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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别跟女人家一般见识。”看见海棠逸黑掉的脸,被降级成马僮的风仑驭忙不迭挺身出来打回场。
“墙头草,风吹两边倒!”贺兰淳才不领情,反而狠狠地削他一顿。
风仑驭早就知道身份曝光会带来的后遗症,可是没想到贺兰淳的反应这幺大。
“我是有苦衷的,阿淳,别生气啦!”
“你的主子回来了,做哈巴狗去,不用顾虑我。”
风仑驭阳光的脸全是乌云,贺兰淳的择善固执让他很无奈。
依照她的聪明,在很久以前就该知道他是海堂逸的人,不说破,是给他坦白的机会,都怪他一拖再拖,考量太多,现在已失去她的信任了。
“别装出那副死人像!”海棠逸轻斥,他看不过风仑驭的委曲求全,何必这幺在乎她啊。”好歹你是司火营的光子,不要丢人现眼了。”
在兽王堡的直属麾下有黑水营、司火萤、惊步营、奇踪营、豸部营五营,五营各司其职。
黑水营是五营的总坛。豸部是刑部。
而,惊步奇踪,则是掌控海陆丝绸之路的咽喉组织,以兽王堡为圆心,西去武威,穿过河西走廊,经敦煌南出阳关,是它的势力范围。
而海的丝绸之路版图更形辽阔,从东南亚的占城、阎婆国(今爪哇),途经印度、伊朗和阿拉伯等。
举凡商胡贩客都必须持有兽王堡所发的“过所“才能越关过境,可见其势力之庞大。
风仑驭是司火之王,地位在惊步奇踪之上,由此可知他地位的崇高。
一个万人之王对个女子唯唯诺诺成何体统!
不说还好,海棠逸这几句话可惹翻了贺兰淳的脾气,她豁然扭头。”放你的狗臭屁!海堂逸,别用你那一套洗别人的脑,阿驭很早就不是你的人了,想叙交情想旁的方法吧!”
他一个箭步全然不客气地拎住贺兰淳的衣领。”你要敢再口出脏话,我不介意用沙子给你洗嘴。”
贺兰淳被他眼中突冒的无名火吓得安静下来。这男人跟以前一个样的坏!气死人了!
接下来,她以为落下的会是毫不留情的拳头,没想到紧缩的领子松开了,她睁眼,对上海棠逸深奥黝黑的眼,老实说,他真的看不懂他深沉的表情代表什幺。
“女人要有女人的样子,不要像匹野马!”
她激烈的个性简直是一团火,容易燃烧别人也容易使自己受伤,那幺羸弱的身子里到底潜藏着什幺,她真是他娶过门的妻子吗?
没印象,不管再如何搜索、整合、打碎、拼凑,他的脑子里就是没半点她以前的模样。
“什幺人娶什幺样的老婆,先看看自己吧!”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娶她为妻哪里不好,没眼光的男人。
这幺近距离看她,看她水滑的脸蛋、如漆点的黑瞳倒映着他的脸,他心中莫名所以的骚动更嚣张了。
女人的美要经过岁月的锻炼才会散发出来,如今的她就是最盛开的时候,芬芳精华,引人无限遐思。
就在方才,他居然觉得她连走的姿态都教人惊艳!
你的嘴巴真坏上这些年她到底学了什幺,作风强悍至此?
“要……你管……“在他的注视下她气馁了。
他全身散发的氛围太奇怪了,像天空的闪电,让人有瞬间酥麻的触感,这样陌生的感觉太太太怪异了,她不喜
欢。
“出嫁从夫,你的确归我管。”他说得理所当然之至。
怎会有脸皮这幺厚的男子?她震惊得说不出话。不知死到哪去几百年,一回来就想重振夫纲,去他的!
“你哪一点像人家夫君的模样?少臭美了!”
“我像不像?你会知道的。”他拖着长音,口气怪可怕的。
贺兰淳倒退得更远。
“那是你家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的冷淡激起海棠逸心底真正的挑战欲望了。他会让她重新臣服于他。但是,他不急,他有大把的时间,首要之事他必须明了一切事情的。
“是吗?”他居然牵扯出一朵一怀好意的笑,笑得人头皮发麻。
贺兰淳暗暗发誓,她的后半生绝不愿再跟这人有着任何纠缠不清,离开他后她要周游列国去,永不和他再见。
第四章
“到了。”擦掉一头汗,贺兰淳独自站在一块平坡上,她眼眺黄土坡下的巍峨宫殿,飞檐朱瓦,连绵到她不熟悉的地方。
海棠逸与她并肩。”这是什幺地方?我记得你住的是什幺庄来着?”他对她所知少得可怜。
“贺兰庄。”贺兰淳的口气好不起来,她一字字咬牙。
“就这里?”鸡同鸭讲,他错得离谱。
“这里是大爷你十三座行宫之一。”'
在残暴之外,他另一条罪名就是奢糜。
这座行宫他恐怕只在羊皮卷上见过设计图,连来过都不曾!
“我没印象。”
果不其然!贺兰淳不想再浪费口水跟他解释有的没的,反正那是他的屋子,他住进去自然有多嘴的人会告诉他想知道的一切,她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只负责把你带到,其余的不关我的事。”提供他住所,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他不会多作非份的要求吧?贺兰淳有不好的预感。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座'朝霞宫'是我给你的聘礼之一。”尽管对她所知部分不多,还是有些片段清晰如昨。
“你很大方。”她不带感情地说。终于想起来了,是吗?成车斗量的黄金、珠宝、玛瑙、钻石,宫墙别业,在物质上,他是绝不吝啬的。可是相对的她也付出青春和婚姻。也就是说她的一生就断送在这些全无价值的玩
意儿上面。
她是怨过的,怨自己把终生让人安排,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赌在一个狂戾的男人身上,说来算去,是当初的天真害了自己,她能怪谁?
“我听不出来一丝感激的意味。”从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哀伤是什幺?他想探知,但也止于想想而已。
“你不会要我感谢你几年来的不闻不问和拜你所赐的屈辱吧?”她不想说的,如果他不那幺咄咄逼人的话。
“这句话该是我说的。”一提到这个,两人的怒火又一触即发。
看她薄嗔的脸蛋海棠逸暗吼着自己。
搞什幺?这幺沉不住气,这许多年全白活了?
就今几个他已经动了多少次雷霆,全为了这小女人,他跟在独孤吹云身边磨出来的冷静和自持呢?在踏入这块土地的同时全喂狗了。
不错,她是有理由恨他的,一个失去依附的女人在这时代若非拥有过人的毅力根本活不下来,然而,这是她咎由自取,他不用觉得歉疚,一点都不用。
“好了,好了,咱们先进去再说,一切好商量。”风仑驭不得不挺身而出。
他应该改行做和事佬。这对冤家一路吵到底,吵得他头都快炸了!
他的话适时发挥效果,冤家互瞪一眼,各自偏头走下斜坡。
两头张牙舞爪的石狮镇守着金碧辉煌的铜门,石铸的宫灯也点燃了光亮。铜门是大敞的,他们…一进了门。外面的宁静从耳膜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喧哗。
不错!横眼扑来的是教人眼花撩乱的衣竿,上面挂着待收的衣物,一路从门口直铺到中庭的大理石板全是游玩戏耍的孩童……还有到处觅食的番鸭、土鸡。
最先有反应的是“流浪汉“,它扬起马鬃直喷气。
要它跟一些没格调的家禽住在一起,它宁可露宿荒郊野外,也不想屈就,它可是一匹高档货的马呢!
海棠逸眼中的防御和戒备还没升起,只见三三两两的人群聚拢了。
“贺兰姑,你回来得巧,咱当家的刚抓了只野鹿,大伙儿正忙着整治,一会儿就开饭了。”穿着瑶族传统服饰的大婶忙不迭地过来招呼。
这里的人知道她曾结过婚,看她年龄又轻,一声大娘实在喊不出来,所以同龄的人就喊她“姑“,这一喊开,不管男女老少就全跟着喊,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有客人呢,一块来。”长者模样的大叔看了看海棠逸直点头。豪爽好客是他们最值得骄傲的民情风俗。
“贺兰姑,从不曾见你带人回来过喔,这次还是个俊哥,你好眼力喔!”另个金发大鼻子笑得震天响,一把搂住贺兰淳的细肩。
海棠逸因为她这不拘小节的动作锁起浓眉。
他不喜欢她是一回事,可再怎幺说她还是他的老婆,公然跟野男人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随着陆续围拢过来的人,他发现这里简直是个大熔炉,有滇西北高原的纳西族、大理白族、墨江哈尼族,还有少数的波斯人、印度支那人,这哪是他的行宫,根本是所大杂院!
像是洞悉他转瞬间的想法,贺兰淳回过头,温润的笑意还没退。”你的房间还留着,我带你去。”
“贺兰姑,不介绍你带回来的人吗?”一个浓眉大眼的姑娘问道。她的眼一直逗留在海棠逸的身上,爱慕的表情不可言喻。
“淳是我过门的妻子,承蒙大家照顾了!”海棠逸语出惊人,接着他挽过还处在诧异状态中的女主角,将她固定在臂下,宣告她是他的人。
被吓一跳的人不只大家,贺兰淳目瞪口呆之余,忿忿不平的情绪接掌了全部的思潮。
她想挣脱海棠逸,这卑鄙的男人竟敢这幺利用她。
海棠逸不着痕迹又不容她离开地在她耳畔低语:
“你不会要我当众证明我对你的爱吧!”
他的音调不大不小刚好让所有的人恰恰听见。
“你敢!”她几乎感觉到他胸口偾起的肌肉。她为他的强壮眩晕了下。
大色女!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居然会为一块区区的肌肉神魂颠倒。
海棠逸二话不说,倾身就吮住她温暖小巧的下唇。
起初,会吻她是为了堵住她得理不饶人的嘴,然而,她瞠目结舌的表情逗搔了他久久不知胭脂味的感官,他撬开她的樱唇长驱直入。
如雷的喝采声狂爆出来,口哨和暧昧的叫好声,充斥着贺兰淳嗡嗡作响的耳朵,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吻是怎幺结束的。
她火红着瑰丽的脸蛋跟粉肿的唇呆若木鸡,海棠逸的眼中也有氤氲的情欲。
她下意识地想再度挣脱他。
“别走。”这一走,她会恨他入骨。但矛盾的是原来恨她的人是他,现在却无形地易了主。
贺兰淳烧酡的脸、狂跳的心律,她只想找个地方整顿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
两人都使出相当的力量。于是很干脆的,“喀吱!”
她的肘关节又脱臼了。
一天里的第二次。
因为吵杂的四周,没人注意到那不起眼的声音,不过海棠逸听到了。
他卸下她肩上的背负丢给风仑驭,在更多的惊叹羡慕声中抱起愁眉苦脸的贺兰淳。
“我们的房间往哪走?”
“色狼!放我下来。”她痛白了一张脸,鬓边见汗了。
海棠逸见状着迷地用食指拭去她饱满额头上的晶莹汗珠。”不要逞强,乖。”
贺兰淳奋力挣扎的动作迟滞了,的确,身体的蠕动只让不适的胳臂更痛,她低下头,不情不愿。”我的脚还是好的,不劳你费心。”
“如果,我也把它弄断了呢?”他不轻不重的威胁教人不寒而栗。
恐慌随着一阵阵的战栗爬上贺兰淳的心间,她哑着声说:“你故意弄断我的手?”第二次了。
“你以为呢?”当然不是。但,他从来不解释。
她再次投降,对抗他,她会有吃不完的苦头,她绝不会拿自己的肉体开玩笑。
“直走,过了回廊左转第五个房间就是。”她脸上仅有的阳光无影无踪了,眼中一片冷寂。
在众目睽睽下,他俩“恩爱“地进了房间。
远远,猩红的花飞香而来,一处占地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数顷的院落被两株山茶霸满了。
茶花的主基干龙盘纠结,在丈把高的地方分编成东、南、北三堵大花墙,花墙往上攀升构成顶盖,加上人工雕砌的屋墙,一树花棚屋里花香四溢。
棚里宽敞如华堂,玲珑的湘竹桌椅茶具,看得出主人别出心裁,紫石藤编的床冬暖夏凉,从床间抬头看去,棚上棚下花朵盛开如燃烧的火焰,满棚生香,花间衬着翠玉的枝极,酥嫩艳莹,鲜丽夺目,有如置身于花
海一般。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接合药,你先将就着用吧!”把贺兰停放在藤床上,海棠逸从腰际掏出一只青瓷瓶。
他是独孤吹云的一品带刀护卫,身上带伤是在所难免的,他身上什幺都可以没有,刀剑和伤药是缺一不可
“怎幺用?”不用白不用,既然他站在“安全“的距离范围内,贺兰淳也恢复自若的神态。
“内服。”他倒来一杯水。
看着她把药服下。”把手给我。”他一副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的口气是那种全然没得商量的语调,贺兰淳没得选择奉上自己脱臼的手。
一个纯粹男人的手掌,他的掌心温厚,突出的指腹略微粗糙,她能接收从他大手传递出来的坚实、醇固,执子之手,一种地老天荒的感觉。
老天!她在胡思乱想个什幺劲,就这样她也能想到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