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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沉默了,如果她能反抗就好了,可惜她是外强中干的人,尤其她老娘的话就是圣旨,她不敢不从。如今她违心地走着检察院这条道,日子也没想象中的安稳。
车子终于停在宿舍楼下。
“谢啦,美人!”陶乐挥挥手,推开车门。
韩旭叫住她,“喂,还有一顿饭别忘了!”
“行了,我知道,不会赖的!”陶乐白了一眼,她可不是小气的人。
“我有时间会联系你!”
陶乐表示对这种婆妈小孩已经无力,只能应声,好在他识相,终于关好门,车子缓缓驶出宿舍区。
没了车灯的暖光,四周顷刻黯淡下来,唯有虫鸣回响在耳畔。
陶乐不敢耽搁时间,急着回身往楼里跑,可前脚刚一迈出去,赶忙收住,由于惯性,她差点没站稳。
楼前明显是有人,月光下,熟悉的轮廓,映射出一道寒光,好浓的杀气。
她打了个哆嗦,如果没猜错,那道光是眼镜片反射出来的,还有那身型,她再熟悉不过,应该是苏易文。
“舍得回来了?”他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起伏。
陶乐听这话,怎么觉得丫这是在为她等门呢?她笑了笑不予理会,“那个,今晚的月色不错哦。”
苏易文还是沉默,只是看着她。
陶乐脑子一转,“我这就上去干活,不会耽误你休息的!”
她没等苏易文答应,‘咻’一声拔腿就往楼里冲,她可不想和他在检察院宿舍楼前打起来。
苏易文盯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影,黑眸一闪,冷峻的脸庞还是没有情绪,终于也进了楼。
陶乐先回到自己宿舍整理了一下,顺便换了件宽松大T,一切就绪,她走到对门。
刚抬手准备喊芝麻开门,可苏易文像是预料到她来了,直接给了通行证。
“进来吧。”苏易文板着脸,口气冷冷的。
陶乐倒不是关心这些,而是她发现丫又把眼镜摘了,脑海里猛然蹦出‘鬼畜’二字,虽然她早已退出腐女大军,可女人天生敏感,丫每次摘了眼镜确实有些不同。
怀着不安的小心肝,她进屋,态度积极起来,“我已经计划好了,先洗衣服,后打扫,你觉得呢?”
“随便。”苏易文只说了两个字,也不看她一眼便直接去了书桌办公。
陶乐想苏易文肯定是在气她没及时到岗,耐心磨光,耽误他的私人时间了。可也不尽然,和苏易文做对门邻居快一个月了,她暗中也观察过,他的生活很简单,甚至有些单调,宿舍和单位两点一线,要不就是出差公干,鲜少像她姨父那样的检察官会经常应酬。
总之,不管他为什么生气,陶乐觉得把活干好才是王道。
整整半个小时,苏易文家里没有交谈声,只有卫生间里的水声,还有某人抽风地哼了两句洗刷刷歌词。
晾好最后一件男式衬衣,陶乐表示对自己的成果还算满意,当然在这之前她已经把某人那些贴身衣服用两根手指夹了出去,剩下的全是T恤或者衬衫一类。不过,说到底她是第一次给男人洗衣服,奇怪的感觉萦绕全身,脸颊都有些发烫。
没多想,她继续向客厅转战,同时也瞄了眼案几前的某人,埋着头,似乎在写什么东西。她一开始确实没那个闲心去理会,可后来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苏易文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这屋子好像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有些冷清。
当陶乐拿着拖把扫向某人所待的禁区时,她小声开口,“那个,你把脚抬一下。”
苏易文停住手里的工作,转头看着她,脚下却没动作。
陶乐握着拖把,也不冒然过去,她知道他在生气,露出最阳光的笑容,“苏检察官,能不能把您尊贵的玉足抬一下,小的拖一下地就OK。”
依然没有动静,苏易文也还是盯着她瞧,嘴唇抿成直线,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陶乐直起身,把拖把搁一边,“苏易文,我知道你在生气,因为我没及时到岗。所以现在我道歉,对不起,可以了吗?”
苏易文显得很平静,最后笑了一下,很浅很浅,“我生气?我有什么资格。”
“那你现在这样不是生气是什么?”陶乐质问,更不懂他为什么要说资格这种话。
气氛又冷却了,带着两人的僵持。
苏易文终于开口,“晚上你和那警察一起吃的饭?”
“是啊。”她大方承认,心想难道他生气是因为韩旭?
果然苏易文下一秒站起来了,只跨了一步就与她贴近,几乎用吼的,“以后少跟他待一块儿!”
陶乐被他这霸道的气势吓了一跳,赶忙退后两步,“你哪根筋不对了,我跟谁吃饭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不允许!”
“你讲讲道理行不行啊,我请人吃饭是我的自由,人家上次帮我的忙,我就当还人情,你哪儿那么多意见!”陶乐也急了。
苏易文上前抓住她的手,声音低哑,“我就是有意见怎么了!我不允许!”
陶乐挣扎着,却怎么也推不开眼前的男人,“放手,你以为你是谁!”
“我以为我是你男人!”
一句话,惊天霹雳,陶乐来不及回转思绪,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蛮力推到在沙发上,想叫出声,却被突如其来的一记强吻吞没。猝不及防,男人热烫/奇/的唇舌极强势地撬开她/书/的贝齿,恣意探索入内,一圈圈地挑|逗着她嫩嫩的小舌。
厚实的掌心死死地固定着她的后脑,无法动弹,另一只手撩起衣摆,附上她胸前的柔软。细碎的呜咽从她喉间溢出,陶乐不停地捶打,却还是徒劳,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情|欲。
疯了,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似是察觉到身下的小人呼吸急促,他稍稍放开,不想却换来一记清脆的耳光。
手心是火辣辣的疼,陶乐瞪着眼,唇瓣红肿,“苏易文,你丫就是禽兽!”她说着,话语里是未平的害怕与防备,黑亮的眸子似有泪光。
苏易文也愣住了,他想说什么却被她使着劲的推开,见她脚步踉跄的跑到门边,他上前,“乐乐,你听我说——”
陶乐缩着身子,“苏易文,算我鬼迷心窍,看走眼了。你丫就是个衣冠禽兽,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说完,她开了门,狠狠摔上。
屋子归于沉寂。
苏易文木然地靠坐在沙发,转头看见阳台那一排刚晾好的衣物,心情没来由的烦躁。
chapter 30
那晚之后,陶乐搬回了自己家,确切地说是逃回家。父母自然是问她为什么,陶乐随口敷衍说是那宿舍湿气重,待久了人也喘不上气。
陶家二老到底是心疼女儿,没有像之前那么态度强硬,他们见陶乐脸色确实不好,索性也让她搬回来。
可即便如此,工作还是照旧,她不可能不去检察院。也就是说她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总会碰见那个人。
苏易文这个名字,俨然成了陶乐的恶梦!
“小陶。”
于科长拿着一沓文件过来,“你把这些送到公诉科去。”
陶乐一颤,去公诉科?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科室,连上厕所她现在都不敢去四楼,宁愿多跑两层去六楼上。
“于姐,我这儿还有事儿没做完呢……”陶乐指着电脑,小心地推脱。
于科长自然是不乐意了,“大伙儿都忙着呢,你快去送一下,别耽搁了。”
科长的话她不敢不听,陶乐认命地接过文件夹,深深叹气,算了,见面是迟早的事,她总不能永远这么躲下去,这也不是她陶乐的风格。
好,苏易文,老娘就不信你能在科室里造次。
上了四楼,陶乐心怦怦直跳,看着公诉的牌子,她莫名的紧张,脑海里全是那晚的画面,男人的唇舌和温度,而她也差点迷失。
不行,苏易文是人面兽心的败类,他这么对你,应该生气而不是犹豫!
深呼一口气,陶乐敲了敲门,便大步迈进科室。
还是她姨父先发现了陶乐,“小乐,你怎么上来了,有事儿吗?”
陶乐刚想回答,却见姨父身边站着另一个人,他转过身,看着她,金边眼镜下的眼眸情绪太多,以致分不真切。
陶乐别开眼,忽略苏易文的存在,笑了笑,“姨父,于科长让我送资料过来。”
“哦,搁那儿就行。”姨父指着远处的办公桌说道。
陶乐一直低着头,她能觉察出苏易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偏偏现在她就是无法与他对视,在经过那天的强吻后。
趁这间隙,陶乐无心听到姨父说话了,当然对象不是她。
“易文,这事儿我都跟你提了那么多次了,你好歹给我个面子不是。”
苏易文先是沉默,后来声音很淡,“那您安排吧。”
“就这么定了啊,明天我联系你。”
听姨父的声音似乎很愉快,而苏易文再也没有开口。陶乐不去在意,整理好文件打算出门,却被姨父叫住。
“小乐,晚上咱们两家吃个便饭,我都跟你爸妈说了,待会儿下班别急着走啊。”
陶乐觉得稀奇,平时姨父应酬多,他们两家一年也吃不了几次饭,今天这是怎么了。不过,说起来他们吃饭不就要见到许绫那女人?
心情一下就跌落谷底,陶乐也只能点头应声。
她走出办公室,不忘回身时那匆匆一瞥,苏易文目光灼热,黑色的瞳仁深不见底。内疚?或是自责?她不懂,唯有落荒而逃。
……
晚上,陶许两家人全体成员难得到齐,饭桌上不外乎那套亲戚见面的虚礼。
当然,陶乐没有意外地瞅见了许绫,丫永远是把官架子先端起来,点菜的时候也是领导风范,在长辈面前做足了功夫。啧啧,官场上打滚的人就是不一样,陶乐自愧不如。
好在她和许绫隔着大半个圆桌,不用直接接触,要不然以她俩的性格吵起来,保不准会把这桌菜给掀了。
姨妈先开的口,“小乐,在检察院干的怎么样啊?”
陶乐承认,对姨父姨妈是打小就尊敬,可唯独这大表姐她是怎么都不能和平共处。也许是爸妈从小拿她和表姐比,心理上总有些阴影,她那点小自尊在父母眼里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陶乐还没回话,姨父便说了,“于科长可是好几次夸她了,你说她能怎么样,咱家的苗子能差到哪儿去。”
姨父的话无疑是为陶乐涨了把气势,起码在爸妈面前也能抬起头,毕竟她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如许某人。
可一旁的陶妈妈还是泼了一盆冷水,“说到底小乐这编制也没有,这么下去能干出啥事儿。”
“她不是打算考公务员吗?”姨父接道,转头问陶乐,“对了小乐,我还没问你呢,打算报哪个部门?”
陶乐知道现在全家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公务员对她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而她打心眼里不是很喜欢。
只不过……
“呃,我想去反贪。”她随口说了一句,目标越高,竞争越大,她只是公务员考试大军中的小虾米,这失败机率大大增加。
“反贪好啊!”姨父激动了,“你这丫头还真有眼光,话说咱们反贪局这阵子人事调动的厉害,你争取把笔试过了,面试就包在姨父身上。”
陶乐冷汗直冒,她怎么觉得又押错宝了,刚才要是说反渎职就没问题了。
果然陶家二老也像是打了一剂强心剂,尤其是陶妈妈,“她姨父,有你这句话我心里有底了,小乐要是能进反贪局,我提早退休得了。”
只听笑声一片,大人们举杯客套,而陶乐却盯着眼前的小瓷碗发愣,什么时候爸妈能听听她的想法呢?
正想着,陶妈妈又突地冒出一句,“小绫,你那对象的事儿咋样了?”
话题终于转移,陶乐吁了口气,每次聚餐许绫的终身大事总要被提上议程,丫就是大龄剩女的杯具。
“还没准呢,最近这阵子忙,没空考虑。”许绫有些不好意思。
陶乐胃里一阵翻涌,丫装什么淑女羞涩,平常快抵上一个男人了,也没见过她这样。
姨父抢白道,“我还正要说这事儿呢。我那科室里有个不错的同事,人长的倍儿精神,学历也高,现在还是检察官,我都跟他说好了,要不见个面?”
“真有那么好的人?”姨妈问道。
“放心,人特好,你可是没见过,人家那工作效率可比我这种老家伙强太多了,跟咱家闺女简直绝配。”
“要不就见见吧,小绫这事儿也不能耽误了。”
“哎,她姨父,你这么说是不是上次来咱们家接小乐的那位?”陶妈妈问。
“对对,就是他,小苏,叫苏易文。”
一声清脆的声响,杯子碎了,谈话声也断了。
陶乐愕然地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子,心里突然被人抽走了什么东西,无措迷茫,连起码的理智也不复存在。她其实早该猜到了,在姨父说到科室里的同事,她想不会是苏易文吧,只不过真的听到这个名字时,她终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小乐,你怎么了?”陶爸爸过来,见她脸色惨白。
陶乐摇摇头,见众人都关切地望着她,勉强笑笑,“没事,刚才手滑了。”
“我看你脸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