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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教她受不了的,是她每天都被逼着去念书,读那要命的什么经,到现在她还是记不住一首,只记得什么“四杜有角,未愤飘飘,习孵以朝”。但是她也不懂,那四杜是什么样的动物,为什么会长角?既然长了角,又为什么要“飘飘”呢?飘飘是不是会飞?既然会飞,那为什么要“未愤”才飞?未愤是不是代表还没生气?可是一般人不是生气了,力气会更大吗?但这只四杜居然还没生气就可以飞了?难道它长了翅膀?不对啊……既然长了翅膀,又干什么得学习孵蛋?而且还是早上学孵蛋?
还有哪!她每天都得写字,写得她手指都肿了,却连自己的名字也写不好,只会写一个“衣”字。
不过真正教阙无衣难受的,不是读书、写字,也不是这里头一大堆像牛毛的规矩,就算每天都被欺负、被骂,被那个老老老太婆罚跪责打也无所谓,反正她从小到大,被打得还不够多吗?
她真正难过的,是她见不到楚南风,而见不到楚南风也就罢了,因为他说过他不喜欢这里,她自然见不到他,可是她居然连他的名字也不能提,甚至连想都不能想,这可教她受不了!
她最喜欢、最爱、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她的大哥楚南风啊!可是她竟然连想都不能想,提也不能提,这是为什么?
更教她想不透的,是楚南风为什么突然不见了?为什么突然把自己丢在这个鬼地方,不要自己了?这里虽然好,有吃、有住、有人服侍,连洗澡、穿衣服都有人跟着,但是却没有楚南风!光是这一点不好,就足够让她闷到心里发慌了!
楚大哥,你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看无衣?无衣好想你,你知道吗?无衣在这里,每天都被欺负、被嘲笑,你知道吗?现在全世界会对无衣好的,只有大哥你了,会真正关心无衣的,也只有大哥你了,可是你为什么不来接无衣呢?难道……就因为你是无衣的叔叔,就再也不要无衣了?
阙无衣想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她虽然还是不认得字,不会写字,但上了两个多月的课,也渐渐知道什么叫作伦常、礼教,也知道楚南风为什么会说他们的叔侄关系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但她还是好想他啊!即使他是叔叔,她还是好想他啊!只要可以见他一面,只要可以再和他说说话、撒撒娇,就算会死翘翘,就算会被天下人歧视、辱骂,她也甘心啊!
阙无衣想到这儿,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楚大哥,你在哪里?无衣好想你,无衣好想你啊……哇!”
自从阙无衣进宫后,几乎不掉眼泪的,即便被那些兄弟姐妹们和李萏蓉欺负得她还是不哭,可现在她却哭得那么伤心,只因为楚南风不要她了,只因为楚南风不再来看她!
阙无衣哭着哭着,突然咚一声,身子歪歪倒下,晕了过去。
她这一倒下,一条潜藏在树上很久的白色人影匆匆忙忙跃了下来,直奔阙无衣身边。
这条白色人影正想抱起阙无衣时,几名宫女走了过来,“哎呀!十四公主昏倒了,快,快禀告皇太皇太后,说十四公主昏倒了!”
这条人影见状,身形极快地隐人花丛中,看着几名宫女七手八脚地抬走阙无衣。
阙曼碌焦急地在佾和宫中走来走去,一旁坐着的是李萏蓉。
李萏蓉蓦然说道:“皇后,不是哀家要说你,老十随随便便找了个丫头回来,说是你当年掉了的女儿,你怎么就信了呢?”
阙曼碌一怔,慌忙地跪下,“老祖宗,十弟并没有随随便便,他是有证据的,而且薛闻莺自己也承认当年是她抱走小无衣的。”
“薛闻莺说的话有几两重?能信吗?当年老十才十四岁,她就能和他搞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现在当然也可以和老十联合起来,随便找个丫头来充数。”
“十弟没有随便找,十弟也不可能和薛闻莺联手,他讨厌薛闻莺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和她联手?况且无衣身上也有十弟当年为她打造的金锁片,所以错不了的!”
“金锁片到处都有,怎能凭金锁片就认定这稀奇古怪的不识字丫头,是我天家血脉?”
“老祖宗,孙媳真的可以确定无衣就是当年失踪的小琼莹,因为她……”
“因为她几乎和年轻时的皇后长得一模一样,这可是谁也骗不来的!”声音传来,西门靳高大的身躯随即踏入。乍见丈夫来到,阙曼碌脸色喜色一现,“皇上,你来了?”
西门靳点头一笑,朝着李萏蓉行了个礼,“老祖宗,听说小无衣又惹您生气了?”
李萏蓉哼了声,“何止惹我生气?那丫头根本就是存心要把我气死!”
西门靳陪笑道:“怨不得老祖宗生气,那丫头确实野了点。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她从小在外头吃苦,难免学了些坏习惯。所以孙儿想,把小无衣接到我那儿去住,让孙儿亲自来教她,也免得老祖宗生气,不知老祖宗以为如何?”
“不成!不管各嫔妃所生为男为女,一落地后,就交由皇后来带,这是皇室中的规矩,岂能因她而打破?”
西门靳说道:“既然如此,那孙儿谨遵老祖宗教诲,把无衣交给皇后管教,因为她是皇后的亲生女儿,把她交给皇后,是最好不过了!”
李萏蓉一愣,没想到西门靳竟会如此顺着竿爬。
她正想着该如何拒绝时,太医走了出来,“见过老佛爷、皇上、皇后娘娘!”
阙曼碌忙问道:“无衣怎么了?她不碍事吧?”
太医一恭身,脸上神色有些奇怪,“十四公主很好,她没什么事,只是……”
“只是什么?你说啊!”阙曼碌着急问。
太医还是有些犹豫,“十四公主是没有病的,只是她有……喜脉。”
阙曼碌—愕,“喜脉?你是说……无衣她……怀孕了?”
太医满脸尴尬,“是,十四公主有喜了!”
西门靳脸色一变,“胡说八道!无衣是个还没有出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有喜?是不是你弄错了?”
看到皇上生气了,太医忙往地上一跪,“臣也以为自己弄错了,所以又看了几次,十四公主确实是有喜了。”
西门靳和阙曼碌同时愣在当场!
怎么可能?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小姑娘居然会有喜?一个入宫后,连宫门都没踏出一步的小公主,怎么可能怀上孩子?难道……她在还没有入宫前,就已经……此时,李萏蓉那充满威严与怒气的声音响起:“王中汉,你确定你没有诊错?”
这名叫王中汉的太医忙磕头,“臣再三确认,确定无误。”
李萏蓉一仰头,“那好,皇帝,你说这该怎么办?”
西门靳也不知该如何说话了,“孙儿……孙儿……”
李萏蓉说道:“我这一生辛勤劳碌,所为的,就是维持我们西门一氏的稳定、强盛与颜面,想不到现在居然让这小丫头给坏了?不许,我绝对不许有这种事发生!来人!”
几名太监立即跨了出来,“在!”
“去把十四公主给我架来!”西门靳和阙曼碌脸色同时一变,还来不及阻止,阙无衣便已经被人架了出来,她嘴里兀自乱七八糟骂着:“你这臭老太婆,你抓我出来做什么?我睡觉睡得好好的,你把我抓出来做什么?”
李萏蓉冷眼看着披头散发,形容极为苍白狼狈的阙无衣,“我问你,你肚子里的孩于是谁的?”
阙无衣愣住了,“孩子?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
“是啊!刚刚太医诊断,说你有了孩子!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居然有了孩子?这是何等的荒唐,又是何等下贱无耻的事?说,这孩子是谁的?”
阙无衣根本没把这话听进去,一心只想着,她有宝宝了?她有楚大哥的宝宝了!这宝宝是她和楚大哥的,这宝宝是她和楚大哥的!
眼看得不到回答,李萏蓉又问;“我在问你话你没听清楚吗?这孩子是谁的?你是和谁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来?”
阙无衣一仰头,圩得意又好神气地说道:“楚大哥的!这个宝宝,是我和楚大哥的宝宝!”
这下轮到李萏蓉愣住,“楚大哥?你是说……楚南风?”
阙无衣骄傲地点头,“没错,这是我和楚南风大哥的宝宝!”
在场所有人顿时全睁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她居然和楚南风有了孩子?楚南风不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吗?而她居然和他有了孩子?这岂不是……乱伦?
李萏蓉顿时怒气横生,“皇上,这老十真是你的好弟弟,居然和自己的亲侄女做出这种丑事来?你说该怎么办?”
西门靳脸色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惊讶也不生气,“老祖宗,其实这件事……”
李产蓉一摆手,“没什么好说的!我今天要替我西门皇族清理门户,你不会反对吧?”
“老祖宗!”
“来人,去准备一帖打胎药,把孩子打下来,然后把这小丫头关进地牢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阙无衣登时气得又蹦又跳,指着李萏蓉鼻子便骂:“你为什么不自己吃打胎药?你已经老得生不出宝宝,就嫉妒我可以和楚大哥有宝宝吗?告诉你,要吃你自己吃,我才不吃呢!”
李萏蓉冷冷一笑,“是吗?这么说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打掉这孩子了?”
阙无衣双手抱着小肚子,下意识地保护着还没出世的宝宝。“你为什么不打你自己的小孩,为什么要打我的?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的小孩都死光光了,没得打,所以才打我的小孩出气,对不对?”
这话说得又准又毒,更一语戳中李萏蓉年轻丧夫守寡,中年丧子的悲痛,气得她浑身乱颤。“很好!皇上,皇后,你们也看见了。这丫头是何等的伶牙俐齿,又是如何不遵守皇室规矩,败坏皇室门风,所以怨不得我心狠手辣!来人,把这丫头拖下去,活活给我打死!”
“死”字才刚出口,几名太监已经上前准备要架起阙无衣往外走,突然,一条白色人影晃过,现场顿时响起大监的哀号声,以及阙无衣又惊又喜的嚷嚷声。
“楚大哥,是你?”来的人,正是阙无衣朝思暮想的楚南风!
第九章
抱着楚南风,阙无衣哭得浙沥哗啦,抽抽噎噎,一张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还不忘边告状:“哇!楚大哥,我总算见到你了,无衣总算见到你了!如果再见不到你,我真怕我会被他们欺负得死翘翘了,连宝宝也被他们弄死翘翘了!哇!”
楚南风搂着她,满脸的心疼与好笑,这丫头以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吗?一个人独自把七、八个皇子,三、四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公主给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还说被欺负得快死翘翘了?
不过说她被欺负,那倒也不假,挨耳光、罚跪、罚背书、罚写字都有,不准她出门到处乱玩、不许她和太监们赌博吃酒也有,只是说到死翘翘嘛……这好像还有点……
阙无衣可不知道楚南风一直都在暗中偷偷注意着她、保护着她,只是很满足很高兴地抱着楚南风,指着脸色已经铁青的李萏蓉告状。“楚大哥,就是这个丑老太婆,她一天到晚欺负我,十三哥他们背不出书,她罚我,十三哥做错事,她也罚我,像刚刚,十三哥踩死我要送给你的凤凰儿,她不责怪十三哥的错,却跑来打我,还说要弄死我们的宝宝。楚大哥,你打她替我出气!”
楚南风摇头,“不成,无论她再怎么蛮横不是,再怎么不明事理,她还是我的亲祖母,也是你曾祖母,所以不可以这样说话,懂吗?”
这话听起来斯文儒雅,却比阙无衣的话更狠更毒,直指李萏蓉是个老眼昏花,不辨好坏,不明事理的老糊涂!
精明如李萏蓉,怎么会听不懂他的暗讽?
她冷冷道:“好一对卿卿我我的叔侄,皇上,这就是你一心宠爱的女儿和弟弟,嗯?居然就在我面前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来?到底要脸不要脸?”
西门靳脸色一变,“皇祖母,其实……”
楚南风一抬手,制止了西门靳的话,“大哥,让我来说,免得你为难!”
他上前,向李萏蓉行了个礼,“孙儿见过祖母,向祖母请安!”
李萏蓉头一仰,尖酸刻薄地道:“不敢,我怎么敢接受堂堂敦煌九凤的昱天请安?别折煞我了!”
楚南风一笑,“祖母,我知道您仍为当年母后送我去敦煌的事生气着,不过孙儿今天来,不是为了当年的事,而是想为无衣讨公道。”
李萏蓉眼睛一瞪,“讨公道?大家听听,这是什么话?居然要为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讨公道?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见不得人了!”
“祖母,您为什么要说无衣来路不明呢?其实,您比谁都清楚她的身世,不是吗?”
李萏蓉一愣,“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楚南风从怀中抽出一样东西放在手掌心,“这是一枝金牌令箭,上面写着如朕亲临,底下却有慈安宫三个小字,我想,这应该是祖父当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