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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那边有动作了吗?”司徒漠往后靠在太师椅上,星眸半眯。
“表面上风平浪静,私底下倒是小动作频频。”掠影穷极无聊的站在书柜前翻找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书。
“怎么说?”他解开喉上的盘扣后,提起笔来又开始伏案工作。
“长公主为了表现自己的孝心,跑到天坛斋戒七日为女皇祈福,但事实上是藉出宫之便积极的在招兵买马。回程时就更扯了!听说长公主在北陵河畔拾到一块璞玉,上面竟有‘福寿绵延,帝业永昌’几个字,人人都说是长公主孝感动天,所以上天显灵。呿!我看是‘笑’感动天吧?这么可笑的招数,亏长公主那帮人想得出来!”
恶,连一本春宫画册也没有,司徒漠怎么有办法待在这么枯燥的地方?
司徒漠闻言不由冷笑。
他一点也不意外长公主一党会祭出这一着,毕竟用“天降神迹,万民归心”这一套来做号召,骗骗无知的愚民是满管用的。
司徒漠一心二用,还能分心发问:“女皇听了之后怎么说?”
“陛下是收了那块璞玉,不过什么也没说。”掠影迳自挑了张椅子坐下,右腿大刺刺地架在左膝上,足尖还抖呀抖的,一副落拓不羁的散仙样。“话又说回来,我也不是不能体会陛下的感觉啦,毕竟自己的皇位继承人选用这种方式巴结谄媚,换作是我大概也只能无语问苍天。”
司徒漠从卷宗里抬起头,投去一记警告的目光。“少说废话,我不是要你来发表高论的。”
“高论不敢,只是一点个人浅见。”他是很谦虚的。
“掠影,没想到半个月不见,你耍嘴皮的功夫倒是精进不少。”简直皮痒!
掠影嬉皮笑脸地拱手。“多谢大人夸赞。”
“我可不是在恭维你。”司徒漠眯起眼睛,冷睇掠影在那里唱独脚戏。
掠影被他看得全身直发毛。
“司徒漠,你干嘛那样看我?”好像青蛙被蛇盯上的感觉,怪恐怖的。
“那就要问你了。”他执笔书写着,毛笔在纸上摩擦出类似蛇吐出舌信时的沙沙声,掠影听来更是头皮发麻。
“问我?”掠影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甚至觉得软绸椅垫上好像冒出刺来,害他连坐都坐不住。“问我什么?”
司徒漠柔声寒吟,亲切提醒。“问你隐瞒了我什么。”
冷汗霎时沁出背心!
妈呀,不会吧?他明明掩饰得很好,也没露出马脚啊!司徒漠到底是什么怪物,连他藏在肚子里的秘密都可以洞悉,还是说他天生就有透视眼?
“掠影。”他不耐地提高声音。
掠影还想做困兽之斗,舔舔发乾的上唇,小声道:“我哪有隐瞒……”
“啪!”的一声,掠影亲眼看见牛角制笔杆在司徒漠手中硬生生地断成两截,不由得头皮发麻。
“掠影,我的耐性不多,别让我再问第二遍!”
呜呜,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从容就义,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是三公主……”看见司徒漠瞬间变色的脸,掠影已知道自己的不场不会太好过,却也只能认命招认。“她不见了。”
除了出走,琅琊晶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逃开司徒漠的控制。
“公主,要是被司徒大人知道,鹊儿……鹊儿就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用的!”鹊儿苦着脸,背着两人的行囊,步履沉重地跟在勇往直前的主子身后,在想到自己可能会有的下场时,下垂的双肩仍忍不住颤抖。
鹊儿作梦也没想到,公主竟在半夜把她摇醒,告诉她她的脱逃计画,还把早已打点好的行囊塞给吓掉半条命的她,要她穿上衣服后立刻随她潜逃出宫。
“有我在,他动不了你的。”身着儒衫做男装打扮的琅琊晶停住脚步,回过身等待鹊儿趴上来。“快点!天就要亮了,我们必须趁着宫里的人找来前出城。还有,出门在外,叫我公子。”
“是,公……公子。”鹊儿连忙打超精神,快步跟上。
于是,主仆俩有好一会儿不再交谈,只是闷着头赶路。
鹊儿担心事迹败露后的下场,她又何尝不是?
司徒漠是绝对不容许被背叛的,要是被逮着,她很可能会被司徒漠下令软禁,再也踏不出宁心宫一步。
但是她别无选择。
如果她不逃,她会沦为司徒漠手中的一颗棋子,被他利用着除去自己的姊姊,好让他坐上摄政王位。
她不相信大姊会对她不利,更不相信司徒漠。她不要成为他夺权的工具,所以只要她逃出宫静候女皇宣布接位人选,她就会再回到宫里,这样一来,就不会有手足相残的纷争,也不会有人流半滴血……
东方的天空呈现鱼肚白,五更天,鸡鸣破晓。
鹊儿轻喊:“公……公子,城门开了!”
琅琊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看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主仆俩速速通过大开的城门,顺着同庆大道往南走去。
不过走没几步,她们就听见快马疾驰在官道上的霹雳声响。
眼尖的鹊儿,一眼就看见为首的男子。
“啊!是司徒大人!”她失声叫道。
琅琊晶也看见了,她慌忙掩住鹊儿的低呼,拉着她躲到一旁的福德庙后。
鹊儿一脸惨白,她猜自己大概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司徒漠能这么快就发现她不见了?难道是……
司徒漠为首的一行人在城门前停住,他身旁一名带刀穿着戎装的男子矫健地翻身下马,守城将领匆匆出迎。
琅琊晶认得那个戎装武人,他是皇城禁军队长,沧离。
他亮出九龙金令,朗声宣告。“女皇有令,昨夜皇城有刺客闯入,今日上午城门关闭,午时过后开启,对于出城人士需严加盘查,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虽说鹊儿的声音极轻,但仍听得出正瑟瑟发颤。“公主,您听见了吗?昨夜皇城里闹刺客!”她们也是在昨夜出宫的,要是好死不死遇上刺客……啊!实在是太可怕了!
琅琊晶摇摇头,压根儿就不信。“那是幌子。”
认识司徒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他,但是相处了那么久,他的心思她还是可以摸到几分。
可是,她不懂他为何不将她私自出宫的事低调处理?现在娘的身子那么虚弱,禁不起任何刺激……
鹊儿讶然,诧异的看向主子。“啊?幌子?”
她伸手掩住小嘴,附在鹊儿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昨夜宫里根本没刺客,他们是假藉搜查刺客的名义找寻我们,这是司徒漠不想打草惊蛇时的一贯作风。”
琅琊晶在幽微的晨曦中,凝视着高踞在马背上的司徒漠。
他一如往常地穿着一品官的玄黑品服,微光勾勒出他的绝俊侧脸,深深的怒意掩藏在文风不动的神情下,看起来格外令人胆寒。
现在司徒漠的眼睛,就像是两只紧盖的锅子,而锅里的水已沸腾,很可能下一刻热气蒸腾的水就要冲破盖子喷溅而出──
彷佛意识到她专注的凝视,司徒漠突然往她们躲藏的方向看过来,吓得琅琊晶与鹊儿连忙缩回小庙后。
若不是亲身体验,她绝对不会相信司徒漠有这么恐怖的直觉!
“司徒大人,有什么不对吗?”注意到司徒漠凌厉的注视,沧离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好半晌,琅琊晶没听见司徒漠开口,一滴冷汗滑下脸颊,她感觉自己的胃部因为过度紧张而翻搅着。
走呀!快走!她在心里呐喊着,一心希望司徒漠能快快离开此处。
“大人?”沧离又唤了一次。
寂静中,司徒漠悦耳清冷的声音听来格外清晰。“没什么,走吧!”
“是。”于是大队人马再度开拔。
听着马蹄声逐渐远去,琅琊晶心一宽,双腿一软,便无力的跌坐在地。
“公主……不,公子,您还好吧?”鹊儿扶起虚软的琅琊晶,自己也被那可怕的气氛吓得浑身打颤。
“我没事……快走吧!”琅琊晶拉着同她一样面无血色的鹊儿,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般,没命的向前跑去。
即便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体力也已接近透支,但琅琊晶就是无法入睡。
“嗯……”她一阵乾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公……公子,您就吐出来吧!吐出来会舒坦些!”鹊儿拿着在河水里打湿的巾帕擦拭她冷汗涔涔的额角,忧虑写在清秀的脸上。
“我……吐不出来。”琅琊晶虚弱地摇头,却是晕得手脚发软,只说了一句话就虚弱得没有力气接下去,她不断吸气,凝聚些许体力后才又微弱地开口。“鹊儿……好吵喔!怎么有声音一直从我肚子里传出来?”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鹊儿的表情霎时变得很奇怪,好像是想笑,可是又竭力表现出严肃镇定的模样。
“公子,我想……那是您肚子饿的声音。”
“喔。”原来是肚子饿。
因为被伺候得太周到了,所以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捱饿的感觉。
从私自出宫以后,为了躲避司徒漠的耳目,她们主仆俩就一路南奔,途中为了躲避追查,由陆路换成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水路,丝毫不敢停下,就怕稍有停顿会被人追上,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依然粒米未进,可能就是因为如此,所以连晕个船都没有东西可吐,只能频频乾呕。
想到这里,她又捧起痰盂,传出一阵乾呕声。
看着主子痛苦欲绝,鹊儿也忧心忡忡。
“公子,我们真不该搭船的,我问过船家,他说这船到南方的天守城,起码也要四、五日,您瞧您这副模样……我该上哪儿去请大夫呀?”鹊儿不停地给琅琊晶揉太阳穴与拍胸,想尽可能的舒缓主子的痛苦。“唉!要是喜儿在就好了,她对推拿、穴压最拿手,一定可以让公子……”
琅琊晶虚弱地摇摇头。“我是特意不让她跟的。”
鹊儿讶异地问:“为什么?”
噢……肚子好难过。“因为她是司徒漠放在我身边的眼线。”所以她出宫的事才会比她预计的时间更早曝光。
司徒漠为了控制她,不惜布下天罗地网,她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装聋作哑,她太清楚和司徒漠贡上会有什么后果,反抗只会使他采取更高压的手段。
这么长久以来,她为什么容忍司徒漠强加在她身上的层层枷锁?
她为什么任由自己像个傀儡娃娃一样,接受司徒漠的摆布?
她的心中好像有个模糊的答案,可是她拒绝去深想。
“她是司徒大人的眼线……”鹊儿倒抽一口气,连作梦都没有想到与她情同姊妹的喜儿会出卖主子。“可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那种人呀!”
“‘眼线’两个字不会写在脸上,而且喜儿细心谨慎,虽然胆小了点,不过正好方便司徒漠指使利用──嗯……”她不行了!
船身一晃,琅琊晶立刻又呕了个脸色惨白。
“公子,您怎样了?要不要紧哪?一直这样乾呕下去,身子会吃不消的!”鹊儿不断拍抚主子的背部,急得像热锅蚂蚁,却又分担不了主子的痛苦。
琅琊晶默默计算了下路程,终于决定不再逞强。“我们离北陵城够远了,应该不会那么快有人找上来,去告诉船家,找个最近的岸边停靠,半日后再启程。”
“是,我这就去!”
片刻后,船便在岸边停泊,琅琊晶总算可以放下痰盂,不受晕船之苦地眯一会儿。而机灵的鹊儿则是趁着琅琊晶入睡时上岸去买些可久放的乾粮与热食。
原先打算暂时靠岸半日,但到了要启程时,琅琊晶因为长途奔波太过劳累,又加上受了寒而病倒,还不到傍晚便发起烧来。
鹊儿将主子暂托给老实的船夫,自己急忙又上岸去找大夫,却没想到自己的荷包在闹市中被扒走了。
这下子,别说是请大夫出诊,连买药都成问题。
“呜呜……怎么办?钱被偷了,该怎么请大夫?”鹊儿从街市一路哭回河岸边,却看见船夫高兴的迎上来。
“鹊儿姑娘,太好了!你家公子醒了!”
鹊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张大嘴,好半天才问出:“这、这是真的吗?”
“是啊!你走后不久,有个年轻小伙子想搭船,我告诉他我的船已经有人包了,他说他有急事回南方,所以想当面和你家公子打个商量……”
“你就让他进去了……”鹊儿没等船夫说完就拔高了声音尖叫:“天啊!你怎么可以没问过我就让来路不明的男人接近我家公子?”
完了!完了!要是公主给人轻薄了去,呜呜……她也不要活了!
“呃?就是因为同样是男人,所以我觉得没关系啊!”老实的船夫一辈子没领教过女人的怒焰,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好不停搔着那头杂草乱发。“而且你家公子不是病了吗?他又说他刚好懂些医术,所以我就……姑娘!等等!姑娘,你拿我的船桨干啥?”
那可是他吃饭的家伙哪!
鹊儿杀气腾腾的回瞪他一眼,那一记杀人般的眼光吓得船夫不敢轻举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