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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不必太痴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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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这个神精质的男人!他很精明没错,但如果他长期草木皆兵下去,不出四十岁就会英年早逝。看着他嘴巴一张一歙,我的心思已不在他谈话上,想着楼逢棠。唉,如果他只想要土地也就算了,我会免费奉送以感谢他长期陪伴我,然后互不相欠地说拜拜。
  物质的往来可以算计,还简单得多。可是情感就难以理个一清二楚了。
  他正在以他的方式捆绑住我,我知道,从同居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走下去会是这种结果;我们互相在意对方,也开始忠实……即使我与他都不承认。
  未同居之前,我根本不介意与其他男人发生关系,所以才会邀请方慎哲上床,虽然没有成功,但我从未有忠于一人的念头;但同居后,一切都有些变了,变得很慢,但我还是有所感觉,只是一直相信那种变化于我无妨。
  但,时至今日真的还能没有妨碍牵挂吗?
  我的心慌难以掩藏,明白地浮上心头。也许一切都该冷静下来了,我不知道当我再度迈开步伐时。会不会依然洒脱如昔,所以我必须走开来让自己明白。
  一面知道自己不要什么。并不代表真实的情况允许我冷静地取舍。一旦当我对楼逢棠的在意不是可有可无的看法,并且日益亲密了解下去,那真的是该糟了。
  尤其是他已克服大男人心态那一套,不会非处女不娶,愿意与我下赌注地共度一生,才真正令我有危机意识。他还算君子地在三天过后,又用起保险套,只是不祥的预感涌在心头挥之不去。我竟然任由他在那三天的夜里完全没有防护措施,是否我也在赌呢?
  但为什么之后的现在我竟想逃?
  “颖儿!”
  二哥不耐烦的声音穿过我神游的世界。
  我回神看他,眨了眨眼,露出傻笑,当然知道他看出我的不经心,全然没听进他的话。
  “我在问,要不要认识我的一些朋友,都是老实可靠的男人。”
  原来想替我找个老公,最好不会理财也不会觊觎我嫁妆的男人。
  “不了,谢谢。”
  “你应该考虑的,比起台北男人,你更该珍惜南部青年的纯朴。台北男人都很坏。”
  “你被骗过吗?”我笑问,招来一道白眼。
  他低头看手表:
  “算了,不说了,我还要赶飞机回高雄。你自己看着办,无论如何,请先以锺家财产为考量。别被骗了。”起身后还不忘以大哥哥的姿态揉弄我长发。
  我伸手推开他:
  “不是小孩子了。”
  “可是仍是会忍不住摸这头亮丽的长发。”他又拨了一下,提着公事包与帐单先走了。
  因为我就住在酒店的顶楼,当然不必陪他一同走,坐在咖啡座上,我正想起身回顶楼午睡,不料面前又坐下来一个,是楼逢棠。
  “咦,这么早?”
  “他是谁?”他冷淡地问着。
  我笑,没有回答,不想让他有资格质问我,我不须向他报备,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了,淡淡地就好,不必到达浓烈的地步。
  聪明如他自然会猜出我的意思,就贝他面色一沉,一会后起身,拉起我一只手勾住他臂弯:
  “走吧,咱们上楼。”
  “好。”
  他伸手拨了下我的长发,在我耳边道:
  “别再让其他的男人碰这一头长发。”
  我低头,让长发披泻如帘幕,不言不语。
  ***
  我并不喜欢让日子过得太过丰富,尤其来来去去的拜访人潮;只出现个几次都教人心烦。
  某种程度上,我非常孤僻,也许我太重视自我、太重视自由的空间,宁愿享受孤独也不要有人在耳边聒噪不休占去我的时间;所以一旦清静为人所干扰,就会有躲开的欲望。
  除了那票异母兄弟之外,会找我的还有楼逢棠以往那些女人,或者对他依然不死心的女人。连久未见的楼逢欣也会来凑一脚;实在是霸占住楼公子太久,久到令她们担心。于是一反以往的沉寂,全蹦出来声讨我了。住在他的公寓已不再隐密,电话更是成天响不停,所以我游汤在外的时间更多了。
  近些日子以来较为值得宽心的是回台北后,月事就来了,证明我成功地逃过那三天的可能受孕日,那么是否代表婚事不必提了?我的幸灾乐祸却没有得到楼逢棠的苟同,也许我坚决不肯嫁他或生子挫折他颇大。近日来也有些冷淡了,可是我却反而觉得好。
  松懈一些的距离才不会令我窒息,可是我却依然有飞翔的想望。我想流浪远方,想体会全然陌生国度所带给我的悸动。
  以前想游学的最大因素是要逃开楼逢棠,现在想出走是真正自己内心的渴望。
  真的该走了,日子这样暧昧下去对两人都没好处,如果我一直存在,怎么能给他时间与机会去认识其他女人?如果我不走,怎么去见识世间其他男人?我绝不让自己养出忠于一个男人的念头。那种“附属”的感觉不能有,却会在女人体内悄悄滋长;我不知道我自身有没有,但我绝不会议它滋长成一种真理。
  我是任颖,我是个独立的个体。
  即使有爱,也不能改变什么、剥夺我什么。
  晃到应宽怀的居处,在他讶然笑容中与他抱个满怀,许久不见,很想他。
  这次我是真的想出国了,我告诉他我的来意。因为据母亲说他十月中要前往法国参加画作展览。我想请他顺便带我去游历,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数个月都好;英文程度差的人不宜莽撞行事,而应宽怀正是个绝佳的伴。
  “过得不愉快吗?那男人竟然没有本事牢牢抓住你。”他递给我一瓶果汁,坐在我面前。
  “也不是所谓的愉快不愉快。反正这种日子再过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不如去开开眼界。”
  他扬起好看的剑眉,不以为然道:
  “我看你是怕过下去会有太大变化吧?一男一女生活在一起,除非结婚,否则必然会有变动。是你熬不住了,还是你那匹种马熬不住了?”
  啧!说得真难听,我不屑回答。
  他又道:
  “爱你的男人会想抓住你,而你正怕这样。如果他不幸爱上你了,你该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表现得过于特别,是不是故意去招惹别人的心,以特立独行的媚力去蛊惑无辜男人,”
  “喂!那是不是在同理可证的情形下,我妈是存心勾引你这个呆子的心了?”我快速地反将他一军。
  他窒了窒,别开了脸,然后很快又建立好自己的玻璃心,有些怨嗔地瞪我:
  “没心少肺的女人。”
  “面对伤口是冶疗的良方。我不忌讳。”我本来就没心肝没肚肠,他老兄还不明白吗?
  “好吧,要一同出国可以,但你确定真可以一走了之?而不会重演上次被掳回台北的剧情?”
  虽然应宽怀没见过楼逢棠,而我也聊他不多,可是由近几个月来我的状况上去推敲,聪明的他自然有了约略的结论,并且八九不离十。
  也如他所臆测,楼逢棠在该强硬时一如他做事业的手腕,完全不会拖泥带水,硬到底;从他愿意娶我便可明白。即使所有条件都摆明了我没资格登上楼太太宝座,与他共享尊荣,但因为我与他之间的吸引力从未在其他女人身上产生过,且一直没有消失,所以他愿意娶我,而不是去娶那些真正三从四德的闺秀。
  我怎么知道他会这么难搞?我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本性会那么投他所好,进而吸引住他,致使我不会斗胆向他提分手?他不会允许,而我——也没有厌倦他,所以允许他的不允许。
  他的肉体迷人、面孔迷人,抓住了我又给我百分之九十的自由。情况很奇怪,只能说他是高竿的男人。
  他说过与他在一起的期间,不允许我拥有其他男人,他最重视这一点,说过两次之后,不会再提,也完全信任;而这种信任会一直持续到他亲眼看到我跳到别人床上为止。这对他而言一定不容易,尤其我老是在他面前吹嘘自己以前情人多如过江鲫、活像卡门再世,但他宁愿相信。不知该说他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愿意给他人一次机会?不过一旦让他察觉到背叛。那么他便彻底不会再给那人机会;一百个忠实也抵下上一次的不忠实。
  我对他有吸引力,他对我也相同。他的特质有许多为我所欣赏,但是……仅止于这样就好了。
  出国,又是另一种赌注。
  不告而别算不算是背叛?在我而言并不,因为我们并没有过承诺;但在他而言可不一定了。不光明磊落,为他所不接受;但光明磊落后,我还走得了吗?
  我不必向任何人报备,这是我对他无言的宣告,也趁此让两人各自开始。也许新的春天就来到了,多好,是不是?
  从皮包中掏出护照与有关物品:
  “什么时候走??br》“原本是十五号,但如果你有兴趣先在欧洲玩一玩,我们十号就出发,可以从英国玩到法国。”
  “就这么说定了。”我笑得疲惫,眼睛却因为要出国而发亮。步入了另一个阶段所遇见的事物一向为我所期待,不管成果好坏,至少是不会无聊的。
  应宽怀叹息:
  “搞不懂你。可是我真的认为该有人来管管你了。”
  “你愿意牺牲吗?”我勾住他肩。
  他不屑地拨开我的手。
  “如果你垂涎我,下辈子排队看看,也许轮得到你。”
  纯情王子做出圣洁状,笑得我眼泪都掉出来,老天,能苦中作乐的人也真值得钦佩了。
  但他真的会为我妈守身吗?我才不信。
  ***
  独自晃汤在台北东区街头,在人群中游动,却是益加显得孑然的寂寞,一张没表情的面孔都发散着忙碌且满溢的寂然。擦肩而过,全世界皆与我互不相干。我一直认为活在台北不容易找到快乐与闲适。
  浏览橱窗的眼光蓦然被熟悉的身影给抓住了定点。咖啡屋内的窗口,坐的不正是楼逢棠吗?
  竟然没有深想,我因着想见他的渴望而跑进去,直到站在他面前才感到莽撞得狼狈。大白天的,他当然不会闲着没事出来喝咖啡。我看到另外三个不认得的陪客。
  “任颖?”他讶异地起身,很快给我一抹笑,抓住我的手。
  我咬了下唇瓣,垂低头:
  “看到你,便进来了。”真不知道怎么突生这一股冲动,活似今生不会再与他见面似的,显得特别依恋。我都还没收拾行李呢,竟然就开始怀念他了,我小心地觑了下他身后那三人,两名外国男子坐在一边,而楼逢棠的身侧坐着一名美艳到令人口水流满地的女人;显然是继我之后新任的女秘书。而那美人也估量地看我,红艳丰唇诱人地半张着,似随时等人狠狠咬上一口,以往我再如何烟媚,也学不会这种浑然天成的媚态呵!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妖姬换艳姬。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点点头,想抽回手,不愿打扰他的公事。
  他却仍握住我,转身以英文向客户交代了些什么,便拉我到一边。“我有几分钟的时间。”他道。
  我低笑,将头抵向他胸膛:“对不起。”
  “像抹游魂。”他看我空空如也的双手,知道我出门必然只为了无目的的游荡。
  在别人眼中看来或许浪费生命,但在我而言,任何过程只要是有愉悦成分,便不算白过一遭。享受寂寞,也是快乐的一种方式,不是每个人都担得起的。
  他习惯性地拨弄我的长发,托起我面孔,吻了我一下:“晚上有空吗?一起晚餐?”
  “出来吃?”我挑眉。
  “难道你有更好的想法?”他也挑眉。
  我们并不常一同吃晚饭,而且我从未替他做过任何一顿饭,所以我们居住的公寓中从未真正开伙过,只除了早餐各自泡牛奶咖啡而已。贪睡晏起的我连早餐也与他错开。也难怪他会这么问,我是不煮饭的。
  存心出乎他意料之外:
  “回公寓吃吧!我可以煮一些菜,应付不来的可以叫外送。”
  “我需要准备什么?”他懒洋洋地笑了,半揶揄我。
  我推着他。自己退了一小步:
  “胃药就可以了。”
  他笑不可抑,一手搁在白色罗马柱上,对我散发男性致命的魅力,我同时也瞄到他身后那美艳秘书不置信的表情——几时见过他的上司笑得这么开怀?我的心情突然又更好了些,知道他某些面貌只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消息令我有虚荣的快乐。
  “七点?”我不耽搁他的公事,问着。
  他想了下,点头:“七点。”
  我摆了摆手,往门边走去。还没走到门口,他追上来抓住,在我转身时又吻了我一下。
  “怎么了?”我讶异地问。
  “只是想吻你罢了。”他拨着我长发,潇洒地转身回他的客户那边。
  我抿住唇,笑着离开。也许是因为今天没抹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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