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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当他醒来之时,便可以开始工作。
看在众人眼中虽然担心,可他们都知道易航为情所困,所以不加干涉,只有他废寝忘食之时,会被人唠唠叨叨地骂一顿。
刚开始只有易家的人会骂,后来,连龙家的人都加入这行列。
同时间,木料也被一批一批地运送回来,易航快马加鞭地领著人打造,像变魔术一样变出新船。
山中无甲子,染港无岁月,终年如夏的岛屿没有季节,失去龙海儿的时间太难以承受,易航不愿去想过了多久。
被日耳曼帝国雇用为海上佣兵团的龙海儿不知是否平安,她从没给他只字片语、任何讯息,唯有揣在衣袖里的七个字,伴著易航打造了五十艘船。
最后一艘船建好之日,龙海儿的归期仍然如谜,而龙巽风则是气个半死,因为恼羞成怒,利用教导之名,行毒打之实。
而易航勤能补拙,早已不是好惹的,除了让海龙王的脸上挂了几道彩,肩膀和腿亦中了三刀。
易家人和龙家人也在长期合作下,没了隔合融为一体,当易航和海龙王比试时,场边的人们还会为易航加油助阵。
众人打趣形容这是翁婿打架,感情会愈打愈好,偶尔帮个顺风忙,别让丧失理智的海龙王真的打死未来的首领之夫。
唉!面对易航时,龙巽风只是个宠爱女儿的傻父亲。
若是这个首领之夫真死了,不但少了造船的天才,连少主肯定也保不住了!
当晚,打完一场架的易航没有参加庆功宴,而是提著龙家人送他的酒回到吊脚楼。
想像著早已消失的龙海儿香味,易航喝尽了两大坛酒,醉倒在楼前沙滩。
他仰望天上银河,记忆中,南斗的十字已经转过一圈,和他甫到此处之时是相同的位置了。
易航醉意涌现,手上的寒钢唯有龙海儿的赤骁刀能斩断,那寒冷感觉和他的寂寞是一对儿,都在等待那独一无二、夺走他心的女人。
可又好像因为有这锁炼在,他的生命方不会脱轨,才能贯彻他的爱,为了能够再爱她的那一天而活下去。
他好想她,想得心好疼。
在无法抑止的泪水将要首次失控之时,他好似看见龙海儿朝著他款款走来,摇曳生姿,好似血红牡丹盛开在月光之下。
“易航,我依约回来了。”
在易航醉茫茫的思绪中,龙海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她的手宠爱地抚著他的脸,让他枕在她的长腿上。
天上的星月,比起眼前的女人,都黯然失色。
“海儿你好美……就让我醉死不要醒吧……”
看著易航醉到不省人事,龙海儿心疼不已。
她真的不想走,但为了龙族,她不得不出征,并不是和龙族相比,易航不够分量,而是她无论如何都是龙族的首领,她终究要面对这个责任,绝不让人因为她的失责而怪罪易航。
真正的爱,是绝不委屈的,她有该完成的义务,而他不会是绊脚石;再说,染港将来是他们的乐园,她应该付出她的心力。
刚才接风的父亲告诉她,易航居然在十一个月内、她回港的前一刻,将第五十艘船造好,她好感动好感动,因易航用著自己的方式在爱她。
蓝天下的两个地方被海水连结,他也正在为了她而努力,让她除了开心,也无比坚强。
十年酸涩的想念,都比下上这十一个月的感情满溢,她的心灵丰富而又饱满,没有不安而是坦荡荡的。
现在又能亲手抱著易航,除了喜悦,她没有别的感觉。
“易航,我好想你,我想了你十几年了。”龙海儿有感,柔柔说道。
易航醉昏头,尚在自己的假想世界中,迷离的眼在她的粉脸上搜寻,然后笑了。
童真的、孩子气的、没有心机的笑著。
“我也想你……可是我不知道要等多久……”
“没有关系,易航,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的想念得偿所愿。”
龙海儿说罢,便在男人眉心一吻,那啄吻有些痒,让泥醉的易航傻傻笑著。
“你为什么想我十几年……”
明知易航根本意识不清,但龙海儿谨记著对自己发下的誓言,看著他的眼光十分幽远,又回到八岁那一年。
易航少年的脸庞和现在又再重叠……
“易航,你还记不记得,易家有个小柴房,在船坞后头,师傅冬天烧水煮茶用的?”
易航不知是真记得,还是只想梦中女神继续对他说话,忙不迭地点头。“有……有小柴房……小小的柴房……”
“我就是在那间小柴房爱上你的。”顺著易航的醉言醉语,龙海儿轻轻说道。
在星光下,映不出她的脸红,但是她手指和全身的温热,还是掩盖不住她的情思。
“为什么?小柴房……为什么……”
女神好美,分别这么久,她第一次回来他的梦,和他说这么久的话,就算他抓著她的手不放,她还是好温柔地微笑,而且有问必答。
“因为我八岁时,接下身为龙家人的第一个独立任务,我伪装成乞儿,在易家附近一边乞食,一边观察身为大明宫匠第一把交椅的易家究竟有多少能耐,能够造出多棒的船来。”龙海儿轻轻说道。
她一个人被送上岸,和长辈们分道扬镳,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长鬈发全藏在补丁帽里,躲在易家对门乞讨过活。
“然后呢?”易航痴痴问道。
“后来,一个被唤作少爷的少年走出门,看见我,便走了过来,问我姓啥名啥,我不敢随便回话,便捏造了个小龙的名字,那个少年一听,偷偷掏出十文钱给我,叫我去买颗肉末包子,因为小龙已经饿成小蛇了……那是我们的初遇。”
好似昨天才发生的情境,龙海儿还记得一清二楚。
她记得少年一直缠著她问,她被逼得受不了才乱答,而少年脸上马上显露了温柔,他出自内心的怜悯是那么真纯善良美好,她虽小却感觉得到。
她心里跳了一下,想要再继续和他说话,可少年被家人唤回马车走了,她有些失望,却没忘记她的第一个使命,继续偷偷监视著易家。
易家好人不少,虽然不是锦食美喂,她总是有得吃,而且不是馊的、臭的,都是新鲜的食物,但她揣著那十文钱,私心想再见那少年一面。
“小龙……”记忆之锁被打开,易航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小男孩,戒备地看著他,一双凤眼很清很亮……
“是呀,我就是小龙。后来有一天下雪珠儿,我身上衣服不够,正咬牙忍耐寒冷,少年偷偷从后门溜了出来,把我带进易家……”
龙海儿话还没未完,便被易航麻酥酥地抢白,“我一直拉小龙,但他咬了我……直到他咬累了,才被我拖进家门……”
他突地伸出右手拇指,在夹棍伤痕下,确实有一圈已不太明显的牙痕圈儿。
龙海儿见那手近在眼前,情不自禁便含住了那伤痕。“是呀,我后来好后悔,居然因为紧张咬伤了你的手;你要我进你的房间,你还记得吗?”
易航见问,忙点点头,“你死活都不肯……只一直说要睡在刚经过的柴房……”
听著易航痴迷的口舌缠绵,龙海儿觉得她也快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是啊,我像只刺猬缩在柴房,对你说的话充耳不闻,原以为你没了耐性,决定丢下我不管,后来你就抱著锦被来了。”
“你好瘦好小……那天又阴又下雪,丢著你,你会冻死在路边的……”
“对呀!天气好冷,可你好温暖地抱著我,对著装睡的我说,要我放心,不用再流浪了,就留在易家做点简单的工作,你不会亏待我的;你还告诉我,你已经学会怎么造船,等你长大,一定能造出世上最快最好的船,要我跟著你做事,不要再餐风露宿了……”
当年年幼的龙海儿以为易航只是温暖她的身子,待慢慢长大,这份回忆却无时无地温暖了她的心,一个温柔的举动,让她陷入情爱,找到此生的故乡。
仿彿想起什么,易航茫然的眸子聚了焦。“可是小龙走了,隔天早上就不见了……”他只觉快要醉倒,天地转呀转,眼前所有东西飞来飞去。
如果他不抓紧龙海儿,这个自由的女人便会再度飘走,可他真的好昏,抓不住她……
“嘘!闭上你的眼,因为小龙得回去覆命,所以他走了,可是我不会走的,易航,咱们永远在一块。”龙海儿轻轻说道。
原本易航还在拚命挥开遮住双眼的手,一听,便从龙海儿的指缝间溢出了眼泪。“海儿,别走……”
龙海儿微微一笑。她想了一辈子,追了一辈子,求了一辈子,现在终于手到擒来,怎么会再度放开?更不可能会自行离去!
“我不走,你也别走,如果要走,咱们就像先前,牵著手一起走。”
第九章
易航梦见儿时的情景,作了一个好温柔的梦。
梦里有一个他已忘记的男孩,缓缓地长大,而后居然变成龙海儿,他心目中的女神。
真是太荒谬了,那个男孩怎么会变成女人呢?
梦好,心情也大好,易航在将醒未醒之际,几乎好似感觉龙海儿真的在怀里一般。
她的海潮香味,她缓而长的呼吸声,松松散在他臂上的长鬈发……想必当他一睁开眼,那个美丽而占据他心神的女神,会如真似幻地出现在他臂中。
就算是幻影也好,易航抱著这样的想法,慢慢张开眼。
龙海儿蜂蜜般的古铜肤色好似淡了些,还是因为他日夜劳动,所以相较起来,对比之下不如过去深浓?
她的眼睫还是像把小扇子,又长又卷,藏住一对凤眸。
怎么她的肩头有了记忆中所没有的箭伤……
一将眼前人儿和记忆中的对照,易航睁大眼,屏住呼吸,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他慢慢伸出手,抚开她的发,让她的容颜完全露出来,时光流转,一年过去了,她也多了点成熟的韵味。
原先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狂烈跳动,在他恍神之际,沉睡的女人伸了个懒腰,窝在他怀里,张开了眼。
四目相对,男人不肯相信的傻表情映入眼来,姑娘盈盈笑了。“怎么,不敢相信我真的……”
龙海儿的话,断在易航的猛力抱紧中。“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龙海儿被抱得好痛,却下挣扎,这小小的痛,一定还比不上易航的。
突地,她被放开,他像在检视一样地望著她。
“会痛吗?”明知很蠢,易航红透了脸低声问道。
没头没尾的问题难懂,龙海儿蹙眉笑著,半晌,她摸著肩头。“都好了,不过就是被射了一箭,有阳青在,什么伤都是小事。”
易航点了下头,可脸色还是红透,苦思该怎么问话之时,他的眼光从她的面容往下流连而去……
顺著易航的眸光,龙海儿细想了下,突然也粉脸红艳。
天!他还记挂著那件事吗?
“你该不会想问……”龙海儿艰难地开口。
这声娇甜问句,换来男人重重的颔首,天知道他看著纱绫上的血痕,有多担心。
“你……还好吧?”易航轻轻问道。
龙海儿不知该怎么回答,天杀的易航,什么事情不记,这种事情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这要她怎么答?
不知怎样妥善回答,龙海儿便不开口,易航一看心惊,动作比思绪更快,直接伸手欲解红色纱衫。
龙海儿忙擒住那手,“易航,你这是在做什么?”极难得地,龙海儿慌张问道。
她慌,她对面的男人更慌!
“你……还是处子,怎么那么乱来?让我看看伤得怎样了!”易航亦慌张说道。
龙海儿一听,脸色怪异地说:“都这么久了,不会有影响的;况且我没那么花娇叶弱的,区区一点疼,我没放在心上。”
“照你这么说,就是疼啰!”
“怎么可能不疼嘛!我……”
“为什么这么不知轻重?”
见女人娇羞的表情,易航却没了柔情,反倒生气起她的自作主张。
吃了媚药神智不清,万一他发狂该如何是好?
龙海儿听易航加重了语气,咬了下唇,便往他胸前扑去,紧紧抱住。“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什么知不知?我在问你为什么不知轻重?”
“因为我得离开很久,虽然相信能再重逢,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能活著回来,我想以你的女人身分死去……”
龙海儿活著就是龙族之主,若是死了解除首领身分,她视自己是易航的人,绝对不要清清白白的死,她要染上他的气味,以他女人的身分在黄泉路上等他有一天前来会合。
易航一听,只能愕然,疼惜的情绪翻腾,他只能拥紧心上人儿,不由得想起昨夜的梦。
“原来你就是小龙……那都是真的吗?”
龙海儿点了点头。“我想了你好久,所以当你来龙家卧底时,我一眼就认出你了……”
“你为何让我留在龙家?”
“终于能见到心爱的人,爹又还未寻到新港,咱们还不能向大明决裂,索性就任你待著,也好随时看到你呀!”
“你……”
“易航,我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所以我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