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撵车里躺着一个人,正是好几日不见的姬凤离。
他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蝶翼一般垂了下来,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宽袖中伸出的手中,握着一管玉笛。很显然,方才的笛声并非幻觉,而是姬凤离吹奏的。
“他怎么了?”花著雨问道。
纳兰雪的目光从姬凤离的身上移到花著雨脸上,轻叹一声,耸肩道:“没事,就是多喝了几杯,就成这样了,这是本王子第一次看他喝醉了,以前可是千杯不醉的。他嘴里嚷着你的名字,我就把他送你这里来了!”
这深更半夜,纳兰雪竟然把姬凤离送到这里来了。花著雨还没有反应过来,纳兰雪已经俯身将姬凤离从撵车中连拖带拽抱了出来。
“那,人我交给你了!”他一把将姬凤离推到了花著雨身上。
姬凤离毫无所觉一声不吭地靠在花著雨肩上,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
“这……”花著雨方要开口,纳兰雪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哎呀,这夜深雨大的,我就告辞了!”说完,好像是逃命一般,窜到了撵车上,命令侍卫们驾着撵车离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花著雨侧头看了看靠在她肩上的姬凤离,怎么也没想到,好几日不见他,再见竟是这样一种情景。
花著雨一手撑着伞,半拖半扶地将姬凤离带到了屋内,将他放到了榻上。她转身去为他倒了一杯水,再看时,他已经在她的床榻上睡熟了。
花著雨坐在窗畔,凝神望着他的睡颜。短短几日,他似乎憔悴了许多。她叹息一声,将锦被覆在他身上,盖好后,吹熄了屋内灯烛。她转身欲到隔壁书房去看会儿书,方站起来,就感觉到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被身后睡着的人抱在了怀中。
花著雨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的人影一翻,她已经被压在了床榻上,整个身子连人带被子都被他手脚紧紧搂住,无法动弹。
“姬凤离!”花著雨低低唤道,耳畔回复她的,却是他低低的鼾声。
花著雨根本就不相信,他还在睡着。而且,就连他酒醉也不再相信了。这么多天不出现,深更半夜忽然出现,搅人清梦。
她伸手推了推他,推不动。磨了磨牙,考虑要不要使用内力将他踢出去。
“我知道你没醉,你起来!”她恨恨说道,难道她要被他这样压着睡一晚?
身上的人一动也不动,眼睛依然闭着,就连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花著雨有些狐疑了,莫非他真得醉的人事不省了?这个念头才起来,脸颊上一阵麻痒,姬凤离的双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次花著雨毫不怀疑了,身子猛然一翻,双手在顺势一推。
姬凤离整个人咕噜噜地摔倒在床榻下,哎呦呻吟了一声,便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了。
花著雨翻身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发间玉钗早已不知何时坠地,长发如云飘散在身后。
“姬凤离!”她轻轻唤他。
他一动也不动。
又来了。
花著雨蹙了蹙眉。
她靠在床榻上,托腮望着他。
半晌,他依旧一动也不动。
花著雨心中微微一滞,起身漫步走到他面前,俯身去看他。
淡淡的烛火下,他纤长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扇动着,黑眸乍然睁开,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
花著雨被抓个正着,脸上顿时一红,冷声道:“既然没醉,就赶紧走吧!”
她扭身坐在了床榻上,淡淡说道。
姬凤离翻身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在她额头印下了一个吻。她便听到他温柔似缎般的嗓音低低说道:“宝儿,你还是关心我的!”
你还不走?“花著雨低低说道。”
“我饿了。”他根本就不答她的话,自顾自将身上的披风脱了起来,搭在衣架上,漫步向厨房走去。
花著雨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反正这皇宫里不管哪里,都是他的地盘。她自顾自和衣上了床榻,蒙住锦被就想睡觉。耳畔却是叮叮当当不绝于耳的切菜烹饪的声音,不一会儿,香味便从厨房那边漾了过来。
花著雨哪里睡得着,说起来,她好多日子没吃姬凤离做的饭了。
“你也来吃点吧!”姬凤离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花著雨最终没有抵御美食的诱惑,爬起来喝了鲜美的汤。
用过饭,收拾停当,花著雨将雨伞扔给他,轻声道:“这一次该走了吧!”
姬凤离扬了扬眉,笑得云淡风清,拿了伞,转身向门外走去,还轻轻为她关上了门。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花著雨躺在床榻上,却久久睡不着。
外面的雨似乎下得越来越大了,雨声淅淅沥沥中,又一阵笛声悠悠扬扬地响了起来。
凤隐天下 正文 第155章
终于成功地将姬凤离撵了出去,花著雨和衣上了床榻打算安睡。可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上盖着的被褥,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姬凤离的味道,搅得她心神有些恍惚。
她起身正要换一床被褥,笛声,恰在此时响起。
悠悠扬扬,缠绵悱恻,从外面的桃林中传了过来。
姬凤离竟然没有走!
在这样凄冷的雨夜,竟然在她门外吹笛子。
花著雨顾不得再换被褥,转身便要出去,却在最后一刻压下了心头的冲动。回身躺在床榻上,将被子拉高,蒙住了头。
然后,笛音好似魔音,穿过紧闭的扉窗和蒙紧的被褥,径直钻入到她耳中,撩拨着她的心。
犹记得,当日在康王府,第一次听到姬凤离吹奏这首《弱水》时的情景。
那一夜,夜色如墨,华灯旖旎,碧水湖畔,一人一笛,人笛合一。
他就站在一丛海棠花前,静静而立,浅浅绵绵的笛音,好似从天际吹来的缥缈的风,将尘世中的一切浮华幻丽敷贴。
那时而婉转,时而清澈,时而缠绵的笛音,在灯火迷离的夜色之中氤氲着如梦如幻的缠绵婉转。
她何曾想过,昔日恨到骨髓里的人,会成为她最爱的人。
她的心随着外面的笛音起起落落。
不知何时,笛声戛然而止,静夜之中,只余雨声淅淅沥沥。
花著雨的心弦好似崩断了一般,她起身拉开了门。
雨声似乎比方才大了,雨丝夹杂着夜风,扑到她身上,冰凉。
烛火透过大开的门,照亮了外面的额夜色。
姬凤离蜷缩着靠在树干上,好似在极其痛苦地颤抖。她方才给他的那把伞落在他身侧,被夜风吹得滴溜溜打转。
花著雨心中犹若被重锤击过,一阵惊惶,她提裙疾奔向他。
“凤离,你这是怎么了?”她吃惊地俯身问道,她伸指抚上他的脸颊,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在指尖,湿漉漉的冰冷。
“宝儿,我好冷!”姬凤离低低说道,抱着肩头瑟瑟发抖。
花著雨心底生出一阵揪心的痛,她揽住他的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搀扶着他慢慢向屋内走去。将他安置在床榻上,回身关住门,将凄风冷雨全部阻隔在外。
到了屋内,借着明亮的烛火,花著雨才发现,姬凤离的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唇色都苍白至极。
“这深更半夜的不回去睡觉,在外面淋什么雨?”她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却感觉到他的手抖得愈发厉害,冰凉的厉害。
花著雨察觉到不对,他怎么可能因为淋雨而冷成这样,她摸了摸他的额头,并不烫。可是他,却浑身颤抖着,好似忍受着痛楚。
“你发病了?”她初进宫时,姬凤离奇经八脉受损,在昏迷中也曾经因为痛楚而难受的战栗。上一次发病,便是她照顾他的。知道了病因,她心中微微一松。从柜子里取出干绒布,将他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再将他身上湿漉漉的外袍剥了下来,仍在地面上。
姬凤离好似冷得失去了意识,阖着眼睛,只知道瑟瑟发抖。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男式外袍,这还是她上次出宫时,从成衣店随意买来的。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就买了一件男衫。她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动手。
“冷……冷……”姬凤离喃喃低语着,修眉痛苦地拢在一起。
花著雨的心瞬间也好似纠在了一起,她伸指,颤抖着抚上他冰冷的身子,没有功夫去解他衣衫的盘口,她闭上眼睛,运内力,将他身上衣衫花开。
月白色内衫顿时好似花开般从他身上散落。她飞速地将干净的内衫披到她身上,他却趁势伸出双臂,一把将花著雨紧紧搂在怀里。
“凤离,凤离,你怎么样,好点没有?”花著雨焦急地喊着,他却不肯撒手,就好似抱到了火炉一般。
冰凉的唇忽然贴在她的唇上,似乎要从她口中汲取温暖一般,急切地吻她。明明是冰凉的唇,却让她感觉到像汹涌炽烈的火。
她小心翼翼地推他,他倏然放开她的身子,躺在床榻上,痛苦地哆嗦着。她冲上去将他抱在怀里,他身上冰冷的寒气好似能透过衣衫渗入到她的肌肤里。
她的心有些慌了,起身就想出去叫御医,姬凤离却低喃着说道:“酒……酒……”
花著雨猛然想起,上次御医就是让他喝了些酒暖身子的。他取了一壶酒过来,倒在酒盏中,捏住他的下巴,将酒灌入到他口中。姬凤离却连连咳嗽几声,方喝下去的酒全部吐了出来。
花著雨只得灌了一大口酒,含在口中,俯身吻到他唇上。上一次在宣州她是哺药,这一次是哺酒。
只是,这一次姬凤离可不像上次那么乖,每次都趁势吻住她,到最后,她也不清楚,这酒到底是喝到他口里了,还是喝到她口中了。总之,她感觉到了轻微的醉意,眼前好似有无数个花朵在夜色中铺陈。
“你还冷不冷?”她放下酒壶,上床保住了姬凤离,身子紧紧贴住他的身子,想要将他的身子暖热。
姬凤离翻身压在她身上,呼吸渐渐转为急促,微微眯起的眼看入到花著雨的双眸,各种情绪在其中翻滚,好似困兽,欲解脱而不得其法,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痛楚。
“宝儿,嫁给我吧?”他问。
“好!”她毫不犹豫地说道。不是因为喝了些酒有些朦胧的醉意,而是她真的愿意嫁给他。
“宝儿,你说的,是真的?不许反悔……因为,我会当真!”话音一落,唇就已经落了下来,席卷了她的气息,激烈的吻好似汹涌的浪涛,吞噬着她,淹没着她……
花香和酒香弥漫的屋内,气氛乍然变了。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严丝合缝的没有一丝空隙,好似他们天生就是一个人,是上苍可以将他们分开,而如今,他们终于找回了彼此。
他霸住她的呼吸,令她的意识于狂乱间完全失控。她被他吻得唇红了,脸红了,身子竟然渐渐滚烫起来,又陌生的情愫和渴望汹涌而起。身上的衣衫已经不知何时被除去,她感觉到一丝凉意,伸臂更紧地搂紧他。他的身子,已经不再那么冰冷,渐渐有了温度。
“宝儿,我要你!”他微微喘息着低语,低头看她,凤眸深处黑得灼人,却又彷佛有火在激烈燃烧。世间纵有千般风情,万种芳华,可是能让他动心的,却只有她一个。弱水三千,他只取她这一瓢饮。
花著雨心中一阵恍惚,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到这地步的,他只是冷,而她只想温暖他。而如今,他说他要她。
那纯然男子的健硕体魄一寸一寸紧紧熨帖着她,漆黑如墨的深眸专注她锁住她,如刀剑般凌厉的气势全然笼罩着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心中升起一阵战栗和胆怯。她想起了那一次,心头更有些不安。
花著雨长久的沉默,让姬凤离眸中的闪过一丝黯淡。
“凤离,我……”她方开口,他的吻就落了下来,“宝儿,不要拒绝我,不要!”他低喃着说道。
“嗯”花著雨低低答应道。
姬凤离伸手,衣衫在他指下层层散开,如同迎风绽放的莲瓣,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如玉雪肤上。
他已蓄谋已久,因此做起来驾轻就熟,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吻所到之处,在她莹白的肌肤上绽开一朵朵花。当她整个人也被他吻得慢慢放松,也如同一朵花般缓缓绽放时,她醇厚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低说道:“宝儿,我爱你。”
下一瞬,她感觉自己被打破了,然后又感觉自己被填满了,最后又感觉被重塑了。因为她不再是她,他也不再是他,他们两个人已经彻底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此,永不分离。
耳畔,是他的声音,在唤着她的名字,一声连着一声,低哑的,疼惜的,渴切的……
窗外凄风冷雨,屋内红绡帐暖。
这一夜,她在激情的缠绵中忘记了所有的痛楚,所有的不快。
这一夜,她的世界只有一个人的存在,这个人是姬凤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