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若食言,我保证,死得不止你一个,你的妻子,孩子,我都会送去给你陪葬。”
不是威胁,话里甚至没有半分起伏,这个男人的话,从来不食言。近乎疯癫的男人也停下了张狂大笑,不敢半分大意,紧了紧手里的枪:“要哪一个活?”
左城沉吟,雨在他暗沉眸间纷乱,一丝一丝冷鸷彻骨:“若是只有一个能活。”脚步缓缓移动,走向江夏初,他俯身,凑在她耳边,唇角轻启,只说了一句话,江夏初便恍若梦中。之后,他沉沉眸光落在江夏初身后的男人,只一眼转眸,抬手,指着对面的关昕,“我选她。”
一字一字,毫不迟疑,那般笃定,已经不似游戏。
两个女人,一场玩命的赌局,他将活路给了关盺,只给江夏初留了一句话:别怕,你若有事,我陪你。
左城极少承诺,这样一句话,江夏初眉间阴郁消散,脸上的雨,似乎不那么冷了,她想,死固然可怕,但是这世上谁人不知,论起可怖,左城为最,有他,又何惧。
“呵。”怅然一声轻笑,是关盺在笑,看似喜,只是眸光冷淡。
连一个眼光都没有得到,这场赌局,她从来不是胜者呢。这个男人,一颗心太深太深,谁也猜不透。
游戏还在继续,只是,胜负未定。
“原来是她。”陈晋似乎豁然,手一抬,这次,枪口一分不差地指着江夏初的心口,“看到没?他没选你。不要怪我,是左城不让你活。”
一步一步走近,手指一点一点收紧,自始至终,江夏初看着左城,眸间毫无惧意。
“你就去死吧。”
一声狠辣的嘶喊,枪膛里子弹擦出火花。
左城骤然冷凝。
错了一步,竟是错了一步……容不得细想,几乎条件反射,伸手便擮住枪口,随即:“砰——”
子弹擦过他的掌心,偏了方向,他指尖,漫开血色,妖娆,似乎全无痛觉,他揽上江夏初的肩,“有没有受伤?”
他手里的血,沾染上江夏初肩头,融进了她血里,她说:“没事。”
没事?左城眸光一冷,视线落在江夏初的只是擦伤的肩上:“对不起。”
心疼、自责在眼里心里猖狂,他全然忘了他身后还有一双火光升腾的眸子。
第一次,他忘乎所以,将后背留给别人,那是致命的隐患。
“你玩我?”
身后,一声阴鸷,这次,枪口指着左城的后背,蓄势待发。
“小心。”关盺嘶吼而出,一颗心悬着,压得她几乎窒息。
左城好似置若罔闻,解开江夏初的绳子,动作有条不紊,扶起她,转身,将江夏初挡在身后:“你伤了她。”
这么寓意不明的四个字,杀气肃然,冷了空中的雨。
这个男人,动了杀意,毁天灭地的杀意。
“你居然骗我,这个才是你舍不得的女人。果然,他说得对,左城每走一步,都是在玩命,玩自己的,也玩别人,就算自己的女人也不例外,永远都留着后招。”
他?这个他是谁?怕是此时正隐在某个暗处,看了这一出惊心的游戏。
果然,不出所料,陈晋只是玩偶,真正的玩家另有他人。
“后招?”左城浅笑,致命的危险,“自然是有的。”
陈晋阴狠的眸子看向江夏初:“刚刚那一枪看清楚了吗?是你的男人让你受的,明明他可以选她,可是他没有。”眸光一转,看向左城,“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后招,居然拿自己的女人来冒险。”
这个男人,心太深了。关盺深深凝着他,雾霭模糊了视线,她真的看不懂了,明明,他爱那个女人……
“你是想先死,还是让你的女人先死?”
枪,再一次抬起。
“你已经没有筹码了。”
一句话完,结痂的掌心突然被一只凉凉的手覆上,江夏初的声音紧涩干哑,带了这秋雨的凉,却柔和得一塌糊涂:“不要让自己受伤。”
“别怕,我不会有事。”他轻声抚慰,那般温柔,似乎不像他自己。
说完,转身,心口面向枪口,一步一步走近。
“哈哈哈——”陈晋突然癫笑,枪膛里的声音,传进左城耳里,只是他居然毫不闪躲,只有嘶吼再回荡,“死吧,死吧!”
手指猛地一按,咔嗒一声,竟没了枪响。
“居然是空膛。”陈晋额间一片冷汗,眸子灰败。
左城一个反手躲过枪,漫不经心地在手里玩弄,掌心,红色妖娆,血染着黑色的枪:“这东西我三岁便开始玩,只凭声音就够了。”唇角一勾,他声音骤冷,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左手一把精细的微型枪直指陈晋,“就算有子弹,你觉得你会快得过我。”
他哑然,重重跌坐在地,失魂地呢喃:“所以第一枪你躲过了,第二枪你甚至不躲。”
“我说过,我的女人你动不得。”
一声话落,枪响,人倒地,眉间一点红,汩汩血流。
一枪毙命——
“啊——”纵使胆大,这样的血腥,关盺再难镇定。
江夏初也惨白了脸,那人还躺在血泊里,血淌过整张脸,甚至看不清面孔,只是,还未结束,左城收了枪,换了方向,一双眸子,依旧猝了杀气:“所以,我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咚。”
江夏初身后的男人,双腿跪地,没有丝毫挣扎,因为垂死。
“先生。”声音嘶哑,雨水淌过男人的脸,一片冷然死灰。
这个男人,竟是左城的人,左城的后招,难怪,难怪,那一枪……
“张傲天给了你几颗子弹?”左城只是淡淡问了一句,把玩着手里的枪,只是每一寸动作,都没有离开杀招。
男人垂首,没有颤抖,没有惊惧,似乎早已知晓的坦然:“三颗。我只装进了一颗,剩下的两颗报先生多年培养之恩。”
张傲天的三颗子弹,想要的是三条命,真是好一出借刀杀人。
“这一颗子弹,伤了我的女人。”
指尖玩转,枪口一触即发,他掌心的血越发红了,晕开妖艳的纹路。
男人沉默,扬起头颅,做了必死的打算。
因为那一颗子弹,左城失算了,险些伤了那个女人——他的命,所以,死罪,难免。
左城走近,睥睨着男人:“当初送你去张傲天那边,我就告诉过你背叛我的下场。”
在左家,背叛者死。这是左城惯用的法则,从无破例。
男人挺直背脊,他是左家的人,不惧,不惊:“张傲天早就知道我是左家的人,我的家人都在他手里,我别无选择。”闭眼,男人迎上左城的枪口,“先生,杀了我吧。”
左城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移动,些许的红色血渍覆在枪膛,他眸子,很冷,很冷。
杀气,漫天的杀气,在寒烈的秋雨里肆意。
两个女人均是撇开眼,这样的血腥,太可怖。
须臾……须臾,只是死寂,左城望着自己白皙的手,缓缓,然后,缓缓转眸看向江夏初。
她说过:我不喜欢你杀人——
缓缓地,他收了枪:“我不杀你,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左家的人,回去告诉张傲天,不用试探,不用揣测,这个女人就是我左城的女人,他若敢动一分,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九十九章:心,近了
缓缓地,他收了枪:“我不杀你,从今以后,你不是我左家的人,回去告诉张傲天,不用试探,不用揣测,这个女人就是我左城的女人,他若敢动一分,我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先生——”男人跪在地上不动,迟疑着,惊讶着。
左家背叛者,至今无一生还。
“我不保证我不会后悔。”声音沉冷到了极点,“滚!”
“谢先生不杀之恩,待到救出家人,左青再归还一命。”男人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起身,走在雨里,挺得笔直。
左家的人绝不苟且偷生,这一诺,绝不是玩笑。
“你死了,你的家人,左家护着。”
左城只说了这么一句,在雨中漫开,那走远的男人背脊弯了,颤抖得厉害。
这就是左城,他的统治,狠,却让人折服。
这样一个男人,江夏初再难移开眼,一步一步,他漫步在雨里,他的视线似乎柔和了这雨,靠近,伸手,将她抱住:“没事了。”
“左城,我刚才很怕,怕枪里有子弹。”江夏初闭上眼,轻声呢喃,声音微颤。
她怕了,不是第一枪,是第二枪,那指在左城心口的一枪,她那样害怕。
他掌心还带着些许血液,轻轻拂着她的肩头:“对不起。”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对她说对不起,这个男人甚至一生都极少说这样三个字,还带着颤音。
因为赌错了,因为失算了,因为选择了她,因为她受伤了……所以,对不起。
江夏初抿着的唇,勾起,似笑。
雨下得绵密,下得缱绻。
“原来如此。”
突然的四个字,打破了这缱绻。跌坐在地上的女人一身狼狈,瞳孔惊乱,逐渐变为苍凉暗淡。
她终于明白了,左城的底牌,左城的后招,左城的狠心,左城的真心……代价是撕碎了心,痛彻心扉。
“难怪,难怪,难怪……”
破碎的呢喃,一遍又一遍,越见凄楚。
她笑着,又像哭着,涩涩喃喃:“难怪第一枪你选择了江夏初,原来,你以为,从一开始便没有子弹。”她抬眸,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凝着左城的视线,“若是你知道有子弹,怕是死的就是我吧。”
关盺笑了,荒诞地大笑,笑出大串大串的泪滴。
眼前,那个男人转身,收起了所有的温存,一点一点走近,蹲下,解开她的绳子:“那一枪,是我还给你的,我们的游戏结束了。”
明明视线相接,可是,他眼里,没有她的影子,这个男人,从来看不到别的女人。
她再没冷静,几乎嘶吼出声:“若是那一枪我来受,你是不是会有一丁点的疼惜?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坦然地说结束?你是不是就会有一点愧疚心软?你是不是就愿意继续瞒着我,骗着我?”
他不回答,只是起身,走向江夏初。
“是不是?你回答我。”她坐在地上大喊,紫色的礼服退了颜色,犹如她自己。
她要那么个答案,就算是自取其辱。
半响——
“结果都是一样。”
他甚至没有转身,一句冷冰冰的话之后,如何能接着那般温柔地对待另一个女人,“我们回家。”
自始至终他没有再看关盺一眼,搂着他的女人,走在雨里,所以温柔都给了一个人。
“哈哈哈——”
雨里,船头,独留一个女人在癫笑,眼泪,血腥肆意猖狂,这秋天好冷。地上的女人抱着自己,蜷缩在地,轻喃:“那个戒指的主人果真是她。”
闭上眼,眼角漫出不断的晶莹,她恨:“左城,你好狠。”
这样的秋天,这样的雨天,她永远不会忘,那个男人将她丢弃,毫不留情。
冷啊,真冷——
远远的水坝上,男人收了手里的望远镜,捏紧了手中的拐杖:“就这样结束了?果然都是废物。”
“左城,你又赢了一局。”
拐杖一声一声,远去,在雨里,刺耳尖锐。
雨,不知道何时停了,海边,一个男人,紧紧揽着一个女人,身后,一排整齐的脚步。
男人揽着女人的肩,小心翼翼地,沉默了很久,听不见雨声了,伴着微微风声,男人的声音清雅,却稍稍染了秋的寒凉。
他说:“我杀了他。”
毫无头绪,毫无预兆的四个字,说得尤其认真小心。
就是在刚才,一枪,他要了一条性命,当着她的面。他是不在意的,却怕她在意。
风还在吹着,女人的声音很小,轻若蚊蚋:“嗯。”
只有一个字符,淡然平静。
左城眉宇微蹙,顿了脚步,转身,看着女人清幽微白的脸,牵着她的手,微微紧了。
她说过的,最不喜他的血腥残忍。
左城有些慌乱,甚至比刚才要人性命时还要不安。
江夏初迎上左城视线,淡淡说:“一枪毙命,难怪左右说左家你的枪法最好。”
如此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他不知道这个淡漠薄凉,时而又狠心无情的女人心里想些什么。
到底,她是喜是怒,叫左城慌了,握紧她的手,语气有些急促却犹豫,咬字很用力:“就是用牵着你的这只手。”
忽地,江夏初垂眸,看着左城玉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