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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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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遥有点冤枉,很想说,我刚吃就被发现了。

小周啧啧了两声,道:“我真是白操心了,还送你一本册子。”说完,贼笑着关上门。

小词羞涩难挡,想起那天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便问道:“什么册子?”

计遥支吾道:“内功心法的册子。”

小词不信,在被子里拧着他的腰。

“拿来我看看。”

计谣头大:“扔了。”

“内功心法的书你怎么舍得扔?”

计遥无语以对,他的确舍不得扔。

“你不说,我一个月都不理你。”

这种威胁对一个刚刚吃上肉的人来说实在致命。他招认了:“女人不能看的书。”

小词看着他扭捏别扭的样子,不依不饶道:“春宫图?”

计遥嘴角一抽,恨不得捂上她的嘴。

“你昨夜是不是照着哪个做的?”

计遥怒:“你!不是!”

小词不信:“那你怎么都会,你以前做过?”

苍天!计遥穿上衣服,落荒而逃。小词噘着嘴道:“哼!晚上再问你。”

小周好整以暇地在屋子外等着,见到计遥,嘿嘿笑了两声,意味深长道:“兄弟,这么昼夜奋战,辛苦了。”

小词在门内,一听这话,羞的步子也迈不出去了。在屋子里听见两人的步声远去,才慢慢跟在后面。

席间,小周殷勤万状,给计遥碗里添了许多的肉:“兄弟,补补。”

计遥忍无可忍,在桌子底下猛的踩了他一脚。

小周一声惨叫。

二度春风开

饭后,计遥一反常态没有早早安歇,在小周的卧室里下棋,小周连输了七盘早已恼羞成怒,再加上白日在城里随着舒书也是忙前忙后的辛苦一天,早已困顿不堪。催了几次,计遥没有走的意思。

小周恼了,恨道:“兄弟,你不必这么掩耳盗铃了,去睡吧。”言下之意,男人吃肉那是早晚的事,有什么磨不开脸的,难道吃到了肚子里被人看见就吐出来不成?

计遥横他一眼,落下一子:“下棋!”他倒不是磨不开脸,他是头疼一会应付小词的“拷问”。以他对她的了解,今夜不问出个子丑寅卯,她必定不会去睡。

小周张开嘴打了个极夸张的哈欠,就势往棋盘上一趴,软着嗓子道:“计遥,我都等急了。”娇滴滴地学着小词的样子,兰花指伸到计遥的胸前挠了一把。

计遥一身鸡皮疙瘩乍起。逃出了屋子。

进了卧室,果然,小词粉着脸正在等他。虽然见到他容颜顿起羞色,却是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计遥,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呢。”

计遥嘴角一抽,眼前发黑。挪到她跟前,捂着嘴轻咳了一声。

小词半是羞赧半是探究,眉下一汪眼波流光溢彩,满是好奇与寻根问底地迫切:“你还没告诉我呢。”

装糊涂:“什么事没告诉你?”

小词一噘嘴,一横心:“自然是那件事。”说着说着,声音就低的近乎呢喃,不过她羞归羞,问归问。不能因为不好意思就饶过他,小事可以不计较,大事却不能糊涂。

他继续装糊涂:“到底什么事?”

她明说了:“小册子的事!”

他信口就说:“真,真扔了。”

她抬了头,又羞又恼:“那你怎么都会,你以前是不是这样过?”她的脸色马上委屈伤心,眼睫如远山含雾,立刻便要山雨欲来。想起昨夜他的骁勇与傍晚的熟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血管里流的不是血,立马换成了醋。

计遥十分痛苦,十分头疼,却又有点高兴,似乎很乐意见到她醋海翻腾的样子。虽然这醋来的莫名其妙,莫须有。不过小醋怡情,乃是浓情密意之中的别有风味。

“流光剑法我也是无师自通,难道这件事比练剑还难?”终于找到一个合理而有说服力的解释。

不料没通过:“那有剑谱可参照。”

计遥头疼,算了,招认了吧:“啊,这个不是也有小册子可参照么?”其实,真是有些屈打成招。想他堂堂英猛男儿,天资过人,用得着如此启蒙么?他恨不得咬了小周一口解恨。

“那你为什么早些不承认,哼。”

女人若是胡搅蛮缠起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堵上她的嘴,再让她分心。

解释不如行动。

“呜、呜……”反抗之间又蹦出几个字:“以后,不许,骗我。”

其实她就是故意找茬,然后说出这一句话。她心里明知道他不会骗她,不过有些事总是不喜欢让她知道,怕她担心。这样的一番心思彼此都明了,可是她却觉得能和他分担乃是幸福的一件事。

红烛一摇,被他掌风扑灭。

“不、许、骗我。”断断续续艰难地从唇齿间找个空隙又重申一遍。看来心分的不够,嘴堵的也不够。他更买力些,加强攻势。

这一次更上一层楼!分花拂柳手,翻云覆雨身,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她那里是他的对手,除了缴械投降,别无选择。云海间浮沉,春风中荡漾,半是清醒半是陶醉,半是生涩半是羞怯。

“你不是要看那册子么,我画给你看。”他在她耳边含糊地说着,小小的耳垂在他口中衔着,手下不停。

白玉绫罗缎,以手绘丹青。

寸寸临摹尽挑拨,桃色染尽春帐深。

潮退,意满。

计遥想秉烛夜看海棠花。小词粉腮玉臂夺烛台。

罗帐里,一战刚歇,一战又起。小词一手扯着被子,一手抢夺烛台,吐气如兰急着扑灭烛火。计遥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护着蜡烛,眼观六路,手挡四方。

她一边防守一边进攻,累了半天也没吹灭烛火,胸前反倒失守了一次。计遥正要再接再励,把被子往下拉一点以便一览无余。

小词又羞又恼,随手拿起枕边的一件小衣去扇,没想到,小衣丝薄一沾就着。帐内火光一闪,计遥一惊,忙一撩床帐将小衣与烛台都放在了地上。

偷看不成,险些成了火烧罗帐。

计遥无奈地吹灭了烛火,悻悻地爬上床。以手代眼,细细“观看”。实在是很不尽兴很是惆怅,很是不满。

奈何,她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端着老虎架子做兔子。事到临头,往日在空空台强吻他的“剽悍”早已杳无踪影,荡然无存。计遥暗中摸索着,暗自宽慰自己,来日方长啊来日方长。

小周翌日以更关切地目光看着计遥,道:“昨夜,吵的我一直未睡。”

计遥刚要变脸色,小周挠挠头,正色道:“屋子里有只老鼠。”

两人正要出门,只见舒书从外面回来,两日未见他脸上的倦色更浓,青色胡茬约有半寸。他一向注重仪表,这样的他蓦然让人觉得陌生,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计公子,小周,小词可在屋内?”

计遥一愣,点头,心里却奇怪他找小词何事?

舒书微笑:“请三位随我去刺史府一趟,云大人有要事和诸位商议。”

计遥回身走到房里,将小词唤起来。小词纳闷着云翼一向都是找二位大侠有事,今日怎么连家眷也叫上了?

她连忙穿上衣服,再一抬眼,发现计少侠的脸色很奇怪,有强自压抑的得逞和……激动。

舒书一见小词从计遥房中走出,脸色顿时一变,一根筋忽隐忽现在腮旁轻颤,眼光瞬也不瞬直直地看着两人。

回廊下是一架临霄藤,绿意盎然,盈翠如盖。细碎的阳光从繁枝密叶间撒下,班驳映在两人的身上,如一对玉人从画中走来。

他一身青衫,飘逸磊落,她一袭粉裙,娇艳如花。

不过是十几步之遥,却是步步惊心,如踏在他的心上。他强牵一丝笑容,说出的话却如咬着牙顿出来一般:

“三位请。“小词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透着疏离和戒意。他心里隐隐一痛,一股更深的疲倦顿时袭来,丝丝刻骨让他手里的折扇都仿佛重如千斤。

他从知道自己中毒的那天起就重塑了做人的原则和方法,他从知道自己的使命起就意志坚定,顺风顺水,离想要的东西越来越近,对自己的手段和谋划也志得意满,只除了她。那本是有意的一个刺探,精心准备的一枚棋子,留做来日的一个踏板。诸般思虑都周详无漏,却独独没有料到自己也有一颗凡人心。让她无意中击中了自己心里的某处地方,优柔寡断地硬不下心肠。他有些后悔,为何是那样的初见?无论怎样都抹不掉,改不了,回不去。

刺史府,云翼见到四人,微一颔首,便开门见山地说道:“诸位随我到里间商议一件大事。“计遥,舒书四人随着他进到里间。屋里陈设简单,十分僻静。云翼随手一指椅子,几人落了座。

“舒书前日回了一趟隐庐,发现里面住了燕军。我派人打探得到的消息是,隐庐里住的就是慕容焊的幼子慕容桓。慕容焊本有四子,前些年长子与三子政变失败被杀。去年第二子带兵攻打高句丽战死。慕容桓便成了他唯一的儿子。他十分看重也不得不看重。慕容焊带着只有十一岁的他来幽州随军观战。不料,前日一场大雨,他受了风寒,慕容焊便派人将他送到隐庐修养。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了什么不测,必定心乱。”云翼说完,轻轻嗤笑了一声,道:“这真是上天佑我幽州,竟如此巧,让慕容桓住在了隐庐。偏偏隐庐又有一条秘道。”

计遥眉头一蹙,心里已经有几分猜到了云翼的意思。

云翼神色略带激动:“我叫几位来,就是想从慕容桓身上下手,乱了慕容焊的心,逼迫他退兵。”

小周一派兴奋,道:“云大人只管吩咐。”

“隐庐是我祖上别院,那秘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这件事就托付给你们三位。舒书定好了计策,只是有劳小词姑娘担一点风险。”云翼目光一转,看向小词,语气恳切。

小词看了一眼舒书,有些惊诧,不知道他出的什么计策,为何会让自己去做?自己毫无一丝内力,除了云起九式之外毫无所长。

计遥也是瞬时一惊,虽神色未动,却不由提心起来充满戒意地看往舒书。

舒书默然承受两人的目光,强压自己心头的私心烦虑,对小词道:“萧前辈是药王的弟子,她的下毒之法的确异于常人。你曾让我煮过一次砖茶,毒含在水汽之中,极难发觉。燕人素食荤腥,常饮砖茶以助消化。所以我想到的计策就是让你去给慕容桓下毒。慕容桓得了风寒,热茶不断,正是一个好时机。他是慕容焊唯一的儿子,无论是从朝局稳定上还是从父子亲情上,都在慕容焊的心里极其重要,不容有失。只要他病情危重,慕容焊必定心乱。或许不等安王前锋到了幽州,他已经撤兵了。”

原来叫小词来,用意如此。计遥忙道:“既然慕容桓在慕容焊心中如此重要,隐庐必定是重兵把守,小词没有武功,决不能贸然冒险。云大人,我去。”

云翼一见计遥一向沉稳的面色焦虑万状,便安抚道:“计公子不必忧虑,舒书,你继续说。”

“一来,计公子你不会用毒:二来,正因为小词没有武功,才让她去。慕容桓身边有燕国三大高手保护,即便易容,你我不待近身,便会被他们发觉我们身负武功。小词对隐庐极其熟悉。只要从秘道进去进到厨房,将毒下在砖茶之内,就大功告成。我们在秘道之中接应,只要她有危险,一发信号,我们就进去救她。以我们三人的武功,保她平安并不难。再不济,我这里准备有炸药,一定会安然脱身。”

计遥眉头不展,沉默不语,显然犹豫不安,忧心忡忡,只是碍于云翼的面子没有直接拒绝。但那神色已是极其不愿,强自忍耐的模样。小周也极不放心小词的安危,便道:“既然有炸药,为何不直接炸了隐庐,让慕容焊绝后?”

舒书摇头:“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了慕容桓,只会让慕容焊一心报仇,死攻死战。我准备的毒无声无味,他决不会想到是人为,只道是少年体弱,风寒加重。炸药只是一个防备,不到紧要关头还是悄然行事,不让慕容焊发觉为好。”

计遥的手背上青筋隐隐,说道:“我觉得太危险。我答应了姨母要保护她周全。”

小词长吸一口气,突然道:“云大人,我去。”

计遥目光一凛,剑眉轻颤了一下,当着云翼之面却欲言又止。

小词慨然道:“舒公子此计甚妙,我虽然没有武功,下毒却还熟练。隐庐布局,即便暗夜我也不会走错。云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云翼浓眉一展,似云开见月,喜道:“好,小词姑娘巾帼不让须眉,今夜就动手。舒书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你放心,决不会让你有一丝危险。”

计遥双目炯炯看着小词,情不自禁伸手握着她的手指,肌肤相融处,恨不能嵌入骨髓。小词看着他满满的担忧,展颜一笑:“你放心。不会有事。”

舒书看了一眼便低了眉,目光凝在脚前一块青砖上,淡淡道:“计公子,没有十足把握,我决不会让她涉险。你不妨再信我一次。”说罢,一起身便走出了内间。

门一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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