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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为死去的孩子痛心外,宛玉还为那个男人的冷漠揪心吧?
只是可惜了那么如花的女子啊……虽然聪明,却依旧逃不开。即使明白帝王无情,却依旧爱得惨烈。
我看着地上跪了一片的宫女太监和吴太医。他们都在颤抖着身子,每个人都因为宛玉的小产而心惊胆跳。我轻饮了一口茶,望向地上那些人,视线最后落在吴太医身上。
“吴太医,你是怎么为贵妃娘娘安胎的?”我将茶杯重力放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吴太医见我面色不善,忙跪趴于地,语气带着惊恐。“臣惶恐,臣奉旨为贵妃娘娘安胎,三日一查,两天前并未发现贵妃娘娘身体有何异样,怎知、怎知……还望皇后娘娘明查。”
“怎知什么?你既然奉旨为贵妃娘娘安胎,就不能放过任何细节。”我冷笑着扫了安坐两边的嫔妃们。“可知贵妃娘娘小产的原因?”
“回娘娘话,贵妃娘娘小产,是因为、是因为,红花。”吴太医的额头泌出冷汗,颤抖着身子开口,头都不敢抬。“臣先前在紫辰宫偏僻的一角找到了贵妃娘娘的安胎药渣,里面有红花,分量足可以让人小产。”
“每日未贵妃娘娘煎安胎药的是谁?”我问那些太监宫女。
一个太监颤抖着声音道:“回娘娘话,是奴才,可、可是奴才不知道那药中加了红花。”
“贵妃娘娘的安胎药渣一直都交由太医院处理,怎么今天得会被倒在紫辰宫偏僻的一角?”我冷笑着问道。
“回、回娘娘话,奴、奴才不知。”那太监手一软,整个人趴到了地上。“那药渣一向都是由名月交由太医院的。”
那太监的话一出口,那叫名月的宫女马上咋呼了起来,骂道:“小全子你害了娘娘现在还想害我不成?”
接着就和那太监黑脸相对,我冷眼看着他们,分坐两边的嫔妃们聪明的不说话,却都带了一丝幸灾乐祸,都在等着看我怎么处理这事。
“大胆奴才,在娘娘面前焉能如此放肆?”琉璃见那两人越来越放肆,忙开口喝道。
那两人被琉璃一喝,惊觉自己失态,忙跪好,叫道:“娘娘恕罪,奴才(奴婢)是冤枉的。”
“你们如实说明情况,本宫自然不会冤枉你们。”我看向名月,问道:“名月,你老实说,那药渣为什么没有交到太医院?”
名月看了看四周,颤着声音回道:“回娘、娘娘话,奴婢当时身体不适,亲手将药渣交给了同是伺候贵妃娘娘的望月,并、并交代她一定要交给吴太医——娘娘,这不关奴婢的事啊……娘娘饶命啊……”
“谁是望月?”我看向那些宫女,却没有一个人抬头回话。再环看四周一眼,轻轻将桌上的茶杯扫落,杯盏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前殿显得空旷,让那些嫔妃们原本略带嘲笑的脸色全敛了下去,没有人再敢咋呼。
而后有一个太监小声道:“望、望月她不、不在这。”
“去把望月去给我带上来。”我冷声喝到。
殿门口的侍卫领命下去后,前殿又恢复了一片安静。没人开口说话,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沉闷的气氛压抑无比。苏妃忽边拭泪边抽泣道:“娘娘,您一定要为宛妹妹讨回公道啊!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儿了,这以后,臣妾该如何向姨父姨母交代啊……”
我冷眼扫向她,道:“本宫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她见我如此,也少了一个发作的理由,此时去找望月的侍卫跑了进来,回道:“娘娘,在一口枯井里找到了望月的尸体。”
“什么?”我霍然站起,“派人去搜望月的屋子。”
“回娘娘话,已经搜过了。望月留下了一封遗书。”那侍卫递上一张纸,琳琅上前去接了过来,递给我。
我看完那纸上的字后,凉意顿生,脸色微变。苏妃见这情形便问道:“娘娘,望月那贱婢都说了什么?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我冷眼看向她,的确是有人指使的,而且,还将矛头指到我身上了。身边的琳琅见我不语,忙轻声提醒:“娘娘……”
我将纸张递给了琳琅,琳琅轻扫一眼,脸色大变。再看一边的苏妃,见琳琅脸色大变的样子,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也就跟着闹了起来。
“娘娘,这望月到底说了些什么您也得让臣妾们知道吧?这事若没有人指使,那小贱婢哪来得那么大的胆子?”苏妃骂道:“宛妹妹平日里对身边的那些人也不薄,那些没良心的贱人早该杀千刀了。娘娘既然拿到了望月的遗书,上面具体写些什么?应该有留下些线索吧?”
我沉默不语。苏妃见我如此,隐约看出了些问题,正待继续发作,就听闻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说殷翟皓来了。接着就见到他走了进来,众妃子迎了上去。
“皇后,事情进展如何?”殷翟皓没理会那些妃子,走向我。
苏妃见殷翟皓如此问话,上前几步,乘琳琅不注意抢过了她手上的那张纸,快速看完后,递到了殷翟皓号面前,跪了下去,哭道:“皇上您可要为宛妹妹做主啊……您看看,这望月的遗言写得清楚着呢,是皇后娘娘指使的。呜……可怜的宛妹妹啊……皇后娘娘好狠得心啊……难怪方才问到这儿就不再说话了,原来是自个儿心里有鬼……呜……臣妾平日素来敬重她,却不想她居然做出了此等泯灭人性的事……皇上,您可一定要明查啊……”
殷翟皓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怒道:“闭嘴。”
被他那么一喝,苏妃忙闭上了嘴巴,却一副委屈的样子。其他妃子们则在一边安分的站着,什么话都没敢说。
殷翟皓接过苏妃递上来的纸张,看完后神色平静的问我:“皇后,你认为呢?”
“臣妾不认识望月。”我平静的为自己辩白。一时没有想到会有人嫁祸到我的头上,却又不能轻易为自己辩白。
“皇后娘娘,您这么一句话就想否认吗?望月那小贱人可写得明白着呢!”苏妃见我为自己开脱,忙叫道。
我冷眼望向她,她瑟缩了一下,又见殷翟皓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忙退了两步。宫女颤抖的上了茶后又退了下去。殷翟皓端起茶饮了一口,缓缓开口道:“朕,相信皇后。”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没人敢再说上一句话。一会儿后,苏妃放声大哭,却没有人去理会她。殷翟皓冷声道:“这事既然交给皇后处理,朕相信皇后一定能处理妥当。至于这些宫女太监也就岁皇后处理了。”
“谢皇上信任。”我恭敬点头,而后略过那些嫔妃看向那些宫女太监,道:“本宫要将你们一一治罪,你们可有话说?”
“皇后娘娘饶命!”
宫女太监们给我磕头求饶。我虽知他们的无辜之处,却也没什么办法。别开眼去,朝那些侍卫吩咐道:“将他们拉下去,每人重则二十大板,望各宫能以此为戒。至于这事,本宫定然追查到底。若有人肯自首的话,本宫定当从轻处理,九族可豁免,如若不然,会有什么后果自个儿心里掂量掂量。”
那些宫女太监都被压了下去,安静的前殿忽然传出了女子心碎的哭声。顺着那哭声看去,见到宛玉靠着汉白玉石柱的身子渐渐滑落在地,哭得悲凉。殷翟皓走上前,在她的面前蹲下,手抚过她披散开来的长发,而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耳边还响着宛玉的哭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思索了一下,也跟着离开。
曲阑干影入凉波 夏末未央(2)
因为这事,皇宫里人心惶惶。我连续几夜未曾安睡,连安宁都变得焦躁了起来。琳琅和琉璃也因为我的命令而忙得不能安歇。我看她们疲倦的样子在心里感谢她们。这个地方,除了她们可以相信外,就没有别人了。
“娘娘,宰相大人送来了一封信。”琳琅将信递给我,“怕是娘娘让他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我点头,看完了上官轩梧送来的信后,手颤了一下。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琳琅担忧的问道。
我没有理会琳琅,兀自震惊,琳琅也就不再说话。一会儿后,我方又恢复原先平静的模样。走了几步,跌坐进椅子里。
“娘娘,您没事吧……”琳琅越发的担忧了。
我抬手,道:“琳琅,那事……不用再往下查了。和琉璃说一声,到此为止吧!”
“可是娘娘——”琳琅还有话要说,我却没给她机会。
“琳琅,本宫累了。你也下去歇着吧!”我挥了挥手,琳琅也就不再说些什么,安静的退了下去。我叹了口气,起身回寝宫。
脚步越发的沉重了起来,不自觉的伸手环住自己的身子,那股由心而生的冷意却一直都跟随着自己,无法拜托。
查了近五天,原以为,只是一场小计谋,却不想事情的真相如此让人难以相信。若不是上官轩梧在信上写得明白,我也许就不会如现在这般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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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
我跪在御书房的地上,冰凉的地板上传来阵阵凉意,透过膝盖骨凉上心。一直都没敢回头,直到膝盖微微发酸,才听到殷翟皓开口。
“起身坐吧!”他将手中的折子丢到了桌上。
一边伺候着的德福忙上前几步,用袖子擦了擦椅子,伺候我坐下,而后重新退回原先的位置。我起身抬眼看向那凌乱的桌子,眼神有些飘忽,一直没敢将视线转向殷翟皓,而殷翟皓发目光却一直都在我身上定格。
气氛焦凝许久,我收回视线,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再抬头时见到一直端坐在高位的殷翟皓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我身畔。他的手轻挑我的下巴,道:“哪儿不舒服,朕让太医过来瞧瞧。”
“谢皇上挂心。”我的视线没有选择的对上了他的脸。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不曾这般看他的脸了。若说从前,我们似乎没有这样的距离。他的手划过我的脸,冰凉的指间碰触冰凉肌肤的感觉,让我莫名的紧张了起来,手不着痕迹的拽紧了绣帕,却努力摆出不惊不变的模样。
殷翟皓的脸忽然凑紧,温热的唇瓣刷过我的脸颊,我的手蓦然捏进,指间微微发白,心躁动不安起来。眼神碰除到他的,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兴味,随即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情绪依旧如此的容易波动。
就在我小心翼翼的掩饰起自己的情绪波动时,殷翟皓忽又退了几步,重新坐回了书桌后边的位置上,笑中却带着冷意,道:“皇后一直都是朕最贴心的贤内助,相信你不会让朕失望,对吧?”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之事。”我盈盈起身,再次轻咳,“请皇上允许臣妾告退。”
“回位置上坐好。”殷翟皓看了我一眼,又朝一边的德福交代道:“你去把太医令给叫过来为娘娘看看身子。”
我没有反对,回位置上坐好,德福则迅速离开去请太医,御书房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殷翟皓低头继续批奏章。坐了一会儿,忍不住起身走了过去,伸手去捡那些散落在地的奏章,并轻轻吹去了那上面的灰尘。忽又听他唤道:“未央,为朕锤锤背吧!”
起身将手中的奏折放回桌上,走到了他的身后,他的气息在我的鼻间萦回不去,手搭上了他的背有一搭没一搭的锤了起来。这个动作在从前,我已是极其的熟练。只是,算来已经有六年多没有为他锤过背了。
思绪不免回到了从前的那段岁月。
第一次为他锤背,我何其的小心翼翼。
后来,渐渐的习惯。
再后来……再后来小姐走了,我就没有了再为他锤背的必要了。而他的身边,常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可以为他锤背的人那么多,不差一个夏侯未央。
有泪滴落,没入殷翟皓墨绿色的衣裳上,迅速的晕化开来,像夏日娇艳的花儿在怒放。
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宽厚的手掌覆着我的手腕,很用力,他的指间微微发白,而我的手腕四周血色渐失。直到德福带着太医令回到御书房,他才松开我的手。
“臣太医令阮自成叩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娘娘千岁。”
太医令向我们行礼,我没有理会,低头细看自己的手腕,苍白的一片,有一股疼痛细致的在手腕四周蔓延开来。殷翟皓的手忽又拉起了我的手,只是这次动作轻柔。我任由他拉着我走向一边的椅子。
“阮爱卿,皇后身子有些不适,你来给她看看。”殷翟皓朝阮自成交代道。
阮自成道:“皇上,臣的医童正在外侯着,可否传他进来?”
“传。”殷翟皓看了我一眼,道。
我环看这御书房四周,道:“这御书房是皇上办公之处,在这看病,多有不便之处。还望皇上准许阮太医和臣妾一起前往未央宫。”
殷翟皓看向我,不说话。我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但见他上前几步,道:“既然皇后坚持,那朕也就一起去便是。”
“皇上,臣妾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轻退几步。
殷翟皓见我退开,面色一寒,冷声道:“讲!”
“宛贵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