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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那天……”那天她生病,他不就让她进屋里去吗?还躺在他仅有的沙发上啊!
“哪天?”阎罗尘瞪她,害得容纤纤悻悻然地低下头。
“没有……”她又缩了回去,有些赌气地折起睡袋。
“炙,跟我进来。”
阎罗炙跟在阎罗尘后头,还不忘对着容纤纤扮鬼脸,气得她脸都涨红了,她也朝他吐舌,双手捏起颧骨上的肉扮鬼脸。
“啦——”阎罗炙双手放在耳边挥了挥,嘴扬起,无声的说了句:“母狗。”
※※※
阎罗炙双手搭在沙发背上,双脚叠放在矮茶几上头。
“不错嘛,有只免费的母狗替你看门,这下子你不在时就不怕家里遭小偷了。”他又环顾一下四周。“不过我看你这里也没什么好偷的。”
阎罗尘睨了一眼阎罗炙,不能苟同他称呼容纤纤的那两个字。
阎罗炙拍拍沙发,顿时扬起不少灰尘。“你这里该收拾了。”
“你究竟有什么事?”三天两头往他这儿跑。
阎罗炙耸耸肩,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没有,只是来告诉你,父亲要你回去一趟。”
“要我回去?”
“嗯,阿尔妮亚和父亲说已好久没见到你了,所以父亲派我来叫你回去一趟。”
“不可能,父亲不可能会要我放下公事回去。”
不可能的,父亲不是最讨厌人家公私不分吗?
“现在对父亲来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都可以打破几百年的禁忌,让洌和白柔涵在一起了,你觉得光阿尔妮亚是父亲干女儿的身份,父亲有可能不答应、不叫你回去吗?”阎罗炙的声音里似乎透着点酸味……
阎罗尘只是默默思忖,不过阎罗炙倒出声了:“尘,如果你不想回去,我可以替你回去禀告父亲一声。”
阎罗尘抬起头看着阎罗炙。
“炙……你是不是不想我回去?”
阎罗炙别开脸,不想心事被看穿。
“没有啊,我是看你这么为难,好心替你解围而已。”
阎罗尘露出浅笑。“这样吗?那我就不回去了,麻烦你和父亲说一声。”
“好。”
阎罗尘听得出阎罗炙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愉悦,他也不打算戳破。
“喔,对了,你为什么不教外头那只母狗画画?”
“炙,别再叫她母狗了。”阎罗尘皱起眉头。
“她何止是只母狗,她还是只发情的疯狗。”
“发情?”
阎罗炙就此闭嘴。如果点破就不好玩了……
“没有啊,我随便说说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哩。”
“你以为我们的能力是说传授就传授的吗?”
阎罗尘大手一扬,所有灰尘全卷在一块儿,然后落在房子角落,屋内恢复成像新的一样,干净无比。
“嗯,也对。”
阎罗炙不甘示弱地以拇指和食指弹了一下,瞬间壁炉里的火苗窜起,熊熊的燃烧。
“可是如果你单单只是传授她一点点绘画的技巧,那就无关紧要了吧?你并没有将你的能力传给她,只是教她怎么去画罢了。”
“教不教在我,你别管那么多,先管好你自己再说。”
阎罗尘走了几步便消失不见。
“用这招来逃避……”阎罗炙暗自低语。
第六章
容纤纤坐在湖边的草皮上,望着湖的对岸沉思。
她糟糕了!她一定是爱上他了,否则不会将他的神韵画得如此传神。
可是怎会呢?她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怎么想不明白。
容纤纤的思绪回到了山洞里两人的第一次碰触,虽然太过赤裸裸,但却是很真实的两人探索。
顿时,一幕幕令人脸红耳赤的画面在她脑子里一一浮现,她脸蛋发烫地捂着脸。
不会吧……就这样她就爱上他了?
他那时那么过分!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亲她还脱了她的衣服,吻她……最秘密的……
“喔——”她哀嚎,忽然间,她想到了。
一定是的!一定是她生病那天,他替她找了药来,细心地照顾生病中的她。
一定是的了!她还记得那时她有多感动,因为从小就没人对她这么好过,他是唯一一个喂她吃药、生病时照顾她的男人。
想到那天,她整颗心不禁暖了起来,觉得好窝心。
容纤纤对着湖水傻笑。
“你在发呆?”
“嗯。”她不专心地答着,脑子里都是那天生病被他照顾的景象。
阎罗尘在她身边坐下,顺着她的视线望向湖水。“湖水有这么好沉迷的吗?”
“嗯。”
“容纤纤。”
“嗯?”她痴痴的笑着。
“白痴?”看她这样,他都觉得想笑了……想笑?他竟然也会有这种属于人类的情绪反应?!
“嗯。”
阎罗尘二话不说,对准她的小嘴儿,印上舒舒服服的柔吻,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反射性地推开他。
显然她还处于震惊当中,他以拇指摩擦着她的唇畔。“白痴。”
她皱眉大叫:
“不准再这么叫我!”
“刚刚你可没这么抗拒过白痴这名词。”这世界越来越有趣了。
“我……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喔,我以为你是在发呆,所以根本不知道我来了多久,和你说过多少话了。”
“你有和我说话吗?”容纤纤瞪大了眼睛问。
阎罗尘被她逗得大声呵笑,她眼睛瞪得更大。
他……他竟然在大笑?!多稀奇啊!还以为他根本就不懂得真正的笑,一天到晚只会用那种冷嘲热讽的笑容对人。
“显然我说了很多。”他清清喉咙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很奇怪,现在碰到她,他倒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好,很自然的会想和她说说话,或许是习惯了吧,也或许是她真的太过白痴了,有别于一般人类的功利。
“你要不要教我画画?”她认真的问。
笑容隐没于俊脸后,他几乎是冷着脸对她。“你仍然不放弃要我收你为徒就是了?”
她沉重的点头。“那当然。”
冷笑又轻轻占领他的唇畔,他起身。“不教。”
然后离开湖边,走得远远的……
※※※
朱淑君支着下颚,和容纤纤坐在一家CoffeeShop里,她不断以指甲敲击桌面,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你就这么跑回来了?”朱淑君终于忍不住的开口。
容纤纤用吸管吸着杯里的咖啡冰沙,大口大口的希望藉着冰的神奇力量来封闭脑袋。
“纤纤,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朱淑君有点火大。
容纤纤似乎不想回答,她只是抹过玻璃杯上的水珠,水珠顺着痕迹滴到桌子上。
“纤纤,是你说要找他学画的,现在你又受不了挫折的跑回来,你究竟要怎么办?”她实在不解纤纤究竟在想些什么。
容纤纤终于回过神,她问:“什么怎么办?”
“你又休学,又受不了画灵的怪脾气跑回来,你打算接下来要怎么办?难道去找个短期的兼职打工,然后等到下个学期复学?”
容纤纤皱眉。“君,你在说什么啊?”
朱淑君完全被打败了,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OK,我投降。”
“你投什么降?现在有在打仗吗?”容纤纤斜睨了朱淑君一眼。“君,我告诉你,我离开那里只是暂时的,我还是会回去啊。”
“可是他不收你为徒不是吗?而且态度那么坚决,你还回去做什么?”
“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的,我会不计一切、想尽办法让他收我为徒?”
朱淑君点点头。谁会忘了……“你有办法了?”
“其实他开给我一个条件,如果我答应了,他就会收我为徒。”
朱淑君双眼发亮,兴奋地问:“你真的让他想收你了是吗?是什么条件?”
容纤纤脸上红潮浮现,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朱淑君好奇的问:“到底是什么条件?很难说明吗?”
“呃,其实是……是……”天啊!这叫她如何说得出口。
“是什么?”朱淑君没耐性地再次追问。
容纤纤深吸口气朝朱淑君勾了勾手,然后附在她耳边道:“他要我。”
“他要你什么?”朱淑君有听没有懂。
容纤纤快被朱淑君的少根脑筋气死了,差点没跳脚,恨不得可以不要理她。
“就是要我嘛!”
“我知道他要你啊,可是你没说清楚,他到底要你做什么?”
容纤纤翻白眼,咬牙在朱淑君耳旁说:“他、要、我、献、身!”
朱淑君的呼吸差点哽到,她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想问清楚。
“你是说……他要你、要你……献、献身!”
朱淑君一吼,餐厅里的人全往她们这方向看,容纤纤羞愧的无地自容,然后耳边又听见一些窃窃私语,教她差点没气死!
“君,你不用吼这么大声,我也知道你听到了。”丢脸死了!都是君害的。
朱淑君愧疚地笑着。“对不起,我只是太讶异了。”
“你那反应我一点也不觉得是因为讶异。”容纤纤没好气地说。
“你答应了?”
朱淑君的问话惹来容纤纤一顿更严厉的白眼。
“你以为我有这么随便吗?”枉费她们多年来的交情,她竟然如此误解她。
“可是是你自己说的,不计一切、想尽办法都要让他收你为徒,既然他都开出条件了,我想你应该是会答应的嘛。”朱淑君为自己辩解。
“君!”容纤纤气得大叫。
朱淑君捂住耳朵。“别叫那么大声!我又没说错!”
“我真该请你去耳科和脑科,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耳朵和脑子。”
“你究竟要不要告诉我,你是答应了还是没有?”她还是想知道结果如何。
“做‘那种事’需要两情相悦不是吗?要两个人相爱,才会完美,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容纤纤白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吸取逐渐溶化的咖啡冰沙。
听容纤纤这么一说,朱淑君放心不少,她直拍胸口说:
“还好,我还以为你会做出什么蠢决定。”
容纤纤将嘴里那口冰沙吞下,冰冻得她的脑子几乎停摆,还有些剌痛,可能是她吞咽得太快了,脑子一下无法适应。
她拍拍头清醒一下脑子后又道:“可是君,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他耶。”
朱淑君差点就将咖啡给吐了出来。“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他耶。”她又说。
“你不会吧?”朱淑君好奇地问。“难道他真的长得很帅?”
容纤纤红着脸猛点头。“真的很帅,而且很俊、很有个性。”只要他不戏弄她。容纤纤自己在心里还做了个但书。
“就因为这样,你就喜欢上人家了?”没这么简单吧?
“唔,不是。”她连忙摇头。“前几天我淋到雨,没有及时把湿衣服换下来就睡着,结果隔天就发烧了。我都不知道自己生病了,结果昏倒在湖边,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他房子里,他还张罗感冒药给我吃。那时我好感动喔,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所以我想我是被他折服了。”
“就因为他照顾你,你就喜欢上他?”朱淑君想了想。“也对啦,人在生病时是很脆弱、很容易乘虚而入的,也难怪你会喜欢他。不过你真的很确定吗?”
“我也不晓得,只是每当我拿画本和炭笔偷偷画他时,一看到画本上头他的画象,我的心就会怦怦乱跳,你说这是不是喜欢啊?”
“很像。凭我多年来的经验所得,你真的很有可能是喜欢上他了。”
容纤纤握住朱淑君的手。“君,那你觉得我要不要向他表白?”
“你要那么快就跟他表白啊?”
“会很快吗?”她又考虑了。“要不然什么时候比较恰当?”
“纤纤,我问你喔,你觉得画灵他喜不喜欢你?”
容纤纤仔细一想。如果照画灵老是喜欢偷袭她、乱亲她来看,那应该就是他喜欢她了吧。
“应该是喜欢。”容纤纤还有些不肯定。
“你要确定啊,你先确定他喜不喜欢你,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他表白,否则到时他若不喜欢你,你不就踢到铁板了。”真是笨!朱淑君噘噘嘴。
“喔,那我……我该怎么确定啊?”容纤纤的脸红了,她有些害羞。
“嗯——”朱淑君想了想。“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啊,问他觉得你怎么样,这些都可以。”
容纤纤觉得自己肯定开不了口。
“不好吧,我问不出口。”她捂着发烫的脸皮,娇羞不已。
“喔,不会吧?”朱淑君皱眉翻白眼。
“君,还有没有什么不需要开口的办法?”
“没有。”朱淑君断然否定。
容纤纤皱起眉头。那……该怎么办才能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她啊?
※※※
难道要离开就不该和他这做主人的讲一声吗?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那他算什么?!
阎罗尘将画笔用力扔往画板上,一撇极大的黑色线条瞬间画过画布,而一幅画就这么毁了。
就因为不肯收她为徒,她就放弃了?觉得不可能达到目的,所以还不如早早离开的好?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如果不收她为徒,她是不会离开的!而现在呢?
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的容纤纤!
阎罗尘踢了画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