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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们宗主的人头!”舞阳微微耸耸肩。一个暗士伸手猛地推了舞阳一个趔趄,舞阳晃了两晃站直了。
嗬嗬嗬,一阵冷笑。老袁并没有着恼,只是一笑而过。“不自量力!”
“想要我的东西,粤人语冰。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拿出来!”
“那就试试看!”老袁依旧笑眯眯地,只是眼睛里却如古井幽深黑暗,无波无影,没有了光泽。“倒要看看雪影剑的骨头有多硬!”
“你们没有本事将我二人运出边境。”
“慕容王爷,我辽远地域辽阔,民风淳朴,陛下有意与皇子交好,特地差遣我等迎接王爷大都一叙。”
“既然有心与我国交好,又何必行此龌龊之事?”慕容一脸的不以为然。
老袁只是微微拈须笑了一笑,“到了国都老袁再跟皇子请罪!”
慕容景林一直边上看着,此刻微微冷笑一声,“我的侍从马上就到!左无常不紧张?”
“奉宗主令,看看慕容景林和雪影剑到底能引来多少武林人士!看来马上就能见分晓!”老袁轻轻击掌,上来几个暗士分列在两人身后。“两位,正堂已经摆下酒宴,请——”
“好!本王也想看看!”慕容伸手扶住舞阳,搀扶她随着老袁向花厅走去,舞阳不住地咳嗽,几乎要将肺子咳嗽出来,虚弱得就像一只断线的纸鸢摇摇摆摆地坠落,不是慕容扶着,只怕早已经跌在了尘埃。
两人走的很慢,但是终于坐在了花厅上。
舞阳抬起双眸扫了一眼四周,心里渐渐担忧起来。
风云际会
“乡野村酿,淡出个鸟来,请我家王爷?”空中几条黑影闪下,小七已经站在了院子里。手里峨嵋刺一分,脸上挂着轻松适意,似乎还携了三分的戏谑。
“木小七!”
“你是第一个!”疾风吹过,一道黑影闪过,耶律寒天双手抱着刀,站在了小七面前。
“耶律寒天,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说这话还为时过早,既然几位先到了就请进来吧!”老袁笑着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七扫视一眼,并没有动。
“君子剑行三。居然胆小如鼠?”耶律寒天抱着刀咧嘴笑了起来,微微一丝嘲讽的味道。
小七听了,只是笑笑,大大方方走了进来。“耶律寒天,我要带我家王爷走!”
“木小七,就凭你?”
“不——错!”话未尽,木小七足尖一点地,腰一拧,在半空中一个倒转,飞箭一般射向了老袁,一对峨嵋刺熠熠闪着寒光点向老袁前胸。老袁虽然肥胖,滴流一转身,却快似灵猴,身子一转闪过峨嵋刺,手里赫然亮出两只几乎透明的寒玉球。饶是如此,小七的身手更快,错步欺身,出手如风,峨嵋刺撩向老袁的项下。耶律寒天早赶上来接下了小七,两人缠斗在一处。外面的几个黑衣人只是站在院子里观望,却没有进屋。
舞阳没有抬头看两人,却只是用余光看了看慕容景林,很快心里有了论断。慕容并不紧张,只是端着钧窑的杯子慢吞吞地饮着茶,似乎胸有成竹。
“王爷,果真从容!”老袁笑了起来。
“你们在等轩辕。”慕容笑笑,将杯子里的茶喝个罄尽。“此茶入口青涩,转而微香,滑润,茶味转浓,好茶——”
“招待贵客么!”老袁笑得欢畅。
“隔年的!”
呃!
老袁被堵个正着,生生将后面的话压了下去,面上却不见有什么变化。
“呃,这个茶还是陈的好!”
“本王从不喝陈茶!”
舞阳只是看着眼前的杯子,并不端起,却不住地咳嗽,手指不住颤抖。
“雪影剑,你的主人很快就来了。”
“那又如何?”
“红衣已到,想必轩辕府的主人已经不远。”
“对付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徒么——哼哼。”红衣带着石非,欧阳第五跃进了院子,站在了花厅外。
舞阳看见别人犹可,看见石非的身影时心里一紧,象是被狠狠抽了一鞭,火辣辣地疼。轻轻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苦涩难咽,却是说不出口。
两个暗士的刀同时压在了慕容和舞阳的脖子上,俱是黑纱遮面。
“小七,住手!”慕容看了一眼红衣,话却是对着正在僵持的小七和耶律寒天说的。
舞阳眼眸抬起,看着红衣,又看看石非欧阳第五,一语不发。
“师弟!”石非脱口而出,一招雨燕投林,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站在了舞阳的面前,其他人想拦没有拦住,手腕一翻,石非手中长剑直扑舞阳身畔的暗士。剑未到,一股细细劲风袭来,老袁的寒玉球打着旋儿飞向石非面门,石非身子一转闪了过去,拧身又扑了过来。
欧阳九看看舞阳,蹭地跃了进来,伸手制止了石非的鲁莽,示意他稍安勿躁。环顾四周,机关早已经启动,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一起!”
呃?想要开口阻拦已经来不及,舞阳端着杯子的手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一口将茶喝个干净。项下的刀一寸寸靠近,冰凉的刀刃贴近肌肤,凉气沁入骨髓。眼眸所见方寸之地,一只休整异常精细的手,虎口处略有薄研,这不是一只握刀的手。
“进的来,可就出不去了。”老袁咧着嘴笑眯眯地,似乎猎户在打量自己陷阱里的猎物一样,心满意足。
“舞阳,你怎么样?”
舞阳抬眸看看,只是轻轻摇摇头,叹口气。“舞阳本是必死之人,石非兄何必如此。”
“你他娘地——”石非脱口而出:“你不能再有事,小四他——”
舞阳看着眼底闪过一丝漠然,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子前,眼神渐渐暗了下去,黑黝黝地失去了所有情绪。
红衣并没有阻拦石非和欧阳九,只是微哼一声,手腕一翻,擎剑在手,蓦地一招力劈华山,右手边的半间抱厦已经被直直剖开两半,登时烟尘木屑四处腾起,整个院子笼在濛濛的尘土中,数条人影渐渐模糊。
“四衣红为首,果然好力道。”耶律寒天并不出去,却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木小七,既不出手,也不退后。小七听了自家王爷的命令,站在当地不动亦不退后。
墙面嘎吱一声响,十数条黑衣暗士墙后闪出。欧阳九和石非几乎同时抬头看去,十余个黑衣人俱是青纱蒙面,只露一双眼睛,迅速将石非和欧阳九围在当中。花厅虽然宽敞,几个人围在一处却也是狭窄的很,舞阳看着欧阳九,嘴唇紧咬,眼里闪过一丝清凉。
慕容景林在一旁看着微微动了动嘴角,自在拿起茶壶斟满了茶,全然没有在意项上的刀。
“欧阳九,想办法带石非出去。快!”舞阳实在有些顾虑,嘴唇微微一动,一句唇语吐出。欧阳九一怔,身形一晃,手里银鞭出手,卷了面前几人。石非手中青云剑早已经一招劈云斩月,挂着疾风扑向面前几个黑衣人。黑衣人几乎同时衣袖一翻,整齐划一,俱是一对银钩。剑光凛凛,鞭风飒飒,卷起无数花草树叶,疾风下碎成细屑四处飞溅,打在人的身上,细细碎碎地疼。
欧阳九和石非很快就发现了秘密,奈何抽身已不可能。这十数人都是药人,内力精深淳厚,看身手想是近两年失踪的江湖顶尖高手。石非并没有参加过白河一战,心里讶异惊骇,思虑毕竟不多,他唯一惦记的就是如何救出师弟舞阳。无奈前面的黑衣人居然像是僵尸一样,无知无识,唯有功力尚在,死命地扑向自己,根本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
舞阳眼里渐渐闪出寒凉,她已经认出了耒阳三杰,心里惦记这事,却只能任由着他们傻子一样由人驱使,控制心智。红衣看着舞阳和慕容景林,自忖自己解救不得,于是并不靠近,眼神渐渐犀利。暗自一声密语:“舞阳,你如何了?”——半晌不闻回应,心里渐渐冷了下去。
石非的功夫虽是一流,却不敌这一群被激发潜能的药人,时间一长,露出破绽,欧阳九自己也是一人对付几个,无暇顾及他,一时间石非险象环生,手脚有些忙乱,招式也渐渐散了起来,药人虽无心智,只是功夫却是奇佳,早得了机会,石非惊之际,两只银钩几乎同时勾在石非的左右肩上。舞阳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如冰雪,嘴角抽搐了一下。
“住手!”慕容怒喝一声,手指一弹,铮地一声压在项上的刀弹出好远,手一翻,身边的暗士已经被击倒在墙上。手指一弹直点舞阳身侧的暗士,伸手去拉舞阳,不想那暗士出手异常利落,一个翻转,后退数尺,手已经捏在了舞阳的喉咙,慕容扑了个空,再无机会出手。
小七看见主子发难,手腕一翻,左手手中峨嵋刺扎向耶律寒天,右手袖箭射出。两个黑衣暗士扑地不起,欧阳九的银鞭飞过,卷起石非的腰,将他救下。
老袁已经咧嘴笑了起来,“西慕容,果然深不可测。”伸手一挥,不知道如何作法,但见黑衣人象是木偶一样,突然齐刷刷地退后,身子僵直站成了一排。
欧阳九借势和石非同时蹿到了慕容景林身后,形成了掎角之势。红衣率人早已经围在了慕容景林的四周。
“王爷,跟我们走!”红衣恭敬施礼,示意慕容先退出至安全地带。
慕容微微摆下手,转身对着老袁。
“老袁,放了舞阳,我留你全尸!”
嗬嗬嗬——
“你们谁也走不了!”
老袁一阵阴测测的冷笑,耶律寒天则是不屑地耸了耸肩。
“流光剑——轩辕王爷,请!”老袁对着外面漆黑天空招呼一句,双手抱拳,神情颇是恭敬。
这一声显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众人齐齐向外面看去,只除了舞阳倒是低下头来,只是眯起眼睛看着项上的寒光熠熠的刀刃,在高烛照耀下,清冷的光泽泛着血腥的味道。
不闻风声,只有一片流云飘过,托着一个修罗般的公子落下。轩辕一醉飘然落地,好似闲庭信步自在,一袭不染纤尘的白色云锦遥郏袂槔淠卣沽苏挂滦洌菏侄ⅲ艘谎畚葑永锏娜耍皇遣恍嫉赝淞送渥旖牵绯鲆凰壳謇洹
红衣和第五二人看见主人到来,急忙闪身退后,站到了轩辕一醉的身后。
耶律寒天抬眼看去,不禁被轩辕一醉的气势压倒,情不自禁地打个寒噤。
“耶律寒天,你找我比武?”轩辕沉声说着,向正堂走来,一步一步,稳稳当当。
“流光剑!我等你好久了。”耶律寒天看见了轩辕一醉,禁不住跳出了花厅,迎了上来,眯着眼眸,一对漆黑瞳仁现出一股热切地味道。“我今天要领教第一剑的流云飞瀑。”
“我数三个数,”轩辕一醉伸出三根手指,眼睛瞟了瞟执刀守在舞阳身侧的暗士。“放人,我留下你拿刀的手。”
“三!”
“二!”轩辕一醉冷漠地向耶律寒天走去,眼睛并没有看向舞阳,也没有看向慕容景林。小七看见轩辕走来,心下一松,眼睛却不肯离开自家王爷,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周围。
“不肯?”轩辕剑眉一挑,唇角划开了一丝纹路。“一!”
尾音未落,耶律寒天横刀在手,亮出了招式。
疾风吹过,舞阳眼角微动,忽然看见眼前那人眸中精光暴射,方自暗道厉害,眼前一花,也未见那人影如何作势,一道寒光闪过。
耶律寒天颓然垂下了手,脑子空空洞洞的什麽也不敢想,战胜流光剑今生已经成了不可能实现的妄想。面上肌肉一阵阵痉挛,痛苦得连面部都变了形,鲜血自左袖间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一代心性高傲的刀客就这样毁灭。
耶律寒天素来傲气凌人,刀法卓绝,居然一招败在了轩辕一醉手里,实在不可思议。
偌大个惊雷,居然没有落下半个雨点,就这样偃旗息鼓,大败而退。舞阳冷眼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惊悚,不可置信。项下的刀光闪了一下,舞阳感到了一点力度。
“留下你的右手!”轩辕一醉不再看他,继续向正堂走去。
耶律寒天呆愣了半晌,猛然提气,身子一拧,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舞阳看去,眼底闪过一丝怜悯,想起了自己的左手被废的那日,眼神黯淡下去。
“慕容王爷,受惊了!”轩辕一醉居中而立,眼睛一直盯着舞阳身后的黑衣暗士,嘴角勾起弧度。
“嗬嗬嗬,哪里,一群穿墙窬耳的宵小而已。”慕容景林略一拱手,笑的爽朗。
“动我的人?”轩辕一醉冷漠地一步步走向黑衣暗士,欧阳九和石非紧跟在他身后。
老袁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没有半分紧张。
“轩辕王爷,您终于来了!宗主等你多时了!”
“我正想认识认识!”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白光凄厉闪过,轩辕一醉和着舞阳几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潜蛟隐凤
“起!”红衣和小七同时托着慕容景林纵身跃出了花厅。
红衣一个唿哨,无数黑衣人出现在花厅周围。“布网!要活的!”红衣手一摆,自己和小七维护着慕容景林闪到后面。
黑衣人四人一组,手持天罗银丝网,将没有消失在机关外的暗士和药人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