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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用这种方式,间接逼她知难而退,她懂。
陷入这种窘境,丈夫不配合,又没人肯帮她,她就必须花去更多的心思,才能弄清楚他的生活作息,以及每一分习惯、嗜好。
直到现在,她还在努力当中。
每晚,他都会抽出时间在书房审帐,由于长期的忙碌,久而久之,晚餐总是吃得不多,她料想,这个时候他也该饿了。
她备妥消夜前往书房,敲了两下,没有回应,她想了想,直接推(奇*书*网^。^整*理*提*供)门而入。
“出去!”傅磊头也没抬,直接抛出一句。
戚水颜步伐一顿,杵在门边看他。
“你有没有家教!你的父母没告诉你,进来前要先敲门吗?”他并没扬高半分音量,但是极尽冷蔑的语气,就已是一把最锋利的刀刃。
戚水颜无措地呆怔住。“我——有敲门。”声音愈来愈小。“是你没应声…”
“没应声就是不想理你、不想看见你、不想让你进来,你连这点也不懂吗?你就这么不识相,不明白人家有多厌烦见到你?!”他的嫌恶,全都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一字一句,杀人不见血。
戚水颜垂下眼睑,默默受下他的轻侮。
“我放下这个就走,你要记得吃——”她急急将手中的托盘端上。
“拿走,我不吃!”傅磊看也不看一眼。
“那怎么行?这样下去会弄坏身子的,你……”
“我说拿走,你聋啦!”傅磊重重放下手中的毛笔,霍地站起身来,笔管承受不住他的力道,应声断成两截。
戚水颜吓了一跳,惊讶地仰首。
“转过头去!你自认为赏心悦目,我还怕看多了夜里作噩梦!”他恶毒地讽道。
她连连退开数步,慌张地偏开头。“那这个——”
“不吃!”手一挥,决绝地翻落满盘食物。
“呀!”她心急地伸出手,做着徒劳无功的挽救,却让热汤给烫伤了细致肌肤。
她咬住下唇,强忍疼痛看着白皙手背上那片红肿。
“你、你这女人——”怎会有人蠢成这副德行?!今天打翻的要是烙铁,她要不要也去接?难怪她会毁容,这不是没道理的。
傅磊气得说不出话来,再一次确定他受不了这个没脑袋的笨女人!
戚水颜怯怯地垂下头。那一刻她只想到他会没东西可吃,怕他饿着,再也思考不了太多,才会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她不是故意要惹他生气的。
但是她不敢说出口,他的脸色好难看,她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还发什么愣,不会收拾收拾啊!”受够了她的迟钝,傅磊终于怒吼出声。
“呃,好!我马上就清理!”戚水颜如梦初醒,连忙点头,急冲冲的弯身捡拾,因为太慌乱,稍不留神,锐利的碎片划过白嫩肌肤,带出一道血痕,几滴殷红热血,在乳白色的碎瓷片上漾开。
她细细地倒抽了口气,将几欲冲出喉头的轻呼声咽了回去。
傅磊投去一眼。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吧,就说他受不了蠢女人,真是笨拙得没话说!
他冷哼着别开脸,硬着心肠不去理会,这全是她自找的,他何必同情?
清理完一地的杂乱,回头看了眼他冷然的侧影,得不到一丝一缕温情,她放掉痴念,笑自己的傻气,落寞地转身。
“等一下。”傅磊冷不防地唤住她。
戚水颜停下脚步,期待地望住他。
她眼中的光芒,他不是不懂,却残忍地选择了漠视。“以后没事,不要随便进我的书房。”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戚水颜困窘地呆住。
“我知道了。”低低应完,在泪水夺眶而出之前,她仓促地推门而去。
这就是她的夫君!
这就是他想说的!
戚水颜,你还能期盼什么?
他是那么的嫌弃她啊!嫌弃到连一眼都不想见到她……
蹲踞在墙角,她终于放任满腔的悲屈,化为热泪流淌。
※※※
手边的事务处理到一个段落,傅磊伸了伸僵直的腰杆,推开窗口透气,视线不经意又让黑夜中那道纤细的身影给吸引。
自从他警告过她后,她就没再靠近书房一步,也极少出现在他面前,以免惹他心烦,她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不过——她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他已经连续好几晚,看到她在那附近徘徊了,夜里冷得要死却不回温暖的被窝里挣个好眠,反而在外头受冻,然后才拼命朝快冻僵的小手猛呵气,真是败给她了。
这女人脑袋里不晓得装了什么豆腐渣,净干些正常人绝对不会去做的低能举措,都呆到以手去接热汤了,会拿脸去试火实在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回,她又想干什么蠢事了?
他顺手端过桌旁的热茶润喉暖身,凝眉思忖着。
关心她吗?呵,笑话!他只是怕这个没脑袋的女人万一不小心弄死了自己,那可就麻烦了。
这盏茶清甜不涩,入喉回甘,暖了身子,也逐渐有了点胃口,瞥见小桌旁的清粥与几道小菜,他决定暂时把那个麻烦的女人抛诸脑后,先填饱肚子再说。
忘了是打几时起,书房中会适时摆放消夜,有时是几盘样式简单爽口的糕饼点心,有时是一碗清粥与几道小菜,清淡而不腻,要命的合极了他的胃口,并且总在他倦累时,贴心的出现在他面前。
家里的丫头几时这么勤快了?他得记得,找个时间给予嘉赏。
想着想着,一碗清粥解决掉了,盘碟也个个见了底,他放下碗筷,起身再朝窗外望去——
她还在晃?!
真是彻底服了她了!
理她吗?呵,才怪!只要收尸的麻烦事别落在他头上,他管她会不会冻死,他要梦他的周公去了!
※※※※※※※※※※※※※※※※
奇怪,应该是在这一带才对呀,怎么就是找不着—一戚水颜喃喃低哝,身体已僵冷得快失去知觉,她仍是坚持着不愿放弃,弯低了身子,不放弃每一寸土地的扩大范围寻找。
她记得他那天丢的时候,明明是往这个方向……
她仰首看向房间的方位,在心底揣测着由窗口抛出的射程,但是范围实在太广了,教她无从找起,才会由新婚那天一直找到现在,始终没有着落。
戚水颜苦恼地皱眉,蹲下身于,将下巴靠在屈抱的膝上;挫败不已。
她不会放弃的,这块玉如意大重要了,不管他再怎么嗤之以鼻,对她来说,这却牵系着她这一生的悲欢情愁,代表着她的婚姻,以及她深锁等待着交出的芳心。
虽然,他弃之如敝屐……
但是她不会放弃的,她一定要找回它,就像她从没想过要放弃这段婚姻,是一样的道理!
夜晚的能见度不高,她必须很仔细才不会错过。
上个月茂叔突然决定要告老请辞,回乡含贻弄孙去。茂叔在傅家待了很多年,原本府里的帐目、人手的管理及调度全都是由他在负责,现在他突然要走,家中大小琐事一下子没人打点发落,只好由她一肩挑起。
要处理的事情一多,时间也相对的少了,白天她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利用夜里的时间来找。
好冷,好困,又好累……
仰头望向书房,里头光亮已熄,傅磊想必是已然就寝了。
她宽心的微微一笑,知道他已安歇,那就好了。她还真怕他一忙起来,会废寝忘食,弄坏了身子,所以每夜,她总要重复同样的举动。确认他已歇息,才能安心入眠。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来。
再找一刻钟吧,然后,她也该去休息了……
第三章
万事起头难,戚水颜总算深切明白这句话的涵义了。
整个傅家,除了公公与婆婆外,没有一个人瞧得起她,包括下人。
初初接掌家务时,管家顺伯的眼神,甚至毫不掩饰他的质疑,对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全是一副爱理不搭的模样,好似在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摆明了不当她的话是一回事。
她得苦口婆心的不断劝服,好不容易才说动顺伯,勉为其难的接受她的安排。
再加上,茂叔以前所用的管帐方式太过老旧,其中有许多的漏失,她光是重新整理就得花去不少心力。
这还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其余的人,也全当她是在玩小孩子游戏,没有一个服她,使她在处理所有的事情上,备觉力不从心。
一个上午和这些老老小小过完招下来,她己经累瘫了。
“少夫人,少爷有客人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名婢女站在外头,随口喊了句,散漫的态度,像是真的只是“顺道”来说一声的。
“噢,我马卜过去。”
戚水颜闻言赶紧跳了起来,振作起精神,整了整衣容快步往前厅去。
有客前来,她身为女主人,理应出面招呼,免得让人说他们傅家失了礼数。
来的路上遇到正将茶水点心送往前厅的婢女,她顺手接过。
“我来就好,你去忙你的。”
走近厅门,醇厚悦耳的男音传人耳中,她认得出那是傅磊的声音,她微微一笑,撩起裙摆举步人内。
“相公——”
她盈盈一礼。
一见是她,傅磊唇畔的笑意倏地僵凝。
顺着这一声称呼,所有人全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这位就是尊夫人?”
“果然……很‘与众不同’,难怪你从不肯让她露面。”不晓得是谁,快言快语的冒出这一句。
这话其实是没有恶意的,但是听进傅磊耳中,就是觉得格外刺耳。
“对嘛,我们还当是什么天仙绝色,让你只想把她藏起来,舍不得人看。”带着些许奚落意味的话开始传出。
“当初,我们一直以为,凭你的条件,娶个再世西施才足以匹配的呢。”
傅磊沉下脸,表情愈来愈难看,再也难以忍受。“谁叫你出来的?”
“相……相公?”
她茫然望着他阴沉的脸色,不知道她又做错了什么。
“进去!”
“可是……你有客人……”
“那是我的客人,干你什么事!”
原来,他的事,是与她无关的,…··戚水颜哑然无言,她不知道,她还能再说什么?
一直都知道,他从未将她视为妻子看待,但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当着外人的面给她难堪,这样的悲辱,她该怎么面对?
“各位,失陪一下。”
丢下这一句,傅磊扯住她的手往外走。
“相……相公……”
他步伐太快,她跟不上,几度差点栽倒。
盛怒中的他,力道失去控制,几欲捏碎她纤细的手骨,被擒在他掌中的手腕传来痛楚,她强忍住,不敢喊出声。
“我说了几遍?不、准、这、么、喊、我!你听不懂吗?”
一等离开众人的视线,他立刻发飙了。
她脑袋都装了些什么?
一句话都记不住。
“我……我……可是……我以为,起码在外人面前,得做做样子的,不然,你不是会很没面子吗?”她噙着泪,疼楚感令她声音微颤,却不敢挣脱。
“我的面子早就被你丢光了!”他粗鲁地甩开她,不理会她是否会因此而跌伤。“我再说一遍,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要离得我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样我就够感激你了,你听懂了没有!”
“懂……了”
虽然心好痛,但,她是真的懂了。
原来,一厢情愿的婚姻,是那么的苦。
仰起泪眼,目送他决然而去的冷漠身影,蜷靠在墙面的身子麻木着,良久良久不复知觉——
※※※※※※※※※
白日所发生的事,始终梗在傅磊心头,无法释怀。
他目空一切惯了,生命中的所有,总是驾驭于他人之上,这样的优越感已习以为常,突然之间,在婚姻路上狠狠栽了一跤,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这教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接受?
该死的戚水颜!
情绪太过悒郁,于是他选择了肉体的放纵,借由情欲的宣泄,来抒发所有的烦躁与悒闷,一夜纵情,直到心灵与身体都已倦极,才放任自己无知觉的睡去。
隔日清晨,天微亮,一双在他胸前抚弄的小手唤醒了他。
扣住那双软若无骨的小手,思绪才开始运转,想起他这个“枕边人”的由来。
对了,他就是为了羞辱戚水颜,逼她主动求去,才会破例将外头一向只当逢场作戏的女人给弄进门——在他新婚第一天。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那双闪着赤裸情欲、大胆勾诱的媚眸。“怎么?我昨晚没满足你?”
“我想要——”
她轻舔红艳丹唇,媚躯以着荡人心魄的姿态揉蹭着他的胸腹。
“难道你不想?”
傅磊不置可否地勾唇。“试试看。”
“那我就不客气喽!”
“你似乎从没在你老婆房里过夜?”
傅磊淡哼,不予置评。
那是戚水颜太令他厌烦,与眼前这女人的个人魅力绝对无关,不过他并不反对她继续自我陶醉就是了。
“既然这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娶她呢?”她进一步打探。
“你以为我愿意吗?”他才恨不得将那个该死的女人丢到天边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