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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去忽略心中涌上的悲伤呢?可是我依旧要笑着,轻视着,这可笑的一切。
朝阳公主走上前亲昵的拉着三皇子薛怀槿的手,可是我却从那天人般绝美的容颜上发现一丝不满的抗拒,不着痕迹地避开她,薛怀槿冷冷道:“只是路过,无须多忧。”
“三哥,给你介绍一个人,当今相国府五公子风絮扬风哥哥,风哥哥,这是我三哥。”
巧笑倩兮的朝阳公主脸上不由自主地涌上一股甜蜜,风絮扬对着薛怀槿点头致意,低沉的声音响起:
“薛公子好。”
薛怀槿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我,好像故意把众人的实现弄到我身上似的。那一直忽略我的朝阳公主仿佛这才看见我,故作惊讶道:“三哥,这位公子是谁,你的朋友吗?怎么补给小美介绍一下?”
我知道那女的是瞧不起我,今日出门匆忙,我衣着简单,加上自己不会穿衣,弄得有些凌乱和狼狈。这也是为什么一路上都有那么多人看着我的原因。可是高傲的公主啊,我倒是很期待,你看见我的容颜时露出的表情呢!
“不用了,我与你的三哥根本素不相识,不过是不小心撞到了他,这位公子,你拉着我不放,是觉得我冲撞了你需要些赔偿吗?这些,你看看够不够!”
冷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我恶狠狠地朝着薛怀槿扔去,他自然不会接着,银票漫天飞舞,看直了四周行人的眼睛。我双手抱胸冷笑着看着这一切,薛怀槿平静无比的绝世容颜,风絮扬略带担忧的眼神,还有那个公主,惊讶和愤怒的尖叫。
“原来是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警惕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挡在我面前,眼神轻蔑。
“哼,我告诉你,风哥哥喜欢的人是我,你不过是他的一个男宠罢了!”
说到“男宠”二字,她眼中的轻视意味更甚,在凉云国,男宠是比妓女更为低贱的存在。而且,在这个世界其实这类人是非常少的。就算是一些长得好看的男子走投无路宁愿做乞丐也不会自取其辱。可是,为了留在他的身边,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轻视和流言,看着絮儿不发一语的面容,我的心一阵冰冷,这样子不惜一切的为他,我究竟是值不值得?
直直地看着他,我要听他怎么说,他今天到底会怎么做!
“你回去吧。”
半晌,那个黑衣俊美的男子只吐出了这样一句,语气冷漠如冰仿佛我真的只是他玩过之后便毫无兴趣的男宠,在此成了折辱他的存在。他半垂着眼眸却始终没有看我,是不敢还是不想?
冷笑着抬起头,我看着面前的几人眼中已然是一片决绝。
“笑话,我凤与天什么时候需要做别人的男宠,这位姑娘你是不是搞错了?一直以来这位风絮扬风公子才是我的男宠!不过我最近我对他也腻了,你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了!放心,他的功夫是我调教出来的,你嫁了他,定然会十分‘享受’的!只是看姑娘你这柔弱的身子不知道承不承受得起啊!哈哈哈!”
大笑三声,看着眼前都是一脸猪肝色的三人,突然觉得心中好不畅快!狠狠一甩手,在那公主愤恨的眼光中,他复杂的目光中,薛怀槿深沉的表情中,高扬着头颅离开。
不值得我在乎的人,那么,弃之,又有何妨!
负气奔走,速度极快,我来不及看清过往人群惊愕的摸样,只想着逃开,逃开,再也不要见到那个让我心碎欲绝的男人!最后停下来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竟然站在相国府的后院。心中悲凉叹息终是无法释怀啊。软软地靠在墙上,任由疼痛将自己侵袭,这样的感觉,甚至比当初坠下悬崖还要蚀心腐骨,就算是当初背叛我的韩再君都没有给过我如此绝望的心伤,风絮扬,你可知我现在有多恨你?
可是,离开了你的苏童,依旧可以活得那么骄傲,我的人生,不是非你不可!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一片漠然的平静,起身,正欲离开。却听见门墙里面传来女子压抑的咳嗽声。
是她,很久没有去看她了,今日路过,还是去给看看吧,或许以后就再也不会到这个地方来了。
跃身翻上围墙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衣着朴素蹲在墙角熬药的少女,她还真是有心。摘下几片树叶我故技重施,点中了她的昏睡穴,然后悄悄潜入房中,那妇人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一个木桶旁边,搓洗着一堆厚实的衣服。一边洗,一边咳嗽着,她身边的小男孩听话地守在旁边,手中洗着看起来有些破烂的青菜,应该是别人买过之后不要的。心中一动她们的生活居然如此清贫,用同样的方法让他们失去知觉我将那妇人抱上床,细细把脉,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本来我那药起了效果的,可是这几日她又不注意修养甚至还劳心劳力,病情又开始反复了。
取出一颗调养身子的药丸正欲放进她口中,只听到一声娇叱,女子愤怒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抬起头居然是那个熬药的少女,眯起眼睛她居然冲破了我点的穴道?想不到居然还是我小瞧她了,不动声色地将药丸塞进妇人口中让她咽下,我起身看着她。
“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你很聪明,居然还会发现我甚至装晕,我很奇怪你是怎么办到的?”
看到妇人服下药后红润的脸色少女脸色警惕的神色明显稍减,“我从几天前就开始怀疑了,姑姑的身子突然有了好转,这是以前绝对没有出现过的事情。而且我从小为姑姑熬药,药色和气味都能够分辨,这几日的药分明就不是以前的。一开始我也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换了药来害姑姑,可是姑姑的身体并无大碍。想来便是有人暗中相助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是你。”
定了定神,少女缓缓开口,我挑眉,“你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只是怕是你不会记得我的。三年前小庭院,我被几个小姐欺负不慎落水,是你救了我,虽然我知道你并不想救我,不过是她们惹恼了你,你顺手将我拉上来罢了。”
她话音刚落,我的眼中便溢满了杀气,衣袖无风自动,里面的蛇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她似乎也觉察到了,镇定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是我的恩人,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说的。”
“哼,你倒是聪明!”收起衣袖,我且相信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几乎无人能知,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你何以猜到是我?”
“因为你的眼神,我这一辈子只在你的眼中,看到了那样骄傲和目空一切的神色。”
少女倒是落落大方地笑了,她靠近我,将那小孩子抱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看着我,眼神有些羞涩。
“我叫风雅,风筝的风,雅致的雅。”
“姓风,风瑞的女儿?”
脸色微微一白,风雅显然是不想提到这个,“不过是府上的一个下人罢了,多谢公子救助风雅的姑姑,在此风雅感激不尽。”说着,便盈盈拜下。
“算了,是我自己想那么做的,不需要感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可是我却不想回如归楼,更不想呆在这里。也不管身后的风雅是什么神色,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桌上,便一个纵身消失在了墙外。
胡乱走着,不知什么时候,街上的行人开始少了,天空也突然下去了雨来。雨水打湿在我的身上,就好像我已经冰凉透了的心,漠然的只剩下麻木。絮儿,为何你会变得如此,你不是一直要我相信你吗?好,我相信你,可是,为什么你做的事情却根本无法让我信任?
你可知道,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重来?就像我对你的爱和信任?
第二十章 暗渡陈仓
天色暗沉,一间清雅的书房里,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沉重。窗外雨声渐渐变大,伴随着嘎吱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轻轻出现在房中。单膝跪立在地,黑影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
“主上,少主果然是厌弃他了,这几日少主都在陪公主,他们昨天还大吵了一架。今天少主更是当众逐他离开,相信用不了多久,主上的心愿一定会达成。”
“昨天派去的人呢?”
“这……全军覆没。”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不过少主并不知道,那人并没有告诉少主。”
“哼,这个凤与天,果然不能小觑。”风瑞沉着脸开口,显然杀意未除。
“查清楚了此人果然是赤炎的皇族了吗?”
“是的,主上。”
“竟然这样,那就不能取他性命了,可是只要让杨儿彻底对他失望后摆脱他,一切就好办了。”凤眼眯起,风瑞看着窗外被雨打得东倒西歪的芭蕉,“暗一,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再怎么无坚不摧的感情,只需要在它们中间埋下一颗小小的种子,一颗叫做怀疑的种子,慢慢的就会变成参天大树,将那所谓的信任,连根拔除。更何况,那本来不过就是一点突来的兴致……”
顿了顿,风瑞突然闭了口,埋首到书桌上淡淡道:“你下去吧。”
窗户被关上,外面,雨声更大了。
一个红衣妖媚的女子,突然娇笑着走进了书房,风瑞看着她,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怒气,“你来干什么,书房重地,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
“哎呀,老爷,奴家这不是有事情才冒着被您责怪的危险进来的嘛!”妖妖娇娇地依进风瑞怀中,女子轻笑。
“有话快说!”
“老爷,奴家今天似乎看见凤与天凤公子进了我们府上呢!不过啊你说他也真是奇怪,不是去看五少也不是看老爷,反而跑到后院那个角落,和一个丫鬟亲亲热热的。”
“休得胡言!”
“老爷,奴家可是亲眼所见,风雅那丫头片子,在凤公子离开之后还站在原地久久的看着呢,那神情,简直都是找不到自己了!”
见风瑞神色不愉,女子细长的白皙手臂攀上了他的肩,“老爷,奴家知道你讨厌那个凤与天,看到老爷您如此费神,奴家的心都痛了。幸好今天看到了这一幕,不如……”
“谁?出来!”
却见风瑞神色一凛,猛的出手,从窗外的大树底下,救出一个满脸惊慌失措的少女来。
眼睛危险的眯起,风瑞看着她,“原来是你。”
空旷的街道上,大雨倾盆而下,一个大红锦衣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走着。他的面容极为美丽,却在雨水的浇灌下显得异常狼狈。华丽的锦衣凌乱,湿漉漉的长发不时有调皮的雨珠滚下,魅惑的桃花眼半眯着,看起来迷离而又毫无精神,似乎在迷惘地寻找什么。他一直走着,甚至都没有看路,脸上的表情倔强而又脆弱,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
在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白衣男子身边有一个青衣侍从,站在他身边为他撑着伞,看向前面少年的眼神,却是极为复杂的。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跟着,大雨的声音湮没了一切,不管是悲伤还是愉悦,因为天空也开始哭了,那么世人的一切,它也顾不了。
终于,那前行的身影跌跌撞撞,一个不稳就要跌倒在地。却只见雨中白光一闪,下着大雨的街道终于是空无一人,风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轻的雾一般透明。
一处静谧的郊外别院,精致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全身湿透的少年。门被打开,走来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气质出众,只是一张脸却是平凡出奇的。走到塌边,男子看着上面面目憔悴的少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终是伸出手,缓缓将少年身上的衣物褪去。
不过半年不见,她竟然又瘦了这么多,他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为什么现在,看着她这副样子,自己居然会微微心痛,那个地方,不是无心无情的吗?可是为什么,会在看见她倒下去的一瞬间,不由自主地飞了过去,将她带回这里?
洁白如玉的少女娇躯,他早就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却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恍惚。匆忙将她的身体放进热气腾腾的浴桶里面,她才淋了雨,不能生病了。细心地将湿漉漉的长发放在手心,用木勺舀了热水淋在上面,涂上皂角精油缓缓清洗着,动作熟稔,仿佛做习惯了一样。清洗了头发,还没有放下,门外传来了声音,一个身影还没有踏进来,便被男子冷漠如冰的呼喝声给叱住了。
“出去!”
拉下一旁的屏风,将那木桶边缘给遮了个严实。一个少年微带不解的声音响起道:“主人,是属下,姜汤已经好了。”
“放在桌上,退下。”
青衣小童将姜汤放在桌上,目不斜视地退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若离将浴桶中昏睡的人抱起,穿上衣服,也擦干了头发。他的动作细致温柔异常,待完成了这些动作,便细心地将那人依靠在棉絮做的厚厚抱枕上,立起上半身。
摸了摸额头,温度不高,确定她只是心神俱疲累的睡着了。若离舒了一口气,想了想,终是没有叫醒那疲惫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