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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看,不熟就继续煮,熟了就熟了嘛,不熟再加水。”不吃怎么知道熟不熟。
他一副理所当然地说。
再……加水?不会是她想的那般吧!龙烟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一边煮一边加水,直到它熟了为止?”她心中祈祷着,快否认,不要害她后悔有此一问。
“是呀!不加水会焦掉,而且苦苦的。你煮的稀饭好白,没有黄色的壳耶!”石拓惊讶极了。
黄……黄色的壳?他……他是白痴吗??“有没有……先洗米再下锅?”龙烟不敢知道答案。
“米要洗吗?你刚才把米泡在水中不是要它快点软化吗?”他疑惑地问她,心想,米那么小要洗多久呀?
哦!她快心脏无力了,他能长这么大真是老天保佑。龙烟可以体谅那只半生不熟的鱼,原来它的下场可以更糟,怎么没人被他毒死过?难怪人家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他就是尚存在人世的见证,当然还有他的两位体质特异的师父。
“米要先在水中搓揉,把杂质去掉后再下锅才不会吃到沙粒。”她笑得有僵地为他解说何谓淘米。
“喔……这样啊,以前没人跟我说,所以常吃到小石头。”现在他才了解,不过他的牙齿已经可以嚼石块了。
这是常识,不过不能怪他,他的师父不太正常,教出的徒弟也不能表现太优异,以免盖过师父的锋头。龙烟无力地想。
“到底好了没?我们都快饿扁了。”一个白发老人的头从门边探入,上面又叠了一颗脑袋。
“前辈,已经好了,你们稍等一下,我把粥舀起来就可以吃了。”她正要动手时,手中木勺被抢走。
“稀饭烫手,你先在椅子上坐一下。”石拓强行扶着她远离灶边,不想让她伤了手。
食物香味令人食指大动,两位老人家自动端起碗筷,坐在大厅等着香味四溢的鸡丝粥。
“等一下,你们还不能动手,我去扶烟烟。”石拓大手挥开两双蠢蠢欲动的手走回厨房。
黑如沟不满地对白似师嘀咕,“什么嘛,咱们是他师父耶,你看看他的态度多恶劣。”
白似师倒很能理解地说:“发情的男人都是这样,想当年,咱们可风流了,哪像他,这可是第一次发情,我们要有风度原谅他。”
他嘴巴上说得很宽大,字字句句却含酸呀!想想近二十年的师徒情分,竟比不上一个初相识的女娃,教人怎能不捶胸顿足,大叹师道败落。
“对哦!你没说我倒忘了,这是石头第一次对女人有兴趣耶!搞不好还没开荤。”
黑如沟顿时领悟。
白似师大笑地拍了他一掌。“他连穆桐那娃儿都看不上眼,当然是纯阳之身。”方圆百里之内,也只有对面山腰的穆桐长得娇俏,可是这么可爱的女娃儿倾心于石头,而他都能坐怀不乱,其它女人更不可能近他身。
只是他们没料到,直坦的徒弟曾经半夜下山嫖过妓,虽然没破了童子身,但至少抱过女人,并与她们赤裸相对。
“师父,不在人背后议长短才是真君子。”他们的对话石拓听得一清二楚,半点不迷糊。
喝!阴魂不散。两者被突然冒出的低沉声音吓了一跳,头一次看到他用不悦的语气怒瞪他们,当场缩了缩脖子。
石头这孩子生气的样子还真骇人,原来他也有脾气,只是一直隐忍没发作而已。这是两老被骂后的“心得”。
“呵呵……石头呀,师父们是有口无心,你可别当真。”没办法,恶人人人怕,黑如沟可是识时务的人。
“我叫石拓,不要老是石头石头地喊,非常不雅。”石拓的主观意识逐渐抬头,懂得争取应有的“尊重”。
“你本来就是石头嘛!”黑如沟小声地咕哝着。
黑如沟心想,当初为了吃现成的狼肉,顺便把狼口中的他带回来,本以为他撑不过三日,没想到这小子命硬得很,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绕回来。看他顶聪慧的样子,自己才随口取了个石头的名字。
也不知是石头天赋异禀还是才智过人,居然想出石拓这个名儿,还对得有模有样,活像一回事,就连洪姬那位女徒弟的名字,他都有本事取谐音,重新命名。本来那女徒的名字木桶木桶的好叫又好记,他偏弄个笔画多又难记的穆桐,真不晓得他从哪里学来认字的本事,真该再一棒敲他看看,也许能把五岁以前的记忆忘得更彻底。
“石头……呃,拓,咱们可以开动了吧!”白似师实在饿极了,可是一开口便遭个白眼。
石拓轻手扶着龙烟坐定,没看向两位师父,又自顾自地掀开锅盖,先为她盛了一碗满满的稀饭,这才抓抓眼皮瞅瞅两老。“吃吧!”他淡淡地说。
他简单的两个字对黑如沟及白似师而言,有如天籁一般美妙,随即手脚如风般快速,齐向那锅香喷喷的鸡丝粥攻去,也顾不得是否烫口。
一旁的另一对可斯文多了,石拓一口一口地吹凉稀饭送进龙烟的口中,两人像对恩爱的小夫妻。
“我受伤的是双脚又不是手,你当我是杨柳呀,你也吃一点,别尽顾着喂我。”她道。就算自己是孩提时期,也用不着别人喂食。
龙烟吃了几口,因不习惯当废人,就想抢过石拓手中的碗,结果他比她快一步地把碗攀高,害她一个偏失使了脚力,结果痛得眼鼻全皱在一起。
石拓连忙把碗放下。“怎么了,伤口痛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没关系,只是扯了一下筋,不……不疼。”她其实疼得想咬人。真是流年不利,被一个小伤折腾个半死,传出去非笑破众人的金口银牙。
“还逞强,话都因痛说得含含糊糊,要不要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他的关心之情全表现在脸上。
她挤出一丝苦笑,无所谓地耸一下肩膀。“身体是我的,我从不拿自己开玩笑,你别担心。”
“可是……”他就是舍不得她有一丝病痛。
“笨徒弟,烟烟丫头都说不要紧,你少在那穷紧张。”哇!这稀饭真好吃。黑如沟感动得连碗都可以吞下。
这是他十九年来吃过最可口的美食,无论如何要把女娃儿留下。今日吃到这锅粥,他再也不想尝笨徒弟蹩脚的手艺,那简直是给狗吃的食物。噫?好象骂到自己头上。黑如沟突然想到。
“黑……师父,请看看白师父好吗?”龙烟暗示他多吃多喝少开口。
自觉没趣的黑如沟摸摸鼻子,专心地学白似师,以塞满肚皮为己任,拚命地朝快见底的目标进攻。
“石头,你师父说得对,我真的没事。”她一再重申自己无碍。
但石头就是石头,石拓固执得很,非要亲眼见到她伤口没裂奇QīsuU。сom书开才安心。“你会骗我。”
“我骗你!”她没想到石头的脑袋还满灵活。“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看看。”
看!好吧!爱看就去看。她大方地撩高裙摆。“跟你说没事,你……你发神经呀!”
龙烟一撩起裙摆,引来不止两道目光,石拓一见师父们不怀好意的有色光线瞥过来,立即打翻三缸醋,打横地一把抱起她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才不想便宜外面那两个老色鬼,烟烟的足踝只有他能看,其它人……哼!休想。
“臭石头,你知不知道你的表现很幼稚,我还没吃完耶!”她没看过人把心思写在脸上,他是第一人。
“你饿?”石拓一将她放在床沿坐定,就转身走了出去。
还来不及阻止他的步伐,龙烟在房里突然听到前头有咆哮声,一会儿就见石拓臭着一张脸走进来。
“怎么了?”她关心地问。
他不高兴地抿抿嘴。“老怪物把稀饭全吃光了。”
喔!原来为了这件事发脾气,她想。“你不是要看伤口,说不定流血了。”她以伤口转移他的怒气。
石拓果然怒气全消,蹲下身小心地拉高她的裙摆审视伤处。“还好没事,不然……”
他会心疼死。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都跟你说没事,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她向他保证。
“我……”
手握着她细白匀嫩的足踝,石拓忍不住来回轻抚,情不自禁地将唇贴近,一碰到她的肌肤仿佛触电般,神智立即清醒,涨红了脸退后一步。
“我……呃……你……你休息吧!我……我先出去了。”他急着想逃离她的幽香。
龙烟朝他背后喊着。“我不介意你吻我的足踝,不过……等它痊愈再吻不是更好。”
石拓愣了一下,回头朝她深情一凝视,快速地回过身在她唇上一啄,带着温柔的傻笑离去。
第四章明日又是一个明日,今日是昨日的明日。
匆匆过了几天,石拓依然顶着一嘴毛无措地拿着锋利的剃刀,狼狈地走到屋前竹篱下。
竹篱旁有座新架的秋千,秋千上有位人间仙子正在休憩,粉颊枕在手臂上睡得香甜,风拂过她的青丝,带来淡淡诱人风情。
“烟烟,你醒了没?”石拓小声地唤着。若非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吵醒沉睡中的仙子。
光看她的睡脸,他就觉得体内有股情愫滋生,好想一古脑地全倒给她,只求她一个回眸。
爱来得又猛又烈,撞得他头冒金星,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放不开她,注定要为她沉沦一生。他从没为自己求过什么,但这一刻他诚心向上苍祈求,只愿拥有她的爱。
“烟烟,我的烟烟。”他失神地呢喃着,手指抚上她洁嫩的玉腮。
其实在石拓的脚步声靠近时,敏锐如豹的龙烟已从假寐中清醒,她凭脚步声得知来人是他,故意不张开眼逗弄他。
对于感情,她是抱持着誓在必得的态度,她认为他值得用心托付一生后就绝不放手,这就是她的爱情观。可以说她强悍,也可说她霸道,但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只要他们彼此都认定的对方是今生的惟一,她会以豹的剽悍护卫自己的爱情。
“你吵醒我喽!笨石头。”龙烟眼未睁,笑意上了嘴角,玉手覆上他的手臂。
“对不起,烟烟,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件事?”他没想到才几年工夫,手艺都钝了。
“有什么问题,我当然……呃,你想毁……毁容吗?”她刚睁开的美目顿时瞠大。
石拓羞赧地嘿嘿两声后猛捉头发。“以前做得满顺手,可是今天好象不太灵光,老是抖呀抖的。”
“你真是……”龙烟忍不住大笑。实在不能怪她笑得猖狂放肆,石拓那张“残破”
的俊颜教人不笑都难。
“我知道这模样很驴,所以才来找你帮忙。嘘!笑小声点,我已经不敢抬头见人喽!”他看她笑到呛喉,觉得她真不给面子。
轻手拍拍她的背,石拓深觉可笑,大概没人像他这么天才,胡子没刮掉几根,脸上的刀痕却比掉落在地上的毛还多,也难怪她笑岔了气。
“这个……嗯!忙,我一定会帮,不然有失厚道。”她忍着笑气,勉强端起正色,心想,不知他是怎么弄的,把自己弄得像被老虎爪捉伤似的,东一块脱皮西一条血痕,教人佩服至极。
“喏!给你。”他手心一翻,一把剃刀出现在她眼前,上面还沾了血渍。
龙烟苦恼地接过剃刀,长这么大她连腿毛都没刮过,哪会刮男人的胡子,大话说得太满了。哎呀!管他的,就当在龙门训练刀法,再坏也抵不过他自己的杰作,顶多帮他彻底“毁容”。
她看看那张布满坑洞的脸,不自觉又笑出声。
“烟烟——”石拓有些恼怒地拉长音。“你到底笑够了没有,趁师父们没回来之前快剃了它,我不想被笑两次。”
“好嘛!我不笑。”龙烟抑制笑声刷刷他的乱胡。“小气鬼,就让人家笑一次会怎样。”
一次?他抗议道:“你笑好几次了,而且嘲笑人家是一件失礼的行为,你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拿人家的失败当笑话真是要不得。
给他梯子倒让他爬上天喽!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永远分不清黑脸和青脸是什么意思。她假意低垂着头,掩面抽搐。“你吼我,人家又没有说错,你怎么可以骂我没有礼貌,呜……”
“烟……烟烟,我没有骂你,你不要哭嘛!都是我不好、我不对,你别哭了。”慌了手脚的石拓赶紧哄抚她。
“你骂我没有羞耻心,更少了怜悯胸怀,呜……我哭死算了,免得惹人讨厌。”龙烟的肩膀抖得更厉害。
天地良心,他有骂她没有羞耻心吗?她耳朵长茧不成。他连忙道:“我没有讨厌你,你是天底下我最喜欢的人。”
“有多喜欢?”她抖动的肩膀下是止不住的笑。
“很喜欢很喜欢,真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他喜欢得见不得她掉眼泪。
“骗人,喜欢我还凶我,刚刚吼得人家耳朵好痛。”她才不会因为一句喜欢而满足。
“真的?”他有大声吼吗?石拓改为低喃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
“你不是故意难道是存心的?呜……我讨厌你啦!你欺负我……”龙烟干脆拉起衣袖窃笑。
一听到心上人说讨厌他,石拓心慌地拉她入怀,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