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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若雪站定回眸,勾起瑰嫩的红唇,微微地笑着,直视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却是空茫茫的,仿佛刻意忽视他在她内心深处掀起的汹涌浪涛。
她一如他记忆中那样美丽白净。腾开毫无避讳地直视着她,「看来你还记得我,不是吗?雪儿,要不然,你不会千方百计与我接触,只为了请我替你父亲开刀,是吗?」
她犹然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发一语。
对于她过分平静的回答方式,腾开心里感到极度不满意,「我原本还以为自己前脚一走,你后脚就跟着把我给忘了!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还是有分量的,真是没想到!」
闻言,她唇畔的微笑稍稍地收敛了一点,心窝儿被他充满恨意的话语给螫得一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望着他,失去焦距的视线终于有了一点点交集,在他依旧俊美的脸庞上,寻找一丝往昔的温柔。
可惜,她没找到。
「为什么不说话?雪儿,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告诉我,告诉我你到底有多恨我?」他直直地勾视住她,语气之中充满了浓浓的自嘲。
她摇了摇头,低头敛下美眸,似乎在逃避他强势的追问,以及冰冷却又灼烫她心房的视线。
「你不恨我?是真的吗?我不信,连若雪,你不可能不恨我利用你父亲的病情来要胁你答应我的条件,说!说你恨我!」彷佛她的恨意将成为他赖以为生的养分一样,他急切地勒索着。
她扯开嘴角,神情悲伤地笑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连若雪抬起白净的脸蛋,缓缓地扬起纤细的素手,舞动着属于手的语言。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哑巴。」
无论腾开究竟有没有看懂她利用手语所表达的意思,在那一瞬间,他都愕然了!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不是她究竟对他说了什么话,而是,她为什么要用手语对他说话?!难道——
「难道,你就真的那么恨我?恨到连开口对我说话的力气……都省了吗?」他一字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刀剑般,缓缓地从齿缝中进发而出。
「不,你误会了!」她摆弄着手语,摇了摇头,轻咬着嫩唇,白净的小脸恬静之中透出一丝心伤,「我真的没有办法说话,你看不懂手语是吗?没关系,那我用笔写。」
她拿起了平常随身的小牛皮背包,从里头拿出她平常利用来与别人沟通的小本子与笔,旋出了笔心,笔尖才刚触碰到精致的纸面,就听见一声低吼从他的胸腔内震出,把她吓了一大跳。
「别写了!」
他大掌一挥,将她手里的小本子连同粉桃色的钢管笔都一起打掉,沉惊的黑眸不敢置信地瞪着那滚动到角落的笔,以及那一页页翻动的本子,一直翻动到最后一页,啪啦的书页声停止了。
这时,他看见了写在那一页上的字句,就算他心里不想读,可是,那一行行娟秀的字迹依旧无法停止地跃入他的脑海。
对不起,我不能说话,请问你知道地图上这条路怎么走吗?
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真的不能说话……
对,我是哑巴,请问,你知道这条路怎么走……
对不起,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再去问问别人吧!
到底,那天她费了多少笔墨,才问到了自己想走的正确方向?一页页,都写满了她匆促却仍旧工整的询问字句,被迫承认自己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突然之间,他的心竟隐隐地作痛了起来。是呀!谁能相信像她如此灵秀美丽的女子,竟然不能开口言语?!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冷冷地问道,将心里不该有的心疼情绪收敛起来。
「我……」
连若雪迟疑了一下,终于收回了手,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用手语说了什么,他也看不懂。
或许,是因为语言的隔阂,又或许是四年的分离,他们之间,残忍地被拉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鸿沟,谁也跨越不了。
腾开眯起黑眸瞪着她,与内心挣扎了半晌,最后,他只能认输,俯身拾起了纸本与笔,交还到她手上。
「什么时候?告诉我。」他再次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冷峻的神情就像千年不融的冰雪般,透着阵阵寒意。
就在你离开以后……连若雪又迟疑了一下,才又提起笔写道:不久。
「怎么可能?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是一件如何严重的事,会教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变成这样也没有不好。
什么叫做这样也没有不好?!腾开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得到的答案,再度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父亲怎么可能任由你变成这样不管?他明明就是一个如此自傲的男人,他不会坐视自己的女儿变成哑巴,这不是他的作风,绝对不是。」
这个男人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问题多得足以教人窒息,总是一古脑儿地丢给她,教她毫无招架之力!连若雪苦涩一笑,回想起当初那一幕幕血红的光景,她的笔尖不禁微微地颤抖着。
爹地尽力了。
他不满意这个答案,甚至于因为她对父亲的袒护而心生不悦,「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能说话?」
面对他的一次次追问,连若雪咬着柔嫩的红唇,振笔疾书,仿佛是她对他展开生气的反驳——
你也是一个医生,你应该知道会教病人不能说话的原因太多、太多了!
「所以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了,是不?」他扬起眉梢,语气阴沉。
她停下手中的笔,摇头笑视着他,似乎已经心意决绝,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情,她不愿再提起。
腾开不喜欢她勾在唇畔的恬静微笑,「我会将你想要隐瞒的原因调查出来,相信我,你瞒不了我多久的。」
随便你。
她冷淡的字句教他觉得生气!腾开陡然眯细了眸子,冷硬的语气宛如一把能够将人割得伤痕累累的利刃——
「我想,我教手下给你的回复之中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要我替你父亲开刀可以,不过,你必须嫁我为妻,我的手下在台北找到适合我们两人居住的房子之前,我会先搬进这栋房子,你好好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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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四只手,仿佛不愿一旁的人听懂她们的对话内容般,不断地在半空中挥舞着,只因为她们的谈话焦点正是坐在另一端的男人。
「如果老爷知道小姐让一个陌生男人住进家里,会不会……」对于小姐的决定,李伯母誓死表示反对。
「腾先生不是一个陌生人,是我请他来医治爹地的病,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唯有他能将爹地的病医好了!」连若雪脸上的微笑看起来温柔无比,却透出了一丝不容否决的坚定。
「可是家里没有男人,不安全。」
「放心吧!他不会伤害我的。」她还没对李伯母说过,也不觉得此刻是公开的好机会,但腾开即将成为她的丈夫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但是,我觉得还是跟老爷打一声招呼会比较好。」
「李妈妈,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去跟爹地说,你只要照平常时间上下班就
好了!其它的事情你就不需要担心太多了!」
既然主人都已经表示得如此明白了,那她这个帮佣的人也只能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行了。「好吧!小姐,请问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静。
腾开无法形容两个女人在眼前比手画脚,却一个字都不说的情景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充斥在空气中异样的安静气息教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感觉到自己被冷落、被远远地搁在一旁,什么也插不上手!而他恰恰好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一颗心竟然因为眼前过度的安静而不平静了起来。
此刻凝视着连若雪的他,还没有发现手中的病历表一直停留在同一个页面上,已经许久不曾翻动过了!
就在他惊觉到自己的出神,正要将注意力转回到正事上时,一张嫩绿色的纸条被轻轻地递到病历表上,上头写着: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请李妈妈替你准备。
「我不饿。」总觉得胸口被一个硬块梗着,教他胃口全失。
闻言,连若雪望着他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眼神,顿了顿,收回了纸条,又重新写了一张:
想吃什么,我可以教李妈妈晚一点准备。
她这是在讨好他吗?腾开抬起黑眸睨了她一眼,为了她父亲危急的病情,她不惜放下一切身段,只为了讨他的欢心吗?
一瞬间,他被这个念头弄得反胃。
「别烦我。」他伸出大手冷冷地挥开了她,脸上的表情阴沉至极,似乎对她的行为感到嫌恶。
连若雪像只受惊的小兔般缩回手,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了一跳,随即她又飞快地写了一张纸条,丢给他之后迅速跑开。
抱歉,我只会做三明治,就是你以前吃过的那一种,希望你现在没有变得挑食。
腾开足足瞪着那张被硬塞给他的纸条三秒钟,直到他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像个小精灵般逃得不见踪影,似乎怕她的提议被他否决,又或许是怕惹他更生气,无论理由是何者,他想自己都成功将她吓跑了。
她要做三明治给他吃,在那一刹那间,他的心里涌起了一阵热潮,却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他此刻内心竟然有种情感,它名为怀念……
第二章:
此行他回来台湾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接受连若雪的委托,替她父亲动手术;其二则是傅氏医院大家长最近身体微恙,而这位个性执拗的老人只接受腾开的看诊。
所以,身为老人长孙的傅少麒只好动用俱乐部的力量,特地将腾开从美国邀请回来,以非常有利的条件交换他对傅家的怪老头耐心一点,殊不知老人一见到腾开,立刻就从老虎变病猫,乖乖地不敢有丝毫异议。
「这个老头子简直就是被虐待狂,任性又坏脾气,把人弄得团团转,这下好了,竟然自己大老远去找了一个更凶的人回来治他,活该。」傅心宇似乎前一阵子被当成爷爷的受气包,心里有一肚子怨气待发泄。
不过,傅少麒就完全不同了,他只负责医院的营运,奸诈狡猾的他总是能够在祖父发飘之前就找理由开溜。「爷爷从以前就最信任腾开父亲的医术,现在这份信任转移到他儿子身上似乎也不为过。」
「想想还是令人不高兴。」傅心宇轻哼了声,这时,他接到了一通手机,对方说有急事,请他赶快回去医院。
傅心宇离开之后,长长的大宅走廊上就只剩下腾开与傅少麒两人,这时,腾开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转头对傅少麒说道:「少麒,麻烦去找一间手语补习班,替我报名。」
「手语?」他没有听错吧?这个男人打算闲暇无事学当哑巴吗?傅少麒颇为质疑地拧起眉心,挑眸觎着好友。
「对,最好是速成班,能让我越快学会越好。」
「你想学手语?干什么?」傅少麒笑着把一张斯文白净的脸庞凑了过去,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无罪、无罪!
腾开回瞪了他的嘻皮笑脸一眼,冷哼道:「别问这种废话,你干脆问我为什么要学手语还比较直接一点,不过就算你问了,我也不会回答你,不过,我希望能越早上手越好。」
「好吧!我替你留意一下,不过,你真的确定不告诉我吗?」这个男人真是小气呀!傅少麒撇了撇唇,颇不以为然。
「告诉你,然后好让你去转告媒体,替俱乐部打广告、做新闻吗?」以为他不知道这伎俩吗?真是够了!
「你没听过物尽其用吗?」
腾开横了他一眼,「我真后悔认识了你这个奸商。」
「那代表我做人成功,你没听说过吗?无奸不成商。」说完,傅少麒轻松地吹着口哨,率先离去,留下身后的男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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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若雪。
从今以后,这个名字不再单纯属于她自己,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那就是他腾开的妻子。
曾经,她欣喜若狂、深深期盼这一天的到来,如今,少了一丝少女情怀,也不再怦然心动,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有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静静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在与他的结婚证书上。
腾开接过她签署好的证书,在确定她的签名之后折好放进外套的暗袋之中,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之后,才开口道:「你父亲知道我们结婚的事情吗?」
连若雪并不是没有料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可是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心却还是紧张地抽了一下。
我已经不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