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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银票又往前送了送,柔声道:“你拿着吧。”
小词突然低了头,小声道:“你拿着吧,我的便是你的。”
计遥心里一漾,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她慢慢揽进怀里,紧紧拥住,似是最珍贵的瓷器,想要更紧些地拥有,却又怕不小心破碎。
他把银票放在她的手里,将她纤巧的手掌握在手中,低声道:“傻丫头,我的难道不是你的?”
小词扑哧笑出来,在他心口似乎喷了一口暖而酥痒的气息。
“那,我就是人财两得喽?”
计遥眉梢一动,哭笑不得,这话,一个姑娘家说出来貌似很不合适。
鸳鸯戏水
云翼在云长安的房中待了一段时间后带兵离去。
又过了许久,舒书从云长安的房中出来,轻轻掩上房门,对守侯在门口的计遥小词道:“外公一时心绪难平,想要静一静。”
计遥颔首。
舒书唇角一牵,浅笑道:“计公子,我想与你再下一盘棋。”
计遥回以一笑:“好。”
临窗一张紫檀案几,玄色沉如苍苍岁月。黑白双子在棋盘上进退起落,心中乾坤此起彼伏,而棋盘江山难分胜负。
舒书手握一子,迟迟不落,抬眼看了一眼计遥道:“计公子心思玲珑。“计遥在棋盘上不曾抬眼,看着白子,淡淡道:“舒公子指的什么?”
舒书落下一子,叹道:“实说了吧。那些人的确是我派去的,并不是觊觎这笔钱财,不过是想找到云氏印章
取出宝藏献给刺史大人,用意与计公子相同。我舒家并不会将那些钱财放在眼里。”
小词虽然料到是他,此刻对他的坦白还是有些惊诧,稍后便横了他一眼以示不满。舒书并未看她却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侧首对她深深一笑:“姑娘先别气,我一会再给你赔罪。”
计遥停下手中的棋子:“难得舒公子肯说实情,让计某实在意外。”
“云大人是我舅舅。”舒书索性不再下棋,正色说道。
“我知道。”计遥轻松随意地答了一句,波澜不惊。
舒书神色一惊,反问:“你知道?”
“是。无意中知道,所以这钱财放在他的手里,最是合理。”
舒书长叹一声:“早知道你有此心,我何必费一圈心思还得罪你们。说实话,我对计公子和小词姑娘很倾慕,并无加害之心。几次行刺也不过是想要问出印章的下落。希望此事说开,我们之间能重新开始,做个朋友。”
他眼波一扫,从小词容颜上轻轻一漾而过,又落在计遥俊逸淡然,镇定自若的面容上。
计遥也正色道:“舒公子若是心怀坦荡,为了云大人才筹划之事,我自然既往不咎。”
“计公子大量。”舒书起身迎窗而站,风鼓衣袖。
他一转身又道:“我做事是激进了些,不过大丈夫行事,大局为重,利益为先。有些事最怕拖沓曲折,用些法子虽不够光明磊落,却干净利索,事半功倍。”
计遥缓缓起身,道:“各人自有各自的做法,舒公子既然坦诚相告,可见诚心。我只希望舒公子能助云大人一臂之力,将那些财物物尽其用。以往之事,你我都不必再提。”
舒书朗笑几声,道:“计公子果然少年英杰,宽容厚道。”说罢,他对着小词慎重地施了一礼:“小词姑娘,过往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小词已习惯将他归与阴郁深沉的人物,猛一见他这么谦逊低调地赔罪,实在是有些不适应。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好。求助地看着计遥。
计遥在舒书身后笑了笑,却不发一言。
“舒某陪着姑娘在屋顶喝酒,又替姑娘煮茶,还带着小周去城里逍遥。姑娘难道还没消气么?”舒书意味深长地抿着唇角,一双凤目精光熠熠,似笑非笑。
小词脸色一红,暗地气短了三分,看他的神色竟是已经知晓的模样。想起自己整了他几次,虽然没整住,气却是消得七七八八了,再见他难得一派诚心诚意的模样一本正经的道歉,就这么算了吧,幽州一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做朋友一说不过是和解之辞,还能当真?自此天高水远,各奔东西,化解了芥蒂也好。
“那好,以后你别再算计我们就是了。”小词低声说了一句,拉起计遥就走。
“计公子,云大人晚上要在城里设宴,请三位同去。”舒书拦着小词,笑容可鞠。
计遥点头:“好。我去告诉小周。”
晚上,舒书带着三人一同进了幽州城。小词初次见到幽州的夜色,虽然不及京城的繁华,也另有风情。
晚宴设在刺史府,极是丰盛。云翼的用意自然是表示感谢。计遥只是谦逊的礼让,反倒是舒书和小周很是活络投缘,侃侃而谈,你来我往地调侃,将席间的气氛挑动的轻松闲适。
云翼举杯道:“我已将计公子之事上报朝廷,估计很快就有嘉奖。安王提到计公子剑法超群,眼下正是幽州用人之际,若是计公子愿意,可在我军中谋一份参将的职位。”
计遥忙道:“云大人,江湖争斗岂能与行军作战相比。我从未读过兵书,不敢担当此任。““计公子过谦了。”
计遥微笑:“的确如此,熟读兵书运筹帷幄才能决胜千里。即使效命军中,我也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况且一人之力焉能抵挡千军万马,谋略最是重要。我看舒公子倒比我更合适。”
舒书正与小周说笑,听到此话神色略微一僵。
云翼扫了他一眼,笑道:“计公子好眼力,舒书的确有勇有谋,是我的得力臂膀。”
计遥对舒书含笑举杯,舒书一饮而尽,道:“计公子也这么看我,真是惶恐。”
云翼笑道:“舒书一心助我,过往可能有所得罪,我在这里一并赔礼,计公子不要计较。”
“舒公子已与我冰释前嫌。”计遥又道:“听闻大燕的连发弩十分厉害,连安王殿下也在遍访能人,希望可以研制出更强的弓箭。”
云翼眉间顿显愁色:“的确如此。大燕善骑射,连发弩用于马上,如虎添翼。”
计遥道:“弩剑再强,总有个射程。云大人不妨将幽州以前的运河往北再开凿一端,直到幽州以北百里隔断大燕铁骑。他们一贯速战速决,不习水战。运河可做一道屏障,阻挡他们的进程,不论是架桥还是渡河,都可拖延不少时日。我军在对岸也可以逸待劳,占得先机。”
“这主意我早已上报朝廷,奈何今年国库紧张,开凿运河又费时费银,只能暂缓。”
计遥紧敛剑眉,低声道:“原来如此。”
云翼含笑点头:“计公子这个主意与我不谋而合。不过,当下我最关注的就是城防和兵器。”
计遥心里闪过一个人,却又默然没有提起。唐门不肯效命朝廷,江湖皆知。
云翼对计遥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情溢与言表,他难得遇见一个武林高手,恨不能收在军中留做大用,奈何计遥太过谦逊,又似是对功名淡泊无意。他有些遗憾道:“计公子剑法精妙,可否暂留数日对我军中将领指点一二?”
计遥见他神色期盼,迫切诚挚,便也无法推辞,遂大方地应下:“我下月有一件要事要赶回家中,只可在云大人麾下停留一月。”
云翼长舒一口气,叹道:“计公子果然豪爽,来,我敬你一杯。”
饭后,小词等人正欲回隐庐,云翼却道:“家母想见见二位。”
小词一愣,转而一喜,道:“好啊,我也想拜会老夫人。”
计遥不知道小词的喜从何来,便随着云翼到了后院的佛堂。
“母亲,这二位便是京城来的客人。”云翼对佛堂里的一位妇人恭恭敬敬地施礼。
计遥和小词也随着施礼。
那妇人手拿佛珠,转过身来。
小词一看,原来她不过四十许年纪,却容颜有些苍白憔悴。似有郁气凝结在印堂间,虽眉目清秀却有老气横秋之感。
“翼儿,你忙去吧。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你就是计公子?”
“是,老夫人安好。”
“我听翼儿说了此事,心里也是一片感激。所以想当面致谢。还有一件事就是想拜托二位,宽慰劝解与他。
想必这件事,皆大欢喜就只独他黯然伤怀吧。其实,计公子这么安排最是妥帖,云家祖上的那个念头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时过百年谈何容易,只会给云家招来杀身之祸。这样绝了他的念头最好。老身不甚感激,自此,我家云翼也算是脱了干系。我就放心了。”
小词听出“他”应该就是云长安了。不是说,她对他心生怨恨,从不往来么?听她此刻的语气,竟也有关切的意思。难道,她与他从不往来,只是为了保护云翼不受复国之事的牵连?
出了刺史府,一行人上了马车赶回隐庐。
小词在心里反复品味云翼母亲的神色和话语,一个主意呼之欲出,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当着舒书的面就直接问道:“舒书,可不可以将云大人的母亲请来宽慰一下你的外公?他一整天闭门不出,水米不进可怎么是好,让我们心里很愧疚。”
舒书愣了一霎,笑道:“这主意不错,不过行不通。云大人的母亲性情刚烈,原是我母亲的侍女,一直对我母亲恭敬有加,视为恩人。当年一错之间,变成母亲的庶母,她无法接受,连母亲也一并不肯来往,一心礼佛,不见外人。”
小词失望地哦了一声。
舒书挑开马车的侧帘,看着一天星光渐起,幽幽道:“别人劝,不如自己想得开。”
回到隐庐,四人不约而同到云长安房中,却见房门大开。
舒书急忙叫来管家老胡,老胡奇道:“你们走后,老爷说他去城里。”
舒书踏进屋子,片刻,拿了一张纸出来。对计遥道:“他去了京城。”
“京城?”
“是,要去云家皇陵谢罪。真是,唉。”舒书一转身进了屋子,片刻写了份信递给老胡道:“你速去刺史府,交给云大人。”
小词悻悻地回了房,心情有些郁郁。
计遥安慰道:“不用担心,舒书一定会安排画眉山庄的人照应他。”
小词皱着眉头奇道:“舒书怎么好象突然改邪归正的模样?从死不认帐变成不打自招。”
计遥微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宝藏交给云大人,现在我们身上也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了。他既然坦城一切,便是想与我们化敌为友的意思,我们顺水推舟何乐不为?既然过往也没什么大的过节,自然不必耿耿于怀。不过,舒书为人如何,一时难下定论。人心难测,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小词点头道:“那我们几时离开这里?”
“我答应云大人停留一月指点他手下一些剑术,也算是尽一份心力。等下月咱们回定州。”
小词点头,心里忐忑起来,回到定州,是要见他的父母么?
果然,计遥接着说道:“我母亲一定喜欢你。”
小词低头不语,脸色却如初开的花朵,一层一层的绯红染将上来,容颜娇羞而薄媚。
烛光微摇,似乎她的长睫也在微微颤动。他心动不已,想去触摸的念头无何遏制。他伸出手指,在她睫毛上轻轻挂了一下,痒痒的绒绒的刺感烫了他的手指。她闪躲了一下,更加羞赧。
他在她耳边轻语:“我父亲虽然不好说话,不过母亲一撒威风,他就没策。”
“你说这些干吗?”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楚。
计遥挑起她的下颌,温润的气息直扑在她的额头。
“你说我说这些干吗?”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就在她眼帘下。她微一扭开,转过身子含羞不语。
他从背后搂住她,下颌支在她的秀发上,嗅着她如兰如馨的气息,低声道:“我们回去就成亲。”语气虽轻柔却透着斩钉截铁般的急切。
她虽然心里早已认定要做他的妻子,这么突兀地从他口中说出,仍是惊诧而心跳,脱口而出:“这么快?”
他迅捷地答道:“我嫌不快。再晚就来不及了。”定州的风俗,至亲之人去世,若不在三月内完婚,便要等到守孝三年之后。这其中的缘由她虽然不知道,他却打算遵从。他不想拖那么久,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那么久。良辰美景,同心佳人,以最美的容颜遇见,在最好的年华相许,人生如此,复夫何憾?
甜蜜融在血脉里,如涓涓细流缓缓流动,将每一寸肌肤都染上了醉意。她羞怯地挣扎了一下。他一用力扳过她,咫尺容颜两两相对。她面容上含着一抹薄醉和娇羞如酒后的微酡,他情动心漾,身体里呼啸着一股欲念,象是旷野的狂风,席卷着他的理智和克制,想要抛到九霄云外。
身体比理智更忠于内心的呼啸,更渴望暴风骤雨的浇灌与淋漓。她似乎也感应到了他身体蓬勃而出的热浪从强健劲瘦的腰身上传来,似要燃烧。这种危险而陌生的气息带着诱惑和刺激,如一个旋涡将她往里吸附,她有些慌乱有些抗拒又有些期待有些陶醉。她不知道怎样才合适,怎样才解脱,任由他把自己放在那雕花大床上,承尘上刻着的是和合二仙,是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