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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王爷!属下知罪!”
轩辕看着躺在地上的死尸,面上安闲,除了嘴角溢出一丝已经阴干的血迹,看不出异常来,手轻轻拨过死者的耳朵,也是一线凝固的血渍。
“牵缘一线!”轩辕一醉的眉峰微微跳了一跳。
桓疏衡手拿折扇敲着左手,皱皱眉头,这牢里一股霉湿腐烂的味道直冲鼻子。
“说,都谁来过这里。”
“依照王爷吩咐,这里是秘密关押重罪犯人的地方,小的们一时一刻不敢放松,怎么敢放人进来。”
“自犯人羁押,你们怎么轮的值,和谁一班,期间发生了什么,分别说!”
“属下亲自在这里监督,生怕有所纰漏,看官的兵丁也没有放回家去,期间相安无事,只除了赵三吃坏了肚子,多跑了几次东厕。”典狱官知道自己难逃法办,仔细回忆着这两天的情形,颤抖着声音说了出来。
“赵三?”
话未说完,几个侍卫早已经扑向了正准备自戕的赵三。
赵三本想趁交班之际溜出大牢,不想人刚毒死,羽卫和暗卫就已经封锁了整个大牢,任何人员不许随意走动,心里早似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听见典狱官的话,早知道不好,不成望一切都晚了一步。
轩辕手一动,扯下了赵三的面具,一张精瘦枯干的脸露了出来。
“想死?”轩辕一哂。“桓王爷,那个梳洗的尚未行刑?”
“来人,给他上上,本王看看他的骨头是什么颜色!”桓疏衡心领神会,扇子一挥。
“王爷,王爷开恩。我……我招!”赵三匍匐在地,身子瑟瑟发抖。
重返四方
日暮,细雨零星三五点,稀稀疏疏,若有若无。
阴森森的一带野树林里,一匹枣红马“嘚嘚嘚”走进。
马蹄踏着枯枝败叶,散发出一阵阵霉烂的气味,无数蚊蚋被惊起,嘤嘤嗡嗡围绕在马腿四周,马儿气得连打响鼻,不住的撂着蹶子,却是驱不散这嗜血的翎毛虫豸。
舞阳手挽缰绳四处观看,树林蓊郁,茅草茂盛,接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不肯放晴,身上似乎都已经发霉了。抬起胳膊闻了闻,皱了皱眉,苦笑了一下。
伸手抹抹脸上的雨丝儿,拿起水袋,拧开木塞,喝了两口凉水,这才长长出了口气。
过了这个野树林,距四方镇不过二十里,总算不曾误了期限。
在桃花镇里,舞阳将薇落交付给红衣,没有停留,闪身离开小院,心里咂摸屋子里欧阳九似动非动的脸,一时琢磨不透。欧阳九、红衣、第五、石非,包括自己若是论起功夫内力来,红衣留下自己不是没有可能,他是故意放纵自己单独行事,想到这里心里热烘烘的。
一个人迅速拿着包裹奔出了桃花镇,为了掩人耳目,找了一个无人所在更换了女装,又在农家花重金买了一匹马,这才向四方镇方向赶来。
一路上果然没有发现有追踪者的痕迹,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来到这个小镇已经是第五次了,望着远处,嘴角滑起一个僵硬的弧度。
纵马走进林子,找了一处平坦所在,放马儿自己吃些野草,自己连忙闪在树后,迅速换回了男装。
再次骑着马走出林子的时候,看见第五脚勾在一株老槐枝桠上,头下脚上,倒着身子看着她,笑的一脸奸诈。
“不承想舞阳姑娘换上女装,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啧啧啧,我见心动!”第五身子一抟,蹭地自树上跳了下来,笑嘻嘻看着舞阳。
嘴里咬着一根树枝,手指着地上,茅草丛里并排躺着四个黑衣人。
舞阳乜斜着望了一眼,半晌乃道:“怎么不留活口!”
“活着也是受罪,在下送他们去轮回。”
“是如意门?”舞阳翻身下马,仔细打量着四个人的脸。“居然还有余孽。”
“你看看这个!”
四枚腰牌递到了舞阳手中。
“人”字牌!
舞阳只觉瓢泼一盆冰水,浑身冰凉,四肢发木。
“这些人的来历舞阳姑娘知道吧。”第五伸手拍拍舞阳的肩,十分亲热地说了一句。“都来自己皇宫大内,羽卫!”
知道四个人身上翻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肩一侧,闪过第五的手,脚尖一点地,舞阳蹭地跃上了枣红马。
“哦!”
舞阳哦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回手一鞭,枣红马吃痛,扬起蹄子快速奔了起来。
“哎,哎!干什么去——”第五一见急忙运功飞奔,追在舞阳的马后,气喘吁吁地大叫。
“我帮你处理了这几个,怎么连个谢字不说一个,我没骑马!”
“咱们约定——四方镇见!”
舞阳斜了一眼,甩下几个字,快马一鞭,向前奔去。
“小人!”
“第五君也从来不是君子!”舞阳轻飘飘扔下一句,扬长而去。
第五气喘吁吁追上舞阳的马屁股,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用手指指点点,指着舞阳说不出话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极度夸张地呼呼喘气。
舞阳居高临下看了一会,手按马鞍,一个伶俐翻转,跳下马背。
撩眼望去,街对面刚好是一家正燃着通红炭火的铁匠铺,叮叮当当的正干的热闹。
“舞阳没求你跟着。”舞阳微微哼了一声,拉着马匹走进正大汗淋漓的铁匠,“掌柜的,给这匹马换个马掌,拉出去溜溜,喂些敷料,明日我来取,这是一两银子。”
“客官,尽管放心!”打铁的看见白花花一锭小银,心里乐开了花,急忙接过马缰绳,自去料理。
“别装了,第五兄。”舞阳看着第五,突然咧嘴笑笑。
林子里居然敢偷窥自己换衣服,舞阳心里不爽,又不能明着发作,纵马狂奔溜了他一路,心里的郁闷这才稍稍退去,顺手摸摸自己的荷包。“走吧,我请客!”
“你个——!”第五气得横了一眼,极想骂她一句死‘丫头片子’,话到嘴边没敢骂出去,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舞阳一脸的淡泊,又恢复了曾经四方镇武选时候置身世外的那种表情。
第五看着,心里不知怎么突然一软,汩汩上涌的是莫名的悸动。
“吃光你个穷光蛋!”
“你们这些王孙贵戚,纨绔子弟,不知稼穑艰辛,只知不劳而获,心怀非分之想,这世上只有六月飞雪之冤,哪有黄粱成真一说。”舞阳低头看着青石板的街路,嘴里突然泛苦。
第五不想舞阳说了这样一句,一时语塞。
淡淡水墨色的层云压在树梢,树枝轻轻摇动,有弱不禁风的飘摇之态,一股温湿夹着花香扑跌了过来,宛似这花香也沉重了,直往身上跌落,舞阳突然叹了一口气。
断雨零星,三五滴飘进嘴里,有些苦,有些涩。
“第五,他们三个现如今可还好?”舞阳突然有些伤感。
“放心!”第五心里作怪,极少见到舞阳这样一幅颓丧模样,感春伤秋,叹花开花落不象她的做派,心里起了点疑心。
“不放心又能如何?人在你的手中。”
“你——没事吧?”
舞阳一笑,一张脸上笼满了湿湿的雾气,抬头看见路边一株柳树上挂着一串红灿灿的灯笼,褰袍提足,转身走进了这家酒肆。
第五也自抬头,只见上面书写四个大字:如意酒家
虽是清净偏远小镇,这四个字竟也有大家风骨,写的潇洒俊逸,翰墨淋漓。暗暗慨叹这世上藏龙卧虎,半分不敢小觑。
几滴细雨滴入眼眸,这才惊起,嘴一撇,自顾自撩起竹帘,步入酒肆。
舞阳细细打量周围,这才走到角落里,将包裹放到桌子上,占了靠窗的一处。
一碟卤鹅头鹅掌,一碟凉拌三丝,一碟爆炒羊肝,一碟花生米,一壶茉莉香片。
舞阳看见第五上得楼来,伸手请第五坐下。
第五走近桌子,正看见这清汤寡水的几碟子菜肴摆上了桌子,嘴巴一勾,伸手扯过小二,自袖中掏出一锭十两的大银。
“上等酒席一桌,将你们拿手的桃花酿拿一坛。换个最上等的雅间。”
小二本来看见舞阳一副穷酸相,懒得搭理,如今看见财大气粗的财神爷出手一锭大银,登时眉开眼笑起来。打开一间精致雅座,点头哈腰的向里面恭迎。
第五执拗地伸手,舞阳乜斜半天,这才走进雅间,眼睛却是始终瞧着窗外,心思飘忽游离。
不一刻功夫,小二将新鲜时蔬,山珍海味,捡好的排满了整整一桌子。
“你离开京城的几日,朝堂上已经天翻地覆了,舞阳姑娘居然还有这闲心看雨景?”
第五站起身来斟了一杯酒放到了舞阳面前,曲起中指敲敲桌子,对望着窗外岿然不动的舞阳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这话从何说起,我只关心三杰的安危,你说那些与我何干?”舞阳扭过头看了一眼,甚是不以为然,一对眸子黑幽幽的没有任何内容。
“听我说完,你就明白有无关系了——”第五一屁股坐了下来,兴头被这不凝不动的眸光熄灭,有些颓丧。“为了打听这些消息,耗费了我一升南海珠子。”
舞阳动了动嘴角,貌似无心,耳朵却早已经竖了起来,听着第五拿着惯常阴阳怪气的声调讲起了朝廷上新近发生的新闻,虽然语调轻松,这第五居然讲的绘声绘色,恍似亲眼所见一般……
秦王被当今圣山鞭笞,禁足在了王府中;
齐王也被文起帝严厉申斥,灰头土脸离开了皇宫;
桓疏衡他老子桓居正日前经太医诊治,已经确诊得了肺痨,身体日渐虚弱,太医预言活不过一年;
石非的老婆燕儿怀了身孕,石非春风得意,已经晋升到了副统领一职,现在北去常州护送一重要人物;
据说依婷公主去了西戎便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慕容景林心疼娇妻,已经携着妻子在返回京都的路上;
据说,据说地鬼头目之一蓝衣是被耶律寒天的蚀心掌……击毙的
据说……
第五喋喋不休的说着,突然住了嘴,死死看了一眼舞阳。
“舞阳,你——”
“第五,咱们约定到这里交易,三杰呢!”舞阳撩起眼皮叹了口气。“我不是来听这些八卦的!我要……人!”
“你——不信我?”第五一仰脖,将杯中酒干了。“第五被你呼来喝去,跑断了肠子,你居然不信我?”
“我连自己都不信!”
舞阳突然咧嘴笑了起来。“第五,君子坦荡荡。你为了自己这点子见不得人的癖好,放着好好的清福不享,甘愿给轩辕府当牛做马,我怎么信你?”
“……舞阳!”
因缘
“喊什么!”
舞阳看着第五给自己气个半死,这才站起身给第五斟满杯中酒,回身将自己的杯子也倒满了,这才放下酒壶,左手端起杯子,满怀歉意的略躬了躬身。
“舞阳给第五兄赔罪了!先干为敬!”
舞阳噙着笑将杯中酒干了,摇头笑道:“没毒!”
“哧”地一声,第五放松了已经僵硬的面皮,笑了出来,低头看见舞阳的头顶,忽然极想伸手去摸一下。“若给你下毒,早弄翻了你,还用等到今日。”
“不见三杰,东西我不会给你!”
“我不急!”第五突然笑了起来。“浮生难得半日闲,姑娘一直行色匆匆,不如在下陪姑娘欣赏欣赏水域江南美景,何如?”
“第五,你在兜圈子!”
第五撩眼皮看见舞阳的眼里骤起冰霜,心里更加高兴。
“我已经预定好了船,明日可以溯河直上,啧啧……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复前行,欲穷其林……”第五忽然抑扬顿挫地大声诵读起来,一脸的得意。
铮地一声,
一支短剑抵在了他的咽喉,寒气倏地窜进了第五的肌肤。
“既不敢再进一分,何必撩蜂剔蝎!”
“三杰是不是已经不在了?”舞阳直视着第五,脸一沉。“说!”
“耒阳三杰好的很,全须全尾!”第五低低说了一句,突然咧嘴笑了起来,流出一丝残酷的味道。伸出两指捏住短剑。“左手剑果然废了,速度比击杀耶律青时慢了很多。”
“左手即便废了,你也不见得能讨多大的便宜去!”舞阳手腕一翻,剑尖回转,收进了袖中,悻悻说道。“直接问就可,不必这样试探,若我一时手抖,刺了一个半个窟窿,随身可没有止血散。”
“你跟武选时候有很大不同,多了些,唔……多些沧桑,也……瘦多了。”第五拿起一副没有用过的竹木筷子,夹了一箸笋丝轻轻放到舞阳的食碟里。“甚少见你吃肉,来,来,吃点菜。我虽不是君子,对待女子总还是要装一装的。”
舞阳笑了一下,身子向后一靠,点了点头。
“你——是奇趣阁的掌门人?”
“猜对一半。”第五又夹了一箸菜布在舞阳的碟子里。“这个燴鱼丝,可是独一无二的。尝尝!”
“有话直说,你知道我要什么,我也知道你要什么,何必惺惺作态。”舞阳拿起筷子夹起一只河虾,送入口中,缓缓嚼了起来。这一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悠闲的吃东西。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