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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豹,你多少吃点东西保持体力,这样不吃不喝哪有精神救人。”
任依依的关心未获得回应,手中的热食已经冰凉,冷冷清清地任人忽视。
“依依,你别去吵他,豹子在外面跑了一天很疲累,让他休息一下。”恐怕更累的是心。
绝情的人往往最专情。
“他哪有在休息,根本是在发呆。”
所有人都横睇她一眼,豹那叫失魂落魄好不好。
纪小芹失踪到今日已有五天了,然而他们尚未收到只字片语的讯息,众人担忧的心情不在话下,尤其是身为她的亲密爱人的蓝豹,更是日夜奔波未曾阖眼。
挂心的恐惧叫他始终不发一语,寒如冰霜的脸憔悴不堪,胡碴可怖得吓人,十足像个落拓的流浪汉。
育幼院的人脾气拗,不太愿意外人介入他们家务事,老是婉拒龙门的好意配合,所以寻人进展相当缓慢,几乎要失了希望。
如此严重的排外性格叫风向天傻眼,难道龙门是如此不可信任,还是他们的骨气胜过一条人命?但在久等无回报的情况下,纵使好意不被领受,他还是偷偷地调派龙门弟子去追查阿萨斯的下落。
可是奇怪得很,带着一群手下的阿萨斯居然凭空消失在台湾的土地上,不管怎样搜查,都像未曾来过。
因此,他只好命令门内最擅长跟踪的高手,不分日夜二十四小时地监视古玉阑,将她日常举动一一来报。
她曾打过几通语意不明的电话,简短而不易追踪讯号,所以嫌疑最大。
应该说,可以肯定是她在背后搞鬼,和外人合作出卖良知。
“如果他们要法老王的权杖,怎可能按兵不动得像死人。”
这个死宇真敏感,蓝豹狠厉地瞪向失言的任依依,害她差点跌一交。
“我想他们在磨损我们的耐性,等到体力透支再提出要求,不怕我们有精神和其周旋到底。”
开口的管观阳也是一身疲惫,看得出来睡眠不足。
“哼!真小人,小芹和他们无冤无仇,要绑架也要绑对人,至少蝶姊有能力脱身。”任依依随口一句话又惹人不快。
“任小姐,不想挨拳头就闭嘴。”他的小瓶儿就不危险吗?风向天没好气地说着。
“我说的是真话,蝶姊不仅聪明,而且机智过人,只要肯分点心转动脑筋,应该不难逃脱。”
“应该?”瞧瞧,说得真令人寒心。
她人命就这么不值钱,非推她出去送死不可。
秦逆蝶手绕着小球玩,不见关点惊惶失色,似乎事不关己地保持冷静态度,没有意思加入躁虑一族。
因为她被锁定了。
这是一种莫名的感觉,注定要欠下一笔人情。
数天前,纪小芹尚未被绑架,有个非常悦耳、动人的女性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要她静观其变,不用忧心,保证人质安全无虞,毫发未伤地送回。
当时她当是玩,不以为意地回头望,却不见身后有人影,她知道自己遇上真正的高手。
这些天不断有人以私密的方式把纪小芹现状告知于她,以她的巧心慧思岂会猜不透此人的动机,分明是制造机会勒索人情。
有所图的人相当可怕,而她毫无反击的能力,只任其摆布。
真是糟糕得令人气馁,光有高智商反成讽刺。
“小蝶,你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是太有自信还是一切尽在掌握中?”了解她脾性的董至威如是问道。
经他一提,她顿成众人焦点。
“咳!今天气候凉爽,咱们不如去散步。”喔!不,瞧她说什么白痴话。
“懒人提议要散步,难怪雨老是下不停。”管观阳难得严厉地沉下脸。
“我……呃,大家吃饭,吃饱好办事。”她笑得很心虚。
“吃饭——”
饱含怒气的吼声快震破天花板,个个目露不可思议的眼光瞪向她,似有所悟地知晓她的懒病又发作。
尤其是烧红眼的蓝豹几乎要掐死她,要不是两臂被人由后扯拉着。
“秦、逆、蝶、你、给、我、说、清、楚。”
懒人是否同精神病患同享法律豁免权?“小芹很安全。”
“为什么你会知道小芹安全——”蓝豹几乎是扯破喉咙地喊。
“我没告诉你吗?”
“没有。”
所有人用愤怒的悟气代替蓝豹回答。
“是吗?”她一脸迷糊样。
“嗯——”
面对众人怒目,她浅然一笑,“有个自称是朋友的朋友在保护小芹,目前她像在度假。”
“先前为什么不说?”
“我忘了嘛!”秦逆蝶无辜地眼一眨,叫人有很深的无力感。
“你、忘、了——”
就在秦逆蝶遭受各方炮火攻击之际,认为她罪有应得的风向天暗暗思忖。当初她说过有三路人马挑上她,一方是已解决的埃及政府人员,另一方是以阿萨斯为首的中东人,第三方他是怀疑而不敢断定,迟迟未公布答案。
如今,他大底有腹案了,那方诡异的人马除了“她”以外,没人会无聊地跳出来把干净的水弄混杂。
唉,应该同情谁呢!
他?她?还是……自己?此时电脑萤幕的红点的移动,发出刺耳的哔哔声,封住众家兄弟姊妹的口。
“有动作了,准备行动。”
一行人像打了强心针似地精神一振,纷纷拿起从龙门A来的轻便武器,打算给敌人来份见面礼,好好整个型。
想落跑的秦逆蝶叫蓝豹拎个正着,没义气的懒人应当前锋,叫她学会勤快为何物,省得老是以“忘了”来考验众人的忍耐力。
遇到这种情形,心疼情人的风向天内好选择失明,无视那对无言明眸的求救讯号。
谁叫她这回当真懒过了头,天理也难容矣!
大义灭亲的他是否有减刑?
是疑心生暗鬼吗?她怎么总觉得有人在身后盯着她。
极为谨慎的古玉阑频频回首,舍弃四轮轿车以两足代得,在小巷道中穿梭,然后搭上平民化的公车往桃园方向而去。
换了几班车到达巴陵终站,由下巴陵步得约八公里至上巴陵,再沿产业道路前进七公里,进入所谓巨木群的拉拉山区。
算是半个龙门人的她受过基本的体能训练,十几公里的健行对她而言像到健身院运动一、两个小时,丝毫不见疲色。
巨大山毛桦旁有条越野车步道,山区雨量丰沛,造成路面泥泞不堪,她也一身湿地狼狈不已。
一个受宠的天之骄女为何在雨中上山,难道无畏山滑路险?当人的心充满怨怼和憎恨时,原本的良善将腐蚀,转成黑暗。
“可恶,什么鬼天气,台湾真不是人住的地方。”她啐声骂道,抹挥眉间的水滴。
不对劲,太诡异了。古玉阑下意识地往后瞄,心中不安逐渐加深,手冷来自心寒。
这情形非常不寻常。
从她策画行动到主动连络利欲薰心的中东人,一切顺利得令人发毛,有如神助般天衣无缝。
但这反而让她越来越害怕,有点像走入陷阱的猎物,每走一步路都被人精准地算计着,膝提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踩空,会跌得粉身碎骨。
尤其是现在,她觉得自己更像猎物,恐慌地逃避猎人的追捕。
“玉阑,你别自己吓自己,不会有人发现是你在操纵布局,你太疑神疑鬼了。”
是呀!谁会注意到你,空有美貌却无法掳获心爱男子的心,用尽心机仍换不得他的回首一顾。
权与利和她何干,她要的不过是一份不凡的爱情,为何无人体会她的痴心,狠要打碎她编织多年的美梦。
爱人何错之有,非要毁灭她?不甘呐!
凭什么一个姿色普通的女子能凌驾于她,将她的自尊踩成泥浆,万劫不复。
你们敢轻视我的存在,我会让所有人永远记住“后悔”怎么写。
“女人,你来迟了。”
路的尽头是一幢两层楼的欧式别墅,占地百来坪。
“你的英文咬字太生硬,我建议你换个英文家教。”湿冷让古玉阑口气不快。
向来大男人主义的阿萨斯哪容女人猖狂。“你该庆幸自己还有点用处,不然我早拿你的身体取悦自己。”
古玉阑咬痛下唇,好阻止自己欲杀他为快的冲动,一切忍耐都是为了等待——等待胜利的一刻。
“人质还好吧!你们没玩死她?”
一提到人质,阿萨斯就有一肚子火。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一个看得碰不得的病女人,老子想上她就吐我一身秽物,真是没用。”
她纳闷地问道:“你不是边疆饿了她四、五天,怎么还吐得出东西?”
“我哪知道台湾人都吃什么鬼玩意长大,关了她五天还像没事人似的唱歌、吟诗。”
一说完,二楼尽头处传来类似黄梅调的唱腔,唱着哥哥前面走、妹妹后面跟。
“奇怪,你真的没给她东西吃?”太反常了,古玉阑心中的不安扩充到极限。
“我和手下都快不够吃了,谁理她饿不饿肚子。”说到这,阿萨斯想起有话要问:“我的权杖呢?”
她睨了他一眼,“心急易坏事,人质在我们手中,他们早晚会筋疲力尽地奉上你要的东西。”
“你最好不要诓我,我不是傻瓜。”他等得不耐烦了。
财富、权势唾手可得,他将成为全世界最富裕的掌权人。
为了这点,他不得不屈居在这个蕞尔不国等候时机。
“我也不是傻瓜,拿命来陪你玩无利可图的游戏。”
算是互利吧!
她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对方自乱阵脚,疲于奔命地耗损精神力气,她才能以逸待劳地予以痛击,以报断手及拒情之恨。
她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不足以对抗他们,所以才千方百计地找来帮手,让阿萨斯去背黑锅,挑拨两方相互厮镣,她隔岸观火,再适时地伸出致命之手。
面对面她的力量太悬殊,她是不会试着以卵击石。
“几时要引蛇出洞?”阿萨斯躲得有些躁,想找个女人降降火。
古平阑见他面露淫色,心下一紧道:“一下山我就会变音去电通知,很快会有你要的权杖。”
“然后呢?”真想玩玩这女人。阿萨斯心痒难耐地直盯着古玉阑曼妙身段。
她被瞧得心生呕感,“然后就等他们自动上门。”
“是吗?”他伸出手想摸摸她标致的脸蛋。
她身手敏捷地一避。
“别忘了,我们是合伙人。”
他笑得淫秽,“我好久没碰女人的身体了,咱们就‘合伙’、‘合伙’。”
“你无耻,我可不是妓女。”她狠狠地拍掉他肥黑的大掌。
“我没玩过中国女人,你就凑合凑合让我上一回。”光想就兴奋,胯下物硬了起来。
一察觉他的生理变化,古玉阑第一直觉是要自己镇定,“你不想要权杖了吗?想想它将带给你多少满足。”
“嗯?”
阿萨斯处在亢奋,权利与欲望两相拔河。
“为一一时的欢愉而失去致富的机会,怎么算都划不来是吧!”
一咬牙,他忍了。“好,我等你把权杖取来。”
话才说完,一道人影破窗而入,寒鸶的眼神有如持镰使者。
“不必麻烦了,我亲自送到府。”
随后又是数道人影,只不过他们是有礼地打开大门,鱼贯而入。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情景有多惨烈。
上帝掩耳呼阿门。
第十章
“啊!黑桃K,我又输了。”
“玩牌最忌有自我,你的破绽太多了,会赢才有鬼。”
“哪有,我都照你说的神色自在,不轻易表露喜恶,装得很痛苦呐!师父。”
“笨徒第,你拿到好牌时,嘴角会不经意地上扬,眼尾喜挑,最重要是眼神。”
“我眼睛没乱瞟,如你所言的不生波动,清澈如平湖。”
“那是生手,一遇到稍有根底的好手就不难瞧出,平静下一闪而过的情绪,你太嫩了。”
“哼!谁说过我是可造之材的?!你小看我了。”
“喔,你在哼我?”
“我……我不敢。”
心虚的纪小芹低垂着头,明明眼前是个美得出尘的凌波仙子,可是只要其眼尾轻轻一吊,她就有种心脏病发作的惧意,表现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几天前,平空而出的美人儿挡了她的路,说有个有趣的游戏要她配合,只要五到七天的时间即可。
不知为何她竟傻傻地被蛊惑,和她玩起人质的游戏。
这些天闷得慌,仙子姊姊就会冒会出来陪她玩,最后居然认起徒弟来,教她当“贼”的道理。
原来天仙似的美女是名闻全球的“公主”殿下,偷遍天下无敌手,小小的“幸福天地”难望其项背,崇拜地叫了声师父。
而师父充分地运用智慧,不像蝶姊姊空有高智商懒得用,叫她服用一颗白色药丸以保清白,只要是雄性动物一碰触就准确无误地吐他满身,叫人不敢轻越雷池。
师父真是太伟大了,她要痛下工夫好好跟随其左右,把她的拿手绝活全偷学过来。
“师父,她饿哦!你今天带什么点心过来?”昨天的奶酥面包和蜂蜜蛋糕吃完了。
“今天是卤味,有鸡妈妈全身可卤的器官和鸭舌头、大阳、米糕……还有刚烤好的杏仁薄饼。”
“嗯!你别吓人了,什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