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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么?”那是另外一笔账,太后怎么就忘了?她可从来是一事归一事的性格。
季青城见妻子不为所动,放下心来,握住她的手,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
看到丁贺将那碗汤药端在手里,太后意识到季青城的用意,愈发不安,声色俱厉地道:“敢出门半步,杀!”
放走了这对夫妻,她还能有好日子过么?即便是季青城武艺高强,可大内侍卫一个个也不是等闲之辈,她就不信他能在人单势孤的情形下还敢造次。
季青城却似充耳未闻,脚步不曾加快,却也没有丝毫减慢。
裴孤鸿手持剑,走到外面去。
太后真的急了,走到门口,气急败坏地看着侍卫:“你们都是死人不成?”养了他们这么久,到关键时刻怎么一点作用都不起?
大内侍卫现在其实比谁都痛苦。和枭骑卫首领作对,不会有好果子吃。可如果不遵太后命令,日后就是个死。可如果帮太后度过这一关,还是能够一如既往。
有些人算清了这笔账,就向持剑的裴孤鸿围了过去,对季青城还是有些打怵。
有一个年岁小的,武艺在侍卫当中算得翘楚,又自来认定季青城不过是有个虚名,有今日荣华完全是依仗着季允鹤的上下打点。此时就想抢下这功劳,挥剑对季青城冲了过去:“逆贼,还不止步!”
卫昔昭见过的场面再多,对这种事还是有些害怕,不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刹那间,听闻一切动静被中断,侍卫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戛然而止。
她睁开眼睛同时,季青城的手已落在她眼前,不让她看到血腥的一幕。
太后却是眼睁睁地看到了——
还不知是怎么回事,侍卫就忽然身形僵滞,追其缘由才发现,一枚银针没入他眉心。
过了片刻,才有一滴血缓缓溢出。
侍卫愕然地睁着眼睛,死不瞑目,到死也不知道一个人的出手何以这样快,又这样狠绝,不留一丝余地。
侍卫的身形溃然倒地。
太后和陆剑语这才齐声发出惊呼。
季青城漠然询问其余侍卫:“还有谁前来受死?”
侍卫们看清季青城手上闪着点点银芒,脸色慢慢转为苍白,缓缓后退,让开了路。
季青城则看向那具尸首,以眼色示意。
两名侍卫仗着胆子过去,将尸首抬起,快步离开。
季青城的手这才从卫昔昭眼前离开,“去外面等我。”
卫昔昭意识到了方才发生了什么,脸色凝重起来,却没迟疑,点了点头,与丁贺、丁兰心、裴孤鸿一起离开。
太后仍是满眼不置信地看着季青城,“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哀家面前杀人,你……为了一个女人,你、你真是疯了、疯了……”
此生,今日之前,她再不如意的时候,也不曾这般狼狈、无措。
季青城转身回看,“若无昔昭,季青城早已埋骨沙场。她的命,便是我的。我有何不能为?”
笑容妖冶,美得惊人,却弥漫着丝丝邪气、杀气。
谁都不知道,他在沙场的每一日,都抱着必活、必胜的决心,是因为昔昭。
没有她给予的信任、爱恋做支撑,他无法做到。
的确,男儿忠君报国是本分,上了沙场的人,都明白这一点,却未必能因此而每日充满斗志、全力杀敌。如果没有一个将你视做生命的人在等你,如果没有一个历尽千辛万苦只求你活着回去的娇妻在等你,那么,死,可无憾,可无挂牵。很多人,输得起。
而他不同,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他知道自己也是在为她驰骋沙场,他知道自己是被思念、挂念、深爱的男子,不能辜负。
他的命,就是她的命。
他若不在,她会有的伤悲、泪水、无助……想想都不能忍受。
如何能够抛下她,独自离去?
永世不能。
也许,在世人眼中,他是无惧沙场风雨的铁骨男儿。而在他心底,他只是个在刻骨爱恋中太幸运、得到太多的男子。
爱恋之重,是让你无惧而又心怀恐惧,战胜一切阻碍,拼尽全力——活着!
此刻,想害她娇妻的人,就在他面前。血液之中,流淌着憎恶、怒火。
总是不懂,女子如昔昭,怎么会让这些人处心积虑地为难、加害?
太后在那双闪烁着杀气的星眸之中,看到了自己,那么恐惧,那么渺小……
在这炎炎夏日,感觉到手已冰冷。
眼前俊美男子让她丧失言语的力气,踉跄着后退。
季青城再次深凝她一眼,笑意渐浓,自胸腔里逸出一阵低沉悦耳的笑声。
笑,笑她的不自量力。
不能减轻太后心中恐惧,反而加剧。那份狂傲,令人心悸。
笑声转为清朗之时,男子已经阔步远去。
狂妄如斯。此人不除,日后恐怕会成为大周第一佞臣。
便是如今,枭骑卫究竟有了多么庞大的势力,谁也不能估算。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英雄,从不曾显露锋芒、为难他人,本就是反常。若非今日事,他恐怕还会如常静默、隐忍。
越是这样,其实越是意味着他要厚积薄发。早就该将他视做隐患,可惜,之前竟不曾意识到。
季青城,他要的究竟是什么?是不是天下?如今除了卫玄默,还有谁能够左右、压制他?
那样一来,哪里还有萧氏皇朝存在的余地……她的一切打算,还有何意义?
太后眼中,寂灭成灰。季青城今日让她意识到、预感到的一切,就此成为梦魇,挥之不去。
这一番打击还未过去,皇上命人过来传话,两件事:
一,景王萧龙洛王妃许乐莹在一番追查之下有了下落,已经意外丧生,择期下葬。
二,萧龙渄为萧龙洛、陆剑语赐婚,命二人秋日完婚。
太后沉默半晌,长叹一声,在这之后,忽然现出苍老之态。
陆剑语闻讯震惊,之后被无助、惶惑笼罩,想求太后相助,抬眼望过去的时候,知道一切已经无从挽回。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一生,会终结在萧龙洛手中。
——
卫昔昭径自去了养心殿,等候召见的时候,恰逢太监要去太后那边传旨,听说了萧龙洛的事。
来不及思量,萧龙洛已经走出来。他腿伤自是不能在短短时日内便见好,走路时显得很吃力,出得殿门,便有随行侍卫相扶,坐在了椅子上。
卫昔昭走过去见礼,“王爷的病势好些没有?”
萧龙洛颔首,“已见好转,多谢。”
卫昔昭淡然笑了笑,“伤病大半生在心里,即便有名医良药,还需王爷事事看开。”
“我明白。”萧龙洛由衷地笑了起来。为他疗伤,果真是她的意思。之后问道:“可曾听说我所求之事?”
卫昔昭想了想,隐晦道出谢意:“王爷为君王分忧,为臣子除患,着实令人敬仰。”
事情刚开了个头,她便看到了结局。萧龙洛又是欣慰又有些许遗憾,“偶尔真希望你愚钝一些,不是这般聪慧。”没了千回百转的猜测,便少了些趣味。
“王爷谬赞了。”
两人笑着别过,卫昔昭进到养心殿。看到飞雨,以眼色询问。
飞雨笑着示意无事。
后来卫昔昭才知道,太后真的曾派人去阻拦飞雨,好在飞雨机灵,用了招声东击西,带着瑜哥儿在宫内游走一周,安然无恙地到了养心殿外。
眼下,萧龙渄正将瑜哥儿抱在怀里,满脸笑意,只是不时的咳嗽几声。
卫昔昭便在心里叹息一声。门外见到的那一个病得厉害,眼前这一个也是如此。有些人弊端甚多,可是在看到他们被疾病侵扰时,还是不能无动于衷。人心难测,最难测的还是自身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
萧龙渄一面哄着瑜哥儿一面细说了萧龙洛的事情。
如今谁都知道,景王不过是有个虚名,萧龙洛对此再清楚不过,却也正是利用这一点,求萧龙渄给他和陆剑语赐婚,就此免去陆家再利用陆剑语生出事端的可能。
“他与我为敌,对你和青城倒是有益无害。”萧龙渄讽刺一笑,“我自然也就做了顺水人情,应下了。”之后又问,“方才你去了太后宫里?”
卫昔昭很是无奈地叹息,“太后不知为何,横竖也看不上我,险些就让我把半条命扔在那里。”
“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昔昭就把太后的打算、威胁细细说了,对于自己说过的话,自然是只字不提。
萧龙渄听了气得直拧眉,“真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今日若是瑜哥儿也落入太后手中,真不知会发生怎样的事。
飞雨适时跪倒在萧龙渄面前,又将太后阻拦她和瑜哥儿来养心殿的事情说了。
“太后,陆家!”萧龙渄咬了咬牙。
早些布局除掉才是,卫昔昭在心里接了一句。却也知道,一个历经三代君王的家族,想要除掉,不是朝夕间便能办到的事。
之后,季青城过来了。
卫昔昭便带着瑜哥儿先行告退,让两个男人说话。
萧龙渄对于今日之事的最终决定,是命卫昔昭在被太后召见之时,须得先一步得到他的允许;之后将许兆谦唤进宫里,严厉斥责多时,命其约束家眷一言一行,更将其贬为六品官职,膝下子孙皆削官夺爵;最后,又为卫昔晧、丁兰心指婚,委婉地告诫太后不许再打丁氏的主意。做完这些,才算暂缓心中那口恶气。
而对于那碗药,萧龙渄命太医验过,又将丁氏兄妹的证词记录在案。太后罪行的证据越来越多,总有一日,会将她送上不归路。
太后这一次,输得极为难看,暗中气闷不已,当日便卧床不起了。
卫昔昭心里记挂着太后说过的话,总是觉得不踏实,便让飞雨回卫府传话,问问父亲是什么态度。
飞雨带回来的答复引得卫昔昭笑了一阵子——
卫玄默的原话是:放心,她不敢。
意味深长的五个字。
再想想也就释然。今日太后才与季青城起了冲突,除非她有意逼着本是翁婿的两名重臣联手造反,否则,是如何也不会再去开罪卫府了。
当夜,卫昔昭点着季青城的鼻尖,问道:“你今日怎么去的那么及时?”
季青城却回了一句:“就不该让你去。”内心里,恨毒了太后。
卫昔昭先是笑,继而显得有点失望,“还以为你会说与我心有灵犀呢。”
季青城握住她的手,“我与你心有灵犀,那你与我呢?”
“我也是啊。”卫昔昭往他那边靠过去,手滑入白绫衣,触碰他坚实的脊背,“青城,我们要个孩子吧。”她有瑜哥儿就知足,他也喜欢瑜哥儿,可还是想要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季青城又去捉住她不安分的手,笑着叹息,“想的是不错,时候却不对。”明知道此时的她动不得,却偏偏在这时候提这事,手便拍在她背部,“淘气。”
卫昔昭不依,笑得有些顽劣,又主动去吮吻他唇角,“我心急的不得了,这可怎么好?”
“小混账,怎么还没完了?”季青城单手擒住她双手,另一手去呵她的痒。
卫昔昭笑得收不住声,忙不迭开始告饶。
一场风波之后,太后等人终于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是避风头,也是在为日后更为慎重地做出打算。
卫昔昭和季青城偶尔想起太后,还是恨得牙根痒痒,可是那毕竟是太后,不可能因为一时过错便被法办,即便是萧龙渄,屡次被冒犯,可也只得忍着。都要忍着、等着,等来日寻到机会再算总账。
好在处境比之以往已经好了太多,单只卫昔昭这一边,没了太夫人的刁难,没了太后不是处花招,日子就平宁了太多。
位居帝王位的萧龙渄,实在厌烦了太后利用官员之间结亲做文章的行径,分别命令卫昔晧、萧龙洛尽快成婚,避免节外生枝。
卫府、景王府因此开始大张旗鼓地筹备婚事。
这一晚,萧晨述又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了卫玄默的书房。
卫玄默见到她,并无意外,“宅子打理妥当了?”
“还没。”萧晨述自认不是这块料,“明日去和昔昭借两个人,我实在是头疼。”
卫玄默颔首、落座,“早该如此。”
萧晨述拿起酒杯来,又放下,“实在不行的话,我也成亲算了。”
“也好。”
“等你是等不到了吧?”萧晨述显得可怜巴巴的,“可怜我这些年……”
“你闭嘴、闭嘴!”卫玄默明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受不了她这一点,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扯,算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