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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出了这样一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堵得你的心发慌,分行层层追究下来,责令要严肃处理当事人,自然,一年的管理分当然会被扣掉一半,按照对应比值,那就意味着全支行200号的人人均绩效工资要少500元。想想,王以翔怎能不窝火。
“你今天就暂时不要上班了,回去马上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尽快交上来。”王以翔的命令不容置疑,“老何”,他转向何主任,“你和早报编辑部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将这个话题平息下来,必要时我们可以刊登个致歉信。孙主任,你想办法联系到客户后,通知我,然后买些礼品,我亲自带上方星凌去登门道歉,动作要快,一刻都不要耽误。”
无言反抗 (1)
一路的沉默,方星凌的内心五味搀杂。
回到分理处,孙姐就忙着去调阅客户的资料,而方星凌,走进主任办公室里,也不开电脑,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稿纸,直接埋头写了起来,孙姐的进进出出,电话不断的铃声,还有办公室外柜台里嘈杂的打印机声、盖章声,丝毫没有让凌手中的笔停下来。
一个多小时后,孙姐提着一篮水果走了进来,“小方,你写得怎么样了?”
方星凌抬起头来,眼睛有些红红的,“孙姐,我写好了。”
孙姐接过方星凌递过来的稿纸,那一张张纸上,是方星凌秀气的字迹,一口气看完方星凌的检查,孙姐几乎透不过气来,除了震惊,她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她从来不知道,方星凌居然有这么好的文采,一份检查可以写得这么声情并茂,可是通篇检查中除了在对客户的解释上表示了一些愧疚之情之外,其他内容字字直指支行乃至分行的管理部门,前台已经承受了巨大的工作压力,分理处没有分币是上级管理部门没有及时调拔,既然后台无法满足前台的工作需求,又有什么权利把这分币短补的问题直接归咎在前台人员的服务质量上。
这样的一份检讨,谁看了谁都不会原谅她的。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奔波,找到了那位老先生,出乎意料的,没有想像中的难缠,他反而还一个劲地向王以翔一行人表示歉意,“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只是想反映一个问题,没有要挑刺,更不是要针对这个姑娘。”看到方星凌憔悴的脸庞,老先生一个劲地拉着王以翔的手,“行长,你们不要处理她。她的服务态度没有问题,她一直都很客气地和我解释。”
一直强忍着泪水的方星凌在听到老先生和那一番话而流了下来,整个登门道歉的过程中,她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都是孙姐在一旁帮着说,也许,只有她才清楚她的委屈。
回去的时候,是坐在王以翔的别克车里的。从透视镜往后看,王以翔清楚地看到方星凌红红的眼睛,想到整个过程她的勉强,心上仍有不快,“怎么样?方星凌,感到很委屈是不是?”
方星凌没有吭声,把头扭向一边,嘴唇抿得紧紧地,让自己抵抗的情绪一显无遗。
孙姐赶忙打着圆场,“没事了,都过去了。”
王以翔却对方星凌的态度非常不满,沉着声音说,“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孙主任,这一个月你暂时不用安排她的工作,让她到会计部去待岗学习一个月,让她好好反省反省。还有,按照支行管理办法,你们分理处也要对她本人也做出相应的处罚。”
待岗!这个可恶的死鱼脸!
无言反抗 (2)
方星凌心里的委屈几乎要化成愤怒的熔岩喷发而出,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愤怒的眼光再无畏惧地瞪视王以翔的后背,似乎要在上面烧出两个洞来。
云鹏最后是在南湖边上找到的方星凌,从零小池那里知道方星凌的事后,云鹏一直不停地打着凌电话,但不是暂时无法接通就是无人接听,在无数次地拔打后,一直等在方星凌住所门口的云鹏几乎要放弃了,手机里却传来了方星凌的声音。
“你在哪里?”云鹏真想能有一双翅膀,飞到方星凌的身边。
当看到方星凌孤独的身影倚靠在南湖桥的大桥墩上时,云鹏真想过去掐死她,方星凌,怎么可以独自一个人呆在这里,难道她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十一点钟了吗?不知道周围的游人已渐渐散去?不知道随时可能存在的危险吗?
但当真的走到方星凌身边时,云鹏却真真实实地知道,方星凌确实是不知道。因为她似乎就这么一直出神地盯着湖水看,动也不动。没有了霓虹灯影的映照,南湖的水面黑幽幽的,偶尔几辆车经过,车前灯的亮光让这夜色变得斑驳迷离。
云鹏没有再多想,就这样把方星凌圈进了自己的怀抱里,他希望,能用自己的温暖帮助方星凌驱散那份彷徨,他,不想让方星凌这么难受,被感情、被工作所折磨着的方星凌需要关怀。
在云鹏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方星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没有任何时刻,自己会这么需要这样一个安稳的拥抱,来平静自己一天紊乱的心情。她用力地拥紧云鹏,感觉到他的热量源源不断地向自己冰冷的身体输送,那一刻,云鹏似乎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了。
“星凌,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我。看到你难受,我也不好受。”云鹏轻轻地说。
方星凌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她也不喜欢现在自己这个样子。多愁善感,为一点点事情就想不通。以前的日子,自己不是也单独地面对各种问题吗?为什么现在却表现得这么无助,是不是心灵中“家”的那个房子崩塌后,所有坚固的感情都开始经历不起风风雨雨?
云鹏也在出神地望着她,他最怕她的这种表情,神魂梦里,让他总是忍不住去猜想,她是在想他吗?还是在想那个江崎峰?或者仅仅是为了曾经温暖的一个家的破碎而恍惚?他讨厌摸不清她心事的这个时候,虽然相聚的时间多了,但他总会觉得星凌离他越来越遥远,飘忽的心思任他如何溯回从之,溯游从之,都追赶不上,依然只能遥望她宛若一颗遥远而明亮的星星。
他拉起方星凌的手,刻意掩饰心中的不安,云鹏轻轻说,“我们回家吧。”
方星凌没有挣开,任由云鹏拉着自己的手,在人车渐稀的夜色下漫步,已经记不清了,有多少个夜晚,都是自己和云鹏手牵着手这样走着回家的了。
待岗日子 (1)
第三天的报纸随着何主任的致歉声明似乎划下了句号,至少在社会公众面前,银行诚恳以及负责任的态度使客户又对它恢复了信心,再加上投诉客户那位老先生,对银行这种发现问题能及时整改,并对自己缺失的3分钱,银行加倍返还并给了200元慰问金的处理结果表现得相当满意,“3分钱引起的风波”对外界的影响已经降低到了最低程度。
但在内部处理上,对方星凌的处理是严重的,不仅经济处罚500元,同时还要待岗学习一个月,而且在支行里,“方星凌”这个名字,随着全行的通报批评,也似乎成为了一个反面教材。不能回到自己熟悉的工作岗位上,方星凌觉得自己像一个被遗弃的人,在机关里,还要面对许许多多的议论,她真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还会是怎么样的命运。
一个月的待岗学习,王以翔并没有让方星凌好过。他让负责前台服务管理的会计部把方星凌抽到了部门,对前台服务礼仪进行重新学习,一个月以后由他亲自对方星凌进行考核,如果不能达到理想的标准,又再进行待岗,直到学习合格为止,两次不合格,就解除劳动合同。而且待岗期间的工资,只发基本工资,不发绩效工资。
这样的决定,对自尊心极强的方星凌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更让她觉得难受的是,现在的她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银行这份工作丰厚的薪酬工资让她不得不忍受这样的结果,尽管从小到大,她没写过一份检查,没有一次被人这样恶整,更可气的是,那个像玉龙雪山上的岩石一样阴冷的行长竟然如此小题大做。
零小池倒是经常从11楼跑下来看她,看到方星凌拿着一本《前台服务手册》在发呆,她又忍不住地义愤填膺,“什么狗屁行长,不就是一次投诉吗?犯得了这么严重吗?”
方星凌总是苦笑,隐隐觉得,自己的这阵子连连不顺,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本命年。
下班的时候,云鹏来接自己了。
从分行到支行,有顺路的公车,于是这阵子,云鹏就总是来接自己。这种近似于被奴役的日子,有了云鹏的陪伴,似乎就没有了这么难捱,每天除了要熟背那些服务条例、警言之外,剩下的时间似乎就在期盼着下班了。
中山路是A城市的美食天堂,它的夜市堪称邕城一景。
第7卷
待岗日子 (2)
夜幕尚未降临,便有戴红袖章的工作人员将装有小轮子的挡车槛横在街两头,禁止车辆通行,仿佛在为食客们吃得有“安全感”而做准备。天色渐渐黑下来,灯还没亮,四处弥漫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香味,街上已慢黑压压一片。慢慢地,灯渐次闪亮,真个有如“千树万树梨花开”,而且是开在“氤氲的雾霭”中!原来都是食摊用细竹竿挑起的透明灯泡,掩映在烟气、蒸气、人气之中,远远望去,犹如斑斓星云。这里几乎汇聚了广西有名的小吃,比如说有五十年的老字号凉茶、有玉林特色的牛巴剪粉、有色香味美的柳州螺丝粉,还有各具特色的地方烧烤。所以经常是在天色将暮未暮的时候,这里已经聚焦了众多的食客了。
云鹏尽管来到A城已有3个多月的时间了,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山路,那一片繁华与热闹让他瞠目,那是和上海的城隍小吃不一样的地方,上海的小吃都是全国有名的,所以一眼看过去,卫生状况还是过得去的,而A城小吃,他实在不敢恭维,这种卫生状况还不是普通的差,瞧,方星凌所说的据说是本市最有名的那家老友粉店,门面招牌上都集了厚厚的一层油烟垢,云鹏费了好大劲儿才认出招牌的名字来,更可怕的是,那上边还有蛛丝缠绕,微风吹过,摇摇欲坠,看得云鹏胆战心惊。方星凌似乎是杀过千军万马,从一群人里硬挤出来,手里的一碗粉却滴油不洒,不得不让云鹏心下生出钦佩来。急急忙忙安顿好云鹏后,方星凌又挤进那一堆人里去了,还有一碗等着她呢!
吃的时候,方星凌把自己碗里的猪皮都夹到云鹏的碗里,不经意间,听到对面的一对小情侣在议论他们,“你瞧,那一对好般配哟。男俊女靓,看过去真是赏心悦目。”
云鹏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非常赏脸地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而方星凌听着,嘴里酸酸辣辣的老友粉似乎就没有了味道,曾几何时,人们也经常地这样议论着自己和江崎峰,但更多的却是赞叹着江崎峰的出色,感慨着方星凌的好福气。
凝神望向云鹏,他好像不太适应这种A城这种刺刺的辣,正找餐巾纸擦眼泪。是不是,和云鹏在一起,才没的那种沉重对比,才没有那种华丽的压抑。
就像今晚,在中山路上,江崎峰是断断不会和自己来到这里的,更不会让自己和一大群人挤在一张大大的而且脏兮兮的杂木圆桌前,哈哧哈哧地吃着辣辣的老友粉,虽然涕泪交加却乐此不疲。
冰川融解 (1)
清理王以翔办公室的时候,刘宏美在一堆即将被当做废旧处理的报纸里发现了方星凌的检查。现在很少有人用手写东西了,所以刘宏美自然就将检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以后,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方星凌,应该就是那个独自一个人坐在6楼会议室的那个姑娘,她就是因为这个待岗的吗?碰上这种事,真是够倒楣,难得她还一天对着自己笑呵呵的。
叹息之余,刘宏美还是将纸抚平,郑重地压在王行长的案卷下。她只负责处理废旧书报,这些东西,还是不要随便丢弃的好。
而王以翔,也是在看到这份检查才想起方星凌的,这阵子,要上会审批的项目太多了,似乎就忘了方星凌,忘了她曾经惹下的事情,忘了她还在待岗。
握着这份简直可以说是大逆不道的检查,他发觉自己竟然没有生气,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太阳穴,记起自己是曾经让她写过这么一份检查,至于她是什么时候交上来的,他一点印像也没有。叫零小池过来问的时候,她首先是一刹那的惊讶,然后是一脸的茫然,于是他说,“你去问一问方星凌的情况怎样了。”
“她,似乎很不服气你对她的处理。听说她每天还不到下班时间就收拾好东西。”零小池说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王以翔随口问,他早就看出她对自己不服气,这也是他让她等岗的一个原因
“行里每个人都知道啊!而且男朋友天天都来接她呢!”零小池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