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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淡淡一挑眉,“没穷途潦倒,三餐不济?”怎会是个好字。
“没。”
“是谁善心大发救济了他?”人世间还挺温暖的,不只救急还济穷。
“庄里的人。”
“芙蓉?”
“不,二夫人。”
“喔!是她呀!”真看不出来她有情有义。
一来一往的交谈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干脆双掌托着腮的何处雨来回打量两人,满脸迷糊地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他“是指谁?
怎么大小姐和二夫人也牵扯在内,玉壶山庄的人敢帮助二小姐要整治的人吗?
岂不向天借了胆。
何处雨捺不住好奇,“容我打岔一下,二小姐所指的落水狗是谁呀?”她非要人家走投无路。
玉禅心手指一弹。”月底的账结算好了吗?”
“呃!这个不急嘛!反正有阿醉会帮我。”他兄弟俩不分彼此。
可任我醉显然不当他是兄弟。
“别叫我阿醉。”他手上的刀锋冰冷,泛着红光。
“拿……拿远些,刀剑不长眼很容易伤人。”呜!为什么他碰上的朋友都是怪人。
难不成是物以类聚?
“醉,别让他的血脏了你的刀,愚蠢的 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脑袋通常不值几文钱。”玉禅心鄙视的眼神比刀剑更伤人。
任我醉收起刀,立于一旁。
何处雨摸了摸脖子,“呵呵!好毒的言语,我大概也猜得到是谁。”除了“他“还能有谁。
能让大小姐和二夫人冒险救济的对象也只有那个人,算不得什么稀奇,他脑子一转就有个名儿了。
耿、西、宁。
※※※
暖雨初晴,草绿无痕。
碧云天一片朗朗,春色无边画雕梁,谁家女儿倚门凭立,望断夜行人归路。
弦拨两三下,未成曲调先悲呜……
桃花林中有抹艳影轻抚着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神情哀戚像在悼念远去的情人,眼眸底处微泛泪光好不凄楚。
人云美人有如花,各有各的娇艳引人入胜。
眼前的女子宛如临水芙蓉,眉带媚色几分娇羞,双瞳掷波传情愫,丰唇细腰婉约曼妙,松髻蓬发平添几许娇艳,让人瞧了好想上前怜惜。
风掠过,衣带飘然,好似洛神临江一顾,回眸处尽是风情。
长安牡丹艳,艳不过洛阳玉芙蓉,此时的玉芙蓉表情凄凉,心里暗暗埋怨上天的不公,同是千金女为何有着截然不同的际遇。
她是玉家的大小姐呀!可是她所受的待遇却和仆从没两样,三餐温饱还得看人眼色,买个珠花首饰得向账房伸手,超过月银则自行负责。
何必过得如此委屈,谁人不知洛阳首富富可敌国,而她这庶出之女只能勉强沾点光,毫无实权可言。
不甘心呀!她怎能屈于人下,以她艳绝天下的姿容该是受丈夫专宠,仆佣簇拥,公婆疼惜,活在世人惊叹的眼光下。
玉禅心凭什么拥有她的一切,呼风唤雨将所有人一脚踩入烂泥,飞扬跋扈地任意妄为。
她怨呀!恨不得抢过那份风光,同是姐妹不该有两种写照,她不要再当光之下的影子,任凭花容憔悴无人怜,她不服输。
一道卓尔身影打桃花林经过,俊雅的面容让玉芙蓉沉寂的芳心微微一动,胸口发烫的掀唇一唤。
“公子请留步。”
公子是指他吗?
步履轻快的秦关雷嘴角含笑,他一想到那张嗔怒不已的冷脸就忍不住发噱,她的狡狯黠诈真叫人眼界大开,不禁要怀疑世间真有这等女子。
与她一起不时要防备她设陷阱,时时提醒自己小心为上,否则一个不慎容易陷入她以言语凿出的深渊,让他提神之际不免多了几分爱怜。
聪明女子的机智是一种毒,巧慧灵思是包裹着糖衣的蛊,五彩斑斓好不诱人。
而真正的厉害处是只需鼓动莲舌便能叫人甘愿服下,即使明知危险也拒绝不了,任由毒性侵蚀五脏六腑蔓延至四肢。
想着她的狡猾,想着她冰然的眸,他很难不受她吸引,像蜂儿追逐着花,他要的不是最艳最美的那朵,而是浓汁不断,沁沁涌出的观音蜜。
世间仅有的一株。
“公子,你是山庄的客人吗?”
确定公子唤的是他,秦关雷缓缓的回过身。”有事吗?”一入目,他必须说此妹美得令人叹息,朱颜照耀,晔若春华,肤映朝霞舞不定,温润而艳光耀人,好个人间绝色。
可是他毫无悸动的感觉,像是欣赏一幅好画,如此而已。
玉芙蓉柔声问:“公子贵姓?”
“秦。”面如芙蓉肌肤胜雪,莫非她是传闻中的洛阳第一美女。
很快地,他的想法得以印证。
“奴家芙蓉,见过秦公子。”玉芙蓉人如其名的娇媚一笑,眼心中带着盈盈流光。
好俊的男子,那身骨架英挺刚直,叫人看了心花怒放,好想伸手抚弄一番,看是否如她想象的结实。
“自家人用不着客套,随意就好。”今日得见洛阳名花确实不同凡响,姿色不比宫里嫔妃差,不过太艳了反而流于俗气,不若他的小娘子清雅。
“自家人?”什么意思?
“没人告诉你我是谁吗?”他以为玉壶山庄上下都晓得他的存在。
玉芙蓉轻摇螓首,微蹙着眉宇但媚色不减。”难道你不是敝庄的客人?”
“心儿这丫头就是顽皮,居然没将此事告知于姑娘……呃!应该称呼你石夫人吧!”嫁过人的妇人果然与青涩果子有所不同。
多了一份婉约。
“还是唤我芙蓉吧!我与夫家早已无半点关系。”玉芙蓉的声音是清柔婉约的,可是隐含的决裂与她表现出的温柔背道而驰。
“不妥,礼不可废。”秦关雷巧妙的躲开她欲攀附而上的柔荑。
微恼的玉芙蓉不高兴他的拒绝。”你是心妹的朋友?”
“不,我是她相公。”
寄秋《公子别嫌弃》海遥扫瞄妲己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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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公?!”
多么令人震惊的答案呀!
玉芙蓉失态的扬高嗓音一呼,难以置信的捂着胸口像是受极大的打击摇摇欲坠,她退了两步用着诧异目光凝视他。
眼前卓尔不凡的男子竟然是玉禅心的夫君,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这件事,她算是玉家的大小姐吗?
妒恨的情绪源源涌向心头,他们怎么能如此待她,一切最好的总是先给嫡生的二小姐,而她只能捡其挑剩的次级品。
她不是弃妇呀!是她放弃多情的夫君寻找真爱可是她的愿望老是落空,怎么没有人想到她也需要一个男人疼宠。
所有人都偏心,爹爹不重视她,大娘忽略她,奴仆当她是无关紧要的过客,连自己的亲娘都是疼别人的女儿多一些,那么她要谁来疼呢?
没关系,她有过人的容貌好依靠,她不信男人能逃过美人的投怀送抱,西宁哥不就是因此对她如痴如醉,百般怜惜。
而她能从禅心手中抢过一个未婚夫,再抢一个相公不为过吧﹗这是他们亏欠她的。
“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得知他是心儿的相公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秦关雷有不安的感觉,好象有事要发生。
借着撩发掩饰眼底企图,玉芙蓉柔若春柳的靠近他。”我没想到心妹这么快'又'要嫁人了。”
又?说得真含蓄。”娘子人美心善自然求亲者众,我亦不例外。”
宫闱嫔妃争宠之举看多了,他不难了解她刻意提起此事的用意为何,无非是折辱对手表现自身的优势。
“头一次听见有人赞美妹子心地善良,外人常说她冷血无心呢!”她连自家人都吝于给予宽容。
西宁哥便是冷血下的牺牲者。
“外人不明事理是他们愚昧,相信石夫人是向着自己人。”秦关雷的笑容很淡,淡得眼底一片漠然。
“呵……你一定不了解心妹的为人,她一向不爱人违逆她的意思。”笑声妩媚,玉芙蓉故意滑落肩纱微露小香肩。
“正因为了解,所以非她不可。”他视若无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终于明了任、何两位管事一提到这位大小姐便面露不屑的原因何在,想必他们也受过同样的骚扰,难以消受美人恩。
洛阳的玉芙蓉的确如传闻般艳过长安牡丹,但是她的放浪却使牡丹含羞,羞于百姓将它与她相提并论。
若非他先见过清冷如玉的小娘子,或许他会迷惑于她的艳容而怠于逸乐,错把美石当成旷古奇玉捧在手心,而遗落了真正上等美玉。
艳丽无双是假象,花极艳后终于凋零。
玉芙蓉面有妒色。”秦公子觉得我美吗?”
“我想没人敢说你不美,石夫人该对自己的容貌有十分自信。”他未直接咏赞她的出色面容,美人通常自视甚高。
“比心妹美上几分?”她不是问谁比较美,而是她的美胜上几分。
秦关雷的眼中有一丝轻视,姐夺妹夫未免可笑。”各人眼界不同,娘子在我心中是无人可以比拟。”
“你的意思是她比我美喽!”她故作楚楚可怜的姿态朝他相近。
其实怒火已烧的了她因妒成恨的心,从来没有男人敢忽视她的艳美,他是第一人。
“美丽与否并不代表她这个人,我恋眷的是她眼底的冷。”冷得令他心动。
若是让他三个结义兄弟知道他迷上一块冰,肯定会大笑他痴傻,有血有肉的姑娘不去抱,偏要自找苦吃与冰为伍。
“恋眷?!”五指不经意抓住他衣带,叫他一时间动弹不得。
“石夫人是否逾矩了,麻烦松开我的衣服。”让人瞧见了他铁定会很惨。
如果传到心儿耳中她准会大发雷霆,到时婚事又要生变卦。
“人家说过唤我芙蓉嘛!你不觉得我比心妹更适合你吗?”她趁机攀上他的手臂。
不动声色的秦关雷思索着摆脱她却不伤和气的方法。”没有适不适合的说法,而是我只要她。”
“多个人关心你不好吗?心妹不懂得如何当一个女人。”她的肩纱整个挂在手臂上,若隐若现的酥胸散发迎合的意思。
“不劳费心,我会教会她。”他暗中运起内力欲震麻她攀附上来的肢体,好让她知难而退。
可是屡遭拒绝的玉芙蓉因为他伤了她的自尊,更加使命的卖弄姿色好得到他,她的石榴裙下没有不降之臣,他越是推拒她越是不死心。
也许是老天帮了她一把!秦关雷原意是麻了她四肢好松开束缚,谁知她脚一软反而倒向他胸前,像是云雨一度的娇弱不已,髻落发散十分暧昧。
而他为了避嫌往后退了一步,好死不死踩着一块生了青苔的滑石,脚下一颠往后一倾跌到地上,要命的是玉芙蓉正好躺在他身上,两人不偏不倚下身贴合着。
相信不管是谁看到两人交缠的身影都会误会,何况他为了推开她双手错放了位置,引人疑窦的覆在她柔软圆峰。
这怎一个乱字了得。
“泥地硬冷好生难受,两位何不移居内室再继续恩爱,别叫我们这些闲人看红了眼。”
冷到不能再冷的嘲讽是如此熟悉,笃定得背黑锅的秦关雷干脆将人搬开再装死,大叹时不我予。
眼他刚一闭就察觉有敌意袭来,迎面而来的是两只相同的左脚鞋,属于男人的,让他不得不翻身一躲以免死于非命。
“娘子,请手下留情——”
无巧不成书。
玉禅心理不清心头那股味儿是酸是涩,只觉扎得人有点刺痛,分不出那是恼是怒,沉郁在眉心。
男子皆薄幸,无端吹皱一江春水。
女萝攀菟丝,疾风逐劲草,树缠藤,藤缠树,生死两不休,直到野火生。
明知不动心,为何见了两人交缠的情景会有一股火焚身呢?
女儿心,深、深、深!
不见底。
“妹子快叫他们住手,自家人打自家人成何体统,你不心疼我可不忍心。”
眉掀三分高,一脸淡漠的玉禅心冷视桃花林中三抹交错的身影,忽起忽落地互有往来,风声、拳声、刀剑声皆不入她耳。
玉足轻挪找了个好方位倚木而立,态度闲适不见怒容,没人瞧得出她此刻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彷佛风平浪静航着薄舟。
她不喊停,亦不多做动作,冷眼旁观如世外人,独立而傲然耐人寻味。
玉芙蓉一脸急,“你真要见他们打得你死我活呀﹗快让他们歇手别自相残杀。”真是的,他们来得也太不凑巧。
差一步她就能得到他了。
自相残杀?她看倒不见得。”我会知会南巷口王家老爹送几口好棺来,绝不亏待倒下的那人。”
也许她会考虑弄几间棺材铺玩玩,有利可图的生意不好错过,自家人还能打个折扣奉送小棺一只,就怕土挖得不够深埋不了人。
清冷眸中闪过一抹阴鸷,那是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好冷血的说法,你怎能无动于衷视人命为草芥?”玉芙蓉不赞同的轻颦眉头。
“那么你来教我怎么排解,是杀了他呢还是拿你抵命?”一命换一命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