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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阳自在笑笑,“舞阳山野中长大,极少吃这些东西。”说着将拈起的梅子放了回去,细心包好。“这是街上,回去我在品尝。”
“也好!”红衣也觉不妥,急忙接了过来。
“红衣,谢谢你!”
红衣一愣,正想回答,舞阳已经紧走了两步,步入了一家金铺,连忙跟上。
“我也想送些贺仪,不如舞阳帮在下挑选一二。”
“舞阳是俗人,送些金银之物最能应景。”
“首饰想来最能讨女子喜欢。”
“石大哥的夫人素喜头饰,便勉为其难,选一两份,若不喜样式,也可更换。”
两人随意挑拣起来。
金铺的伙计见来人样貌不凡,着衣考究,历练出看人下菜碟的本事,知道不是平常人家。生意上门,心里高兴,十分耐心地一样一样介绍着,将这一只只黄白之物夸得更是天上少有,地上独家,别无二店可做出这新奇样式。
舞阳同红衣听着伙计喋喋不休的介绍,彼此看看,俱笑了。
——说了这许久,伙计居然不会口干,也是一项本事。
“二位爷若是不满意,上面还有许多,俱是大户人家夫人小姐喜欢的。”伙计看二人对视一笑,猜二人见的太多,生怕黄了生意,急忙加了一句。
“红衣统领,舞阳,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
一个挺拔的身影从楼上走了下来。
迷情
舞阳坐在桌前,朱唇抿成一线,手里只是擎着杯子,直视着面前的人。眼前人被盯得久了,目光终于有了些许怯意,自己先垂了头。
“……舞阳,相信我,为了你好!”
时已孟夏,天气酷热,雅间内本是四角置冰盘以消暑,却依旧暑热难消,如今被清冽眸光盯得紧了,直觉那目光虽是不凝不冻,却频添了些许冰冷,直教人心里憋闷,几乎喘不过气来。欧阳九实在不能在这样目光下沉默淡定,手按桌缘,轻轻站了起来。
“我不想你再受委屈,舞阳。”
舞阳偏首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红衣,嘴角微微动了动。“牵缘一线果是好香,醒来后不过以为是眨眨眼睛的时间。只是,欧阳大哥,这却是为何?”
“我有事想与你商议!”
“——太胆大了,欧阳!主子是谁你难道不知?”舞阳浅浅颦眉,看着欧阳九略带赧然的脸和僵硬的动作,长睫落了下去,眉尖如蝶翅般抖了抖。“福生于微,祸生于忽,恁地不知?实在太大意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看你镇日小心翼翼,我——我实在受不了。”欧阳九突然来了勇气,伸手拉过舞阳的手。“我已经找好了门路,完成这个差事我去跟王爷辞行,咱们可以隐居世外。”
舞阳手一缩,收了回来。
“明日是个机会,你先走,我已经做了安排!”
“欧阳九,我不会跟任何人走,就是走——我也要走得堂堂正正。”舞阳站了起来,抻抻衣袖。“家师吩咐的事未完之前,我哪里也不去。欧阳大哥的好意舞阳心领了,这事到此为止。”
“舞阳!我不是三心二意的登徒子,难道我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让你坦诚相待?”声音嘶哑,眼神黯淡。
“欧阳大哥,舞阳是王爷贴身内侍。你很知道——”舞阳住了口,略有一丝尴尬,两片浅浅红云飞上了脸颊。
“我——知道!”欧阳九声音走调。“只是……只要你愿意……我还是想带你走!”
舞阳心中一凛,眸光转暗。“欧阳九,不可为当不为,君子趋利避害才是识时务。更休说舞阳不过一个小小家奴。”
“这里不适合你——很多人惦记你的图。”
“欧阳大哥,图已经遗失了,与我不再相干。”
“江湖内外,朝堂上下,谁人相信?形势不容乐观,再迟你走不出去了。”
“走不得?”舞阳满怀疑虑,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突然听得楼下一阵异样骚动,自觉不好,时间紧迫,再不与欧阳九啰嗦。突然合起双指,一道强大指风隔空直点红衣的大穴。
“呃……欧阳九,咱们说到哪了?”红衣伸手端起杯子。“对了……明日我会陪舞阳前去石非的府上贺喜。”
“属下也已经换了班,石非的喜酒是一定要喝的。”欧阳九看了一眼舞阳,一滴冷汗自额间滑落。
“欧阳大哥,凡事小心。”舞阳一声密语传出。
“可找到你们了!红衣统领,欧阳队长,舞阳。”哗铃一声,帘拢一挑,第五抹着汗闯了进来。
“王爷已经回府,方才询问你们去处。”第五挥挥手。“你们倒在此自在高乐,苦了我们。”
三人同时站起,没有丝毫犹豫,急忙下楼。趁着走下楼梯的空当,舞阳扫了欧阳九一眼,没有说话。
“舞阳,王爷面色不好,你小心哪!对了——季总管回府了。”第五不阴不阳的话送进了耳朵。
“季良回府?”舞阳仰头望望,无云,无风,只有一轮毒辣日头。
“公子,蓝衣已经有十三日联系不上。”季良风尘仆仆返回王府,来不及换装,更无暇与莫问等寒暄,急忙随莫问来到议事阁。
“十三日?”轩辕一醉手中展着一份信笺,漆黑眸子漾起寒烟。
“是!属下另派出十五名地鬼出去打探,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踪。”季良正要继续说下去,被轩辕伸手制止。
“蓝衣在何处失去的消息?”
“按时间推算,应当是返回别院的途中。”
轩辕一醉倒剪双手走到西墙前的地图前,一根修长整洁的手指沿着官道自上而下滑过,渐渐停在了四方古镇上。
“再探。”
“是!”
莫问侧首望去,自家公子的嘴角微微弯了弯,冰冷的眸子深邃如古井,没有溢起一丝微澜。整个议事阁沉默了下去。
“舞阳呢?”良久无声,轩辕终于吐口问道。
“红衣陪着去了街市,属下另派了暗卫跟着。”莫问急忙回禀。
嗯了一声,轩辕一醉点了点头。
舞阳几个返回府中的时候,已经天过未时,正是一天中最热时候,高柳蝉噪,绿树打蔫,暖阳晒得人浑身发软,四个人一路无话,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奇…'书'…网。进得大门,欧阳九和第五略冲二人拱手道别,向侍卫营走去。第五看看欧阳九,突然咧嘴笑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
“欧阳兄,别望了,天上就一个大太阳,灼伤了眼睛,可不好医。”
欧阳九恍惚听见第五携着一分讥刺的味道,心里沮丧,并不理他,自己拿着挑好的贺仪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送什么,给咱看看。”第五并不打算放过他,跟着一起走进他的房间。“都拉成马脸了,欧阳兄。”
“滚蛋!”
嗤地一声,第五冷笑了起来。
“不滚!”
舞阳与第五两个告辞,更觉无趣,随着红衣走过曲曲弯弯回廊,穿过花园,进了后宅书房,红衣到此伸手示意舞阳进去,自己便转身准备向一侧的耳房走去。
舞阳淡淡笑下,挑起帘子走了进去。轩辕一醉正在书案前手握狼毫,笔走龙蛇,写着什么。
不敢私自观看,更不敢打扰,心里也自纳罕,低眉敛目走到轩辕身后,侍立在一旁。
“回来了?”轩辕一醉没有回头问了一句,又加了两字。“过来。”
“是!王爷。”
舞阳凑近轩辕身边,忍不住瞄了一眼桌案,上好的熟宣上只写了七个字:叶舞清风听荷语。
不敢久看,连忙低头。
“想看就看。”轩辕一醉伸手举起熟宣,仔细观看自己写的字,接着扫了一眼舞阳。“本王面前总是这样小心么?”
“舞阳不敢偷窥王爷墨宝。”舞阳虽说着,眼皮已经微微抬起。
轩辕一醉看着这副恭敬样子殊觉可恨,又不想发作,鼻翼里微微哼了一声。
“喜欢吗。”
“舞阳不懂书法,听说王爷笔墨上师从名儒肖瓒,肖瓒是我朝书法第一大家,想必……”
“我说的是字,逢迎的话几时学会的。”轩辕一醉不耐烦的打断,看着墨迹已干,将条幅轻轻放在了案上。
舞阳没有说话,此时不想揣摩他的心思也不成,又走近一步,低头看着书案上的七个墨字,心里一点点沉了下去。
“舞阳不懂这字的意思。”
“你很懂——舞阳。”轩辕斜睨一眼。
此时舞阳身子笔直,头却微微低着,青丝下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发底一丛浅色茸毛微微发出淡黄色光晕。轩辕冷眼看着,佳人在前,竟千般不是,相伴也是志远。
“蓝衣不知所踪。”轩辕一醉手轻轻一圈,将舞阳纳入怀中,下巴垫在了她的头上。“对方已经动手。本王——实在担心你。”
身子向后靠了靠,倚在轩辕的胸膛上,只听得后面怦怦有声。心底一哂:难道竟是一颗真心不成?真是笑话。
“谢王爷厚爱。”
“过了明日,暂时随在本王身边。”
“是。”
舞阳心思一变,这个魔鬼从没有提到过蓝衣白衣,今天突兀提起应该是与师傅宝图有关,只是又与叶氏一案有什么关联?
“你耐心等候,叶氏一案个中曲折,牵一发而动全局!如今刚有眉目。”轩辕一醉一直等着她说话,看她恭敬有礼,言语中没有半分漏洞,便不追问。“下去换衣服,季良回来了。”
“是!”
轩辕看着舞阳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薄唇绷成了一条横线,一张俊逸侧脸如弓弦拉紧。回身缓缓坐下,一板一眼,竟象是冰山一截一截堆砌在座位上。
红衣看见舞阳走了出去,早站在了门前等候主子示下。
季良与莫问对坐品茶,听完莫问的一番话,季良的脸上浮现出莫大的疑虑,夹裹着一丝不以为然。
“道行颇深,别院武选,我竟没有发现其女子身份——这不妥。做个护卫倒是好手,婢做夫人,公子难道不知其身份悬殊?”
“季良,现下不是身份悬殊的问题,四老力保的人物——怎么会是平庸之辈,那是他们的继任掌门人。莫某只是担心——那张图的真伪。”莫问眯着眼睛,“公子势在必得,舞阳——夫人抵死不认,这便是死结。”
“四老本是世外高人,一个个生性狂傲,奸狡,从不入世,与王爷一赌输了才被迫成为家臣,未必甘心。如今他们的掌门人竟成了公子的家奴,只怕他们已经存有二心。”
“绝不会,四老虽傲,却都是正派人士,王爷心里有数,夫人并不知道自己是继任掌门。莫某只是忧虑夫人心不在此,若有机会便会远走高飞,只怕将来难以了局。”
“现在叫夫人为时过早。季某虽最近不在公子身边伺候,公主的事大抵也得知一二。”
“公子想做的事,有谁能阻挡不成,便是陛下旨意下,公子也敢抗命。”
“这个舞阳其貌不扬,做个侧妃也嫌丑陋,哪里有半分可做夫人的端方雍容。,没的丢咱们府的脸。”
“诶,季良,你怎么以貌取人?”莫问微微皱眉,“人必非常人,才忍心中事。莫某倒很是佩服夫人的心性。”
“季某还是觉得不妥。”眉间锁紧,季良提起茶壶给莫问斟了一杯茶。“舞阳的城府太深,必不会真心对待王爷。”
“咱家王爷什么时候失算过?季良——多虑了。”
“二位管家,王爷吩咐水榭上设宴。”
“哦!”莫问季良同时站起,并肩向外走去。
季良犹在蹙眉沉思。
“王爷最近对那一池子荷花越来越感兴趣了。”莫问倒剪双手,唇角勾了起来。
花园
石非一身簇新望着一头珠翠身着绯红嫁衣的燕儿,笑得合不拢嘴。人生得意事,接连擢升,如今又赢得美人归,心里自是痛快。
他本是武夫一个,心直口快,偏生又是个热心肠,是以在桓王府人缘颇佳。虽是独身一人在京谋差,成亲之日,贺喜的人倒是三三两两络绎不绝,俱是桓王府的同仁。
舞阳并红衣三个一出现,立时引起了一阵轰动。除了石非和燕儿,连带同时从轩辕别院一同武选的二十来个勇士都一阵惊喜。呼啦啦围坐桌前的一大群人都站了起来,招呼声此起彼伏。
舞阳温文而笑,急忙拱手,红衣等三个也是拱手示意。
“舞阳,可算看见你了。”燕儿出身习武之家,虽只练得三脚猫的功夫,行事却极其大方爽朗,毫无新嫁娘的扭捏羞怯。看见舞阳出现在喜宴上,三步两步急忙迎了上来,一把揪住,上上下下不住打量。“小师弟,你还好吧。”
“燕儿姑娘——呃——嫂夫人好!”舞阳本是准备拱手行礼,早已经被燕儿拉住,问东问西,嘘寒问暖。
舞阳心里感动,嘴角弯了起来,笑的如春风拂面,似一点飞花随风飘落静谧池塘,层层涟漪在三个人的心里荡漾。
红衣,欧阳九和第五心里俱是一翻,自舞阳归府,三人从没见过舞阳笑得发自肺腑。
“早说去看看你,不想今儿才得相见。”燕儿一副热心肠,一行笑一行说,眼泪突然流了下来。
“嫂嫂。”舞阳急忙劝慰。“石大哥和嫂嫂新婚大喜的日子。”
“燕儿,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