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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谁会料到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商场强人竟是个厨事白痴?
堂堂一个关氏珠宝集团的总经理,八成是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嫌弃吧……
思及此,她忽然有股想笑的冲动,可是又觉得自己太不厚道,只好忍住。
然而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她的唇角一直都是上扬的。
直到烹饪结束,清妍才发现一件事……
相识以来首次,她面对关定涯时的那种不自在感,消失了。
他想他要吐了。
关定涯翻阅着图文并茂的书本,脸色愈来愈惨白。
这是他寻遍所有网路书店,读尽所有评论之后才找到的一本实用书籍,书中不仅详细解说了他想知道的一切,还附有各个过程的彩色图片,可是书本翻阅不到三分之一,他已经开始感觉胃肠翻搅,不舒服到极点。
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产妇的分娩过程这么可怕。
别担心,他可以的,他一定可以。
关定涯努力替自己作心理建设。
想他在商场上打滚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区区进个产房陪产算什么?生孩子的又不是他,他在穷紧张什么?
可是生产过程看起来那么痛苦,又那么血腥……她可承受得了?
另一层忧心迫使关定涯咬住牙关,继续翻看书本,多一点知识只有好处。
叩、叩、叩。
书房门上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他一惊,把书扔进抽屉,迅速抓起一份公司档案摊开在桌面上,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确定自己声音平稳,神色如常。
“请进。”
“抱歉打扰到你工作,关大哥。”清妍进门,手中端着一个瓷碗。“我煮了一点绿豆汤。”
“谢谢。”关定涯看着她将碗放在桌上,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他的妻,她腹中是他的女儿,而她仍是叫他“关大哥”。
她何时才会改口直唤他的名,就像她唤他弟弟那样?
矛盾的是,即使明知她心里没有他,即使明知她的温柔只是个性使然,他仍是为了小小的一碗绿豆汤感到欢欣不已。
“行宇今天已经到了西雅图跟他母亲相聚。”他看着她身子微微一震,自己的胸腔也跟着抽紧。
清妍讶异地望着他,似是不解为何他会在经过这些时日后,突然对她提起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呵,他又何尝愿意呢?可是他知道,无论她多么希望得知行宇的消息,也绝不会主动询问,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哪有向丈夫询问前男友近况的道理?
“我只是认为你或许会想知道。”
她静默片刻,轻声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
他微乎其微地点个头,见她就要离开,想也没想地又出声。
“清妍。”
“嗯?”清澈的水眸询问地投向他,教他有片刻的失神,一时想不出唤住她的理由。
他只是,想多跟她相处一会儿罢了。
“别为了那些手工艺品熬夜,早点休息。”
她略微怔愣,随即温顺而拘谨地牵唇。“好的,关大哥。”
依旧纤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书房中,只剩关定涯和与他相伴的一室寂静。
嘴角扯出一个带着涩意的弧度,他并未错过她适才流露的愕然。
两人一直分房而眠,显然她并不知道他每晚都等到她熄灯之后才就寝。
事实上,她不知道的又何止这件事?
她不知道,他对她的喜好了若指掌,很清楚她尽管自身鲜少穿戴珠宝首饰,却爱极了自己动手做些女孩家爱的饰物。他注意到她的朋友,甚至是外籍佣人身上,都曾配戴过她送的一些小东西。
她不知道,结婚以来,他推掉所有商业应酬,并把能带回家做的工作就带回家,为的就是尽早下班,回到家中看她为晚餐忙进忙出,感受那种他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感觉到的归属感……即使,他再明白不过,这只是他单方面的感觉。
她不知道,昨日他自告奋勇到厨房帮她,却愈帮愈忙反被嫌弃时,心头是多么欣喜,只因那是她首次抛开平日的生疏、有礼,首次显得不畏惧他。
她不知道,每当他在她不注意的时候看着她,多么渴望能拥她入怀,感受着她的柔软、吸着她的馨香……就如五个多月前的那一夜。
她不知道,他……爱她。
他费尽心力掩饰这些,她怎么可能知道?
关定涯自嘲地笑了,天底下可还有其他男人像他爱得这般窝窝囊囊、躲躲藏藏?
如果可以的话,他多么希望可以正大光明地拉着她的手,毫不保留地给她一切他所能给予的呵护,但是他不能……他没有那份勇气。
他怕。
他怕一旦她发现他的感情,也就会很快发现,其实——
他是多么卑劣的一个人。
*
*
精彩尽在。txtnovel。
第二章
一年以前,若是有人提到“一见钟情”这种事,关定涯只会嗤之以鼻,将那当作浪漫派人士的无病呻吟。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看法在不久后便受到了挑战。
那是个周四下午,他正在办公室里。
“总经理,‘新亚’影艺的杀青酒会在下周六举办,邀请函今天送到,您是否决定出席?”说话的青年男子是陈助理。
关定涯沉吟片刻。
他并不特别喜欢参加这类媒体聚集、浮华奢侈的晚宴,然而“新亚”是中、港、台电影界的龙头老大,最近杀青的年度大制作正是一部有关珠宝窃盗的爱情动作电影,关氏珠宝集团是主要赞助厂商,不仅提供了八百多件价值不菲的设计师珠宝和数家旗舰店协助拍摄,也在这期间成功地签下饰演女主角的当红女星为广告代言人。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到场露个脸。
“我会去。”
“需不需要联络关夫人,请她一同参加?”关定涯尚单身,陈助理指的自然是他的母亲。
关定涯想了想。“也好,由你去安排。”他的母亲向来喜欢这种冠盖云集的场合,想必会极乐意出席。
“是。”陈助理语音方落,办公室的厚重木门就被大力推开。
“嗨,老哥!”
关定涯有些无奈,坚毅的脸上却浮现罕见的暖意。
敢这样完全忽略秘书,大大方方地板进他办公室,除了他弟弟不会有别人。
“总经理,如果没其他吩咐,我先出去了。”陈助理对老板的弟弟点头致意,退出了办公室。
“迟早有天我要开除王秘书。”
“别这样嘛,老哥。”关行宇皮皮地笑。“人家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我硬要跑进来,她也不可能追上来拦我。”
关定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倒没真正怪罪秘书。英俊潇洒,嘴巴又甜的行宇天生受女人欢迎,自小便是如此,连他手下最一板一眼的女秘书也逃不过他的魅力,总被他逗得像小女孩般脸红。
行宇是他已故的父亲婚外情之下的结果,六岁时才认祖归宗来到关家,那年,他十岁,首次体会到自己有了手足。
他对父亲生前的风流韵事不予置评,也无视于母亲的强烈反弹,只知道,他有了一个比堂兄弟还亲的血缘兄弟。
“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关定涯道。“晚上几个叔叔婶婶会到老家聚餐,你要不要一起过来?”他口中的老家是关家位于市郊的祖宅,目前只有他母亲居住。行宇一成年便搬出老家,而他从两年前就搬进市区的公寓。
“不用了。”关行宇直率地回绝。“我还是别出现在你妈面前好,免得她又以为我要跟你争关家财产。”
“若你真的稀罕,我这总经理的职位送你都无所谓。”关定涯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心中同时为母亲多年来对行宇的态度感到歉疚。
“多谢,不过心领了,继承关家的重责大任还是你自己留着享受,我没那么耐操。”关行宇翻眼,可不觉得像老哥那样一天到晚工作有什么好的。
关定涯莫可奈何地摇摇头。父亲生前也有意让行宇进自家公司,但他一口回绝,宁愿当个自由摄影师。行宇生来就具有闲云野鹤似的艺术家性格,若是要他成天坐办公室或是开会应酬,倒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偶尔……只是偶尔,他会忍不住羡慕行宇的自由不羁,想体验他那种不受拘束的日子。
但是这种念头通常只要一萌生,就会被他抹除。
身为长子,他有他的责任……对关家,对他的父母,以及他唯一的弟弟。
“你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关定涯问。
“事倒没有。”关行宇耸耸肩,笑嘻嘻道:“只是正好要到附近那家义大利餐厅约会,就过来打声招呼。”
“又换女朋友了?”他了解行宇,规规矩矩的午餐约会代表他不是正在追求对方,就是正处于交往初期。
“别把我说得像花心大萝卜好吗!我这次是认真的。”
关定涯饶富兴味地挑眉。“我记得你上次也这么说,还有上上次。”
“真的啦,这个女孩不一样,我前阵子回母校指导摄影社的时候认识的……对了!”关行丰从随身的帆布背包取出一叠经过放大的相片。“摄影社的迎新烤肉会上替学弟妹拍的,她也有参加。”
关定涯并未将弟弟的辉煌情史太放在心上,目光随意扫过两张相片,只看到一群青春洋溢的男孩女孩,乍见之下都长得差不多。
从大学时代,当其他同学正忙着玩乐时,他已经开始在关氏见习,像这样无忧无虑的社团生活对他来说,很遥远也很陌生。
“哪一个?”
关行宇正想回答,结果眼珠子一转,却说:“猜猜看。”
关定涯瞥了他一眼,这才真正将注意力放在那一张张陌生的脸孔上。
然后他看见了那个女孩。
说也奇怪,相片上的女学生少说十几个,其中不乏窈窕俏丽、姿色过人的女孩,但是只有她,吸引住他的视线。
她不是特别美,身材清瘦,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简单的一束马尾,T恤加牛仔裤的打扮在诸多时髦女孩中也毫不显眼,然而她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恬静、柔和的气息,教人看了说不出的舒服。
当别的人嬉笑打闹成一团时,她站在几步之外,静看着同伴,嘴角噙着一抹极浅的笑,白净的鹅蛋脸上有着几分腼腆和一丝欣羡,彷佛并不习惯那片欢乐的气氛,却又忍不住心向往之。
许多张内容不尽相同的照片都是如此,她总是伫立在一段距离之外。
关定涯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不经意流露的神情被捕捉在镜头中。
那时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期然地浮上脑际,关定涯自己也暗自诧异。
他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个素昧平生的女孩产生这种莫名的好奇?
“怎么样?猜到了没?”
关定涯决定忽视直觉给他的答案,目光投向弟弟,摇摇头。
“你还是直说吧。”
“真没默契!”翻了翻眼,关行宇拿回相片,手指在上头点了点。“就是她,陆清妍,气质赞吧?”
关定涯又睇了照片一眼,静默片刻。“还不错。”
“你老弟我的照相技术不是盖的,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把那种‘我见犹怜’的感觉都拍出来了!”
关定涯唇角轻牵。“我还以为你向来喜欢热情火辣的女人,几时又变成‘我见犹怜’这型的?”
“唉,被爱神的箭射中,我也没办法。”关行宇捧着心,忽地看了看表。
“糟!约会快迟到了!我先走了,改天再带她给你看。”
看着他一阵风似地又卷出办公室,关定涯的心莫名地沉了沉。
果然是那女孩……
不知怎么地,他竟希望自己没猜对。
关定涯真正见到陆清妍是在三个星期后,在他前往山上别墅的路上。
这栋位于市郊山上的别墅是关定涯的祖母留给他的,环境幽美,占地宽广,他记得小时候很喜欢在庭院里乱跑,行宇出现在他生命中后,偌大的庭院便成了他们玩乐的天堂。
“我的心事无人会了解,我的心事无人知!~~当初伊是我的心爱,现在已经别人的太太……”
豪华轿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着,荒腔走板的台语歌从驾驶座传遍整个车厢,但后座的关定涯仍是老僧入定般垂眸阅读,其抗噪音能力让人不得不佩服。
终于,破锣似的嗓子中止。
“喂,医生不是叫你这两天别工作?”说话的人叫阿醒,先前唱歌的人也是他。他是关定涯的专属司机,却完全没有为人员工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