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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虽然少年郎难免冲动,但他也不该乘机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哪,所以训导主任一定要好好严惩他,呜呜呜——”
严封成愕然地瞪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跟刚才拳打脚踢时的母老虎样简直判若两人。
办公室里,训导主任脸色苍白,其他老师们遇到这种状况也都选择当现成的鸵鸟,不敢有任何意见,却又竖起耳朵细听他们的谈话。
此刻他们碰到的是连校长也不敢动的棘手人物严封成,对於这突来的状况,训导主任只能以愕然的表情对待。
严封成是令全校师生最头痛的问题人物,但因为他父亲每年皆捐给学校大笔钱财,让云扬高中得以扩建电脑教室,增加教学设备,晋升为全国e化最成功的高中,以致没人敢公然惹他,就算要稍加管教,也都只敢客客气气地劝说几句而已。
想不到汪老师就这麽把严封成押过来,吓得训导主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训导主任,您怎麽不说话呀?”汪采湘没好气地问。她哭得好累喔,眼泪都快挤不出来了,他不会是年纪大了重听吧?
“汪老师,你先别激动,这说不定是误会……”
“你是老师?”严封成开口,一脸意外地盯著她稚嫩的容颜,怎麽看她都好像只有十上八、七岁,竟会是老师?
“你怀疑啊?!”她不小心骂了出来,马上想到自己为人师表,忙又装成弱者,白了他一眼後,哭哭啼啼地对训导主任哀诉:“怎麽会是误会呢,他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耶~~”
“你哪里弱了?”严封成没好气地道,黑青的可是他,她全身上下一根毛都没少。
汪采湘在主任面前哭得楚楚可怜,面对他时却又是另一张女霸王脸。“小子,你皮在痒喔!”她表面上揩揩眼泪,心下则骂著这个臭小子,一想到偷袭她的是个毛头小子就有气,本来还指望是个发育成熟的帅哥呢!
严封成没答话,只是眸中闪著诡谲难测的光芒,对她人前小绵羊、人後母老虎的行径,心下已有了底。
大家都变成了哑巴,索性由她开口:“训导主任,把这臭小子记大过或退学算了!”
这话没吓到严封成,反而吓坏了周围一干人等,有人喝水噎到,有人掉了一地的讲义。
训导主任脸色极为难看,乾咳了几声,试图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要是真的把严封成退学,他这主任的位子也别想坐了。
“汪老师……咳……这事我会处理,你先离开吧!”
“主任——”汪采湘一脸不服气,这臭老头分明在逃避,问题学生真有这麽可怕吗?“他欺负我耶!我要跟校长说!”
严封成冷哼一声:“你误会了,我不小心把你误认成别人,所以才会抱你。”
“喔?误认成谁?叫她出来,如果她不像我,你就惨了!”
“只可惜,我还没找到她。”
编这麽烂的理由,都快笑掉她的大牙了。汪采湘早料到他会这麽说,插腰啐道:“要不要我帮你找找看呀?”
严封成瞧了她一眼,忽尔露出一抹连她也为之困惑的笑意。
“我想找的——是一个三天前差点压死我的女人。”
“压死你?”训导主任一脸愕然。
“那天我闲闲没事躺在草地上,哪知道一个人竟突然爬墙跳下来,差点没把我压死。”
他眼底深沈的笑意令汪采湘一愣,瞪著他打量了好半晌,突然意会他话中的暗示,明白那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因何而来。
现场所有人之中,大概也只有她心知肚明严封成说的话是什麽意思。
看到她气焰消了不少,脸色阴晴不定,严封成勾著坏坏的浅笑,继续凉凉地说:“巧的是,对方的身高和背影正好跟——”
汪采湘截断他的话,正经地对仍然一头雾水的训导主任道:“主任您说得对,果然是误会一场,都怪我太急躁了,不过没关系,这小子就让我带走好好管教,打扰您了。”语毕,无视於目瞪口呆的众人,又一路拖著严封成退出办公室,连连逃离现场。
直到远离众人的视线,为免隔墙有耳,汪采湘趁四下无人之际,一把将严封成拉进放置体育用品的仓库里。
“你敢告诉别人,小心我K得你满头包!”
那对美丽的怒目距离他的脸只有三公分,就算是生气的样子,依然别有一番风情,胸膛隐隐感觉到她的身子柔软香郁,真看不出身材娇小的她,力气这麽大。
她几岁呢?!凝视著眼前这张十六、七岁的稚嫩脸庞,实在很难把她当一个老师对待。
“你几岁?”
她一愣,随即又凶巴巴地威吓:“二十三,就是比你大,怎样!”别以为看她年轻就好欺负。
严封成细细打量著她,没放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你看起来比我还小。”
一来因为她身材娇小,足足矮了他一个头;二来她长得可爱稚嫩,一点也不像二十三岁的成熟女人,不过身材例外……
“你还想被扁一次吗?本人吃过的猪比你看过的猪走路还多!”
他的脸颊微微抽动。“应该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才对吧?”
“呵?你敢纠正我,我是老师哩,讨打呀!”
哪有做老师的威胁学生的?以前都是他威胁人居多,没想到如今会被一个女人威胁,而这人还是老师?!依他看,她还比较像大姊头。
“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是,都依你,我不会说出去。”他作势举双手投降,怕了她。
说也奇怪,他对人一向没耐心,就算师长也一样,全不放在眼里。但不知为何,对她却出奇的有耐心,任由她撒野,他就是对她没辙。
江采湘怒容稍敛,谅他也不敢不从。既然他这麽合作,当然就毋需再凶巴巴地对他了,而且自己身为老师,似乎不该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用武力解决,原本是为了塑造全新的自己、过新生活才来台北的,却又忍不住故态复萌。
想想自己其实也有不对,都是那不中用的闹钟,一拳就被她打烂了,所以她才会天天迟到,不得已只好爬墙,因此不小心压到他。
思及此,对他的态度也逐渐转好,马上漾出一抹化干戈为玉帛的微笑。
严封成玩味地观察她表情的变化。由一个凶婆娘缓缓转成爱好和平的微笑使者,原本勒紧他领奇Qisuu。сom书口的玉手,改而为他调整衣襟,还好心地帮他拍掉绉褶。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凶你,谁教你刚才差点把我的事说溜嘴。你应该最了解早上起床的痛苦,老师非圣贤,偶尔也会迟到啊!但要是被别人晓得了,会很丢脸哪,所以才会对你这麽凶,压到你真不好意思喔!”
在帮他调整衣襟时,她就发现他其实满壮的,比其他学生发育得还好,有这麽好的体格,怎会如此不堪一击,随便三两下就被她打倒了?
“不是我说你,你该好好锻链一下自己,男生被K个几下就不行了,这样很丢脸耶!将来如何保护女朋友?有机会就练练身子,知道吗?”
换句话说,被扁是他的错,谁教他如此不堪一击,总而一言之,不是她下手太重,是他太弱啦!
“总之,这是一场误会,老师不怪你,你也别计较啦,咱们就这麽说定了,哈哈!”朝他挥挥手後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一心认定这事已经完全解决。在她看来,严封成不过是个欺善怕恶的学生罢了,没有外界传言得那麽可怕嘛!她稍稍一唬就投降了。
他静静目送窈窕的身影离去,直到芳影走远,深不见底的眸子突然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缓缓举起的右拳,迅雷不及掩耳地将旁边的木柜打穿一个洞。
“出来。”他轻声命令,强硬的语气十分具有威胁性。
萧震武从柜子里狼狈爬出,惊魂未定地抗议:“喂!会死人的!要不是我躲得快,鼻梁差点被你打断哩!”
严封成冷哼道:“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根本没有躲开的机会。”
萧震武冷汗直流。他相信老大说的话,自从高一与他交过手後,就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老大太强了,他和方皓才会这麽服他。
既然被发现了,索性直截了当地问:“刚才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把她扳倒的,为什麽不出手?”
“没必要找麻烦。”
“因为她是老师?你天不怕地不怕,不可能怕一个老师,要不然就不会有那麽多老师怕你了,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真能打赢你哩!”
他知道老大并没有发挥真正的实力,当时自己一路跟在老大身後,目睹老大被她K得满头包时,惊讶得下巴差点没脱臼。那只母老虎分明欺压到老大头上了,老大竟然从头到尾都没还手,简直太反常了。
为了弄明白老大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在看到他们朝体育用品仓库走来时,他便事先躲进来。谁知他最崇拜佩服的老大,真的就任对方这麽放肆无礼,真不明白老大在想什麽?
萧震武突地想到了一个主意,击掌道:“嘿!不如由我替你出马,好好教训她——”
砰!
这是第二次,拳头惊险地划过他的脸庞,萧震武冷汗直流地瞪著身後的木头柜被打穿第二个洞。
“敢多管闲事,下次打穿的就是你的眼睛。”严封成缓缓收回拳头,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吹掉上面的木屑。
坚硬如铁的拳头上无一丝伤痕,让萧震武看了直叫好险,他敢惹老师、惹警察,就是不敢惹老大。
严封成高挺的身子站起,冷然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的波动,头也不回地走出仓库。
在没人注意时,深拧的眉头泄漏出自己也感到困扰的疑惑。他不该把气出在震武身上,但是听到有人要对她不利,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升起无名火,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
他到底是中了什麽邪?一遇上她便浑身不对劲,满腔的怒火在望进那水汪汪的大眼後,被浇熄得连簇火苗都不剩。
一定是自己哪里秀逗了,才会对她手下留情。他向来最看不惯道貌岸然的老师,一个个拿著校规当挡箭牌,却不敢对他出手,不过……唯独她例外。脑海里再度浮现令他惊为天人的战斗英姿,那勇往直前、毫不畏惧的气势深深吸引了他。
唇边不由得勾起连自己也没发现的笑意,也许是因为她跟其他老师不同,他才会给予特别待遇吧!等她了解他的“特殊”身分後,还敢亮出尖牙利爪吗?他拭目以待。
第三章
大清早乒乒乓乓的撞击声,扰人清梦。
严封成在熟睡中被一阵刺耳的声音给吵醒,厉目半睁,冷冷地盯著电子时钟的数字——六点四十五分,眸中的怒意正在酝酿,接著视线从时钟移到天花板,也就是噪音的来处。
嘎——一声长长、刺耳的刮地声在挑战他的忍耐力,听起来像是桌子之类的物体在磨擦地板的声音,维持了几秒,便又恢复了宁静。
心中燃起的怒火因为接下来的安静无声而稍稍熄灭,他生平最恨别人打扰睡眠,自从楼上前一任吵死人的邻居被他轰走後,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人敢来住了,这位新来的菜鸟肯定是没打听清楚才搬来。
周末凌晨三点钟才睡,此刻困得不得了,任何一点噪音都会惹得他想拿刀砍人,楼上似乎正在搬什麽重物,可能是在整理家具之类的。
算对方运气好,要是再多吵几秒,他就要冲上楼去踹人了。闭上眼,再度培养睡眠的情绪。
砰!砰砰——砰砰砰砰——
“该死!”严封成从床上跳起来。
很好!搬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去跟新邻居打个招呼吧!他拜访的方式,向来是一脚踹塌对方的大门,一拳打坏几个灯泡或玻璃窗,至於要不要扁人,就看对方的待客之道够不够有诚意。
他走上楼,才要照原计划踹门,却发现门是开的,而里头的灯是暗的。
没门可以踹,他一样可以来个下马威。一拳打在门板上,大喝:“里面的人给我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回应他的是一阵静悄悄。
装死?他一肚子火正无处发,既然对方不敢出来,他索性直接进去揪人。
锐利的目光在昏暗的室内四处梭巡,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绷紧的神经立刻处在戒备状态,心中一时困惑,却无法立刻找出关键点。
他知道有人在,对方隐藏得很好……不对!他猛地领悟,对方并非胆怯了躲起来,而是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偷袭他。
在背後!
几乎是在转身的同时,他硬如钢铁的手臂一挡,将对方朝自己头上打来的木棒给击成了两半。
睡眠被打扰已令他火冒三丈,对方这一棒更是在他怒火上添油。
对方似乎也因他强劲的臂力而乱了方寸,立刻往後退,严封成哪肯罢休,虽然室内光线太暗,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已足够让他掌握对方的位置,非狠狠揪出来海扁一顿不可!
不过他料错了,对方并非想逃,而是要诱他入陷阱。他才向前追了几步,两旁的纸箱立刻倾倒下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