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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遗憾和羞耻,恨自己没出息,恨没本事让她爱上自己!
紧握的拳头上现出几条青筋,不一会儿,拳头松开了。
“我明白了。”他低沈开口,然後转身,不再为难她,如她所愿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打开家门进去,关上的那一刻,彷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光一般,她无力地靠著门板,轻轻闭上眼睛。
这样就好了,只有让他死心,自己才能解脱,可为什麽,左胸的心口处有一点点痛呢?她不明白啊……
噢——不能想了,她好累喔,相信睡一觉起来後,她会好很多。
太阳穴隐隐作痛,一定是天气惹的祸,窗外的雨声扰人心烦,等明天出太阳後就会好了,她也会没事的。
※※※
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一道彩虹,为云扬高中的天空增色不少,细雨初歇的校圈里,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令人感到神清气爽。
本该是平静如常的校园,似乎因为某些骚动而显得不寻常,各处室的几位主任们临时被叫去校长室开会,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才结束。
上完下午的两堂课,汪采湘慢步地朝办公室走回去,行经三年级的教室时忍不住往里头窥望,没见到严封成,不禁有些失望。
该死的家伙,八成又跷课了!她在心中嘀咕著。
走著走著,正好瞧见教务主任远远从对面走来,四眼田鸡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担心对方又缠著自己献殷勤,汪采湘决定还是绕道而行。
“汪老师!”
身子一顿,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回过头,对向她招手的四眼田鸡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四眼田鸡不知是捡到钱还是中了乐透,今儿个似乎特别开心。
“教务主任。”她微微颔首。
“叫主任太见外了,叫我许老师就行了。”
不见外还得了,她就是要特意保持距离啊,而且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四眼田鸡姓许。
“您今天心情很好呢!”
“可不是,你猜,我为了什麽事情高兴?”
我哪知道啊!拜托!
“您要升官了吗?”
“不是,再猜、再猜。”
没头没脑的,怎麽猜!“我猜不到呀,您就别卖关子了,呵呵。”掩口轻笑,她很努力维持身为老师的形象,忍住用拳头逼问的冲动。
四眼田鸡兴奋地道:“好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以後不用再为严封成那个问题学生烦恼了,因为他决定休学了。”
“什麽?”她瞪大眼,一脸惊讶。
“刚才开会就是为了这件事。严封成这个学生呀,又跟人在外面械斗了,听说这次闹得很大,受伤的学生家长们群起抗议,连校长都摆不平,幸好那家伙自动申请休学,全部人都松了口气哩!”
怎麽会?她不敢相信,一听到他自愿休学,霎时脑袋空空,像是失去了什麽。
教务主任又开始施展他长舌的功力。“他大概是自觉无颜面再待下来,所以才自愿休学的吧!哈哈,这样也好,免得又给学校添麻烦,你说是不是?汪老师——”他转过头一看,面前连个人影都没有,汪采湘早已消失无踪。
咚咚咚——一团龙卷风在走廊上快速行进,并扫过训导主任的身旁,刮起七级旋风。
训导主任愣了下,破口大骂:“是谁!上课时间竟敢在走廊上奔跑,给我回——”“来”字尚未出口,一个人影又转了回来。
“我舅舅人在哪里?”汪采湘问。
一看到对方原来是校长的侄女江采湘,训导主任的表情立刻由恼怒转变成逢迎讨好的笑脸。“原来是江老师呀,校长在忠孝楼前的广场接待——”
“谢谢,喔对了,您的假发掉了。”语毕,娇俏灵活的身影又咚咚咚地快速远去,留下脸黑了一半的训导主任,急著去找回他的假发。
从未料到,他要休学的消息会带给她这麽大的冲击,不愿去深思心里那股窒间感因何而来,她冲去找舅舅,只想把事情弄清楚,知道为什麽严封成要休学。
直冲忠孝楼前的广场,远远就见到一辆气派的黑色宾士轿车停在穿堂旁,几个穿著高级西装的人士正在与舅舅攀谈,从舅舅慎重恭敬的态度感觉得出对方是个大人物,而严封成便站在那些人之中。
她停下脚步,突然失去了跑上前的勇气,面对他时又能说什麽呢?
那辆车是来接他离开的,她知道,猛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的最後一次见面,心中涌上一股悲伤,却流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彷佛心电感应似的,严封成突然回过头,一眼即锁住她。
汪采湘狼狈地别开脸,假装只是经过,不敢让他瞧见自己凄楚的表情,忙往操场走去,但却四肢僵硬。
自己在干什麽呀!活像世界末日一样,真丢人!
正在懊恼之际,忽闻身後有脚步声,她转头一瞧,竟是严封成直直朝她大步而来。
“你……你想干麽?”她以为举起两只拳头摆出防卫姿态,就可以维护心墙不被攻破,但是当严封成握住她的手时,她却一点反抗的力量也使不出来,还被他拉著走。
“放手啦!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挣不开那力量,只得顺著他,被他带往校园一处隐密的角落。
他们来到的,是他俩第一次邂逅的地方,也就是她差点压死他的地方。如今回想起来,倒觉得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但……又如何呢?这不能改变什麽,而且他就要走了……要离开她了……
猛地,他拉她入怀,用他一贯的霸气和任性占有她的唇,含著不舍与不甘心,彷佛要把离别後无法见到她的思念化为激情狠狠吻个够。双臂紧紧一收,不顾她的挣扎,放肆地吮吻蜜唇里的舌,他要她记住他的味道。
不——不可以——会被人看到的!
她用力推开他,快速地以手抹去唇瓣上灼烫的温度,这个动作令他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与怒意。
对视的两人,再度保持安全距离,较劲的目光未曾移开过。
“等著瞧,我一定会回来!”他向她发誓。“我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回来抢走你!”
说不出是颤抖还是激动,他的誓言轻易撼动了她激荡的心,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他立下的誓言,在她心口处重重烙下了痕迹。而他,潇洒地转身离开,那坚毅不屈的挺拔背影,在她眼中逐渐模糊,终至凝聚成泪水缓缓流下。
严封成走没几步,敏锐地察觉到树後有人,厉眸扫射过去,待看清了来人後,心防才撤下。是方皓与萧震武,看来似乎是特地来此等他的。
方皓俊美的身形闲适地靠在树干上。他与严封成都是个性潇洒、不会表达太多情绪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严封成用冷漠来伪装自己,方皓则像只花蝴蝶,游走花丛中冷笑看世间,让人摸不清他的喜怒哀乐。不过两人都明白,自己对好友有一份不舍之情,年纪较轻的震武就没那麽内敛了,内心的挣扎与愁绪全表现在脸上。
“你们都看到了?”严封成淡道。
方皓耸耸肩,不置一词,谈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本来我们要找机会教训黑狗仔和张美美一顿,要不是张美美唆使黑狗仔一群人来偷袭你,就不会闹到学校要把你退学,不过刚刚才得知,原来是你自愿休学。”
他冷嘲道:“黑狗仔要打嬴我,只能等下辈子看有没有机会。”
“是呀,肋骨断了三根,也够他受的了。”方皓收起了玩笑神色,正视他的眼。“为什麽?”
他明白方皓的意思,他们不认同也不理解自己突然休学的决定,表面上他们看似酒肉朋友,其实,高中三年来的友情已深植在彼此心中,男儿有泪不轻弹,同样的,男儿有情,也不轻易表现在言词上。
“你不觉得,我们浪费太多时间了?”他将目光移向一片万里晴空,说出自己的心情转变。“我们将不满和精力发泄在拳头上,打赢了每一场架,看似风光,但事後,到底自己又赢了什麽?只不过换来一场又一场的争斗,却永远无法填满内心的空虚。”
方皓与萧震武两人沈默不语,似乎也因他这番道理而动容,转而静静地深思。
“我恨我父亲,但这不能改变我母亲病死的事实,也许过去的不幸是我父亲造成,但未来的幸与不幸却是我自已能掌控的,不能怪任何人。所以我选择接受他的安排,到国外接受一连串的训练,利用他的资源来开创一番大事业,相信这是对我母亲最好的交代,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赢家。”
方皓与萧震武看见了他的改变,他变得更有野心、视野更宽广了,男儿征服四海的雄心壮志,唤醒了他们两人不曾深思过的重要课题。
“是因为她吧,所以你改变了想法。”
严封成微笑不语,只回他一句。“我们也该长大了。”拍拍方皓的肩膀,对两位好兄弟投以赤诚的目光,道一声珍重後,他不再回头,转身迎向新的人生和挑战。
“长大……是吗?”方皓摸著下巴自言自语,心想也对,老是过这种漫无目的日子也挺乏味的,既然封成已选好了自己的路,他和震武也不能落於人後,是该好好思考人生目标了,没了封成的校园,待著也无趣,乾脆他也出国深造算了,跟震武商量看看。
回过头,赫然发现这小子竟然眼角噙著泪。
“不会吧,又不是生离死别,哭什麽?”
“老大和她……”
“你现在才知道?我老早看出来了,你真不是普通的迟钝哩。”这小子只有打架厉害,神经则大条得很。
“不是的,我是没想到原来老大是女的,打击太大了。”
方皓一张俊脸差点没歪掉。“你在胡说什麽?”
“不是吗,他说要成为真正的男人,这表示他……他的内心一直是女人。”
这小子不只神经很大条,还是个国文造诣很烂的白痴。方皓只差没一拳给他,有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朋友真丢脸。
“喂?怎麽了?我说得不对吗?”萧震武跟在他身後,急急地追问:“老大走了,我们怎麽办?”
“当然是休学。”
“啊?你也要休学?为什麽?”
“因为我也决定不当不良少年了,你也辞了吧。”
“不当不良少年?那要当什麽?”萧震武一头雾水地问。
“改当菁英份子,而当菁英份子最快的方式,就是和过去划清界线,去国外留学,懂吗?”
好像很有道理,虽然他不太明白,不过既然老大走了,方皓也要走,他当然也跟著一起走喽!
“好!就听你的,当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菁英份子!”
方皓露齿一笑,勾著好兄弟的脖子,一块去训导处拿休学申请书去。
第七章
中原标准时间十一点正,微风吹开了窗帘,让窗外的阳光洒进,一圈圈的金光点点落在床上那张粉嫩的娇颜上。
床上人儿感受到刺眼的光线,轻吟出声,不耐地翻了个身,盖在曼妙身躯上的薄毯就这麽滑到地板上,露出了大半春光。
不敌阳光刺眼,那一对惺忪睡眼不情愿地睁开,半梦半醒地瞄著墙角一堆残骸,很眼熟,看起来有点像她昨天才新买的闹钟……
“我的天!”床上的人儿惊叫一声,立即弹跳起来,俐落的身手与前一刻慵懒如猫咪的娇态判若两人,穿衣、洗脸、刷牙、梳头,尽在粗鲁的动作中完成。
梳妆台镜子里,映照出她娇滴滴的脸蛋,七分醒的大眼睛顾盼迷人,总是问著迷糊又可爱的光芒,谁会相信依然白泡泡、幼咪咪的她,已经二十九岁了。
“要死了!快赶不及婚礼啦!”汪采湘抓了皮包,便往门口冲出去,山止刻拦了一部计程车。“碧晶饭店,谢谢。”
她从皮包里翻出随身镜子,从来就不喜欢化妆,所以粉饼或眼影之类的就免了,补了个亮粉色的口红,便大功告成了。
今日是文俊哥哥结婚的大喜之日,要是错过了,老爸老妈不把她骂死才怪,文俊哥哥也会抱怨。
她和大自已五岁的文俊哥哥自幼便是感情很好的邻居,爸妈就她这麽个女儿,自然也将文俊哥哥当成自己的儿子般疼爱,今日他的婚礼等於是两家的大事,爸妈昨儿个便北上投宿在饭店,知道她有赖床的习惯,所以也劝她一块住,但她宁愿睡在自己的小窝,比较舒适。
新娘子是文俊哥哥大学时期的学妹,她见过一次,眉清目秀、文文静静的,配文俊哥哥刚好。
计程车驶入市区後便缓慢下来,台北市很少有不塞车的时候,尤其是周休二日,她观察了下路况,再瞄瞄手表,饭店就在两个红绿灯之後,但时间也迫在眉睫,所以她决定实行备用方案,直接请司机停到路边,付了钱後便下车。
所谓备用方案便是——冲!
她对自己的脚力很有信心,赖床赖久了,跑步的速度也会变快,这是多年来训练的成果,即使穿著一局跟鞋亦不受影响。
一路冲到了饭店,正好赶上婚礼,她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仪容,拨顺凌乱的秀发以湮灭睡太晚而火速冲来的证据。布置华丽的喜宴上,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