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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慕风有被虐狂。
这个师娘有虐待狂。
至于这个卓菲嘛……她有虐待狂也有被虐狂,她还情绪化,一碰上爱情就情绪化……
这就是庞府。
当然……还有一个和庞辙严最要好的,庞门的老门主。
他在哪?
在这样一个月白风清的夜,他肯定是在后院里。
干什么?
打坐和打太极拳。
“玄啊!”相较于性急又泼辣的师娘,老门主则是一头白发,慈眉善目。他缓慢地旋身再悠悠地出拳,摇头赞叹。“真玄啊!”这是他老人家的口头禅。
庞辙严安坐在他身后石椅上,绸制黑衫衬着他健硕匀称的体魄。他垂眸,表情沉敛温雅,周身散发着一股坚韧却又优雅的气息。黑衫被晚风吹得徐徐轻飘,他专注地擦拭着膝上一枝褐色竹箫。黑发散落宽肩后,狂放不羁中又隐藏着一股成熟内蕴的风采。
“很玄啊,啧啧……”老门主打了一套又一套拳法,在树影婆娑间,怡然自得。
庞辙严将尘封已久的竹箫擦得发亮。“师父。”他抬头望向老门主。“弟子在麒麟山创了几路刀法,这回将刀谱带来,答应你的事总算有了交代。”
老门主跟他一样嗜武成痴,一老一少最爱一起钻研武术。自收了辙严这武术奇才,原本就变幻莫测的庞式武功更上层楼,他们师徒联手使之发扬光大,声名更胜另一个赫赫有名的武馆,焰合堂。至此庞门成为江湖上能人最想加入的顶尖武馆,远远超越了焰合堂。
“严儿,你瞧我这拳打得怎样?”老门主挪移身形、缓缓打拳。
“柔中带劲,可惜刚强不足。”他诚实道。
老门主听了玻鹧郏呛切α耍园椎暮映さ每煲吹亍!笆Ω甘枪室馐阅愕模焕⑹俏易畹靡獾拿派Q隙阋喻梓肷教上Я恕!
庞辙严把玩起手中竹箫。
“师父,我打算叫老曹将藏经阁的秘籍调出来更动几个势子。中原各派武功日新月异,咱庞门武术若流于形式很容易教人看出破绽,既是顶尖武馆,就不能故步自封。”
庞门秘籍全锁着,由总管老曹负责看管。
老门主呵呵笑,孩子气地拍拍手。“听你的,全听你的!”好象庞辙严才是他师父似地。他圆滚滚的脸儿因为打拳而泛红,一身白衫,满头蓬松白发,倒有些像化外仙人。“由你来改,我就放心了,这次你打算留多久?”
“至多一个月吧!”
老门主风一般转到庞辙严身侧,一边练拳一边斜眼觑他。
“小子,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听说你带了位姑娘回来?听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麒麟山住了好一段时日,听说她还扮男装瞒着卓菲,这“听说”你师娘也已经听说了……”他笑玻Р'撞了庞辙严手肘一下,总结道。“这些个“听说”全是真的吗?”
庞辙严深吸口气,轻轻抚着竹箫,只淡淡一句:“些许真、些许假。”
“哦。”老门主似懂非懂,变化着手中拳式退后几步,望着徒儿俊朗面容,他摇头赞叹。“玄啊,真玄啊!”
庞辙严笑了,觑他。“照你这样“玄”法,天下事没一件不玄的。”
“天下事本就没一件不玄的!”老门主立于庭中,他停住势子,微微屈膝合眼,徐徐吐气。“严儿,好久没听你吹箫了。”他闭目沉吟。“吹一曲来听听。”
“不行。”庞辙严断然道。“夜深,会把人吵醒。”思及先前好不容易才睡熟了的梦蝉,那家伙半夜要听见箫声,按她胆小的性子肯定要以为撞鬼了。想着,他淡漠的脸庞不觉地浮现笑意。
老门主缓缓睁开左眼皮觑他。“吵醒谁?咱庞门还有人怕吵地?”他又闭目摸摸苍白的胡子好似明白了,微笑地不住点头,仍是那一句赞叹。“玄啊,真玄了!怕吵醒人?哼……玄啊,呵呵呵呵……”几时见严儿这般小心翼翼,这还不玄吗?
狗屋橘子说030
单飞雪《闹蝉儿》kwleigh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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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翌日──
大堂上,师娘双手插腰立在众弟子间,对着堂下咒骂不休,俨然有骂上一整天的打算。堂上只听得她东骂西骂骂声咻咻不绝,卓菲则一脸憔悴站在一旁。庞门众人围住立在堂中被骂了一上午的庞辙严及柳梦蝉。
老门主一身白袍,晾在角落边坐着喝茶。他漠不关心地听夫人嚷嚷个不休,一副很习惯了的模样,还索性盘腿嗑起瓜子。
柳梦蝉脸色惨白,瞪着眼前对她一直叫嚣个不停的血盆大口。
“妳好样的!妳打哪儿蹦出来的,嘎?”
蹦?“我……”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问题又劈来。
“我说妳安什么心眼?妳什么意思啊?妳还要不要脸?”师娘骂声连连,她见梦蝉直往庞辙严身后藏,于是骂得更带劲了。“妳不知道他已经定亲了吗?还跟在他身边、住他那里,妳什么意思?妳给老娘说清楚!”
“我……”
“是不是想抢卓菲相公?”
“我……”梦蝉躲在师父后头,揪着师父手臂,只露出小小的脸蛋儿,惶恐的望着咄咄逼人的师娘。“我其实……”
师娘挽起袖子,怒气冲冲走下来瞪住她,然后又仰头瞪住高大的庞辙严。他看起来一副非常无聊的样子,对她的愤怒显得无动于衷。
“我问你,你和个姑娘家躲在麒麟山干什么?”她气冲冲又指向躲在他身后的柳梦蝉。“还让她扮男人,你们存心诳谁啊?严儿,你是打算不娶卓菲了是不?”
卓菲呜咽一声之,蒙住脸转身就倒进二师兄怀里哭。慕风抱住小师妹柔声安慰。“小菲菲……不哭,不哭喔……”
庞辙严和师父一样,对师娘的咆哮彷佛已经很习惯了,他双手环胸懒洋洋地一句:“师娘,妳冷静点。”他略略移动身子,将梦蝉整个人挡在身后。
“小子,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和这女人是啥关系?”
梦蝉见师父被骂,自他背后探出头来小小声说:“不是的,其实师父他根本──”
庞彻严回瞪她一记,暗示她住嘴。
“严,你倒是把话说清楚,你和她什么关系?”
“是啊,大师兄。”慕风也跳出来加入战局,帮着卓菲问。“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嘛交代一下,你看卓菲都哭成这样,你没做对不起师妹的事吧?”
庞辙严立在众人目光中只不耐地叹口气。
师娘火大了。“你倒是说啊!你喜欢上她了是不?”
“是。”庞辙严振振衣袖忽地一句。
哇咧!师娘傻眼,众人瞠目,全都被他这爽快的一句,给骇得瞪直了眼睛。
更震惊的是躲在他身后的柳梦蝉,她杏眸圆睁以为自己听错了。师父……师父刚刚说了什么?他……他喜欢她?
“你、你、你说什么?”师娘浑身发抖,气急败坏对他咆哮。“你有种再说一次,你给老娘再说一次!”
梦蝉躲在师父身后,清清楚楚听那浑厚低沉的嗓音果断而坚决地道:“我是喜欢柳梦蝉,所以不可能娶卓菲,这亲事算了吧。”
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跟着是师娘那几乎掀了屋顶的尖嚷。
“我宰了你!”她“哇”的一声,扑上去要打庞辙严,众弟子赶紧上前拦住抓狂的师娘,卓菲则是哇哇地放声大哭,而慕风又开始吟颂起风花雪月凄美的情诗安慰她。
混乱中,老门主终于出声了。他先挥掉膝上的瓜子壳,然后对着被众人拦住的夫人搧搧手讪然道:“得了得了,妳又打不过他,看妳气的。”
师娘听了,猛一转头扑过去扁她相公。“全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死老头,就只会晾在一边说风凉话,我是打不过这臭小子,他大了,哼哼!”她冷笑道。“我打你这老的!”几十个拳头击向门主。
瞬间众人齐齐惊呼又忙着奔去拦师娘,一下子鸡飞狗跳,哭声骂声齐来,场面更加混乱了。
庞辙严立在中央冷眼看他们搅和一团,上前劝架的被师娘踹得飞来飞去,景象凶残暴力。
梦蝉躲在师父身后,虽然怕得要死,可心底还是为师父的话悸动不已。
她看着那壮硕的师娘抓狂地将人摔来摔去,宛如野兽出柙,疯狂地左踢右踹,把劝架的人当沙包那样扔来扔去。
“怎么办?”好象全打在一起了。那个师娘好恐怖,力气怎么那么大?几个大男人抓都抓不住。
“没事。”在庞门,师娘抓狂扁人就像吃饭那样稀松平常。“我们出去。”庞辙严拖住梦蝉的手转身离开,心底清楚师父是故意引开师娘注意好让他走。看来没打上一时半刻,她的气是不会消了,让她发泄发泄也好。
梦蝉被师父牵着离开大堂,一路只轻飘飘地想着师父的话。
师父喜欢她?师父喜欢她?她越想越兴奋,这真是太美妙了、太好了、太幸福了,她乐得彷佛要飞上天去了。
梦蝉跟在师父身边,红着脸儿,鼓起勇气,决定也响应师父的感情,她瞅着师父俊朗的脸,脸红心跳地道:“师父……其实我也……”
“梦婵。”他忽地停步,望住她。“抱歉──”
“嘎?”梦蝉错愕,一句“我也喜欢你”被师父突来的歉意截断。师父怎么忽然道起歉来?她望着师父,他的手握着她的,日光映在他俊朗的五官上。她望着那对深邃黝黑的眼睛,听着他温柔的声音。
“对不住,师父利用妳帮自己解套。”他勾起唇角,苦涩道。“师父一直苦恼怎么拒绝卓菲的婚事。想了一夜,不如将错就错,趁此让卓菲死了心。”他目光温柔,可这次他的温柔却让梦蝉心碎,他说:“妳暂时委屈委屈,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一起,等师父将一些事处理好了,就带妳离开。”他向她保证。“妳放心,师父定找个地方安顿好妳才回麒麟山,妳觉得如何?会不会怪师父?”
梦蝉怔怔地望着师父,只是傻傻地仰望他。不!她眨眨眼,不能哭,现下若哭了就太丢脸了。她心口很酸、很痛。看着师父,很用力地抿唇忍住不哭。
不,不能哭,她勉强地硬挤出很不自然的微笑。天可怜见,这实在要她的命!
“这……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哈哈……”她说得言不由衷。她努力想隐藏住失望的表情,她装作若无其事,还伸手拢拢头发,努力不让凶猛欲出的泪湿了眼眶。笑容隐去,老天,她的胸腹如火灼般疼痛,她好想好想哭喔……
庞辙严望着她,是他的错觉吗?似乎有些水光在她黑黑的瞳底闪烁?“妳……”他皱眉,觉得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我知道了。”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一定帮师父。”唉!师父怎么可能喜欢她,连卓菲那么优秀的姑娘师父都不爱了,更何况是她!梦蝉紧抿着唇凄凉的苦笑。
庞辙严凝眸打量她,那闪烁着的是……泪光?正纳闷,她已先一步别开脸去,然后她仰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眼泪全逼回去。
“真好,师父……”她合眼,敛住泪。“我闻到花香……”不要想了,她安抚着自己,不要再想了,再想又要哭了。
“这附近有间花房。”庞辙严牵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我带妳去瞧瞧。”
这是第一次,爱哭的柳梦蝉成功地忍住泪儿。憋住泪后,那满腔的泪彷佛就堵在胸口,胸口瞬间闷闷痛起。她眨眨眼,然后默默抽回一直被师父握着的手。
庞辙严愕然,为着掌心里的一阵空虚。
他暗暗吃惊,打什么时候起,竟习惯拖住她的手?怔忡着,忽然有些恍惚,某种说不出的感觉涨满胸口,那种烦躁的情绪又开始拉扯他的心。忽然觉得想对她说什么,却恍惚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们并肩于日光下走着,陷入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气氛有点诡异。
顶上骄阳莫名得让人心烦意乱,令他心浮气躁。
梦蝉打破沉默,她忽然低低地问道:“师父,你说蝉在地底熬了十几年才终于栖上树梢,牠们……牠们为了什么叫那么大声?为了吃吗?肚子饿吗?”在麒麟山时,她就一直困惑着。
“为了求偶。”庞辙严低声答她。“为了让生命中的另一半寻来。”
梦蝉脸更低了,她注视自己的双脚,惶惶不安地小声问:“万一找不着呢,万一牠们一直喊也找不着呢?一季过后还是要死吗?”
“嗯。”他点头。
“那多可怜啊!”她淡淡一句。
不行,她的心痛极了,她用力眨眼,企图把泪逼回去。她无法让自己不去想,原来师父不是喜欢她,原来只是为了逃避亲事,只是这样而已。师父根本没打算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安顿好她之后师父就要走了,要永远永远的离开她了。梦蝉哽咽,眼眶灼热刺痛。
发现她异常的沉默,庞辙严停步,侧身回望低头不语的徒儿。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注意到她微微颤动的肩膀,又担心起来。“梦蝉?怎么了?哪不舒服?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