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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等了多久?天这么冷,为什么不进去等?”立影一连三问。郭正安其实有立影家的钥匙。
“我给你打了手机,发了短信,没有等到你的回音。所以就直接来这里等你了。”郭正安说。
酒吧里声音嘈杂,立影没有听到手机的响声。
“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有事吗?”立影问。其实前两天,她给他提过今天是公司的聚餐日。难道他不记得了?
郭正安点点头。他好象在车里已经呆了一阵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影把郭正安带进家门,先给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等立影换了衣服,从卧室出来,郭正安正坐在沙发上,捧着那杯水发呆,脸上一片茫然。
“出什么事了吗?”立影在他对面坐下,问道。
郭正安摇了摇头,又停住了,似乎有口难言。他这人虽然言语不多,但总是淡定沉稳,处之泰然。立影很少看见他这样踌躇不决。
“到底怎么回事。”立影有些急燥。今晚,为姜小白的事情她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耐心,好象不能再容忍另一个人来考验她的耐心了。
“我要回老家一趟,不能和你一起过春节了。”郭正安终于开口了。
“哦?你和人换班了?”立影问。
前几天见面,他们俩说到过过春节的事情。立影娘家那边有个风俗:怕影响娘家的兄弟来年的运程,已经出嫁的女儿不能回家过年的。所以立影今年的春节要自己一个人过。而郭正安去年是回老家和父母、兄弟一起过得春节。今年轮到大年初一值班,自然也不能再回老家过春节了。于是,他们两人约定,今年春节,他们在一起吃团圆饭。
“家里有事,要你急着赶回去?”立影又追问了一句。
郭正安摇头。
立影看着郭正安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不由得一沉。感觉到郭正安在回避她,一点点地往后退缩,似乎要退到立影不再能追问到的距离。
“谢谢你特意告诉我。”立影决定不再问下去,言语间也散发出言不由衷的灰心。
“是一个朋友的家出了点事情,要我回去帮着处理一下。”郭正安解释了一句。
朋友?那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否则他也不会突然告假,千里迢迢匆匆地赶回去。立影对郭正安语焉不详深致不满。但也不打算细问。他不打算说,自然是因为她没有资格知道那些事情。说到底,自己也的确没有立场去打听他的私事。自己和他算什么关系?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其实也就有些暧昧而已。男女两人之间的暧昧,是可以收放自如的关系。往前一步,方便加深彼此的感情;后退一步,便可以风清云淡,当什么事情也没有。
郭正安开口说话了:“本来说好等你忙过这一阵,我就陪你去做身体检查的。可是现在,我不能确定我要回去多长时间,所以……”
立影一怔:他连回去多长时间都不能确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那个需要他的朋友到底是和她有什么关系?虽然他对她的过去已经了如指掌,但她对他却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过去,在她面前犹如一个掩着铁盖的深井,那里面到底掩埋了多少秘密?一个三十六、七岁的男人,他的感情历史不可能是一张白纸。他在她面前只字不提。是难以启齿?还是根本不需要让她知道?
立影正疑虑着,郭正安已经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人名,地址和手机号码。郭正安指着上面的名字,开始介绍:“这个是妇幼保健医院的商大夫,她是我大学同学。我曾经和她讨论过你的病历。所以你的情况她都了解。你去医院之前,先给她打个电话,她会告诉你该检查什么项目,什么时候合适检查。这一个,是妇幼保健医院B超室的大夫……”
“我怎么听着你这象在交代后事啊?难道你准备一去不复返了吗?其实就算你一去不复返,你也不用这么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操心。”立影心里越来越冷:那个朋友大概对他非常重要,重要到他要做好离开她的准备。他今天晚上急于见到她,大概是要做最后的决别,同时给她送来他最后一点残余的关心。立影这样想的,说话免不了就有些刻薄。
立影本来是一个率直坦诚的人。她习惯于一目了然的生活。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喜欢含混不清的灰色。玩暧昧这种事情,不是她的长项,更不是她的爱好。和郭正安的交往,她却违背了自己的准则。因为她在意他,害怕自己的鲁莽,会破坏了他们之间的越来越亲密的气氛。同时,还因为她在他面前有些自卑,不敢在他面前过于放肆。所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揣测着他的心思,遵循他的游戏规则,和他这样不明不白地纠缠着。但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相处方式,太费她的脑子了。她还是更喜欢用一种简单清晰的方式来表达彼此的感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现在,郭正安再一次以关心的方式,传达一些模糊不清的信息,让她开始厌倦。她对这种“猜猜看”的游戏已经失去了兴趣。所以这一次,她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对他的关心。
郭正安显然没有料到立影会这么直接了当地拒绝她。他见识过她的尖嘴利舌,那可是能杀人于无形,可以把人逼到无地自容的地步。现在,她又一次露出锋芒。让他一下想起了她极尽刻薄辱骂余静的样子,不免对她有些畏惧。看上去她今天心情不好,郭正安不敢招惹她,害怕她把坏的情绪发泄到他的身上。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还是立影沉不住气,先开了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的飞机。”郭正安回答。
“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有朋友会送我到机场。”
询问是否要送他,她是想完成朋友间最后的一点客套。她没有问他归来的时间,似乎那时他和她已经无关了。
他听她的口气似乎在逐客,便起身告辞。
她也不挽留,送客到门口。
他伸手去开门,却又停住了。转过身来,对她说:“我在医院请了一个月的假。也许不用这么长时间,也许会长一些。”
这不等于废话吗?立影在心里暗骂。不过表面上还是“嗯”了一声。
他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她低着头,并不看他。
忽然,他伸出手来,就把她拥进了怀里。他的劲大得出乎意料。他外套上硕大的钮扣,隔着她柔软的衣服硌得她生疼。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放弃。”他低声地嘱咐道。
她的鼻子就有些酸酸的感觉,眼眶也开始发热。见TMD鬼,一瞬间,她又收起了自己的情绪。
“一路平安。”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冬天的湖水一般。
送走他,她回到客厅,坐在他刚刚坐过的沙发上。沙发上,他身体的余温还未消失,她便在他的体温的包围下静静地坐着,直到变凉。她的心也渐渐地凉了。
一夜之间,一个好朋友走了。而另一个曾经让她寄托幻想的人,也离开了她。
回想到这几个月,就象是个梦,而今天她强迫自己从这个虚幻的梦里醒来了了。
立薇邀请立影去她家过春节。立影婉言谢绝。但是立薇并不放过她。立薇告诉她,受到邀请的不只是她一个人。姐夫张中嫌家里只有三个人,过年不热闹。就邀请了他公司一对留守的年轻夫妇到家里来吃团圆饭。立薇也邀请了医院里两个春假期间要值班的年轻大夫到家里来过年。立影算是半个主人,立薇需要她帮忙准备年夜饭。
年三十那天,立影的公司上半天班。中午下班以后,立影就去了立薇家里。立薇的女儿甜甜看见姨妈来了,非常高兴,这孩子小时候是立影带的,和立影非常亲密。
立影在厨房帮立薇的忙。过不多久,立薇家的客人就来了。先是姐夫公司的那对年轻夫妻,然后是立薇的同事李大夫和侯大夫。
立影隐隐地听见,立薇和她的同事们在议论郭正安。
立薇:“本来今天还准备请郭正安来的。结果,前几天,他突然就请假回老家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回去这么急。是回去结婚吗?”
“不是,不是,郭正安好象在这儿有女朋友了?”侯大夫连忙说道。
“郭正安有女朋友了?他告诉你的?” 立薇好奇地问。
“他那个人死板得要死,这种事情怎么会告诉别人?我是看他上班时候没事老发短信,就随口问了他一句:‘给女朋友发短信?’。他居然没有否定。”侯大夫说。
“那他女朋友是谁?是余静吗?前一阵余静缠他缠得挺紧的,老往我们科医生值班室打电话找他。” 立薇的八卦兴趣起来了,接着问。
“不是吧,”李大夫说:“余静我认识。前几天,我在住院部楼下看到余静。她站在那里生气。她说她在那里等郭正安好久了。但是郭正安根本不理她,让一个护士下去打发她。”
“哪会是谁?医院的护士?” 立薇继续穷追不舍地问。
“郭正安的女朋友可能有不孕症。有一天我遇到郭正安的大学同班同学商原平,她现在在妇幼保健医院。商原平说郭正安有一阵老去跟她讨论治不孕症。还拿了个病历给商原平看。商原平问他是不是帮女朋友问的。郭正安说是。”侯大夫说。
“如果要是真的,那真该谢天谢地。郭正安终于从施茹的阴影里走出来了。”李大夫说。
“可是,”侯大夫说:“这次郭正安急急忙忙赶回去,好象就是为了施茹。”
偷听着他们的谈话,立影的心理翻江倒海。
她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神秘的郭正安的现女友。
她第一次听施茹这个名字。这个女人和郭正安有什么渊源?她似乎让他沉溺过。现在又因为她,郭正安似乎要再次改变现在的生活轨迹。
做贼心虚
这个春节立影过得愁云惨淡。
大年初三,立影和老姐一家一起回娘家。很久没有回娘家了,老妈和老哥看见她,又唠叨起她的婚事。老妈恨不得让立影上大马路上蹲着去,头上插个草标,面前摆个告示:剩女一枚,谁领走倒贴十元大洋。老哥掰着手指头把他听说的,周围从三十岁到五十岁的单身男人数了个遍。要给立影安排相亲。立影忍无可忍,也不等老姐她们了,第二天下午自己坐了班车回到市里。
还是在自己家里好,起码清静。可是也太清静了。和外面热闹的过年气氛比起来。立影自己一个人真有一点点凄凉的味道。
其实,如果没有和郭正安之前约好一起过春节,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也就没有现在的失落感。立影细细地回想她和郭正安交往的过程,从一开始相互冷漠,到最后相互交换钥匙。立影必须承认,他们之间不是一见钟情,但确实是越来越互相有好感。郭正安对她不仅仅是关心,应该有一些感情的成分在里面。况且,余静不是说郭正安亲口对她承认立影是他女友吗?就算余静的话不能信。那立薇同事的话呢?从他们的聊天中,立影可以断定,那个郭正安不否定的女友应该就是立影。如果这个春节他们能在一起过的话,他们的感情应该还会再加深一点点。也许,他们的关系就明朗化了。
可是啊,可是,那个叫施茹的,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和郭正安到底是什么关系?前妻?又是万恶的前妻。卢天成的前妻出现,已经破坏了立影的婚姻。这个施茹,莫非又会断送立影的另一份情缘?难道说一个男人只要和一个女人有过一段姻缘,他就会被打上这个女人的烙印,永远属于这个他的前妻?只要前妻震臂一呼,那个男人就要唯前妻马首是瞻?可是,立影不也结过两次婚吗?为什么没有一个男人属于她?
立影在家胡思乱想了两天。在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她决定要干一件违背常理的事情:她要去郭正安家,寻找那个叫施茹的女人的踪迹。如果这个叫施茹的女人在郭正安生命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如果郭正安还忘不了这个女人,那么,在郭正安的家里,一定会留下与这个女人有关的东西。立影想见识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但是,如果这样做,那就是偷看郭正安隐私,和小偷没有什么区别了。这决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为。郭正安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那样,她和郭正安之间的关系肯定就完蛋了。
前一晚,立影在心里整整矛盾了一个晚上。到了早晨,心一横,去TMD。管他君子不君子,淑女不淑女的。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就是要看看这个半道杀出来的程咬金到底是什么人物。和郭正安的关系完蛋就完蛋。反正也不希望再和郭正安再续什么缘分了。
立影下了决心,说干就干。她手里有郭正安家的钥匙,进郭正安的家不成问题。
郭正安的家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简洁。一是简单,除了必须的家具,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二是整洁,即使他现在人不在家。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