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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子琦也笑了起来,握住了他抚摸自己脸的手,“没你坏!”
宋其衍指了指灯光明亮的楼梯口:“可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卖力表演!”
她笑而不语,握紧了他的手,忽然一道小小的身影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小肉爪趴在墙壁上,鼓着粉嫩的腮帮子:“你们在偷偷摸摸做什么?”
宋其衍走到靳某某跟前蹲下,拍了拍那两瓣小屁屁,靳某某扭捏着就要躲开,宋其衍也不介意,改摸着那颗西瓜头,“找你爷爷玩去。”
“爷爷睡觉了,还怎么玩?”某某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
“那就叫起来啊,”宋其衍大声地说话,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如果爷爷再不起来,楼下你的姑姑就要把可以换很多钱的花瓶都摔烂了。”
此言一出,竟比任何引诱性的话语都来得有效,只见靳某某就像是一条炸了毛的小猪仔,圆嘟嘟的身体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一双白嫩的小爪子挠了挠头发,像小兽似的吼吼两声:“那个姑姑太坏了,某某要去告诉爷爷,要爷爷把她赶出去,那些花瓶以后可都是某某的!”
说着,转身一溜烟就跑远了,直奔宋之任的卧室告状。
靳子琦捂了捂额头,这孩子……
又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希望你会是个正常的宝宝。
……
等靳子琦和宋其衍下楼,就看到站在走廊边的苏珩风。
他似乎一点也没被客厅里的吵吵闹闹影响情绪,指间还夹着一根烟。
抬头之际,看到迎面走来的夫妻俩,脸色一震,但也没有打招呼,丢了手里的香烟,原地静默了几秒,在他们之前重新推开了客厅的门。
火光电石间,一只高跟鞋飞了出来,苏珩风躲闪不及,角度精确地砸到了他的脸上,额头上留下了一块远行的红色印记。
靳子琦忍不住轻笑出来,虽然她一直克制着自己想维持严肃的神情。
宋其衍则迫不及待地挽着她走过去,嘴里还幸灾乐祸地说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幸好有珩风你挡着,要不然就砸坏你身后那只青花瓷瓶了!”
果然,廊间,苏珩风的背后,是一只大体积的花瓶。
苏珩风听了宋其衍的嘲讽,脸色难看,但没反驳,而是走了进去。
客厅里早已闹成一团,摔碎的瓷器到处都是,白桑桑捧着肚子站在一边远离战场,白夫人正一脸慌张地拦在白桑桑前面,嘴里不断说着:“别打了!”
至于宋冉琴和那个小太妹正相互揪着对方的头发,在沙发上扭打成一团,两人衣衫凌乱,脸上也都是被指甲抓起的红痕,宋冉琴不时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而小太妹则狰狞着小脸,嘴里不停地问候着宋冉琴的祖宗十八代。[飞 天 中 文]
“叫你个老贱货打我!叫你嚣张,给脸不要脸,老娘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那个山沟沟里放牛呢!还敢跟我摆谱!”
“啊——”宋冉琴的头皮被扯得发麻:“小贱人,还不给我放开!”
“小贱人?你个老贱种,到现在嘴巴还不干净?”
紧随着响起的是“啪啪”两巴掌,宋冉琴脸上的白粉哗哗掉了一层。
“我猜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的脑子卡在胎盘里了?还是你的神经跟脐带一起被剪掉了?明明一张脸长得跟老麻花一样,还敢跟我装伊丽莎白!”
“你你你——”宋冉琴头顶直冒青烟,气得两眼直翻白眼。
这个死丫头,刚才还一副天真小白样,怎么也没想到爆发力这么强!
宋冉琴只是扯了扯脸部肌肉,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白夫人看事情要闹大了,连忙冲还在那喝茶的白路晨说:“路晨,你从哪里找来的泼妇,还不叫她住手,你这是在害你姐姐知道吗?”
门口的靳子琦一进来就看到压在宋冉琴圆润肚子上的小姑娘,也就十几岁,但那一身行头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那两巴掌的声音连她都听到了。
望着宋冉琴那因为气愤而扭曲的五官,靳子琦不免期待起后续发展——
这次宋冉琴是狠狠地落了面子,以她的性子,只怕以后白桑桑的日子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好过了,她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白桑桑和恶婆婆对战的打好戏码!
苏珩风看到自家母亲吃了这么大的亏,也不由地黑了脸,冷冷地伸手去扯那个小太妹,“我妈再怎么不是,也是长辈,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小太妹被苏珩风毫不怜香惜玉的拎开,脚下一个不稳就要跌倒,所幸白路晨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小太妹的眼底立刻盈上了泪花。
她委屈地把自己红红的手心伸到灯光下,就是那只手扇的宋冉琴巴掌。
“阿晨,你看我的手……都肿了!”
白路晨则吹了吹小太妹的手,一顿柔声细语的安抚:“来,我帮你吹吹,以后别看到老树皮就往上拍知道吗?”
宋冉琴脸部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一声咆哮的“你——”出口后,就要从沙发上爬起来冲向白路晨,却被苏珩风及时地拉住。
苏珩风艰难地拖着缓缓前进的宋冉琴,不耐烦地斥责:“妈你消停会行吗?”
“你嫌我闹事?”宋冉琴不敢相信地转头看着一脸倦意的苏珩风。
而这边的小太妹适时地发出清脆甜美的娇嗔:“嗯,我知道了!”
宋冉琴怒火丛生,一声愤怒的高吼,趁着苏珩风不注意的空隙,随手抡起旁边的那只青花釉里红葫芦瓶往白路晨的脑门上砸过去。
“小弟!”白桑桑一声惊慌的提醒。
白夫人想要跑过去接住那个花瓶已经来不及了……
“砰——”花瓶掉落在地上,再一次壮烈牺牲。
白路晨甩了甩自己挡得发麻的手臂,龇牙咧嘴,只是,他还没有发作,门口就响起了一声犹如雄狮咆哮的怒吼声——
“宋冉琴,我让你暂住在这个家里,不是让你来败坏这个家的!”
靳子琦听到那久久绕梁不去的震怒吼声,只觉得精神一震,然后便看到宋其衍拄着拐杖,一手牵着某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老人家穿着睡衣,外面就披了件外套,但此刻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只觉得火气蹭蹭地上涌,尤其是看到宋冉琴那副愚蠢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宋冉琴在看到赶来的宋之任时,大脑顿时停当,呆呆地看了气急败坏的宋之任片刻,待回过神,一张脸涨得通红,倏然躲到了苏珩风的背后。
她的嘴角剧烈抽动了几下,低头瞅着那些摔碎的古董,这才意识到祸闯大了!
“宋老,这件事……”白夫人脸色尴尬,试图上前解释。
宋之任却摆摆手,制止了她的话,而是冷眼瞪着缩着脖子的宋冉琴。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心软了,你这坨扶不起墙的烂泥!”
宋冉琴这一辈被宋之任骂过的最介意的话就是这句“扶不起墙的烂泥”,偏偏宋之任还要掐住她的七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她!
当即,她的脸色就煞白了,而苏珩风也觉得无比丢脸,恨不得没进过这个客厅,身后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母亲!
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宋之任粗粗的喘息声。
某某捏了捏宋之任的大手,“爷爷,不要生气,反正这些瓶子放在家里也是装花的呀,姑姑也是气坏了才不小心砸了,爷爷的身体比这些花瓶重要多了!”
宋之任低头看着自家听话懂事的孙子,心头一阵柔软,摸了摸某某柔软的头发,声音有些哽咽地感慨:“好孩子好孩子,爷爷不生气……”
靳子琦站在一旁听到这段对话,低头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不让眼底的笑意不合适地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底下,这个小坏蛋……
宋其衍好似察觉了她的情绪,他不着痕迹地轻轻碰了碰她的后腰。
靳子琦天生怕痒,身体下意识地一紧,转头,宋其衍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冲她笑,他倒是毫不避讳自己愉悦的心情。
“这叫虎父无犬子,我新学的成语,怎么样?”
他靠近她的耳朵低声说,那薄韧的唇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耳根子。
她难忍那阵子的瘙痒,本能地缩了缩白皙纤长的脖子,他低低地笑起来,然后移开了自己的头,看着场中央那僵持的众人笑得恰到好处。
“父亲,这天寒,您还是早些回房,这里,就交给儿子处理吧!”
宋之任抿紧双唇,回头看了眼宋其衍,不作响,过了会儿,才望着宋冉琴,语气冷漠:“给你一星期时间,从这里搬出去,不然我帮你叫搬家公司!”
说完,宋之任就忿忿地拄着拐杖走了,没忘记带走可以抚慰自己受伤心灵的靳某某小朋友,即便是出了客厅,还能听到那稚嫩体贴的声音——
“爷爷,某某给你唱首歌吧,那样你就不会不高兴了。”
戏散了,各路演员和观众也要相继退场。
宋冉琴在宋之任走开后,就撒了那层子畏惧,从苏珩风后面出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朝宋其衍冷哼一声,一把夺过苏珩风手里的高跟鞋套到脚上,然后,踩着那双高跟鞋风姿摇曳地就要走。
“宋女士。”宋其衍却在后面叫住了她。
宋冉琴不耐烦地转头:“干什么!”极为不耐的语调。
宋其衍两手相叠放在身前,冲宋冉琴意味深远地一笑,话却说得极为客气:“你可不能走,你要走了,这些瓶瓶罐罐的我找谁去算账?”
“噢,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我拿出钱来买这些碎片?”
宋冉琴不敢置信地吹胡子瞪眼,一手直指着地上那些碎成渣的花瓶。
“不然呢?”宋其衍依旧笑吟吟地,看在宋冉琴眼里着实欠揍。
宋冉琴干脆也破罐子破摔:“谁知道这些是不是赝品,这是我爸爸家,我摔几个瓶子怎么啦?再说,是我要摔得吗?你要钱就去跟他们要!”
反正马上就要搬出去了,在这之前,她打死也不愿意破费这么一大笔。
所以,宋冉琴一下子就把矛头指向了白家众人。
白夫人一听也立刻不高兴了:“苏夫人,你这话说得是不是太过分了?这过程我们都看到的,哪一个花瓶不是经你手碎的,你怎么好赖到我们头上?”
“哎呀,白夫人!”宋冉琴不服输地叫嚣起来:“要不是你儿子带来这么个闹事的,我会砸花瓶吗?你不自我反省还要把账赖到我头上,有你这样的吗?”
“苏夫人!做人不可以这么蛮横不讲理!”白夫人对宋冉琴终于忍无可忍了,“要不是我们桑桑快要跟珩风结婚了,我不想让大家的脸上不好看,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
宋冉琴冷嗤笑:“白夫人真会讲笑话,倒是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白夫人神情一震,没想到宋冉琴皮厚到这个地步,一时语塞。
而宋冉琴则眼梢往上一挑,冲不远处的苏珩风一声吆喝:“儿啊,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少在这里跟群没素质的人做没必要的争执!”
说完,径直甩着两条结实的胳臂,顶着一张花猫脸风风火火地走了。
苏珩风的脸色自始至终没好看过,但他好歹还有点男人的担当,没有像宋冉琴那样甩甩手就走,路过宋其衍时停下了脚步。
“让古董鉴赏家估算出损失就让佣人告诉我一声。”
然后才抬步离开了客厅,却是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白桑桑。
白夫人看到这么无赖的宋冉琴和对女儿漠不关心的苏珩风气得不行。
白桑桑只是抱着双臂冷笑,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倒是白路晨迟疑地询问白桑桑:“姐,你确定要嫁进这个家吗?”
白夫人重重地舒了口气解压,对白桑桑说:“我先回去了,这件事我会跟你爷爷和你爸爸说,到时给你打电话。”
说着,扯了白路晨就走,那小太妹颠颠地跟在白路晨身后寸步不离。
只是刚走了两步,就被宋其衍拦住了去路。
白夫人拧起眉头:“还有什么事吗?”
宋其衍朝不远处站着的佣人一使眼色,然后看着一脸警惕的白夫人莞尔:“只是想要告诉白夫人,还有些账没结呢!”
“什么账?”白夫人一头雾水,但提防着眼前这个笑得阴险的男人。
宋其衍一打响指,佣人已经到了白夫人跟前说明:“白夫人,刚才这位小姐打碎了一只彩瓷茶壶和一个白瓷,大概价值二十七八万。”
“什么意思?”百夫人暗道不好,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钱包。
靳子琦把白夫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微微而笑,纤手绕过宋其衍的手臂,望着白夫人:“白夫人好歹是宋家的客,以后我们两家也沾了点亲戚,这两样东西就打个折吧,亲情价二十万怎么样?”
白夫人的嘴角一抽,两肩头微微颤抖,许久的对峙,不见宋其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