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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追查的线索就会断成两半,再也没有机会查到事实真相。手指死死折向掌心,掌心渐渐滑腻腻冷冰冰,有欧阳九在一旁,自己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暂且隐忍。
三人边说边行,很快来到了峰顶,自上向下看去,只见怪石嶙峋,老树茂盛,下面只有狭长一条通道。
“这是哪里?”第五一阵好奇,脱口而出。
“夹皮沟!”欧阳九细细打量周围地势,“舞阳,你守坤位,第五——你——兑位。”
“桓王爷在何处?”
“桓王爷前方布防,吩咐我等在这里观察多少人潜入!”说着自己已经飞身形上了一株茂密老松,掩了身子。
“咱们三个?”第五惊讶一问。
“是!”
第五和舞阳对视一眼,彼此明白,没有说话,却是按照欧阳九的话分别飞身藏好了自己。舞阳突然觉得头疼,透过浓密的枝叶,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欧阳九藏身的地方,探手拿出了那只梨花针筒。
“三杰已经安然无恙,第五办事,舞阳尽管放心!”遥遥一声密音传来,语气里携着三分谐谑。
“第五兄高情厚谊,舞阳铭感五内。”
“你我兄弟,何须客套。”
“我要的东西一个不能少……第五兄不要忘记。”
“放心!”
隔着茂盛的树荫,两个剔透玲珑的人同时嘴角划开了一抹淡淡微笑。舞阳仰面看看,老叶深绿,新叶才吐,一粒一粒的新生命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钻了出来。肺腑内有些压抑,一时有些发呆,情知敌兵若来,也会很久,便倚着树干,闭了眼睛,假寐。
欧阳九的目光一直逡巡在两人身上,更多的是留恋在舞阳身上。
天交日暮,朔风突起,在两山一沟的低谷里迂回往复低低呜咽,凄厉尖锐的风声夹着着树叶哗哗作响。三个人几乎同时紧张起来,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越行越近,想是战马无铃,蹄裹软布。
“小心!”欧阳九密语吐出,第五和舞阳急忙应诺。
无数黑色轻甲骑士牵着马匹,悄无声息地沿着夹皮沟的羊肠山路飞奔而来。大队人马整治有肃,只见人头攒动,居然马不嘶,人不语,只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舞阳三个居高看着,面上俱是绷得紧紧的。
看人物打扮装束,迫人的气势与队伍的整齐有素,绝不是普通的兵士,舞阳紧张的判断着。
“耶律雄的飞鹰旗,俱是隐宗着人训练出来的。”欧阳九似乎知道舞阳的心思,暗自密语吐出。
“哦,看样子此役耶律雄准备良久了。”舞阳紧张地盯着下面,大约查着人数,手心里也觉得微微有些汗意。
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才不见队伍方才过去,不见了人影,三个人躲在树上依旧不动,又过了一刻,依旧没有动静。欧阳九这才飞身形下了树,两人看见他的手势急忙紧随其后。
“王爷令下,第五,你想办法潜入队伍,顺势跟踪;舞阳你立刻赶往桓王爷的大营,贴身保护桓王爷!”欧阳九轻声吩咐。
第五和舞阳俱是一愣,两个任务,皆是不可思议。
“欧阳,我的左手剑已经废了。”舞阳看了一眼,似乎在自言自语,面上无甚大变化。
“王爷吩咐。”
“是!”
第五和舞阳又是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欧阳九看着舞阳干净利落的一转身,心里竟突地一跳,极想上前拉住她问候一声,奈何第五虎视眈眈在一旁看着,实在不能,一声叹息自心底升起。
“舞阳,要小心!”舞阳分明听见关切的密语,心里一暖,极想回头冲他笑笑,硬生生遏制住自己的脖项,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快速跟着第五尾随着辽远的队伍而去。
舞阳第五两人在欧阳九眼皮底下倒是密语交谈几句,如今只有两人相处,却均没有言语,到了岔路口,两人只是拱手示意,各奔西东。舞阳看着天上的几个寥落星辰,辩了方向,急忙奔着桓王的大营而来。
日将暮,桓疏衡独自坐在大帐里翻看着轩辕一醉的来信,鼻子一噤,嘴角弯了弯,暗自咒骂轩辕胆大妄为,狡猾阴险。想着娉婷依婷两位公主的倾城模样,叹息一声,不禁摇摇头,却也不敢不严阵以待,若是堂堂皇子公主有半分闪失,大国颜面何在?君王震怒,他也脱不得干系。
冷言冷雨看着王爷一会摇头,一会皱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终是冷言胆子大,开口问道:“王爷!”
“吩咐下去,全线布防。”啪地一声将书信掷到桌案上,面色一沉,桓疏衡沉声吩咐。“齐王和公主车驾什么时候到?”
“哨鹰传书,不过半个时辰了。”
“王爷,大营里不过将士三千,此处离边境甚近,若是——”
桓疏衡抬眸看了一眼,冷言知趣地闭了嘴,不敢继续聒噪。
朔风呜咽,暮色四合,娉婷和依婷姐妹二个极尊贵的公主,联袂走下车辇,无数将士竖立两旁,个个身形魁梧彪悍,神采奕奕,剑戟雪亮,弓箭寒芒。看见公主和齐王现身,哗地一声,齐斩斩地跪在地上行礼。
“给王爷,公主请安!”声音洪亮,震的两位公主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免礼!”齐王温和一笑,手一展。
哗啦甲胄齐响,簪缨乱颤,众将官齐齐站了起来。
桓疏衡早已经自大帐里走了出来,拱手致意,噙着一脸的歉意,打着官腔。
“齐王爷,二位公主,疏衡迎迓来迟,恕罪恕罪!”
“桓将军军务繁忙,本王和两位皇妹还要打扰,心实不安。”齐王言语一团和气,极其客气。
“哪里,求之不得!”桓疏衡伸手示意向大帐里面请。
娉婷依婷不曾见过这军中阵仗,只见军士甲胄分明,声势震天,一时竟也心潮澎湃,血液上涌。眼波如流在众将士身上滑过,军士们心神一震,俱各挺直了本就挺直的胸脯,无不在想:公主在看我,公主看见我了。
有几个军士的脸上在春寒料峭的风中,居然汗涔涔的,激动的不能自已,火把的映照下,闪着琉璃般的光彩。
娉婷抬起剪水秋瞳放眼看去,只见前方一顶顶雪白的帐子,置身在灯火通明的大营里,好似盛开的团花,心胸也豁然开朗起来。眼眸转了几转,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心里隐隐一线失望,突突的火把照在脸上,看不出表情。
“大营地处边境,礼数不周,一切从权,王爷,公主,这边请!”桓疏衡半点没有客气,伸手示意随他向前走。
“怎么?”齐王一愣,不由开口问道。
“酒宴已备,请!”
齐王含笑陪着两个妹妹向大帐走去,一时间鸦雀无闻,只有突突跳跃的火把映照的边关大营如同白昼。
舞阳早已经来到了大营外,躲在了一株老树上,回想着轩辕一醉离开时的神色,凝眸许久,终是没有进去报道,相反只是躲在了暗处观察,看着营内一切如常,心下稍安。
待看到公主和齐王的车驾到来的时候,饶是舞阳镇定,想着自己和慕容被抓被救的诡秘与简单,轩辕的轻松和不屑,不禁白了脸子,心里暗自咒骂轩辕一醉的冷酷和胆大妄为。
来不及想什么,急忙抓起黑巾蒙了面,几个闪落,趁隙钻进了大营,逮个空当,一掌击晕了一个正在暗处小解的士兵,剥了他的衣裳换上,抓着地上的泥土抹了自己一脸花,这才大大方方向中军大帐走来。
正在这时,朔风突起,大营外突然出现了无数黑衣武士,卷起了阵阵烟尘,踏碎了辕门布防,夹杂着无数败草腥风排山倒海般压了过来,铁骑到处,鲜血淋漓,惨呼声不断,营内顿时骚乱起来。
正面交锋
无数飞鹰旗士兵几乎自天而降,突然出现在桓王爷大营前,显然不仅仅是夹皮沟入境的人马。飞鹰旗俱是身后背弓,手持钩镰枪,潮水般涌进了大营。舞阳躲在一个大帐顶仔细观看,但见飞鹰旗死士皆是训练有素,进退防护森严,攻如雷霆激发,守若江河凝光。布形八卦,变幻莫测;进无速奔,退无遽走;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隐显莫测。
舞阳倒吸冷气,终于明白轩辕一醉吩咐自己前来贴身护卫桓疏衡的潜在含义,冷汗涔涔而下,却又实在来不及对桓疏衡言说布防之事,心里咒骂他早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却不肯明言,分明是一石二鸟,要拿捏自己的把柄,却不知道在算计谁,他居然如此草菅人命?一时头痛,为时已晚,不小心又着了他的道,只能行一步看一步。
几个闪落接近了桓疏衡,暗自密音吐出:“桓王爷,小的是舞阳,奉我家主人命前来协助王爷,请王爷吩咐!”
桓疏衡早名人严密守护齐王和公主,对敌人来势甚快,心里也是有些不安。他的人马俱已经布防在雁云山下,大营中只有将士三千,如今对手居然在眼皮子底下神奇钻出,想是布防出了漏洞,而且漏洞颇大,内奸居然渗透进了自己的心腹阵营。时间紧迫,无暇细想,手持蚀风,站在了中央,亲自主持对敌。只见对手乌压压有数千之重,虚虚实实,经纬变换迅速,宜攻宜守,竟分不清令旗所在,督军为谁,一时也不禁暗自赞叹。急忙吩咐冷言冷语带人去寻敌人首领,自己身边只有十数个死士。知节,墨菊等早被他打发去守卫齐王和公主殿下。
听得不远不近一声密语,扭头扫视,没有看见舞阳的影子,咧嘴笑了起来,也是密语吐出。
“舞阳,看清对方阵法了?”
“无相八卦!六十四路,互为首尾,又各自独立。”
“领袖在哪里?”
“王爷,换盘古开天阵,每一队乾位的黑衣人就是队长。”舞阳悄无声息地躲在了桓疏衡一箭之外。紧张地看着前方战事,心里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
此时前方厮杀声震天,局势越来越紧张,飞鹰旗的人马俱是死士,功夫卓绝,一冲一突,兵士倒地一片。
桓疏衡蹙眉观看着前方战事,眉间渐渐拧成一团,眼光犀利,脚尖一点,凌空跃起,矫健的黑色身影如鹰隼一般扑向了战团。一左一右几个贴身护卫心里一惊,俱是长身而起,也冲进了包围圈。
蚀风蓦然出鞘,在半空中铮铮长鸣,带着嗜血的急切和煞气,夜半的焰火映照下,仿佛一只凤凰浴火而出,腾空而上。眨眼间桓疏衡一招力劈华山,自飞鹰旗的一队人马中大力劈下,剑锋到处,血光四溅,但凡擦上碰上的,无不血溅当场,哀嚎惨叫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漆黑的夜幕里到处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众军看见自家主帅亲自出马,顿时群情激愤,各持手里兵器,拼死搏杀。舞阳此时趁着混乱冲进了敌人的圈子,只是轻易不敢露白,伸手抓出一把在外收罗的石子,瞅准机会专门击杀每队里的领军人物。
一对漆黑的星子一直盯着桓疏衡不敢放松,看着蚀风发威,心里极其痒痒,不由自主的攥紧左手,这才想起左手剑已经废了,心里一哂,暗暗咒骂轩辕一醉阴毒。
这里外面纷纷乱乱的时候,二位公主在大帐里听见外面的厮杀声震天,面上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只有齐王殿下安然坐在堂上,岿然不动。齐王会些弓马,也只是应景,不曾亲自领军打仗。生于皇廷,长于妇人之手,未见过如此朔风猎猎,马嘶人叫,纷纷乱乱,心里也是烦躁。天家威严,虽不蹈敌人尸山血海,却遍经朝堂惊涛骇涌,对外面的声响充耳不闻,陪着两个妹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分散着两个皇妹的焦灼与不安。
冷雨,知节,墨菊帅了一队人马围在大帐之外,帐内由皇家卫戍亲自把守,自是以为万无一失。
正在此时,一黑色身影剑一般快速破空而来,宛若大雕从天而降,一掌击碎了帐顶,不等外面人反应过来,伸手抓起公主娉婷闪电般飞去。众人大惊失色,冷言知节墨菊几乎同时飞身形追了过去。
舞阳在不远处早已经看见险象环生,心思百转千折,实在无奈,拧身追了下去。她的轻功本就高出墨菊等人,是以追的最快。
耶律寒天夹着娉婷公主御风而行,从容潇洒好似闲庭信步,心里十分得意。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禁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自两年前他意外见到公主娇美无双的绝世容颜,就已经念念不忘,如今几经盘算,终于得偿所愿,将佳人揽在怀中。至于耶律雄的那队飞鹰旗的生死,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娉婷自幼长在宫中,锦衣玉食,呼奴唤婢,何曾见过这个阵仗,被他裹挟着,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声,早吓得花容失色,几乎昏死过去。
一场激战,此时已经是寅初时分,欲明未明之际,天空一团墨黑,只有凄厉风声伴着他向夹皮沟方向奔去,他喜欢靠力量得到征服自己要的稀有东西,美女也是其中一种。
舞阳伸张双臂,御风急行,终于追到了耶律的身后。在大营中她早已经化花了自己的脸,掩上了黑色面纱。
看着耶律的背影,再不敢隐藏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