐呵呵的打开了门,竟有迫不及待见到乔木的兴奋。
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失望,门外,并不是乔木,是一位少女!清灵的像是一块冰晶,玲珑剔透,明艳不可方物。原来,世间真的有长的象仙女一般的姑娘!
石景觉得眼睛被一道光芒狠狠晃了一下,但是却无法挪开目光。
少女从他身边错身而过,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股极淡极淡的幽香,似兰非兰,从他鼻端飘过,一瞬而逝。
不过是擦肩而过的惊鸿一瞥,时光却长似南柯一梦。石景回过神来,红着脸汗颜不已,自己打开门就傻呵呵的对着她笑,还直愣愣的盯着她看,她一准认为自己是登徒子吧?真是,太失礼了。
她进了铭相大师的屋子,门开着,两人的对话石景听的清清楚楚。
“我来取灵木剑,这是酬金。”
“嗯,好。对了,门口树下的那个年轻人,等了你一个月,你可见到了?”
“喏,就是那个呆子?”
“哦,就是他。”
石景的脸皮都快烫手了。
少女拿着短剑走出屋子,这一回,她好像无意的打量了他一眼。
石景红着脸,忙上前施了一礼:“在下石景,请问姑娘可认识上个月来定剑的人?”
少女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声音有点耳熟:“好像,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