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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雅很久都没有说话,采乐轻轻的靠着她,一直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她眨了眨眼睛,他才说:“悦雅,我杀Jessica,是迫不得已,所以我只是在她的饮料里放了点安眠药,让她自然在跌落在海水里,然后溺水。其实我并不想杀她,可是我不得已,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再杀人了。”
悦雅看着采乐的眼睛,“采乐,我们做一对普通的夫妻,把所有的过去都尘封起来。永远的尘封进来,让他们尘归尘,土归土,就像埋葬了我们的过去,这样,我们也许能够获得新生。”
采乐俯下头,轻轻吻了吻悦雅清澈的眼睛,“悦雅,我们就做一对普通的夫妻,永远的相携到老。我们住到希腊,在加勒比海的阳光中,永远的忘记过去的一切。”
程子渔换上警服,对James说:“很抱歉,James先生,我想我现在还不能帮到你,采乐从我认识他开始,就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除了他太太,他似乎并不相信谁?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从民航传来的消息,他们买了后天到上海的机票,我想,他们会从上海离国。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我会尽力帮助你。”
James感激的对程子渔一笑,“谢谢你,我替我太太谢谢你。”
此时,苏浚正坐在余梦杨的办公室里,看着报纸上的报道,忧心忡忡的对余梦杨说:“梦杨,因为海平面上升的缘故,正在修建的港口停了工,那一带的地价飞速的下跌,虽然我们没有买滨城花园,可是我们拿到的其他的地皮,已经让我们损失惨重了。”
余梦杨看着同样的报纸,“我知道,我们还不能像宁采乐一样的把地捐出去,在那个报道之前,他就捐了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我们,现在只要有一点儿的动静,就会被人发现,我至今还想不明白,到底是谁告诉了宁采乐这个绝密的消息。”
苏浚放下报纸,“梦杨,现在可是生死存亡的关头,我想我们是时候放下与宁采乐的恩怨了。”
余梦杨淡然一笑,“是吗?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毕竟还有两天,他就要离开滨海了。”
苏浚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梦杨,那个电视台的主持人,你还在和她来往。我听说,她男朋友,也就是刘轶,因为她,有点精神失学了。”
余梦杨放下报纸,“好啊!反正我也腻了。”
正文 十章 五节 牛皮纸袋
没想到才回国那么短的时间,竟然会有那么多的东西,采乐一边儿整理着需要带回英国
的东西,一边感叹。还好国内的公司已经卖得七七八八,再回来一次,就能全部处理完毕。采乐把一条钻石项链放进皮口袋,然后放进保险柜里。他微微一笑,悦雅总是喜欢乱放东西,无论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悦雅都会随手乱放。
好了,收了半天,总算理清楚了,采乐起身,倒了一杯茶,转头看了看屋外的天空,又是一个晴朗的夏日,他推开窗户,伏在窗上,向远处的大海眺望,碧空如洗,大海平静得像一面波光潋滟的镜子,往日里,在这样晴朗的日子里,海面上总是有很多的游船,可是随着那个报道在新闻的滚动播出,很多的人都在搬离滨海,现在要再看到海面上游船如织的情形,是不太可能了。采乐叹了口气,拉上了纱窗。
他刚刚坐下,就听见悦雅带着两个孩子进门的声音,Apple很高兴,糯糯的童音里夹杂着兴奋,“Mummy,快把小乌龟放到水里,Alex,我们到后园去玩。”他也来了?Apple似乎很喜欢他。采乐放下茶杯,站起身,慢慢走到楼下。
两个孩子围在水晶的玻璃缸前,看着悦雅将塑料袋里的鱼倒进鱼缸里,Apple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放在水里,那些鱼先是四散游开,Apple一动不动,屏息看着那些鱼,过了一会儿,鱼又游了回来,围着Apple的手指游来游去,Apple突然快速的伸出手,一下子抓到了最大的一条鱼,然后他骄傲的在Alex面前摊开手掌,那条鱼在他小小的手心跳动着,然后Apple把它扔进水里,伸手抓起那只乌龟,乌龟吓得四脚乱伸,Apple嘿嘿的笑着,然后轻轻放进水里,乌龟一下子就沉到了水里,Alex抓住Apple的手,兴奋的谈笑起来。
看这两个孩子玩得高兴,悦雅也很高兴,她坐在旁边,爱怜的东看西看,采乐坐到她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腰,悦雅回过头,对他嫣然一笑,斜靠在他身上,两人都不说话,一起看着两个孩子玩,门铃突然响了,采乐诧异的看了悦雅一眼,会是谁呢?这里几乎没有人来,难道是妈妈?
原来是邮差,送来了一个牛皮纸袋,竟然写着悦雅的名字,是谁会给悦雅写信呢?虽然采乐很疑惑,可是却没有打开纸袋,而是快速的走到屋内,将纸袋递给悦雅,“悦雅,是你的。”
同样疑惑的是悦雅,她仔细看了看纸袋子的笔迹,“是谁送过来的?”
采乐伸手拉上了书房的玻璃门,“怎么了?”
悦雅伸手撕开牛皮纸袋的封口,她一脸的严肃,“是韩书,是他的字迹,虽然有点儿变形了,但是我看得出是他的笔迹。”
牛皮纸袋里,有两张折叠在一起的便笺和一个用塑料袋封装的牛皮纸信封,悦雅把信封交给采乐,然后展开便笺纸,是一封短短的信,字迹很潦草,看上去是仓促间写成的,采乐见悦雅的手一直在发抖,便接过便笺纸,轻声念了起来:“阿雅:我一直都在猜测这封信什么时候会到你的手里,我也在想,你看完那些东西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那天,你在酒店对我说的话,其实上, 我早就猜到他要杀了我,只不过,我没想到会那么快。
你知道吗?其实他早就布好了局,处心积虑,是吗?除了你,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你也许不相信,可是这是真的,我爱他,可是,我并不相信他。
把这些写下来,我不想要你去报复他。阿雅,你就像一个太过多情的孩子,虽然我对不起你,虽然我曾经想杀了你,可是,你还是为了我对康辉那小小的恩情,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我,甚至,在他要杀的时候,你还特地来提醒我。阿雅,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那么的感激你吗?在这个世上,只有你,是唯一明白我,了解我的人。你是我的知已。我唯一的亲人。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收买赖三,其实是为了救你和林俊,他和当初的采乐一样,得不到的,就要毁去,可是为了他,为了让采乐不对付他,我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在这里,我也乞求你,阿雅,求你不要对付他。
死,我并不害怕,在读书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你也许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是同性恋吧,我几次想告诉你,可是都说不出口,在这里,在我临死前,我要把一切都说给你听,因为,阿雅,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的父母都是高知,他们常年奔波在外,和我在一起的,只有隔壁的大哥哥,他一直很照顾我,说我像个小姑娘,初三的时候,我们第一次发生了关系,从那时起,我就明白,我爱的是他,爱的是同性,而非其他的‘正常人’一般,爱上自己的异性。
我和他在一起,非常的快乐,为了他,我考上了和他同一所大学,然后又跟着他到了美国,我们相约毕业后到德国生活,在那里,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可以公开生活在一起,甚至可以结婚。
可是,也许这段恋情,从一开始,就不被上帝所祝福,我大二的时候,他在一次车祸中过世了,那段时候,我觉得生无可恋,经常流连在红灯区,而他到美国为他办理后事的父母,也将我的荒唐消息带回的国内,我的父母和我断绝了关系,从此,我就孓然一生,再没有任何的牵挂。
我原以为,这世上再不会有人让我心动了,可是我遇到了他,第一次见他,我慌乱得不知所措,他只是对我微笑着,我就觉得心急速的跳动,当时,我就知道我陷入了情网,没想到,不止是陷入情网,还陷入了一个泥沼。
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说了,我不想把这封信写成回忆录。我只想把我死的真相告诉你,阿雅,其实,他有一个很爱他的妻子,那个女子,知道他要杀她,也知道我同样愿意为他而死,所以串通我演了一出戏,是啊!只是一出戏。
我现在坐在车里,看着他的身影在窗口晃动,我已经知道我就要死在他手下了,可是我仍然感到很温暖,仍然有那种想为他做一点儿什么的冲动。
我想,在另一个世界,那个哥哥一定在等待我,我们不需要再到德国,再到任何的地方,就能够相携到老了。
阿雅,永别了!在这里,我祝你和你所爱的人,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悦雅靠在采乐肩上,轻轻的哭泣着,采乐伸手揽住他,“悦雅,别伤心了。他是死得其所,对吗?无论如何,他总是为自己心爱的人而死的。既然他觉得值得,你又何必为他伤心呢?我们看看这个信封里是什么吧。”
悦雅点了点头,采乐伸手替她拭了眼泪,把信封交给他。
那个信封竟然没有封口,悦雅伸手揭开信封,从信封里倒出几张纸和一块璨然的钻石。
采乐一一打开那几张纸,那几张纸上,是采乐不认识的字,他递给悦雅,悦雅平静了心神,仔细了看了看,脸色大变,竟然发起抖来,采乐不明所以,正在询问,却听书房外Apple大叫,“Mummy,Mummy,We are hungry。”
两个孩子吃完饭,就缠着悦雅到海边去玩,悦雅带着他们去了,采乐一个人留在家里,他打开电脑,将那些扭曲的字输到电脑里,电脑搜索了很久,才将这些尼泊尔文翻译出来,竟然是康辉写给悦雅的遗书,采乐快速的浏览完遗书,轻轻的放下那几张纸,原来一切竟是这样的。一切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梦杨,我买了一幅新的油画挂了起来,很漂亮,你今天晚上过来看看吧。”苏沅在电视里的声音很愉快。
余梦杨哼了一声,就放下了电话。他抬起头,正看见苏浚在看他,他对苏浚微微一笑,似乎在示意他放心,苏浚低下头,又开始看文件,余梦杨放下手中的电话,看来这件事,都应该要有个了结了。
“喜欢吗?”苏沅放下茶杯,含笑看着余梦杨。
余梦杨仔细的看着油画上的女子,“怎么是她?”
苏沅得意的靠在他身边,“说起来真的太巧了,当初帮宁太太画画像的那个学生,就是上周我采访的那个青年油画家,我在他家里,看到了这幅画,我就让他转让给我了,他要了三万块,真的不便宜,而且只是那副画的赝品,他说是他凭自己想像画出来的,所以除了神情不样,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余梦杨回过头,“傻瓜,怎么会一样,你仔细看看这副画上的人的五官,神情,风姿,完全的不一样,那幅画上的人,冰肌玉骨,隐隐有出尘之姿,这幅画上的人,完全是一个俗世中的俗人。”
正文 十章 六节 秘密
“你看得这么仔细?我看你只是随意的看了看,似乎没那么用心?”苏沅有点儿不高兴
了,余梦杨淡淡一笑,回身坐在沙发上,仰头继续看着那副油画。
看了很久,余梦杨才慢慢说:“我是很认真看的,包括那副油画,我都仔细看过,那幅油画,其实也是临摹的作品,真正的原画,在我家。”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苏沅没有看余梦杨,余梦杨只是盯着油画,谁都不说话,过了良久,苏沅转过头,“梦杨,你讨厌我了,是吗?”
两个孩子终于睡着了,悦雅疲惫的躺在书房的长沙发上,一动不动,她只觉得累得想睡过去,永远不再醒过来。
不知不觉间,眼泪流了下来,迅速而又无声的落在采乐的手上,采乐温柔的,就像拂过湖面的春风般轻柔,“悦雅,别伤心!”
悦雅睁开眼睛,“采乐,我的心很痛,痛得我几乎不能呼吸了。”
采乐将她抱在怀里,“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悦雅,我想,韩书一直不把这封信交给你,一定是他看过了这封信,也看明白了这封信。悦雅,以他对你了解的程度,他已经猜到了你看完信的反应,我想,他原来是想把这个秘密,永久的带到坟墓中的。可是,在他临死前,他一定想到,如果他不告诉你,你将面对更大的危险。悦雅,这封信是一个炸弹啊!一个没有计时器的炸弹,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爆炸。”
悦雅窒息般的闭上眼睛,“采乐,我知道,我都明白,可是,我忍不住,我实在忍不住。我发过誓,要让杀死辉叔的凶手生不如死,无论要用什么手段,无论要我做出什么牺牲。”
那封信,带着某种诅咒信号的信,像水一般的流过采乐的心:悦雅,我不知道这封信什么时候才能交到你的手里。但我相信,那个年轻的律师,会帮我把它交到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