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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的恶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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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玩了!”监视著萤幕的合帝早巳笑得趴在萤幕上,连眼泪也流出来。

一旁的文魁看到合帝那么没形象的演出,忍俊不住之余也再三摇头。

忽然,合帝脸色一肃,“魁,我要她。”

“你疯了?”

“你不觉得她和鬼夜的感觉十分相似?”鬼夜是他的贴身侍从,活著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合帝至死方休,直到他娶了妻,有了生存的意义。

“鬼夜那家伙有了霍姬就忘了我们,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连每月开会也不来了。”文魁不禁感叹爱情的魔力真大。

“他找到工作了,要花心思学习嘛!”在天地门每个人都有正职,除了自生下来就注定为主子而生,为主子而死的鬼夜是没有选择的命运,其他的人平门就像平凡的百姓。

像文魁是大学裏的客座教授,除了一周两堂课,其余时间都在大地门襄掌控,有了电脑网路就更方便了。而武阎更是一家企业的小开、总经理。

还有他们的手下文堂的星笼是考占学家,对珠宝、名书以及占董特别感兴趣;飞虎是警局裏检验师,最喜欢分析研究那些化学的合成物及物理现象。

至於武堂的剑影除了功夫了得外,更是一名机械天才,在一家修车厂当黑手,而刀魅和剑影一样除了是武堂的教授武艺的训练员外,平日足个三流演员,化妆伪装的功夫已是出神人化。

合帝很庆幸能认识这群夥伴,“魁,我要地全部qi書網…奇书的资料。”日光炯炯的放射如火炬般光芒,他对这特异独行的女孩一见锺情厂。

“你来真的?”

合帝回首,笑得如赤子般天真澜漫,“我什么时候玩假的?”

“你别忘了你的正职。”

“我知道,念书……”闻帝无奈的撇撇嘴,虽然他已经拿了七所大学的文凭,但为成就一方领导者,他必须接受更多的教育,吸收更多的知识。

“明白就好。义父交代我要好好督促你,免得你玩得不知节制。”他们的义父是前任天地门的合帝。

“义父那老贼,明明是你能力比我强,干么选我做合帝?”合帝不平的噘起嘴。

“也许是你潜力尚未发挥。”文魁含笑,深不可测的眸子早看透他无形散发的魅力,那是身为一个王者所必备的特质,虽然他任性、稚气,有时候像人顽童调皮捣蛋,但大夥就是喜欢他直率的个性。而想必前任合帝早有感觉他具有领导者的本质,在他十八岁时就将天地门的重责人任交给他。

他——梅之靖,仅弱冠之年就统率天地门,谁也想不到一张娃娃脸的他会是黑社会帮派老大。

没理会文魁,梅之靖的心神全被萤幕上那幽静婷婷而立的女子吸引。

“小姐,你的手要不要包扎?”汤尼担忧的盯著吴莎琳流个不停的血,拿了医护箱走出吧台就要替她包扎。

吴莎琳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不必了。”她随手取下桌上消毒毛巾绑住皓腕止住了血,看也不看身後那一票无聊人士就离开了酒店。

“杰克,跟上去。”尼克斯对身後的部属耳语。

“是!主人。”

而同样的武阎也朝隐身在暗处的部下打个眼色。

漫步在冷寂的大街上的吴莎琳浑然不觉身後有人跟踪,她看了看手腕,霍地扯开那毛巾,任凭鲜血恣意奔流染红了手掌,却填补不了她空洞的心。

未来,她该何去何从?

“你不该来这世上的,你不该来的……”阴骛冷沉的嗓音绕在她耳际,阵阵寒意向她袭来。在黑暗中,她感觉脚上似乎有水波,冷冷的水渐渐上涨,淹到膝,而她慌张的举目四顾,却找不到出路,双脚冰冷得麻痹,整个人陷入漆黑中动弹不得

“若你死了,一切就结束,我们也不会那么痛苦……”哀怨悲凄的叹息低回,她想看清黑暗中说话的人,想挣扎求救,但喉咙彷佛被勒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而水已淹过了她的肩,她的脸……

“不!”吴莎琳倏地睁开眼,才发现额际全是冷汗,连背都湿了。

已经多年没作恶梦了,也许是阿姨刚去世的关系吧!她苦笑的告诉自己。勉强坐起,始留意皓腕上已结痂的疤,才想起夜裏发生的一切。

抚摸著镂刻深沉的刀痕,她本想抛开一切到酒店堕落、沉沦,却背弃不了那颗“良心”,既变不了坏,她人生又失去了意义,那她还活著干么?

吴莎琳拿起一件毛毯走出落地窗,窗一开,猛烈的风迎面吹来。

在高楼大厦的顶楼,风特别强劲,尤其是夜晚,她站在阳台边俯瞰万家灯火的美景。如果,如果就这样跳下去岂不是一了百了,而且也绝不会有人为她伤心、担忧。她足很想这么做,很早以前就有这个念头,她并非没勇气,而是为了一个承诺,地要等待一个事实,一个明了她身世、揭穿一切秘密的遗嘱,所以,她还不能离开,只是,知道了结果之後,她又该如何?

蓦地门铃声响起,惊扰了站在护栏边的吴莎琳,她实在很想装作没听见,摆脱世俗的烦扰,但,奈何处在人的世界。

她透过门上的猫眼察看,是大厦管理员。她拉开门,“怎么回事?”

“吴小姐,连同上个月,你已经两个月没缴管理费了,期限是这个早期六,希望你别再拖了,我知道你阿姨刚去世,心情难免不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大家都是好邻居。”

吴莎琳脸部的肌肉微微抽搐,非历经失去亲人的叨身之痛怎能体会这种痛楚?而她仍装作表面平静的问:“还有事吗?”

管理员的大手拍拍她的肩,“你是好孩子,我相信你工正能熬过来的。”

好孩子、好学生又如何?就能挽回她所爱的人的命吗?表现再好又有何意义?

“谢谢!”吴莎琳强撑著虚伪的笑,关上门後,背抵著门板,泪水不听使唤的滑下面颊。

失去了活著的意义,她真的一无所有。

“吴莎琳,从母姓吴秋菊,生父不详,在五岁以前母亲与她住在娘家,由於没有身分,被冠上私生女而受排挤,後来母亲去世被丢到济安育幼院裏,而後吴秋菊的妹妹吴玉兰找到了她,决定收养她,那时吴玉兰的丈夫陈忠仁刚过世。”

“陈家是个有钱的氏族,依循传统观念长子陈忠仁是惟一合法继承人,但他死後家族继承人落在吴玉兰女士身上,陈忠仁膝下无子,偏偏她又收养外亲的孩子,因此,陈家开始起了内哄,到了体弱多病的吴五兰去世,财产争执不断,而吴莎琳还被赶了出来。”

“她目前住在她阿姨遗留给她的一间房子,不过,还是得等律师公布遗嘱。而她现在是私立精华女中高三学生,成绩优异,已获得保送大学资格,但她还没作决定。以上就是吴莎琳的生平大略。”文魁一口气念完资料後递给梅之靖。

“也就是说她认养人去世後,她一切得靠自己了?”他翻阅调查报告。

“没错,不过幸好吴玉兰女士生前在银行替她开办了个户头,但可惜的是陈家那群人吃人不吐骨头,以死後遗产要整理清算为由封锁她的经济来源。”

听到这,梅之靖的胸口紧缩了下,“她的际遇似乎和鬼夜差不多。”

“不同的是私生子的鬼夜具有庞大遗产继承权,处在阴险歹毒的亲戚欺诈中,几番劫难,险些难逃死劫。”想到从那场大火中救出年仅十岁已奄奄一息的鬼夜,文魁仍心有余悸。自那一刻起,鬼夜重生为天地门的头号杀手。

“说起来,我们这些没父没母的孤儿还比他们幸运。”梅之靖感慨的摇头,阖起资料夹後,视线透著不怀好意的移向文魁,“有什么方法可以接近她?”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文魁好气义好笑,自牛皮纸袋取出一张红单子,

“大概是为筹生活费,前些日子地要把一间房间租出去。”

“目前呢?”有人捷足先登了吗?

“放心,全在我掌控中,你可以打电话去租了。”他岂不清楚合帝心裹的打算?

“魁,你真是我的军师,等我追上美人,我一定包个特大的媒人礼。”梅之靖兴奋的从椅子上跳起,抓著红单子就要往外走。

“等等,黑手党那家伙怎么处理?”

“你看著办。”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大门。

红单贴了一个礼拜竞没有半通电话,是她租金太高了吗?在这种高级住宅区,一间雅房五千块应该是合理。

吴莎琳撑著下颚,打量重新誊写的房屋出租红条,骤来的电话铃吵得她不安宁。

拖到电话响了一分钟,她才不甘愿的拿起电话,“喂!”

“请问这裹是否有房子要出租?”梅之靖坐在跑车裹,遥望著对街那栋高楼大厦顶楼,手裹拿著行动电话先探探口风。

“是啊!”总算有人打电话来,可是,她就是无法装出好口气,反正租不租都

无所谓,有租有钱,没租也饿不死。

“请问住址是……”

“单子上不是有写?”

“那我现在过去可以吗?”

“可以,跟楼下管理员说一声就行了。”

“我怕他会不让我进去。”高级住宅区管理比较严格。

“你姓什么?”

“梅。”

“我会跟管理员说的。”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就这样。”

“喂!等等,这路怎么走……”他想多听一下她清亮的嗓音。

“自己找!”地意态阑珊,“再见!”然後挂了电话。

瞪梘著电话,吴莎琳没想到要租房间也会那么罗唆。地本想租出去反正各过各的,互不来往,只是同住个屋檐下,不过,照情形看来,她不禁有点後悔。揉揉额头,她无奈的想,算了,做都做了,後悔也来不及了。

於是她拿起电话拨到管理室。“喂!我是顶楼的住户,待会儿有位梅先生来找我,直接让他上来。谢谢。”旋即挂了电话,免得管理员又问东问西,罗唆个没完。

人活著是为了什么?

在所爱的人部离她而去後,她不断的思考这个问题,而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活?活著的十八个年头,为保护所爱的人,她必须坚强,不管是在鲍受鄙夷歧视的环境中,还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生存空间,地都勇敢的活下来,强颜欢笑的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只为让所爱的人安心、快乐。

但,她们都走了,她活著要做什么呢?任何努力都失去了意义,未来又该如何?

在这冷漠的世界,就算是小孩、婴儿也一样不会宽待,即使是好孩子,就算表现的再优异,假若不够坚强的话也是无法活下去。若是利益相冲突时,存在便成了一个阻碍,那么那个“存在”势必要被牺牲,纵然是个毫无抵抗的弱者。

在弱肉强食的社会,只有成为强者才不会被淘汰,但此刻她要为谁、为什么理由而坚强、奋斗呢?

待遗嘱公布,所有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蓦然接触到皓腕上结痂的红疤,她的脑海中闪过所爱的人的话:“琳儿,要好好活下去。”

可是,失去了生存的意义,连母亲、阿姨都弃她而去,要她怎么活?

“叮咚!”猝来的电钤惊扰她不安的心情,吓了她一跳。

“谁?”她闷闷的问,瞄向门外,是个陌生的大男孩。

“梅之靖,我有打电话来。”

“真快。”吴莎琳喃喃自语,拉开了门,“进来吧!”也不管他是善恶,对她而言是好是坏都已经无所谓,这个世界早已没什么是非黑白、绝对的真实与虚伪了。

“你不怕我是坏人?”独身一个女子随便就让人进门,真不知该说她单纯到没有防人之心,还是她胆大、功夫高,根本不怕狼。

她倒了杯茶搁在桌上,“你是坏人吗?”

“你觉得哩!”他绽开灿烂的微笑,露出一口明亮的白牙。

“坐啊!”她没回答,指著沙发。

“你这房子不错。”他浅啜了口茶,由衷的赞叹。

楼中楼的格局,楼上楼下两房两厅两卫,楼上小雅房,楼下是套房,整间屋子是米黄色系与粉色系,有家的味道。

“我决定租了。”

“我可没答应租给你。”她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是哪裏不对劲。

梅之靖无辜的眨眨眼,倾身越过桌面,靠近她,指著自己,“你看我这样子看起来像坏人吗?”

吴莎琳没防到他挨近,只见一张倏地放大的面孔,剑眉星目,五官俊朗,上扬的嘴角带著浅浅的细纹和梨涡,显示他是爱笑的人。当他粲然一笑时几乎与窗外璀璨耀眼的阳光辉映,帅得令人屏住呼吸,她的心也不受控制的咚了一下。

没待她反应,他已安稳泰然的坐回沙发,嘻笑而神采飞扬的面孔逐渐下垂变成

苦瓜脸,像戴上变化多端的脸谱,仿佛地拒绝,他就会流落街头,莫名的牵引地心灵深处那抹不安。

她应该是早巳心如止水,怎么会受一个陌生人情绪的影响?

“看来我是没机会。”他可怜兮兮的低著头,掩去唇畔漾著贼兮兮的笑。这一招是刀魅教他的。

“我也没说不答应。”吴莎琳不徐不疾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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