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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不着我管，你爱给谁给谁，那我的钱也爱给不给！”高奶奶对马燕说话毫不客气，自然的马燕和她说话也直来直去，噎地高奶奶气息不稳，眼睛直瞪。
崔红心里也是不愿意的，自己每个月才花她多少钱，这要是再买衣服，自己还不亏死。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起来，心思转得飞快。
高奶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股气憋的肝疼，“让你们买衣服咋啦？给个钱不情不愿也就算了，我要身衣服是要你们的命哪！啊？”
说完，看着二儿媳妇儿说道：“老二家的，你想想你家高海，他小的时候我就开始照顾，什么时候丢过手？”
邓娟心里暗自嘀咕：是，您那个时候确实把高海照顾的好，可老四家的嫁过来生了高明之后，您最疼的还是他家的孩子。
见二儿媳妇不说话，高奶奶心里暗喜，隐隐的还有一丝别的感觉，只是那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没有抓住，也就不再在意。
“老三家的，你生高阳的时候是冬天，那天多冷啊！我还是去水塘边给高阳洗尿布。我……”说着说着，高奶奶也哽咽起来，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还好好的，怎么就……
村里的几个老姐妹常劝自己一碗水要端平，不能太向着谁。她知道她自己偏心，可她也没感觉自己有多过分地偏疼谁。
家里孩子要是多的话，父母通常会对最大的孩子和幺儿格外偏疼一些。她只不过和别人一样做了同样的事儿，这也有错么？
“好了好了。娘，你也别难过。这样好了，咱们各退一步。”高妈见气氛不对，出来打圆场，“一年不是有四季嘛，咱们就按季节买衣服，一季一身。你们看怎么样？”
邓娟和马燕算是默认了，只是崔红还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因为被高鸿拦着，她也不敢大声说出来。
“娘，这样做您可算满意？”高妈征询地看着高奶奶。
高奶奶呆呆地盯着一个地方，半晌才从鼻腔里发出个“嗯”字。
高妈松了一口气，心道：终于完事儿了。再拖下去，说不定之前谈好的事儿也给崩了。
高奶奶的目的虽然达到了，但脸色却不是很好。
高妈也没说什么，跟高奶奶打个招呼，就和高爸一起离开。
且说高雨晴这边。自打她听说自家要搬去镇上，心里是各种滋味翻涌。前世自家一直是住在村里的，倒是二叔和四叔住在镇上，因此他们格外得高奶奶的欢心。如今情况虽有了改变，但高奶奶还是不待见自己家。
高雨晴一直在想，高奶奶不待见自己家，除了重男轻女，除了嫌贫爱富，应该还和高妈有关。
高妈是高中毕业，仅以几分之差与大学失之交臂。在高中的时候，高妈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尤其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什么狮子滚绣球啊，什么凤凰展翅啊，什么孤雁出头啊……
高妈对这些算是烂熟于心，就是闭着眼睛玩都不会出错。因为熟练，所以每次高妈打起算盘来，那手指快的你都看不清她算到了哪里。
正因为如此，高妈每次被老师拉出去表演时，总能得到无数的欢呼声，无数的掌声。聪明漂亮，大方有学识的名声也越传越远。
高奶奶大字儿不识一个，简单的阿拉伯数字也就能认得两三个。
高雨晴猜想，是不是自家奶奶心里自卑，所以不待见老妈。毕竟有这么个才华横溢的儿媳妇比着，她这个目不识丁且有点小心眼的老太太怎么会舒坦。
高妈从没说过高奶奶一句不是，就是家里有点儿什么好吃的也会给她送过去。
高爸对高妈是有歉疚的，因此每个月总会催高妈赶紧去看于姥姥。高妈自己去还不算，每次高爸都颠颠儿地跟着高妈，非要一起去。
高雨晴认为高妈是非常能处事儿的人，尤其在婆媳关系上。
“姐，姐，三姐？”高小妹赶紧拉住高雨晴，“姐，再往前走，你就撞树上啦！”
“晴晴，在想什么呢？走个路还能走出特色来！”
“啊？啊！我刚刚在想事儿呢！”高雨晴回过神来，忙对二人解释。
真是的！这树长得也忒不是地方了！
“嘻嘻嘻！”高小妹笑得贼兮兮的，挤眉弄眼地朝高雨晴作怪脸，“姐，你是不是在心里说那树长的不是地方？”
“没有！”高雨晴的回答甚是迅速。
“才怪！姐，你一心虚，说话就比平时快！这事儿我和宝儿都知道！还是宝儿先发现的。可是后来我也发现了！”高小妹一脸的得意。
高雨晴横了宝儿一眼，这小子真是——
见高雨晴看过来，宝儿装傻般地挠挠头。不过，这是事实嘛！
“别管这些了，待会看我眼色行事！一定得把先生拿下！”高雨晴开始转移话题。
“为什么要把先生拿下？先生又没有做坏事儿！”高小妹不解。
“妹，你电视剧看太多了！以后要少看！”自从今年开春高爸买了台黑白电视机，高小妹算是有了新玩具。
《新白娘子传奇》，《包青天》，《窦娥冤》那是一集不落的看。还经常把蚊帐翻出来披在身上装白娘子。为这事儿，高妈没少教训她。
正文 第二十六章喜忧参半
“先生，您倒是给我们一个别的表情啊！”高雨晴很是挫败，从他们开始劝说到现在，先生就一直是这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郭先生闻言，应她所求，将嘴角往上翘了翘。
“先生，镇上的钱医生下的一手好棋，是镇上的象棋高手，很多人都败在他手下。您，就不想挑战一下？”高雨晴再抛诱饵。
郭先生轻轻放下自己手中的毛笔，丢给她五个字：“同行是冤家。”
“先生，您这句话真冷！”高雨晴装模作样地抖了一下。要真是这样，那村里的李医生来请教他时，他就不会那么认真细致地讲解了一遍又一遍。
“哎，对了！穴位图你倒是记熟了，那每个穴位和每条经络的作用你记得怎么样了？”郭先生拍拍脑门，似是刚想起来一样。
高雨晴脑子里瞬间出现一个画面：她变身咆哮马，使劲摇晃着郭先生，问他，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转移话题？
起先郭先生没有打算教她医术，可耐不住她软磨硬泡一年多，只好答应了。
她承认她笨，硬是背了两个多月才把那密密麻麻的穴位图给记熟。可还没等她缓过劲儿，先生又让记每个穴位的作用，每条经络的走向。
这才几天啊？自己又不是什么天才？怎么可能记得住嘛！
见高雨晴哀怨地看着自己，郭先生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唔，我忘了才过去六天！唉，年纪大了，这记性就变差了。”
先生，我看你不是记性不好，而是明显在转移话题！
“先生，你就和我们搬到镇上去吧！求你了，求你了，你就答应吧！”自己自从重生后就没撒过娇，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郭先生见她撒娇撒的一脸僵硬，就忍不住想笑。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他要是在这个时候笑出来，保准她会死赖着说自己同意了。还是严肃点好！
高雨晴一边摇晃着郭先生的手臂，一边朝那两只使眼色，示意他们快上。
一看信号发出，高小妹和宝儿瞬间扑到郭先生身边，抱大腿，拽衣角，各种混乱，各种撒娇。
郭先生实在忍不住了，这几个孩子缠人的劲头太盛，他有些招架不住，于是大声说道：“停！停！停！快给我停下来！我考虑考虑行不行？啊？总得给我些时间对吧？”
“先生，还考虑啥？速战速决吧！”高小妹显摆自己从电视上学到的词汇。
“小丫头！犯人判刑前还要审理审理，你不知道这个吗？”高先生开始诱拐小朋友。
“知道知道！先生您尽管考虑！”高小妹一脸的体贴。
只是高小妹的话音儿刚落地，郭先生立即就给接上了：“晴晴，你听明白了吧！”
看姐姐一脸无奈，高小妹明白过来，立时委屈地嚷道：“先生，你期负我！”
“先生哪里欺负你了？你看你们三个一起逼迫先生，先生都没说自己委屈！”
一个小小的孩子哪里懂得什么诡辩，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姐姐，对不起！我太笨了！”回去的路上，高小妹满眼泪花地认错。
“哎，别哭别哭！”高雨晴给她擦擦眼泪，安慰道，“先生太狡猾了，我都不行，何况你还比姐姐小一岁呢！不哭不哭啊！”
这一安慰，高小妹“哇”地哭出声儿来。
宝儿见状，走到高小妹面前，轻轻拍拍她，“小妹，你可是比我们都强的。你想想，你还能用‘速战速决’这个词跟先生说话！”
高小妹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抹抹脸，可眼神里满是喜悦。
高雨晴暗暗摇摇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真是不经夸！
宝儿得意地看着她，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高雨晴笑了笑，趁高小妹不注意，偷偷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这样一个无声的表扬却让宝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一时间，高雨晴似乎看到了晨光中晶莹透亮的露珠。
对郭先生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必须让他从心里觉得自己搬去镇上是个很值得的选择。钱，他是觉得够花就行。食物，能吃就行。
吃穿用住他花的心思不大，那么就从他的爱好上着手。高雨晴在心里做着决定。
郭先生喜欢下象棋，可是村里的大老爷们会这个的却不多。就是那几个会的，也不可能陪他整天玩，毕竟他们还要养家糊口。
所以郭先生就教他们这几个小的下象棋，手痒了就和他们来上一两个回合。可是他们能学到多少，每次和他们玩完象棋，郭先生总是摇着头，一脸的愁苦。
哈哈，这就是没有对手的悲哀。如果她每天去他那里讲讲钱医生的辉煌战绩，就不信他会不心动！
郭先生确实心动了，在一开始就心动了。他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先说他自己做的饭，那也仅仅达到能吃的地步，不糊已经够好的了，更别说什么色香味俱全，这种饭食吃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自己的习惯却被高妈做的一碗红烧肉给打的碎碎的，粘都粘不起来。那时他才明白，他对美食的热爱依然是执著的。
如果搬到镇上，即使不能经常吃到那些可口的饭菜，也能到那条小吃街买饭吃。总之，他是不想再吃自己做的堪比猪食儿的饭菜。
最让自己心动的还是有个下象棋下得很好的人能经常陪自己玩玩。说实话，这几十年，自己都是自己和自己下象棋，根本没有那种棋逢对手的激动喜悦。
再说，他也舍不得那几个聪明好学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体贴人，懂事又有礼貌。比那个圈子里的孩子少了算计，多了许多善良纯朴。这种孩子的纯真是难能可贵的。他不想离开这让他既心情愉悦又平静淡泊的源头。
只是他也是有顾虑的，高家人口多，几个兄弟似乎也不太亲近，就是那个老太太也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自己和高雨晴家同时搬去镇上，指不定又闹出什么窝心事儿！
不如——
正文 第二十七章暖房
自从把房子买下，高爸高妈就经常不见人影儿，大家明白俩人是在忙装修房子的事儿。
高雨晴他们一边忙着练习书法，一边忙着劝说郭先生。一时间，日子过得飞快。
三个月后。
“妈，你还要买多少东西啊？”高雨晴擦擦脑门上的汗，忍不住发问。虽然明天要请几家处得好的人来暖房，但也不用买那么多东西吧？要是吃不完，也忒浪费了点吧！
看看自己手上提着的装得满满的竹篮，再看看姐姐手上拿的塞得鼓鼓的布制购物袋和两只肥肥的大公鸡，还有妹妹手上提的那条小臂长的鲤鱼，宝儿手上提的那块十斤重的肉，高妈手上提着的一条大鲫鱼。高雨晴对自家老妈—的认知又加深了一步。这是典型的购物狂吧？
“快了快了，再买点鸡蛋青菜咱就回！”说着，高妈又往别处张望，看还有没有自己没买的东西。
“到时候，不仅咱村里的十来个人会来，还有我和你爸生意上的朋友。万一咱们没请到的人也来了，不够吃怎么办？还是多准备些的好！”高妈耐心地给孩子们解释，顺便给他们上一堂生活课。
走着走着，高雨晴不经意间看到几双漂亮的小拖鞋，立即拉住高妈，指了指对面，对她说道：“妈，咱们买几双脱鞋吧？你看咱家的地面都是瓷砖，弄脏了很容易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