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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著雨抬眸,只见姬凤离斜靠在卧榻上,手中拿着女子用的布条好奇地问道。花著雨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如果现在有一条地缝,她一定钻进去。不过,好在她也是统兵多年的将军,镇定心还是有的。眯眼打量着姬凤离脸上的表情,只见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布满了不解。水墨深眸中,闪耀着一丝疑感,很显然,他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花著雨原本正担心的不知所措,看到姬凤离这祥子,一颗狂乱的心顿时平静了不少,她淡淡挑眉说道: “奴才还以为左相无所不知呢。这自然是用来包扎伤口的,很方便,左相如若想用,便拿去用吧!”
姬凤离凤眸眯了眯,勾唇笑道: “看上去倒是好用,不过,本相又没受伤,用这个做什么?”他打开布包,慢腾腾地将东西放到了布包中,扔还给花著雨。
“以备不时之需啊!真的不用?〃花著雨好整以暇地说道。
“不用!”姬凤离靠在卧榻上,支着下颌,淡淡说道, “既然你伤没好,那这个药你最好还是敷上,不然包扎也是白包扎!”
花著雨这一次可没敢再拒绝,忙趴在地下,将方摔樟落在地上的瓷瓶。拿了起来。她靠在榻上,心中却翻腾了起来,真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南朝左相,一手遮天的左相,被南朝无数女子崇拜恋慕的左相,怎么也得有无数个红颜知己吧,竟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不过,多亏了他的无知,她的女子身份暂时没有泄露。
马车在街道上逶迤而行,不一会儿到了左相府。侍从过来掀开车帘,花著雨抱着布包跳了下去。抬眸看去,朱红大门,十八级汉白玉石阶,门前两尊踏球而立的石狮,只见相府还真是尊贵气派。
这左相府,还真是说不出的气派和尊贵。入了府,便随了蓝冰,到了一处幽静的院落,据蓝冰说,这里是他的居所馨园。姬凤离没有把她安排到一般侍卫居住的院落,倒是和蓝冰居住在一个院落内,能和左相手下的三大名士之一居住在一个院里,是不是该感到荣幸?
夜色渐浓,月华皎皎洒下万缕银辉。
左相府也是京城有名的宅子,后面靠着一座小山,后园风景极佳,姬凤离所居住的凤园从后窗子里可以看到满目的湖水和远处的青山。
此时,姬凤离凝立在窗畔,望着宙外的一湖碧水。湖面上栽种着睡莲,一朵朵花苞似开未开,散发着馥郁的清香。
“相爷,那边失手了!”铜手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禀告道, “温小姐己经被萧胤带出了我朝,若再想救出,恐怕更难了。”
姬凤离蓦然回首,清隽修长的身形逆着月华,俊美的脸上乍然覆霜。
“如何会失手?”淡液的话气里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凝。
“原本就要得手的,可是听说东燕瑞王斗干金忽然出现,他们怕身份暴露,不敢恋战,只得罢手!”铜手无奈地禀告道, “如此,恐怕委屈了温小姐。”
姬凤离没有说话,淡淡月光流淌过他的面庞,在他的眼睫下投下一片阴影,眸中闪耀着意味不明的深沉。
“相爷,这个元宝你一定要留在府中吗?他说不定是多北朝的探子,萧胤在狩猎那晚,奋不顾身地救他,他一定和北朝有瓜葛。〃铜手疑感不解地问道。
蓝冰在一侧笑语道: “铜手啊,正因为萧胤奋不顾身地救他,相爷才会留他在府中。他这个探子可不是一般的探子,这个断袖说不定也断到北朝去了。我可是早听说,北朝历代帝王,都有好男色之风的。”
妞风禹闻言风眸中闪过一丝冷凝,他想起花著雨在马车上说的那句话:如今既然左相对我有意,我本身就是断袖,倒不介意和左相也断断。这个断和不光是断和,还是一个处处留情的断和。
“蓝冰,这些日子你可要盯紧他,最好不要给他单独行动的机会,晚上最好也和他住在一起!”铜手转首对蓝冰说道。
蓝冰闻言好似受到了惊吓,温雅的眼眸顿时瞪大了,忙摆了摆手道: “要睡你去,要我和一个断袖一起睡,万一他晚上狼性大发,我可受不住!”
“你怕什么,他就是断也是下面的,不会把你怎么祥的!”铜手鄙夷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蓝冰依然摇着头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下面的?”
“看着就像嘛!¨铜手瞪眼道。
“都闭嘴!”姬凤离冷声说道,“相府戒备森严,他还能插翅飞出去,用不着这祥!蓝冰你晚上警觉一点就行了。”他的声音暗暗沉沉的,看不清脸上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周身无形中散发着一丝冰冷之意。
铜手和蓝冰慌忙闭嘴,不晓得相爷为何突然心情不快了,踮着脚悄悄退了出去。
姬凤离凝立在窗畔,衣风从半敞的窗子里吹入,一袭白袍在风里飞舞,在朦肫的夜色中,迷离如同朦胧的月华。
正文 第86章 我喜欢的,是他
馨园很幽静,是个不错的居所。花著雨居住的房间布置虽简单,但日常需要的物品却一应俱全,比之内惩院的牢房那是天壤之别了。若是别的和姬凤离没有深仇大怒的之人,或许会感激涕零投诚姬凤离这边。只可惜,她是花著雨!
花著雨梳洗完毕,便躺到床榻上歇息,每月里这几日都是极容易疲惫的时候。刚歇下,门口传来敲门声,花著雨只得起身去打开门,只见蓝冰一脸无奈地走了进来。
花著雨颦眉道: “蓝大人,还有什么事吗?这深更半夜你还不歇息”
蓝冰抬眸望一眼花著雨,满脸警戒地说道: “我这不是来歇息了。我和你说,元断袖,你别打本大人的主意,我不喜欢男人,而且我有喜欢的女人,晚上你最好离我远一点。”蓝冰踱着步走到床榻前,翻身上床歇下了。
花著雨愣了,她原本以为选屋子是让她一个人住的,却原来是要她和蓝冰一个屋。在宫里,虽然花著雨也是和吉祥同屋的,但是,两人一向是分开值夜的,所以基本上等于一个人居住。难不成今晚要和蓝冰同榻而眠?
说起来也正常,她到左相府,本来是做下人的,下人们哪个睡得不是大通铺,她这还算好得了。不过,要想更好,想要独居一室也不是没有办法的,看蓝冰那神情,似乎和她睡在一起,他的贞操就没了一般。想到这儿,花著雨曼步走列床榻边,便去熄灯。
“元宝,不用熄灯了,我喜欢亮着灯睡!”蓝冰凝眉说道。
花著雨嫣然一笑,道: “蓝大人选么大人了还怕黑?那也好,亮着就亮着。蓝大人喜欢怎样就怎样。”说着,她掀开被子上了床榻。
蓝冰紧张地向里面靠了靠,看花著雨侧身向外,不一会儿.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他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沉了沉。
蓝冰相当纠结。
一个男人如果做了男宠,在世人眼里,就相当于女人了。那么,他今夜和这个断袖睡在一起,算不算是和女人睡在一起了,这算不算失了他的名节呢。
如此胡思乱想,一直没有入睡。冷不防身侧之人一伸手臂楼住了他的脖子,幽暗灯光下,只见那人半阖着眼, 目光迷离,显然还在睡梦中,只是唇角挂着一丝笑容,分外的慵懒邪肆,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是让蓝冰魂飞魂散:“美男,来给爷笑一个,让爷亲一个。”
奶奶个铜手,告诉他元宝是下面的,他怎么看着分明是上面的。和他睡一晚,赶明儿他岂不是也成了人们口中的断袖、男宠,他怕要名节扫地,这可比睡个女人问题严重多了。
蓝冰伸手推开花著雨,厉声道: “元断袖,你醒醒!”
花著雨阖着眼砸了咂嘴道: “美男,你的嘴又软又甜,像蜜糖一样。”
蓝冰神色剧变,谁愿意监视就让谁未,反正这话他不能干。幸好相爷也没强调必须要他和这个断袖睡在一个屋,只是让他夜里警醒点,他在隔壁屋里警醒点也可以。他慌忙起身跨过外面的花著雨她下了床榻,原本就没脱衣服,这会儿也不用穿,惊慌失措地冲出去了。
花著雨瞧着蓝冰仓皇奔了出去,她起身噗地一声吹灭了灯,黑暗里,她躺在床榻上笑了,一直笑得肚子都疼了。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眸中就蓄了泪,她眨了眨眼,愣是没让泪水流下来。心中不是不悲凉的,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她,有朝一日,会任由别人用断袖来侮辱她,而她还要用断袖来保护自己。
眼前掠过这几年的点点滴滴,似乎,她从小就活得就比一般女孩子要辛苦。当别的姑娘还躲在娘亲的怀里撒娇时,她已经被不苟言笑的爹爹送到了深山,和那些孤儿们进行同样残酷的训练。射箭、骑马、刺纠、耍大刀、舞长枪,她练得比任何一个男孩都要拼命,从不叫苦叫累,只为了让爹爹高兴。当别的女子还在闺房中绣花吟诗时,她却已经随着爹爹到了战场上,和千军万马的敌人厮杀,为了不让爹爹失望,她研习战略,学习阵法,协助爹爹打了一场又一场的胜仗。原本以为平定了西疆,他们便有好日子过了。她也可以回府做一个正常的女子,披上嫁衣,嫁给心爱的男子。
可是,所有的憧憬都是日光下的泡沫,虽然光彩流离,绚烂美丽,却是那么不堪一击,在一夕之间,全部化为虚无。而如今,她躺在这个冷冰冰的床榻上,被人嗤笑为断袖。脑中忆起当日刑场上的一切,花著雨眸中闪过点点寒芒。总有一日,这些血债,会连夺带利地讨回来的。
蓝冰被吓走后,就再也没有来要求和花著雨同榻而眠,在相府的日子还算是平静。姬凤离要她来相府,说是看中了她的才华,其实目的便是将她软禁起来。他并不相信她,也不给她做任何事,蓝冰不在时,还派来两个侍卫,姬水和姬月,明里是陪着她,其实就是监视她。
花著雨也不怕他们监视,因为她现在困在左相府,也原本不打算做什么事。好些日子没有看到姬凤离,听姬水和姬月两人嘀咕,花著雨知悉,皇甫无双在牢里,早已经被废掉了太子之位。而皇甫元伤已经于几日前登基为帝,改年号庆康,号康帝。
皇甫无伤登基后,姬凤离便越加忙碌了起来,作为辅政大臣,他有很多事要做。花著雨冷笑,康帝皇甫无伤实在是太单纯了,朝政大事方面,他根本什么都不懂。三个辅政大臣之中,温太傅不用说,肯定是唯姬凤离马头是赡,聂远桥此人深不可测,当初皇甫无双落难时,他便没有什么行动,这个时候,恐怕更是不动声色了。可以说,南朝朝廷大权已经尽数掌握在左相姬凤离手中了。
虽然住在姬凤离府中,但是除了初来那一晚,花著雨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姬凤离。每日里也没什么事做,也和府外的安小二断了联络,花著雨感觉自己几乎和耳聋目盲之人差不多。再这祥下去,她来相府就白来了,恐怕是什么也查不出来的。无论如何,必须想办法到姬凤离身边做事。
这一日,花著雨又在府中来回转悠,身后跟着姬水和姬月两个尾巴。姬水和妞月对花著雨没什么好感,那一日,在青城山上,便是花著雨摆阵将他俩困住的,害得他们找不到相爷。回来后被相爷罚着看阵法图,看得头都疼了,也没有看懂。
“元宝啊,我和你说。相爷每日里上朝都要到很晚才回来,今儿这才刚过午,相爷是回不来的。”姬水说道。
“你以为想见相爷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妞月冷冷说道。
花著雨却懒得理他们,沿着相府的青石板路,慢慢向府门走去。姬水和姬月慌忙上前拦住了她,花著雨冷笑道: “我又不出府,在门口看看都不行? ”
“不行!”两人定定说道。
正在僵持间,一辆华丽的马车沿着相府青石甬路驶了进来,深蓝色纹理的华盖,四周垂着璎珞,看上去足以容细八人的车身,以及拉马车的雪白骏马,都足以昭示着车中之人的不凡。那车里坐着的,不是姬凤离又是谁?
姬水和姬月慌忙垂首凝立在路边,看着马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再从他们身畔驶了过去。花著雨也闪在一侧,待马车驶过去后,便尾随着跟了上去。马车一直驶到姬凤离所居住的院子。马车停下,车帘掀开,姬凤离从车中走了出来。
花著雨忙迎了上去,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姬凤离看到花著雨,再扫了后面的姬水和姬月一眼,两道轩眉慢慢地皱了起来。
“元宝,你来这里做什么?”铜手阴森森问道。
花著雨真怀疑铜手地府阎王身边的鬼侍卫投胎转世,生得模样本来就招人怕了,说话语气还阴沉沉的。
“自然是来听差的,我来府里,本来就是为相爷做事的。左相大人,不知可有什么吩咐要让元宝去做!”花著雨笑吟吟地问道。
姬凤离站在马车前,似笑非笑地瞧了她一眼,淡淡说道: “也好,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