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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不必太痴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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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宇又回复冷漠,似乎再度肯定我与所有拜金女无不同之处,那种冷然居然仿佛含着某种失望的成分。是吗?我一时之间没有定论。
  “你走吧。”他命令的口气有些无情。
  “是!”我轻快地打开门,欣喜于他的无情。说真的,敢花心就要是全然无情,否则太多情的花心只会弄得一身腥味,跳太平洋也洗不去。
  他为什么会看上我呢?我并不想知道。我只怕他会知道我把他当成爱情游戏中的男伴看待;我愿意与他搅和,是因为看中他的肉体。
  身为一个狩腊者久了,必定痛恨被当成猎物。以前每一位女子要的的是他的人、他的金和他的地位。他可以明白,并且防得滴水不漏,可是如果他发现我相中的、是他的身体,呼,那我真的要小心了!这个男人能够无情,就必然不好惹。
  不被他看穿将是我必须下注的风险。我相信,堂堂楼逢棠公子一旦知道自己被当成牛郎。一定会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所以,我要小心,很小心。 

 


第2节

 
  我的父亲是南部的大建筑商,他的女人们最远只能分散在台中以南、屏东以北。住在台中的,自然是我母亲了;而住屏东的,是备受父亲冷落而致流放在外的正妻;其他三名妾室全住在台南,并且宅邸与父亲的居处都相距在二十公里内。很奇怪,我父亲坚持独自住一处,想要任何一个女人时,就动身去其香寨住一阵子,并不留女人在他的宅子过夜。
  我想,那是我唯一相似于他的地方。
  从我上台北读专科时,母亲买了一间二十坪的套房送我,我的套房从不曾有外人踏入过;就是母亲上台北时也会去父亲的别墅休息,让我的小窝完全为我所用。近七年了,我的世界宇宙不曾有人分享过。母亲说,我是个顽皮却自闭的孩子,而她从不曾试图改变我;因为她说人人都该有独立自主的人格。不该为谁而改变。
  近日来母亲频频上台北,为了她画廊的事宜;而我便有机会常见到她。
  今日是里期日。一大早我一身轻便,脂粉不施、长发不弄造型。便搭车前住内湖拜见我的母亲大人去也。让她分享我的种种恶形恶状。
  近几年母亲已不再开画展,虽然仍有作品,却没有公开的打算,她比较致力去提拔新秀,因为她对当“画家”已无兴致,反倒是对“画商”比较有挑战的雄心。也恰巧她教过的学生中有一个潜力甚佳的。这次北上,母亲就是要看她的门生创作情形,以及要讨论如何去包装一个画家,
  我到别墅时,那个新秀还没到;我与母亲坐在阳台的花棚下喝水果茶。
  “还记得你专科毕业时的志愿是什么吗?”母亲问我,白色的罩衫被春风拂成波浪,飘逸极了。
  我着迷地看着,回应道:
  “当一只花瓶。”
  “锺先生听到我转述时,当场喷出口中的参茶。”她笑得爽朗。
  母亲一向在我面前叫父亲为锺先生,而平时他们两人相处时只叫他锺,致使十岁以前我根本不知道父亲的全名是什么。
  “当时他赶来台北直说要拎我回家。”虽然我不入锺姓,但我依然是锺绍正唯一的女儿。正常的父亲都不会允许他们的女儿去沦落到卖色相,尤其父亲自己正是专门玩花瓶的男人,分外不能接受。
  “到今天他依然会埋怨我对你的放纵。”母亲面对我:“但我一向觉得你懂得让自己快乐。生命的价值莫过于此。”
  我把头靠在母亲肩上,轻声道:
  “短期内我想尝试爱情的滋味。”
  “哦!安全吗?”母亲拨弄我的长发,在我身边呵气:“相错了人可就惨了。有些男人会爱死你,沾上了,死也甩不开。多烦心。”
  “安全的,他是花心大少,花得没心少肺,万无一失。我并不期待爱情,我只想拨一点时间去玩玩看,既是要玩,就要找调情圣手才值回票价。”
  母亲的眼眸闪着恍然:
  “那是你辛苦扮花瓶想要的结果了?”
  “当初不是,但有这种结果我很乐见。我只想体会人人唾弃的身分是什么滋味,虚荣、矫饰、拜金,我在夸大展示着人心中必然的欲望,不料人人唾弃。妈妈,人心真的好玩呀!
  如果我乖乖地站在道德线内去做事,哪里看得到精采的人世百态?搞不好又多几个二楞子来缠我,那我逃哪儿去?”母亲问我:“之前那个方主任解决掉了?”
  “无形的“心”多碎几次对他有好处,叫他以后眼睛睁大一点,什么锅就去配什么盖,不要妄想越界。”我排斥痴情,尤其加诸在不领情的人身上。在我觉得,情这东西也是人类刻意去夸张的一种欲望,可以存在,但为何存在的结果是要绑住两个自由人共度一生呢?人生终结在二、三十岁真是太黑暗了,我万万承受不起。
  母亲温柔地拍抚我颈背,我继而又说出我的不甘:
  “妈妈,我与他一定会上床,但我不想让他占优势,那会使他想去研究我。你知道男人都有着“处女情结”,活似开了苞就是主宰似的。我要怎么让他知道我的初夜不是为他保留,而且必然有那么一个的情况下,他恰巧是先来的那一个?”
  “先找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床呀。等会来的男孩不错,搞不好也是处男,你们参详参详。”母亲很认真地代我想法子。
  如果是处男,我会比较甘心,于是我一点也不反对,若让楼逢棠看到我的落红才糟了呢!是处女不打紧,必须找出一大堆理由解释才冤枉;我何苦那么累?
  “你打算与那男人玩多久?”
  母亲知道我的耐心不够好。
  “他平均三个月甩掉一个,我最长只拖半年,到时我会离职;反正那个公司能玩的东西全玩过了,待着也没意思。呀!往后我可以很得意地带着我的孙子站在楼氏大楼前炫耀我的丰功伟业。”如果那时掌龙首的是楼公子的话就更棒了。
  母亲说出她唯一的忠告:
  “花心的男人要防着点。每次一定要用保险套,否则得到快乐的同时顺便附带A字头的病回来。你就太对不起我了。”
  哦!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的确要防着点,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脏东西潜伏着。
  “哇!妈妈!当年你好勇气。都不用套子的?”否则我哪会出生?
  母亲直接推开我,叹息:
  “那一次用的套子是破的。害我有孕后生怕也有性病上身,确定没事后才允许你父亲再亲近我。我怕死得很!那时锺先生终于知道我当真只爱他的钱,而不再以为我真正爱上他。”
  老实说,我感觉得出来,即使母亲之后父亲又有一妾,但父亲最想要的还是母亲的一切,不过我这潇洒而理智的妈则直接拒绝。如果说她一生有非爱不可的人,那就只有我,因为我来自她的骨血;当年既然出卖肉体去换钱,她就不会多付出其它的东西让自己蚀本。
  父亲是有些贪心,活该得不到。
  楼下传来电铃声,我与母亲一同下去。在仅剩的一点独处时间,母亲搂着我道:
  “女儿。千万要让自己快乐,路是那么多条,而我们却只有一个身子去走。丧失许多机会成本是必然。但你只须要选择最得你心的路去走就衍了。”
  “我知道。”我应着。一颗心已飞到楼下,想看看母亲推荐的处男是否出色,我只想多一些有利于我的条件去投入楼逢棠的爱情游戏中。
  我是一名不愿败的女斗士。
  ***
  应宽怀就是母亲口中的上佳人选。唉,可惜我没有与他上床。
  不是他看不上我,也不是我看不上他。事实上他与“二愣子”的头衔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以一个画匠而言,他算是其中佼佼者,加上身材修长,不算英俊的面孔有一种介于斯文与狂狷间的气质,很是吸引人;可是,他灼热的情怀只宜泄在我母亲身上。他竟是狂恋着、暗恋着我的母亲,才使他目前二十八的年纪,依然没碰过女人;理所当然,他是死也不会碰我的,不过我们相当投缘。
  爱屋及乌之下,应宽怀在母亲回台中后相当地关照我,我也无可无不可地与他成为朋友。反正他算是挺有魅力的男人。此时,我必须多由一些异性朋友身上去了解男人的看法,否则面对我的新游戏,只怕稍有不慎,我就会死得很惨;楼逢棠不好惹。
  这日下班,他邀我到他家吃饭;反正顺路不麻烦,我便过去了。
  看到他的作品后,倒是令我有点惋惜。这人是才华洋溢的,却为了配合母亲的计画而去画一些讨喜的作品。上回在别墅看画,只觉得精致美丽,无一瑕疵,但充满了匠气。中国传统绘画中。就属工笔昼最为精致、富丽堂皇,但因不易学习,反而少人投入其中,可是画作的价码向来高,母亲相中了这种市场,决心栽培应宽怀为工笔画家。就我所知,工笔画不管画得如何出神入化,也只会被称为“匠心独具”。因为太写实、太精致,注重描绘功力,其评价反不如各种杂七杂八混成莫名其妙图案的抽象印象画。画坛其实也挺令人不解那一套标准的应用法。
  应宽怀的水墨画会令人感到一种孤独中见祥和的气氛,我想,那就是所谓的境界了吧!
  但母亲竟是不让他在这方面示人,为什么?下回见到母亲一定要问一问。
  “你的画有席德进的风格。”我站在一幅昼前说着。
  应宽怀端出一大盘义大利面与一锅海鲜奶油浓汤,放在饭桌上才走过来,微微一笑:
  “这一幅是四年前画的,那时学水墨昼,便临摹了席德进的一幅“海山相照”,然后改造成这一幅。”他看向我:“眼光不错,怎么没有承老师的理念当个画家呢?”
  “我讨厌弄脏手,只想坐享其成地欣赏。”
  他定定凝视我好一会。
  我伸手在他眼前招动着:
  “别找了,我身上没有我妈的气质,相貌也只像五分而已。”
  他叹口气,拉我到饭桌旁坐定,替我夹面舀汤。
  我双手撑着下巴,逗他:
  “我不美吗?”
  “相当美。”
  “有人说我比我妈更美。”
  他点头,口气有点阴郁:
  “想必令尊仪表不凡。”
  我大笑,逗这个人太容易了。我真的无法想像一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会心仪上四十八岁的“老”女人。是的,我的母亲依然有着风情妩媚,但岁月的痕迹仍是不留情地刻划在她脸上,怎么还会有人不长眼地恋上呢?而且一栽进去就是七年,真是浪费光阴呀!而且注定不会有回报。
  “吃吧,希望合你胃口。”
  我接过面,很捧场地吃着。很快吃完一碗,让他添面时的空档,我问:
  “一个男人如果想逢场作戏,发泄自己的生理需要,那么他们会希望找什么样的女人玩?”
  他奇怪地盯着我,然后以艺术家特有的犀利眼光看了我一会才道:
  “你真的想玩火?”
  老实说,星期日那次初见面我吓到他了;打一照面就问他要不要与我上床,解决我的困扰。后来他死命拒绝之余也好奇我会那么做的原因。我只告诉他对“处女”身分感到没意思而已;看来今晚他是不想被敷衍了,有一种打破砂祸问到底的决心。
  “怎么算是玩火呢?生命是这么短暂又宝贵,我怎能虚耗在循规蹈矩、浑浑噩噩中?你们艺术家不是比一般人更离经叛道吗?怎么会以为我的行为不妥?”
  “只要你真的明白自己在作什么,并且真正地去享受过程,而不会被游戏伤害到。”他摇头:“你要够冷血才行,但你并不。”
  我扬起眉,
  “哟,这么快就了解我了?我真是透明呀!”不向别人辩论自己是我的行事方式,因此对于他的说法,我没有抗辩的心思,只是淡笑。这个人太轻易去对人投注关心了。难怪会随便去抛掷一分感情。
  但身为艺术家。在性格上必然要有其执拗与狂狷的脾性,才能奠定自己创作的特色与方向,所以我不当画家嘛!生命在过程中轻易去定位方向、心性,那岂不是无趣?
  我依然坚持我刚才的问题:
  “回答我吧。让我确定一下。”
  他搁下筷子,手指摇着下巴,想了许多:
  “我不知道你要玩火的男于是否有特别之处,如果他只是一般花心男人,那么他会期望你美貌、听话,不要给他惹麻烦,然后以金钱就可以摆平,不会向他索取爱情与婚姻;电视上不都那么演吗?我有几位朋友也是这么做。他们会娶温柔清纯的女人当妻于,可是他们的性对象最好身经百战、冶艳热情。完全不谈道德的去放纵自己。男人的想法很坏,你最好先明白这一点。”
  如果楼逢棠真的能坏到底,那么游戏才玩得起劲呀!一般而言,男人为了怕麻烦,向来公私分明,极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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