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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还握着梁惜倒的水,程颢心想,那个小女人,恐怕这辈子都没有给谁倒过水吧,她那么娇贵,生就是应该被捧在手心里的。
心里有些疼,他顿了顿,垂眸说道,“妈,惜惜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程母冷哼,“什么事都做不了,我早就说娶这样的老婆回来没用!当然,不喜欢你也娶了,现在是一家人,是你老婆,也就相当于我半个女儿,怎么,我还说不得她两句?”
程颢轻叹,“可是,她也没做错什么,刚结婚,你想说,慢慢说就好了,何必生气呢?”
“我何必生气?”程母怪叫,“她大中午地不起床,还让你做饭伺候她,我能不生气?还指望有人能伺候伺候我,呵,现在看来,别让我去服侍她就好了!”
程颢知道母亲的思想,属于那种传统到根深蒂固的类型,那就是女人家都要以夫为天,孝敬婆婆,操起所有家务……,可这样的生活,他从没有打算让梁惜涉足。
将梁惜倒的水递过去,程颢抿下唇,压抑着,“你先喝点水吧,这种事,慢慢来。”
程母睨了一眼那水杯,突然地捞起,狠狠地甩在了光滑的大理石瓷砖上。
“霹雳哗啦——”一阵脆响。
在餐厅里听到的梁惜,都不由一震,在她周围,虽然包围的大多不是善类,可是回到家里,就算父亲再生气,再心情不好,也绝不会说当她的面摔家里的东西。
这个程母……脾气可真不好!
程颢看着一地水渍,还有破碎的玻璃渣,蹙起了眉:母亲总是这样,火气上来的时候,捞起什么就摔什么,而且下一瞬,该是厉声呵斥了吧。
果然,程母瞪圆了眼睛,本着一张相对于她的年龄,已过于老迈的脸,“都说了,我不喝!干嘛?因为是她倒的,我就非要领这个情?白养你了,满心都是那个女人,这孩子到底不是亲生的,就是靠不住!”
程颢闻言一怔,慢慢地抬眸,对上母亲的脸,“妈,你说什么?”
程母自觉失言,扭开脸,口气依旧不善,“什么说什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啊?”
程颢只觉头脑一懵,刚刚……他是不是听见母亲说什么……不是亲生的?
不待他多问,程母已站起身来,再次睨了一眼餐厅的方向,扬声道,“我走了,阿颢,你带我去医院瞧瞧,我头疼地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咱也想多活几天!”
听到这话的梁惜,放下碗筷地跑出来,“妈,我和程颢一起带你去医院吧。”
“不用!”程母冷冷地回了句,“怎么,我和我儿子单独相处的时间都不能有了?”
梁惜被这句话一噎,程颢则蹙眉,“妈,你说哪里去了!”
他回给梁惜一个安抚的点头,然后架着老太太的胳膊出了门。
短短不过几分钟和程母的相处,梁惜便倍觉精疲力尽,以前就有听朋友说,结婚后,自己的婆婆是怎样糟糕和恶毒,那时,她还不能深感其受,现在,她算是尝到了。
女人到了那个年龄,当真会变得这么不可理喻?
不,也许是她自己的问题。
程颢陪程母出去了,想必下午也不再需要回之前的小区,她应该可以遵守和林厉昨晚的约定。
想到这里,梁惜不由猜测,应对女暴君程母这种事,如果换了白冰,是不是就会变得易如反掌了?
……
白冰双手握着面前的水杯,沁凉的杯壁让她掌心的每个毛孔,都渗入了寒意。
可这种寒意,却敌不过对面的那位中年贵妇所投射来的目光。
“你很准时。”中年贵妇先是面无表情地夸了她两句。
白冰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就在昨天林厉才半强迫地跟她说及五天后结婚的事,第二天,林母便找上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是怎么落入林母手中的,但不管是通过何种渠道,林母找到了她,并且,今天中午在午休的时候,到了她所工作的地方,拦截了她。
“阿姨,你找我有事?”
林母自始至终审视着她,面前这个年轻的小白领,月薪不过万,虽然在年轻一辈里,靠自己双手打拼已算不易,可要配得上他们林家……
林母摇摇头,这姓白的女孩子,看样子和惜惜差不多年纪,林厉也说,是自己的高中校友,那么说,不过二十二、三岁,可孩子却有四岁了,那么说,十七、八就怀上了?
这种事,在她那种年代的时候,还算普遍,可现在的结婚生育年龄,可是越来越晚,晚婚晚育,难道只是一个好的噱头不成?
姑且不说这个,自己的儿子林母是理解的,那对女人就压根没怎么正眼瞧过,又怎么会在五年前就发生了这种事?
林厉那小子口风紧,怎么问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林母用自己有限的智慧思考,白冰这女子,虽然模样标致,可气质上却比梁惜差了一大截,她越看越觉得不能理解,林厉当初怎么会和这女子做出那种事来,难道说,是年轻气盛?
“我家老二说,哦,也就是林厉,你和他四天后结婚?”
白冰握紧了下水杯,小心措辞,“林厉说,给我五天时间,让我考虑。”
林母挑眉,听出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是否愿意,你还要再想想?”
白冰咬牙,点点头。
从林母在她公司的楼下等待,没有给她任何拒绝地就让她上车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林母心底应该不是很赞成这门婚事的,现在,她更加确信。
本来,因为林厉对她没有情的事情,她已经在犹豫,如今,又来了新的质疑者……
白冰心里苦笑:这样的婚姻,她怎能接受?
林母再次审视地看了她几眼,“白小姐,看得出来,你是聪明的姑娘,我很不明白,当年你既然有了林厉的孩子,为什么不当时和他结婚?却等到了五年后,才来认亲?”
白冰倏地抬眸,防卫姿态竖起,“阿姨,不是我要去认亲,是林厉他……,这个婚,我不会跟他结的!”
林母越发不能理解,“那么小霖呢?你的意思是,小霖也不让他认祖归宗?”
林母的来意,至此,白冰已全部了解,一是为了试探她嫁入林家的心意,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要回小霖这个孙子!
白冰心里冷笑了,面上却平静,“是的,五年前我瞒了任何人生了小霖,包括林厉,那是因为我打定主意了这辈子就只由我来照顾他,他叫白霖,而不是林霖,曾经如此,现在亦然,阿姨,是林厉他自作主张地张罗婚姻,我没有同意。”
林母沉默了会,只能说自己和这一代的孩子有代沟了,完全无法理解。
“可是白小姐,小霖毕竟是林厉的孩子,如果他不知道,我们林家不知道,你这么遮遮掩掩一辈子,也就算了,可是,这个事现在已经闹开,要知道,我们林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不知情的,还会以为我们家林厉做了事而不敢承担责任!——白小姐,你这么一意孤行的,后果可都想过?”林母说的在情在理,最后,她又补充了句,“说真的,我个人心底里,确实不是很满意你这个媳妇入林家的门,可如果林厉死了心,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小霖都这么大了……,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看看林厉认定的姑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毕竟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我出来找你,没有让林厉知道,现在,我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来对了,我不愿恶意猜测你的动机,可是,你告诉我说,你对于和林厉结婚,还要考虑考虑,那我就想问问了,你是要考虑什么?换句话说,你是想让我们林家再对你补偿什么?”
林母的言辞犀利,每一句话都让白冰无从辩解。
虽然她爱林厉,出于爱,生下了他们的结晶,也出于爱,所以才想要等同的爱的回报。
可爱情,这是林厉所不能给的!
但如果她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林母也会嗤之以鼻吧。
白冰垂下眼眸,“对不起,我没有想要过你们林家的任何补偿,如果想,五年前我就要了!阿姨,五年了,五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你有没有想过,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自己想要结婚的对象?”
林母点点头,“也是,你确实有选择婚姻的自由,但是,小霖却已没有了选择血缘的权利,他是林家的子孙!”
“……”
林母看着白冰略显苍白的脸,“你是他的妈妈,这是一辈子不争的事实,他也是林厉的儿子,这更是林厉坚持和‘你’结婚的原因!所以,不管四日后你是否披上婚纱,小霖都要被写入林家家谱。——当然,你同样拥有抚养权,可以隔三差五地接他回去住几天。”
言外之意,林家的人是要将小霖接回豪宅了?
怎么可以……这样抢走别人辛辛苦苦养了四年的孩子?
白冰冷了容颜,“对不起,我不会同意的!”
“是吗?”林母也同样冷了脸,“白小姐,你这种行为,未免自私了,你是认为你这个单身妈妈可以给小霖更好的成长背景和教育吗?”
一句话,驳得白冰哑口无言。
不错,林家有钱,林家有势,林家有背景!
之前的那个电动巴士,已经将她的自尊击破了一个棱角,如今林母的话,让能言善辩的白冰因为心虚,竟觉得抬不起头来。
终于,她松开了手中的水杯,抬起眼眸,冷笑了声,“好吧,就算是我自私好了,总之,这婚我不会结,孩子,我也不会让他认回林家!告辞!”
说完,白冰站起身来。
林母看着她的背影,纹丝不动,扬声道,“白小姐,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么我们只能诉诸法律了!”
法律?
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白冰身子一顿,头也不会地走出了门。
如果真的法庭见,她能有几成胜算?
现在这个事,已经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有理说不清了。白家和林家都各有立场,但若真是诉诸法律……
白冰坐在车中冷笑,笑中有泪。
她虽然五年里与林厉几乎没有见面,可是对他,她却了解多多,包括他后来读的什么大学,如今从事什么工作;包括他的父母的背景……
如果她没有记错,林母的家庭,好像是公安世家,林母的大哥如今是公安局的一个副厅长,林母的父亲是已经退休了的公安局的局长,而林母的二哥,则在市监察厅……
白冰抹去眼里的泪,有些委屈,可又觉得自己有些固执地应得遭此报应。
其实,好好地答应和林厉结婚,不是很好么?
偏偏,程颢婚礼上,林家双胞胎的恶言恶语,林母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加上林厉对自己那种太过无谓的态度……,这些都让迈不向婚姻殿堂的步子!
脑中一闪而过,程颢结婚那天,梁惜抛绣球,绣球在自己的脚边跌落,可却不是被她捡起。
这就是命吗?
梁惜……,这种事,如果是换做梁惜,一定会义无返顾地同意了结婚了吧。
……
两个女人,各有所愁。
不同的是,梁惜想得开,当程颢在下午两点半还没有回家的时候,她便开开心心地约了林厉,去给他参谋新郎装扮。
碰面时,梁惜仔细地盯着林厉的脸瞧。
林厉勾唇,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轻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
梁惜咧着嘴笑,好像四天后要结婚的是她似的,“既然知道,那我问你,为什么我看不出你头上雀跃的光芒?”
“你当我是佛祖?还光芒!”
梁惜与他并肩走进他们最常购物的商场,“哥,我没开玩笑,真的,我结婚前,木头那丫说,我全身都在散发着光,幸福的光。”
林厉只是轻声笑了,“你的幸福点太低,有点小事就会放光。”
梁惜不以为然,“可结婚不一样,哥,你现在就没有很期待,又有些紧张,还带点害怕吗?”
林厉侧眸,瞅了她一眼,“……没有。”
“呃……”梁惜眨眨眼,“那你……总该有些特别的情绪吧?”
林厉还真是认真地想了下,“有!”
梁惜眼睛一亮,“是不是,我就说嘛,是什么?”
“有点想念小霖那孩子。——待会,惜惜也帮忙挑件小孩子的礼服吧。”
“小霖……”难道,他就一点点都不想那个孩子的娘么?
梁惜一时间,又开始沉浸在自我的幸福里,曾经,白冰告诉她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去追求爱情的,世上也不是所有的倾心,都能获得回报……
还是她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