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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
娉婷本是想见了轩辕,先怒骂一顿他不识好歹的话,发泄满腔的怒火。谁知这一物降一物,见了轩辕一醉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放到哪里合适,甚至不敢高声。
干巴巴只会连说“你你”两个字,便委屈的袖出丝帕拭泪,良久方低声嗫嚅道:“本宫也不是不容人的人。”
“娉婷,轩辕家有祖训,正妻不得下堂!”文起帝看着女儿堆满珠泪的粉脸,心里一疼。“你先回去……”
“我……不……”
轩辕借陈年旧事才胁迫文起帝准备下诏为叶相一家平反,此时正在奏报秦王一事,偏生娉婷不管不顾的闯入,打断了两人。
文起帝一阵心里烦躁,“王瑾!”
王公公在外听见,听出万岁爷的声音有异,急忙一招手,小太监忙递过了茶盘,王瑾冲着下面一摆手,自己托起了茶盘,向书房走去。
“王瑾!”
王瑾一怔,急忙躬身。
太子桓疏瑀头戴王冠,一身明黄色衮龙袍,站在了王瑾面前。
“太子殿下!”
“给孤吧!”
居高临下看了王瑾一眼,轻声道。
“这……”王瑾沉吟一下,这才将托盘递到了太子手中。
“王瑾,奉茶!”文起帝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门嘎吱一声响,太子托着茶盘走了进来。
“太子!”文起帝一怔,旋即颔首微笑。“你来的正好!”
“儿臣给父皇请安!”
太子将托盘放下,斟了一盅茶递到放到文起帝面前,这才后退几步,正衣冠,抖袍服,大礼参拜。
“免了!”
太子笑着站了起来,又倒了两杯茶分别放到轩辕和娉婷的面前,这才侍立在了皇上的一侧。
“轩辕,娉婷,想是你们二人也渴了。”
“谢王爷!不敢!” 黑沉沉的瞳仁中闪过一缕不自在,轩辕旋即躬身垂目,答道。
娉婷抿着嘴,此时不敢再多说话。
“太子,你先将娉婷送回去。”文起帝端起茶盏饮了半杯,胸臆间的烦闷消失,这才说道。
“儿臣遵旨!”
娉婷还想再说什么,被太子伸手一扯,二人再次拜倒,告辞出去。
娉婷虽然性子刁蛮,却是对太子有些惧怕。随着太子默默前行,穿过暗香浮动的御花园,兄妹二人一同向她的寝宫走去。
宫人们远远跟随,不敢靠近。
“太子哥哥!”娉婷终究觉得委屈,眼圈又红了。
“娉婷,这种冷心冷面的人有什么好?人若隆冬里的寒枝,冰可彻骨。”
“我……我就是……放不下。”
“娉婷,父皇最近虚火上炎,常有眩晕症候,你不可犯了小性儿,惹父皇生气。”
“我……我就是想不通,因何我堂堂天朝公主倒抵不上一个其貌不扬的乡野村姑。”
娉婷恨恨甩袖,一对眸子闪着仇恨的光芒。
太子低首看觑,暗暗摇头,轻轻加了一句。
“这个乡野村姑……舞阳并不在乎轩辕一醉。”
“什么?”
娉婷险些蹦了起来,连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都得不到的轩辕,居然有人并不在意?
“这是真的?”
“你真的想要得到轩辕?”太子又看了一眼。
“我只是 不甘心!我只要他跪下我求我,然后——”
太子冷眼看觑,娉婷一脸愤愤,心里暗暗冷笑,越是如此说,心里便越是放不下。
“娉婷,你派人刺杀那个村姑的事孤都知道。”
“太子……哥哥!”娉婷眼前一黑,脸唰的变作雪白。
“娉婷,若不是哥哥在父皇面前替你遮挡,你偷偷调动三十青羽卫的事早就会东窗事发。这件事是你二哥还是三哥替你做的?”
“我……”樱唇动了几动,讪讪红了脸,却一句话说不出。
“这个叫舞阳的人死不得。她手里掌握着一份地图,而且只有她才能打开宝藏。”
太子伸手拍拍她的肩,顺势搂着她走进御花园的赏翠亭里。
这才温和的说道:“父皇当年便想要这份宝藏补充国库,你若杀了这个人,父皇岂会饶你。”
“太子哥哥——我不知道——”
“你一个女子当然不知道,只是暗中鼓动你的人可是心里清楚,傻妹妹!”太子声音渐低。“父皇再宠你,事关国家大事,怎会由着你胡闹。一旦宝藏有失,鼓动你的人向后一躲,你如何自处?”
娉婷想起当日自己犹豫时,二哥暗中鼓动自己 的神色,心里渐渐忐忑。
“在白马镇,我无意中撞见轩辕与那个舞阳亲热,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后来二哥告诉我这个舞阳是轩辕的内宠,我一时气不过……便求二哥去除了这个舞阳……”
娉婷顿了顿,继续说道:
“本来是想逼走舞阳,让她离轩辕远一点。我没想杀她!”
“果然是齐王做的好事!”太子阴阴的笑了起来。
娉婷第一次听见太子哥哥如此的笑,只觉头发都竖了起来,骇然失色。
“太子哥哥!”
“轩辕制住舞阳,你以为他是真心要拿到宝藏为父皇分忧么?”太子的身子压了下来,一股迫人的压力逼近娉婷。“他是和你那个二哥联合起来,想要暗害父皇!”
啊?
这怎么可能?
一道霹雳闪过,娉婷几乎昏倒。
孽子贰心(二)
娉婷睁大惊骇的眼睛,身子晃了两晃,葱白一般的手指死死捏着裙边。
“太子……哥哥!”
看着娉婷被吓得七魂出窍,太子桓疏瑀负手站起,仰面看着天上的一行雁字,一对狭长眸子眯得只剩一道缝隙,脸上流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焦虑。
“孤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殿下,不……不可能!”娉婷一急,结结巴巴分辨道。“二哥是父皇儿子,最得父皇信任,自然不可能;轩辕一家又是几世老臣,父皇如此信任他,怎么会呢?”
“生于宫中,长于妇人之手,说的就是你,怎么可能知道外面人心险恶。”
娉婷自幼为父皇宠爱,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也自心安理得。对姊妹兄弟们常呼来喝去,却唯独对看似生性懦弱的太子却有种说不出的敬畏与疏离,那是天生的对君王的一种敬畏。
此时见哥哥一脸诡异的严肃,不似寻常温和,而且他方才说的话实在让人惊骇惊惧恐惧了,心里硬生生翻出恐惧,瞧着无人跟过来,便凑到哥哥跟前低声道:“太子哥哥是不是……”
娉婷飞快的低下头去,头上金灿灿的步摇晃的眼前发花,有些低声下气道。“……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太子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一副痛心的模样。“孤与你虽非一母所出,你总是母后抚养成人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嫡亲的皇妹,而你偏偏一心惦记他。”
“殿下哥哥!”
“那个舞阳几年前曾经潜入东宫,后被暗卫击伤,当时救走她的就是轩辕府的人。若不是轩辕一醉指使,何人敢暗中行刺孤。”
“舞阳?就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娉婷扬起娇媚的瓜子脸,一脸的不信。
“孤认出来了,罪臣孤女,胆大妄为如斯,而轩辕却百般为其开脱,将其留在府中,不是为了宝藏又为何来?此等女子,送去三司拷问,不用几套大刑,她会拿出宝图不成?”
“一定是她故意嫁祸轩辕,想离间。”娉婷听见太子的语气不是十分坚决,急急辩解。“舞阳在雁云山能救我出来,功夫自然不低,又留在轩辕府不肯离去……狐媚惑主也是有的。”
太子沉吟半晌,心说女人一旦陷进情爱,便是耳聋目盲的痴颠。
娉婷看着太子一副忧心忡忡又犹豫不决的模样,心里知道太子哥哥并不是有了真凭实据,只是怀疑而已。
她心性简单,没有深想平素话少的太子怎么会突然
“轩辕与齐王哥哥只是私交不错,绝不会背叛父皇,他可是父皇依仗的重臣。”
太子用鼻子笑了一声,低首望着娉婷。
娉婷从不曾见过太子这等眼神,联想起他方才的话,心里七上八下的跳了起来。几个兄弟姊妹中,她与齐王最是亲近,自齐王被囚,她也曾私下里流露出求父皇宽恕的想法,不想不等话头引过去,父皇当时就冷了脸子,吓得她立时收起不实的念头。
虽然被自幼娇纵,事关生死大事,明哲保身的道理她还是懂的。如今看着向来温和的太子脸色冷的好似冻僵的冰,心里既发憷,又怀疑。
“齐王是不是让你给父皇献过什么东西?你细想想——从白马镇返回京城之后。”太子谆谆诱导,声音温和。
“只是一些当地的特产,元枣蜜汁茶。”娉婷想了又想,这才回道。
当日回京,齐王确实说过她没有一星半点礼物敬献父皇,面子上也不好看,遂送她些当地蜜制的清茶,她试了试,果然别有一番滋味,这才进献了父皇。
这又有什么关系?
娉婷被太子的话弄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如何说,只是眨着两只清凌凌的眼睛。
“荒凉之地,何处来的栀子蜜炼制香茶?妄图弑君弑父,其心当诛!”
……娉婷颖慧,此时略一联想,便猜出了太子隐去的话意,后背一层冷汗沁出。
两排贝齿咯噔噔不住打着寒颤。
齐王谋逆的事,在宫里虽是禁忌,她却也听得三言两语风声,如果这由她代献的茶里有毒……不想则已,如此再细细一联想,冷汗又吓得俱无。
……
过了良久,太子这才直起了身子,说道:
“如今,孤也保不得齐王。至于轩辕……即便无心,难保齐王无意拉拢,借机利用。齐王如今被囚在府里,就是最好的明证。”
“齐王,怎么会?”
“唉……若得父皇安康,孤宁肯让贤与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急?”
“太子哥哥!……这……这与轩辕有何关系。”
真是女生外向——太子淡笑。
“娉婷,你便如此死心塌地的要轩辕一醉不曾?”
“大哥……我……我不信他会谋逆!”
“孤也不愿意相信!”
“大哥,是不是父皇已经怀疑他?”
“他迟迟不肯拿出父皇要的宝图,又不肯将舞阳交出来,便是明证!父皇一直想若他肯娶你,便可以洗刷他的嫌疑……”太子叹了一声,欲言又止。
“殿下,他一直掌握国家鼎器,若要谋逆,无须等到今日。说他和齐王哥哥一起谋逆,又有何证据,总是那起小人在恶语中伤。”
……
“也罢,你是父皇的心尖子,既然你非他不可,大哥给你指条路。”太子看着娉婷满怀希冀的脸,喟然叹息一声,俯下身去,在娉婷耳边耳语几句,手里的一包东西塞进了她的袖中。
“大哥……他真的会对我一心一意?”
太子心底暗暗摇头,当初耶律寒天给娉婷下的“牵缘一线”,药效竟如此明显。
“你放心……此物只是种相思,只要他当着你的面饮下,从此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入他的眼!而且可以洗去他的嫌疑!”
“……好!”娉婷捏紧衣袖,就势攥拳施了个礼。
“去吧……孤去看看卧病的母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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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胆子的确够大……我果然没有看你错你,从前的抗命不归到屡屡违抗轩辕,天机老人的弟子果然不用反响。”
风声一响,一个青色的影子站到了舞阳和红衣面前。
秋叶挂着疾风卷了舞阳一身,冷冽杀气霎时将她罩在其中。舞阳与红衣均是岿然不动,狂风刮过,袍子下摆迎风而起,发出簌簌响声。
“当年雁云山我敢下手偷袭你,何况这帝都制下的南山别院呢?”
舞阳噗的一声吹落一片落在眼前的碎屑,挑眉一笑,暗幽幽的眸光绞在耶律寒天的独臂上,流露出一丝不屑又加了三分怜悯。
“如今尔成了独臂人,何足惧哉!当初欧阳九居然眼睁睁看着你这个主子被砍……啧啧!”
暗沉双眸转过欧寄落到了欧阳九身上。“欧阳,当时轩辕一醉已经毒发,若你及时出手,轩辕必会毙命在你的七星鞭下,那战事便不是今日了……耶律也不会变成没用的残废。”
“你——这个家奴!”
耶律寒天心底是怒火被别有深意的舞阳三言两语挑拨,脸上瞬间黑了下来。
红衣从不曾见过舞阳这等阴阳怪气的说话,此刻只觉好笑,眉眼间早已经舒展开来,只差呵呵笑出声来。
一旁的欧寄面上有一丝僵硬,讪讪望着耶律,又瞪了一眼欧阳九。
“舞阳从来不是轩辕的奴才,我只是冒用了一张奴才的脸而已。”舞阳一手拿着乌木的扇子敲打着另一只手,带了一副看戏的闲适与轻松。
欧阳斜眸望去,心里咯噔一声。清冷的日光下,舞阳站的笔直,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冷酷。
——那个人原来他从来就不曾了解过。
“欧叔父,现在您可以明言当年旧事了?”
那对淡淡的眸子里,不动声色的染上了一抹冷洌。
“今日让你如愿以偿。”耶律寒天,有意无意的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