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才强悍的女生们一下子都柔弱起来,小声地说:“我们,我们只是想教训教训她……”
“她哪里得罪你们了?”
一个女生鼓起勇气说:“你收了她的情书……茜茜很伤心。”
“去你妈的,”他抬了抬手,却又放了下来,“我告诉你们,我不想对女的动手,但我妹妹不管有事没事,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那个叫杨茜的女生脸上堆满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问:“这……她真是你的妹妹?”
“滚,都给我滚!杨茜,以后你别让我看见你,见你一次我恶心一次!”
哥哥转身从嘉馨手里将我抱起来,不再理会身后的人,大步离开了巷子。
我找到了依靠,窝在哥哥的怀中。我扯着他的衣服,哭得浑身颤抖。
他走了一会儿,停下来,低头看着我,说:“你能不能别哭了?把眼泪擦擦。”
我努力想要镇定下来,用手抹了抹眼泪,泪水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哥哥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我恨你!”
“我对不起你。”
“我疼。”
“我带你去医院……”
“我委屈。”
“我知道,”
“我恨她们!”
“嗯。”
“你去打她们一顿。”
“行。”
“你以后不准欺负我。”
“嗯。”
“你以后不能骂我。”
“嗯。”
“你今天叫我妹妹了?”
“嗯。”
“我以后不帮你写作业了……”
“那可不行。”
“你……”
“梁满月你有完没完?”
“我疼!”
“行,你继续。”
……
因为这件事,我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
叔叔婶婶看到我脸上的掌印后很生气,哥哥没有对他们隐瞒。于是他被婶婶教训了一顿后还被停了零用钱,连姥爷都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
叔叔婶婶第二天就去了学校,他们找到校长,要求开除那几个女生。我很不安,其实我根本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是怕麻烦叔叔婶婶,二是怕学校里的同学会知道。虽然我是受害者,但我已经做惯了角落里不起眼的平凡人,我害怕别人打量的眼光。
哥哥对我翻了翻白眼,说:“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其他的事你不用管。”
他对我的态度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那天答应我的话果然是敷衍我的。不过我本来就没有什么期望,也就不会有失望。
嘉馨来家里看我,她告诉我说初中部几乎没有人知道我被打的事情,我们班的同学都以为我请假是因为家中有事。那个叫杨茜的女生家中有些背景,但叔叔婶婶坚持要求严惩她,学校最后只好采取折中的办法。学校给了杨茜留校察看的处分,另外两个女生记的是大过。公示榜出来后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我终于稍稍安下心来。
嘉馨愤愤不平地说:“那种狠毒的女人就应该全部都开除,省得还留在学校里做害群之马!”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我的脸,问,“还疼吗?”
脸上的掌印涂了药后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一碰的话还是隐隐作痛。
“早就不疼了。”怕她担心,我假装洒脱地说,“就是我婶婶和陈阿姨太紧张了,非要让我在家多休息几天。”
“都怪我,放学放得那么晚,要不然就能阻止她们把你拉走了,就算帮不上你,至少还可以和你在一起。”她内疚得不得了。
“说这些干什么,要不是你,我还说不定有多惨呢,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但是……”
“但是什么啊,”我打断她,“要是内疚的话就好好给我补习功课吧,我本来学习就不怎么样,这下好了,我下次考试一定会退步的。”
“好好好,有我在,包你没问题,我是‘划重点小天后’啊!”她连连点头。
我笑了,划重点小天后,亏她想得出来。
嘉馨的确厉害,帮我补习的时候专挑重点,只要我一走神她就敲我的头,我的学习效率比在学校的时候高多了。
“我以后不要上学了,就让吴老师你给我讲就够了。”
“少来了,天天给你这种专门走神的学生补课,我得死多少脑细胞啊。再说了——”她突然神秘地笑起来,“你们班罗维可跑来问我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人家都想死你了……”
“罗维?”我有些吃惊,“他就是话唠一个,坐在我后面,没有我跟他斗嘴,他当然寂寞了。”
“只是这样吗?”
“喂,你少乱想了好不好?”我脸一红,作势要打她。她反抗,两个人最后闹成了一团。
我不想说自己有多单纯,但是年少的我,只是在努力地做一个老实听话的小孩,的确很少想感情方面的事,那些对我来说陌生而恐怖。那时的我以为,感情再好的结果也不过是结婚,而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结婚了,结局却那么糟糕。
我不相信嘉馨那隐隐的暗示,也不想去多想那些话背后的含义。罗维?那个超级纨绔子弟加超级话唠,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和自己有什么联系。
婶婶特地请了一天假在家开导我,她和叔叔都担心我从此会有什么阴影。其实我没有那么娇气,只是埋怨自己运气差,有时候会责怪哥哥,说他是“蓝颜祸水”。
我向婶婶再三保证我没事,她只是叹了一口气,说:“我和你叔叔就是怕你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不讲,受了委屈也不吭声。那个女生的爸爸是你姥爷的老下属,上门找了你姥爷说情,你姥爷虽然生气,却也不能不讲情面……”
“我知道的,婶婶,真的没关系,我都快忘了,你们别为我担心了。”大人的世界太过复杂,我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叔叔婶婶为我的事费了很多心思。
婶婶看着我,一双眼睛依然美丽,目光却有些复杂,似乎带着一些欣慰,又有一些悲哀。她说:“圆圆,其实你不用这么懂事,有时候我们都希望你能跟你哥哥一样,不听话也没关系,任性一点儿也没关系。”
第三章: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一辈子的傻孩子(3)
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但还是努力地笑了笑,说:“那可没办法呢,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婶婶有不听话的孩子,也要有听话的孩子吧。”
婶婶微笑着摸了摸我的脸,只说了一句:“傻孩子。”
如果可以,我想做一辈子的傻孩子,有人关心有人爱护,没有分离没有抛弃。
陈阿姨看到我脸上的掌印后心疼死了,口里一直骂着打我的那群人。她在叔叔家里做保姆做了很长的时间,哥哥就是她带大的,所以她对哥哥有时候也并不客气。她数落道:“成蹊啊,就算你不愿意听,阿姨也要说说你了。你是哥哥,在学校里就应该照顾妹妹、关心妹妹,怎么还连累妹妹被人欺负呢?亏你每次回家的时候,圆圆还给你端茶递水。”
“是我不对。”
看到哥哥这个平时倔强的孩子这么诚恳地承认错误,陈阿姨分明觉得有些意外,也不好说什么了。我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阿姨,你上次还说教我做饭的,正好我现在也不上课,我有时间了,赶快教我吧。”
“小孩子家的,学什么做饭,别再让油给烫了。”
我撒娇道:“你都答应我了的,再说我学会了以后可以帮你做饭啊,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陈阿姨看了哥哥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么听话可爱的小姑娘,怎么会有人下得去手啊?”
第二天,哥哥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
“哥哥,你回来了。”我叫了他一声,又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
“嗯。”他应了一声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上楼,而是在我的后面站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有些奇怪。刚一回头,一个粉色的Hello Kitty从天而降,吓了我一大跳。
“啊!”我连忙接住,惊讶地看着他,“给我的?”
他似乎有些脸红,支吾着说:“你真是傻啊,这样也能被吓到。这不是给你的,是给陈阿姨的。”
我傻眼了,不甘心地问:“真的啊?”
他有些生气,作势要拿走娃娃,口里念叨着:“还我,我扔了去。”
我连忙把Hello Kitty抱得紧紧的,说:“这是给我的,给我的。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白痴。”他不再理我,径自上楼。
我看着Hello Kitty可爱的大脸,喜欢得不得了,可转念一想:这个人,送礼物就送礼物,那么别扭干什么?
我又重新回去上课了,心中有些忐忑。好在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大家都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罗维大呼小叫:“稀客啊稀客,这位女同学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这位不知是男是女的同学,我好像没见过你啊?”我装作有些无辜地回答。
周围响起一片笑声,罗维气得直跳脚,说:“梁满月,没看出来你嘴巴这么毒啊!请了那么久的假,招呼都不打一个,一回来就欺负男同学。”
“我欺负哪个男同学啦,你问问大家,有人看见我欺负人了吗?”
“没有没有!”
“没看见啊!”
大家都热情地回应我,王凯还在一边加油添醋地说:“我只看见有人在欺负我们可怜的小梁同学,小梁同学与恶势力作斗争,多不容易啊。”
罗维一下子扑了过去,他们两个人又打成了一团,有好事者在旁边观战,大声地喊着“加油”。
这样熟悉而热闹的场面,这样可爱的同学,让我的嘴角不禁上扬,心情变得很好。
不过,与其他同学的热情相比,我的同桌杨云开简直就是一座冰山。看到我回来了,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周围的事与他无关。我微笑着跟他打了一个招呼,他终于抬了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下,然后又埋头看书。
算了,我也已经习惯了。
叔叔的生意已经进入了轨道,他不用再亲自飞来飞去,待在家中的时间也渐渐多了起来。不过叔叔在家的时候也是研究股票和财经,婶婶经常抱怨,说他“无趣得很”。
晚上,我在楼下陪叔叔和婶婶看电视,电话响了起来,我接了起来,竟然是爸爸。
他依然是例行公事般的问候。
爸爸本身就不是很擅长与人交谈,打电话来无非就是三句话:吃饭了吗?最近学习怎么样?叔叔婶婶怎么样?我的回答总是千篇一律:吃了;还可以;挺好的。
有时候我会想,他真的没有必要打这种平淡如水的电话来,它们只是在一次次地提醒我们,我和爸爸越来越陌生了。
不过爸爸这次的电话似乎又有些不同。在进行了惯有的问答后,他极力劝说我和叔叔婶婶过年时回家小住。
前两年,关于这件事情,爸爸都只是含糊其辞,叔叔推脱一下他便不再邀请。今年却不同,他仔细地嘱咐了我,让我好好跟叔叔婶婶说。我不说话,他便喊了叔叔过来接电话。
叔叔对着电话先是推辞,说不想姥姥和姥爷独自在家过年,但爸爸的热情比往年高得多。叔叔跟婶婶交换了一下眼色,便也不再拒绝,答应回去住几天。
我知道家里买了新房子,叔叔出了一大半的钱。可能爸爸是觉得过意不去,所以邀我们回去,一是过年,二是让叔叔婶婶看一下房子,毕竟房子有一半也算是他们的。
我心中觉得很矛盾,想回去,又不想回去。我想念那个家,又害怕那个家。
我看着叔叔婶婶,知道他们答应回去,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
婶婶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拉过我说:“圆圆,是不是有些害怕?”
我点了点头。
叔叔“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好怕的,有我们在,谁还能把你怎么样?”
“要不……我们吃了饭就回来吧?”我提议。
婶婶拉过我,一边替我拨了拨头发,一边说:“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婶婶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也有两年没回家了,难道不想爷爷奶奶吗?”
我抿着嘴不说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婶婶说的对,亲情是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的羁绊。爸爸和继母,还有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总是要回去面对他们的。何况他们又能对我做什么呢?爸爸的忽略,继母的刻薄,我都已经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