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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护着她,娘还不是为了你好,趁早再娶一个,我还有多少年,还不是怕你成了绝户头!你看看,连个孩子都剩不下,算什么,还敢躲在房里了,又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小声嘀咕着。神色有怜悯的有看热闹的也有窃笑的。
“李老二这么能干的一个人,偏偏遇上这样的事情。”
“人家那么贤惠,里里外外的忙活,也没有想到会被堵在门里出不来。”
“要我说,还是李家老二的问题,这家闺女不是嫁去柳坝子了吗,趁早去香会怀一个,就不遭罪了。”
“作死,再过阵子就是花汛了,喝了花汛的头水,没准还能怀上。”
…………
谷雨的听着这些话,看着眼睛这些场景,觉得这一幕幕的有些讽刺,要是奶奶跟大伯母这般闹腾,她会扭头就走,管她们呢。偏偏是二伯父二伯母,还是这等不好说的事情,要是他们有个孩子,何至于会如此憋屈。
再看李何氏,李得江的不吭声,似乎刺激到了她,“怎么了?说不上来了吧,这种人也就是你当成一个宝,也就是我容人,要不然她早就该休了,早些年给你说了个闺女,好不容易人家也愿意,你还想怎么着……”
人群里有人冒出一句:“怎么不说那个闺女是傻的,连句话都说不清。”
李何氏接过话头就怒喝:“傻的又怎么样,傻的照样生娃儿,你说你能做什么,啊?”这话后半句显然是说给屋子里的二伯母听的。
李得泉立在那里说不上话,刚劝解几句就被李何氏数落,“你那家的一摊子事还不够乱!我就不信连饭都吃不上了还生娃,哼,人说养儿享福,我这倒好,福没有享到不说,弄了一屋子的闷气!既这么着,你们的光我们也沾不上,你也分出去过了,用不着在这说什么。”
李何氏的话越说越是难听,许氏关在灶房里,李何氏也不怕人笑话了,已经挨到了门槛上,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刺人。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许氏满脸的泪光,看着众人,没有什么表情。
李何氏没有防备她会出来,一时有些顿住,接着更是变本加厉的说:“好好的关在灶房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辱了你,你说说你进家里多少年了,连个娃儿都生不了,你想让老二变成绝户头么?”
许氏凄然的笑了一声,望了望李得江,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这就走。”
李得江愣住,“不行!我还没有开口,走什么走!”
李何氏听完许氏刚才说的那句话,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一般,听见李得江如此说,又有些恼火,“走就走,留什么留,你还怕娶不上媳妇还是怎么的!你要是在这么倔,我……我就……可是要气死我啊。”
一时有些尴尬起来,谷雨见此,心想这老太太明摆着就是要逼走二伯母,她想着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气头上,话赶话的不能再闹了,要不对二伯母二伯父都没有好处,只是话也说到了这个份上,李得泉也不好狠劝,还不如自己出马,谁叫自己是小孩子呢。
她冲到人群中间,拉着二伯母,清脆的叫:“二伯母不能走!”
李何氏见谷雨如此,倒是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赶:“有你个什么事,快回去!”
谷雨抓着小拳头,脸色通红,无论李何氏说什么,她都是装作没有听见,叫着:“反正不准走!”
李何氏气急,“你要这个二伯母做什么,她生不出孩子!”
谷雨气愤的瞪了李何氏一眼,想着自己家被赶出去至少有一半是她的主意,赶走了她们以为她们城里回来有银子,现在又要赶走二伯母了?二伯父在一边也显得有些可怜,她嘴一扁,拖长了嗓子哭,其实哪里挤得出眼泪,“会有弟弟的!以后二伯母会生弟弟的!”
李得江愣住,这个时候问道:“谷雨,你说什么?”
谷雨扯着嗓子又嚷:“二伯母会生弟弟的!”
这话一说完,许氏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李得泉也开始流泪。
谷雨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怎么了,还是拦在二伯母面前,她才不能让二伯母这么走了。
人群中也有人开始劝解,“行了,谷雨她奶奶,你瞧谷雨都说了会有的,就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了,没来由的闹腾个什么劲。”
有人附和:“是啊是啊,这小孩子说这话是最灵验不过的了。”
李何氏在谷雨闹起来只是有些尴尬,此时也似乎找到了台阶,勉强哼出一句,也进了门。
谷雨用小手给二伯母擦眼泪,擦着擦着自己都想哭起来,心里也甚是担心,这二伯母要是没有生个孩子,以后的日子可是怎么过。
第二十六章 大姑姑上门
吵架之后,听说李何氏呆在房中一日没有出门。端进去的饭菜也没有动过。
许氏倒是来过一次这边的院子,只是抱着夏至一会,半晌也没有说什么。
谷雨在一边倒是希望她此时像庄子里的妇人们一般,将苦水倒出来,没准就好了。
只是许氏苦笑着哄了夏至一会,跟王氏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又回去了,本来就有些苦相的脸更加像是苦瓜脸了。倒是谷雨有些担心她,常常过去缠着她问这问那,甚至还以自己不认识野菜为名,叫二伯母跟着自己一起去摘野菜,许氏脸色才有了点笑意跟活转之色。
二叔公这边的院子里,江氏照旧的过来帮忙,什么都不要谷雨动手,此时正在给王氏做糯米酒,小满坐在一旁绣花一边笑谷雨:“什么时候也变成那样了,跟二伯母亲近是一回事,没有想到你还真能闹。”
谷雨装作没有听见,见李得泉正在刨木板,一只脚搭在凳子上,却是半天没有动静,她问道:“爹,你怎么了?”
李得泉一脸的忧虑,“哎,二哥说娘都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这可怎么得了,看来这次是气伤了。”
江氏一拍手,将烧火棍子往地上一放,腾地生气一片烟尘,“得泉兄弟,别想那么多,连洗三都不来,这奶奶做得算是到家了,反正你看着吧,该怎么样还是会怎么样,不吃饭打什么紧,她那屋子里点心什么的多着呢,你们家老四成亲时候的东西,不都在她屋子里收着,看看你屋子里有没有落下一点半点的。”说完之后为了增强说服力一般,又接着道:“你看谷雨她奶奶早不闹晚不闹的,偏偏等着老四跟新过门的媳妇出门了就闹腾,我琢磨着就是趁着这次洗三为由头,又要编排谷雨得江媳妇,以前也没少闹过,要不是你二哥有主意,早就散了,我本来也不该跟你说这些话,只是看你那样子甚是不放心,也就顾不得了,你就把心收回肚子里去。”
这么说,李得泉似乎有些信了,转口有些替李得江不值:“哎,二哥哪都好,要是有个娃儿,娘也不会这么对他,差点二嫂都被赶走了。”
江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揉着自己的肚子,“我倒是什么,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看看自己怎么样,拖家带口的,数一数也四个娃儿了,还不是照样被赶出来,这老太太就是放着好日子不过,作死!”
谷雨对江氏这话甚是满意,简直说出了她的心声,那老太太就整个作死,心里响应还不算,叉着小腰也学着江氏的样子一指:“对!就是!”
李得泉有些恼了,“谷雨,瞎说什么!”
院子里出现一个提着篮子的妇人,笑呵呵的走过来。
李得泉停下手里的活,拍拍身上的木屑:“大姐,你也有空过来。”
小满也放下绣绷,站起身来,“大姑姑。”
月娥走到这边来,将篮子递给江氏:“江嫂子,真是麻烦你总是过来帮着,要不得泉这日子真是难过下去,我这做大姐的反而帮不上,只能那点鸡蛋过来。”
江氏笑笑,接过鸡蛋递给小满。月娥此时却一直盯着谷雨看,眼神怪怪的。
这点就连李得江都看出来了,笑着解释:“大姐,这谷雨跟她二伯母亲,小孩子家的什么都还不懂呢。”
月娥摸摸谷雨的头,还是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的谷雨浑身不自在,“谷雨好,跟着她二伯母亲也是应该的,谷雨,二伯母对你好不好?”
谷雨摸不清她要哦干什么,是为李何氏出头么?也犯不着跟个小孩子计较,反正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就朗声答道:“好。”
月娥又是一笑,拉着谷雨进了门,小满端来的水都没有喝,生怕谷雨跑了似地,谷雨被那粗糙的手抓住,感觉有点微微的刺,她有些不乐意,这大姑姑进门,似乎想说什么事情。
果然,月娥问道:“谷雨,你怎么知道你二伯母能够生弟弟?”
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责怪,谷雨笑道:“就是要生。”
月娥朝着李得泉跟江氏一笑,“我说那日怎么的就好了,敢情是谷雨的功劳,谁都知道这小孩子说事是最准不过的,谷雨说能有就能有,要不那日也不好收场,万一得江媳妇真的被赶走了,他指定的跟咱娘没完,这闹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得想个法子才行。”
说完这话,又别有深意的瞧了谷雨一眼。
谷雨心里有些怪怪的,倒是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那日自己胡乱说的话大人们是真信了,她表示很无奈,见大姑姑的那眼神,她又冒出了一个想法,该不会是要把我过继给二伯母吧?也怨不得谷雨这么想,庄子里这样的事情也是有的。接着她又想,难道是夏至?不行不行,惊蛰不是亲大哥,夏至是爹娘唯一的儿子了,心思转了几转,终究也没有弄清楚来路,只好静观其变。
月娥喝了一口水,道:“夏至呢?我去看看这孩子。”
谷雨赶紧跑过去拦着,脸色都有些变了,站在房门的木头门槛上用双手撑着门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不行,夏至睡着了。”
月娥先是一愣,有笑了起来:“睡着了就算了,谷雨你那么护着你弟弟啊。”
这是试探口风么?谷雨猛的点头:“夏至是爹娘的命根子,谷雨要是离开了夏至也不能活!”
江氏在一边也笑了:“哈哈,想不到谷雨跟你弟弟那么亲啊。”
月娥也似乎被谷雨吓到了,“谷雨你还这么小,可不能说那活不活的话,再说夏至也是快长快大的,哪里会离开你们?”
有她这么句话,谷雨就放心了,反正你不是来要夏至的,管你来干什么,有什么古怪都行,于是她也跟着她们笑。
月娥又闲话了几句,话头又转到谷雨这边,“谷雨,到时候跟姑姑归家去玩好不好?你跟二伯母亲,到时候你们一起去。”
谷雨点点头,“好啊,我没有去过姑姑家,姐姐也没有去过,等娘坐好了月子,我们一家人一起去!”
月娥的笑僵在了脸上,“好,好……”
“月娥,这饭做好了,过来吃饭!”江氏招呼她。
月娥的摇头:“不了不了,我还要去劝劝娘,”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门,被门槛绊了一下,又扭头道:“谷雨,过几日姑姑再过来看你。”
第二十七章 花汛抢头水
这几日,庄子里像是过节一般的热闹。
那些到河边挑水的媳妇,村道上四处蹦跳的半大小子,扛着锄头去整理田地的庄稼汉子,还有一些河边洗衣服的小姑娘,人来人往之中相互遇见,问候语已经变成了:“花汛快要来了吧?”“是啊,就要来了,到时候去抢头水。”
谷雨自从李何氏大闹一场的时候无意中听闻花汛,就一直想要弄个明白,问了江氏才清楚,原来花汛就是在三月的某一日,花瓣会顺着水势而下,场面很是壮观,那一日,家家户户都是拿着东西去装水的,还必须是小姑娘去,这男孩子沾不得这花水,带回家之后让奶奶伯母一类的人喝,据说喝下了头水是可以怀孕的,不求子嗣的喝下去也能养颜益寿。
为了这事谷雨还特意跟惊蛰出门看了一阵,这才发现原来桃花沿着河边,上头还有一个浅湾,春水未发之时,水到不了那里,然后岸边的桃花花瓣落下来,地上的花瓣也被风一吹,就在浅湾里存着,等水势大了,总有一天要冲下来,于是才有了花汛。
她伸出粉嫩的小手,随意捞起几块花瓣,了然的说道:“哥,这花汛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我听江伯母说她生江生的时候,琼婶子说见了她喝下花汛的头水,看来这话一传,大家都已经认为喝下这水可以怀宝宝。”
惊蛰也点头,“谷雨,你还这么小就明白这个?不过这些传言虽不可信,有时候却也要不得已而为之。比如我们不信,但是庄子里的人信,要是二伯母喝下去,没准奶奶就不为难她了。”
谷雨似乎没有听到惊蛰的话,兀自唠叨:“那江生就不应该叫江生了,叫花生好了,喝下花汛的水生下的,花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