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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种不安的感觉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兜了数个时辰,要不是他等着要见麦克。
凯恩的面,他早已把安德烈揪出来问清楚。
“我把她关起来了。”
卡诺的心一沉,“你说什么?”
“我说她人在牢里——”
卡诺倏地出手扯住安德烈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你把她关在牢里?
水牢?“
安德烈瞅着他,冷哼一声,“敢问亲爱的威登伯爵,威登堡内难不成还有第二座不在水里的牢房?”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卡诺恼怒地扬手挥了他一拳,快步奔了出去,“露茜、露茜!”
“什么事这么急?少爷?”露茜闻声忙不迭披上睡袍,慌忙的从自己房里奔出来。
“立刻给我准备一缸子热水,还有请汤姆医生马上过来,马上!听清楚了?”
现在是冬天,安德烈那家伙竟然把她关进那阴森森又冷冰冰的水牢?
该死的!只要想到席丝有可能已经奄奄一息,他就有一股想要杀了安德烈的冲动!
“是的,少爷,是谁——”露茜还想问清楚状况,却见卡诺已急匆匆的奔出大门,转眼消失无踪。
“早知道你真的如此在意她,我该杀了她。”安德烈站在露茜身后望着卡诺气急败坏离去的背影,不自主地呢喃着。
露茜的身子一僵,缓缓地转过身去望着安德烈。
“你刚刚说什么?安德烈先生。”她真的希望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安德烈神情一凛,仿佛现在才意识到这里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抚着疼痛的下颚,他对她牵强的一笑,“我刚刚说了什么吗?露茜?”
“我就是没听清楚才问你的,安德烈先生。”
“是吗?我想我可能是在咒骂你家少爷吧!他该死的为了一个女人揍了我一拳!我真是气昏了!”
露茜皱着眉,微微点了下头,“那真是令人生气,你还好吧?要不要我替你准备一条冰毛巾敷脸?”
“不必忙了,我没事。”
“那好,我去忙了,少爷交代我一堆事呢,三更半夜的,真是!”她边嘀咕边转身离开,一颗心却有些凝重起来。
路士怎么样也想不到会看到眼前这副景象……
一向美丽高傲的席丝小姐被脱光了衣服,全身一丝不挂的被绑在木桩上,两手高高的吊起,一双美丽的腿与一半的臀被浸在水里,上半身则赤裸的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正剧烈的颤抖着……
她的双唇冻得泛紫,脆弱的唇瓣还带着干涸的血迹,看样子是她把自己咬伤的,而且是很用力的咬……
“席丝小姐……”路士的心深深的疼痛着,只敢远远地唤她?不敢贸然靠近她。
她的骄傲怎么容许得了他看见她此刻难堪凄惨的模样?虽然他是如此渴望的想要紧紧将颤抖的她抱进怀里。
听到熟悉的叫唤,席丝低垂的眼缓缓抬起又闭上,“路士……老天……我命令你马上闭上你的眼睛,然后离开这里。”
“席丝小姐,我必须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他知道她会痛恨他碰了她的身体,但他不能让她继续留在这里等死。
“闭上你的眼睛,这是命令,路士。”她气若游丝却坚定不已的望着他,更加痛恨起卡诺将她置于这般难堪狼狈又生不如死的可怜境地。
她对卡诺。潘的恨,将自此根深柢固,再也抹灭不去……
路士别开眼背过身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带你走,就算你之后想杀了我,挖了我的眼睛,我也坚持非这么做不可,请你原谅,席丝小姐。”
“我不允许。”
“很抱歉,冒犯了。”路士转过身来走向她,脱下自己的外套一步步的踩进水牢深处,“我保证不乱看,请小姐放心。”
席丝痛苦的闭着眼,让路士亲手解开她手上的绳子,她虚弱地双腿一软,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他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拦腰将她轻轻抱起,“步步的往外走去,突然水牢门外多了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子,挡住了一半的月光……
“把她放下!”卡诺朝她走去,一眼扫尽她赤裸裸、颤抖不已的身子,还有她苍白不已的脸。
心,在一刹那间抽痛着,但在看见她乖巧的依偎在眼前男人怀里的模样时,感到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愤怒……
“你会为你对席丝小姐做的一切付出沉痛的代价。”路士痛恨的看着高大且气势非凡的他,虽然手上抱着一个人,但他的一只手已经在席丝的身下迅速将子弹上了膛。
路士怀中的人儿动了动,苍白的容颜因听到卡诺的声音而微微抬起,憎恨的眼神像暗夜里燃烧的火把射向卡诺——
她没有说话,或许是说不出话来了,但她那黑亮的眼睛正以最严厉的目光判定他有着无可饶恕的罪行。
她恨他,那股强烈的恨意让他微微一震,竟有些怅然若失……
“席丝……”卡诺轻声的唤着,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的黑眸,体内有一股冲动让他想不顾一切的上前,把她从男人怀中夺过来,紧紧的拥着她,给她温暖……
他叫她席丝?席丝的心在泣血。
原来,他一开始便知道她是谁了,之前对她说的甜言蜜语,都只不过是他耍弄她的游戏中的一部份。
她究竟哪里得罪过他?竟让他这样狠狠的羞辱她的身体与灵魂……
对他的恨,刹那间又深了几分;怨,也浓了几分。
这样最好,把她对他曾经妄动的意念都一扫而光,丁点不剩。
“马上带我离开这里,你办得到吗?路士。”她收回了憎恨的目光,疲惫不堪的将睑轻靠在路土的怀中轻声问着。
路士点点头,抬起头来正视着卡诺,“请你让开,我的子弹可不长眼睛,卡诺。潘。”
卡诺冷冷地勾了勾唇,正想说什么时,一阵纷乱杂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不一会便将他们整个包围住——
望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员,卡诺的脸沉了下来,“你们敢擅自闯入威登堡?
你们不会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威登伯爵。”一个蓝眼金发的男人从警员身后走了出来,恭敬有礼的对卡诺点点头,“不好意思,冒犯了,我听到线报说,威登伯爵抓到了麦克。凯恩的独生女,此女阴险狡诈,总理担心伯爵吃了她的闷亏,特命属下尽快将此女带回警局监管,我已经通知过安德烈先生,他没告诉你吗?”
安德烈?
卡诺眼一沉,冷冷的扫向带人来抓人的乔丹。
“没有。”
“是吗?我确确实实已经通报过安德烈先生,伯爵,希望你可以配合,将这个女人交给我带回。”卡诺看了身后正无力的靠在男人怀里的席丝一眼,她也正抬起头来望住他——
别开了眼,他回眸微笑的望着乔丹,一只手热络的搭到他的肩膀上将他带到一旁,“有带烟吗?”
“嗄?”乔丹愣了一下,掏出口袋内的七星,抽出一根替卡诺点上。
两片性感的唇瓣轻含着烟抽了一口,卡诺眯起眼,淡道:“你弄错了,她不是麦克。凯恩的女儿。”
“怎么可能?我的消息绝不会错,她明明是——”
“不是。”
乔丹皱起了眉,“威登伯爵,你不会是故意想要包庇这个女人吧?你该知道这个女人是咱们义大利头号通缉犯的女儿。”
“就算她真是麦克。凯恩的女儿又如何?她可不是犯人,你没有权利抓人。”
“可是有了她我们就可以抓到麦克。凯恩,何况,她也是义大利黑手党的一员,要定她罪的名目多的是,根本不是问题。”
“你的意思是非抓她不可喽?不管我开出任何条件?”
乔丹在听到条件两个字时有明显的动摇,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没错,威登伯爵,我不能这么做,事关国家的利益安全,无论如何今晚我都得把人带走,这是总理大人的命令。”
懒得跟他周旋,卡诺不耐的将烟往地上一丢,背对着众人直接掏出随身的枪枝,以对方根本来不及防范的速度直接搁上他的心脏处,压低着嗓音道:“我命令你把这些人给我弄走,马上,否则这里荒郊野外的,死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你一定得相信我。”
“你——”
“我懒得再说一次,乔丹,你该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伯爵,死在我手上的贵族士绅不知凡几,并不差你这一个。”
“你放得走她,可是你呢?威登伯爵?我相信他们都有眼睛,不会不知道这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我的事,不必你操心,快照我的话做,乔丹。”
乔丹恨恨的看他一眼,清了清喉咙,对着前方的警员叫道:“放他们走!他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带队的警官皱着眉回头,“乔丹先生——”
“听我的话就是,马上放他们走!”
警员因此让开了一条路,让眼前那个似乎视死如归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通过他们,离开威登堡。
卡诺很快地收起枪枝,正要转身离去!
“把他给我抓起来!”
乔丹一声令下,方才的那队人马迅速围上来,卡诺的双手已被两名警员给扣住。
“你想干什么?乔丹。”卡诺冷了脸。
“你纵容且帮助叛乱份子逃脱,像你这样的危险份子怎么可以不抓起来?在你刚刚拿着枪威胁我的那一刻,你就该知道自己会有这种下场,不是吗?你该不会真的觉得很意外吧?”乔丹邪气的笑问。
他想要抓卡诺。潘的把柄已经很久很久了,现在有这样天大的好机会他怎么会错过呢?
如果因此可以把卡诺。潘定罪,让他在牢里蹲一辈子……嘿嘿,那真的是太美好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失势落魄的模样,也许他会跪在他跟前向他求饶也不一定。呵。
“我是很意外,乔丹,或许我该提醒你一下,我的身份是不容许你如此草率动手把我抓起来的,届时若是罪名不成立,你承担不起因这次的愚行所要承担的后果,劝你最好三思。”
“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威登伯爵!总理大人这次不可能会放过你了,你包庇叛乱份子的罪名够他大书特书,你等着吃牢饭吧!任你的声望如日中天,对此事你也无力回天了!”
卡诺冷笑,“是吗?你以什么理由抓我?”
“你窝藏叛乱份子。”
“我可是把她关在水牢里受苦,谈得上窝藏?”
“你!”乔丹黑了脸,“你放她离开总没错吧?”
“有谁的哪一只眼睛看到我放她离开了?明明是你下的命令,不是吗?我做了什么?我还没跟你追究你把我抓到的人弄丢的责任呢,对吗?亲爱的警官先生?”
卡诺犀利的眼懒洋洋的扫向在一旁的带队警官。
带队警官接收到卡诺的眼神,想笑又不敢笑,只是点点头,随即亲口下令道:“你们两个,放开威登伯爵。”
乔丹无法忍受事情变成现在这种局面,天要反了吗?做贼的喊抓贼?该死的!
这些人竟然还配合着卡诺。潘的戏唱?
“警官——”
“乔丹先生,既然你说刚刚那对男女不是我们要找的人,那我们就先离开了,夜很深了,大家都要回去休息,希望你可以体谅大家的辛劳。”警官必恭必敬的朝乔丹点头告别,又朝卡诺行个礼,“打扰了,伯爵大人。”
“您慢走,警官。”卡诺优雅的回礼。
很快地,众人都离开了,包括气急败坏的乔丹。
“该死的!你把我的魂都吓飞了一半!”安德烈从暗处走出,狠狠地瞪视着卡诺,低咒着。
“把我送进牢里不是你最大的心愿?”卡诺扫了他一眼,率先转身开步往堡内行去。
“去你的!把你送进牢里我有什么好处?”安德烈忍不住跟上前去,对着卡诺的背影咆哮。
“那你通风报信让乔丹来堡里抓人,存的是什么好心?”
“我没有!”
卡诺停住脚步,突然回过头来望住他,“你再说一次。”
“我……”安德烈在他的往视下终是心虚的别开眼,“我是为你好,怕那个女人的存在害了你,才会出此下策,老天……天知道你刚刚竟然还为了放那个女人离开,做出那种可能把自己给害死的蠢事!我真是受够你了!那个女人的生死对你来说,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真是荒唐!”
“你说够了没?你说再多也无法抵销你所犯的错误,今晚的事你得负起全部的责任,否则你就滚出威登堡,我说完了。”
大踏步的离开,卡诺头也不回。
他气极、闷极,满心的烦乱像倾盆大雨来临之前那乌黑阴沉的天空般,找不到一丝丝明净的空隙。
那个女人的生死对你来说,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
是吗?是这样吗?当时的他只是下意识地知道,他绝不能将奄奄一息的她交给乔丹……
脑海里闪过她黑亮的眼珠子里,盛满对他的浓烈恨意,竟像闪电划过他的身体般令他疼痛不已……
第六章
“关于义大利黑手党独生女藏在贵堡一事,威登伯爵,你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