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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话问的也是卫昔昭心中所想,不由侧耳聆听,静待下文。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小九抬手挠了挠额头,“侯爷这位冤家对头是宁王世子,生长在南方,儿时有神童之称,这两年被誉为第一美男,可是风光无限的人物。今年年节后,侯爷到了那边,抢了世子爷的风头不说,连跟世子爷有婚约的女子也……”说到这里,坏坏地笑了笑,“也有意追随侯爷,这梁子就结下了,还越结越大。”之后又连连摆手,为季青城澄清,“是那女子一厢情愿,我家侯爷可没招惹过她。”
卫昔昭听了直想笑。想了想,记起宁王姓氏为裴,宁王世子裴孤鸿的名字,父亲曾经提起过三两次,不外乎是用来督促家中两位少爷用功读书。
沉星听得津津有味,又继续问道:“快说说,侯爷是怎么抢世子爷风头的?”
“也不算什么。”小九明明心里得意,脸上却尽量显得轻描淡写,“原来世子爷在南方独一无二,如今侯爷与他平分秋色——南孤鸿,北倾城——是那些闲人以两位爷长居的地带冠名的。”之后奇怪地看着沉星,“怎么?你竟从未听说过?”
“府里这阵子乱糟糟的,哪有心思打听这些趣闻啊。”沉星沮丧地低声嘀咕,随即又是担心,“既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可别闹出事来才好。”
小九信心满满,“放心,定是点到为止。”
卫昔昭一瞬不瞬地看着仍在比试的两人。招式愈发凌厉迅捷,道道剑光形成一道屏障,两人的身形起落间,逐渐竟看不分明。
随着剑雨骤然停息,萦绕在两人身侧的花雨亦悠然落地。
季青城与裴孤鸿手中长剑,分别指向对方眉心、咽喉。
不分胜负。
卫昔昭想,这是最好的局面。凝眸打量,见裴孤鸿狭长凤眸,唇角微微上扬,如此一来,便是天生含笑的容颜,又是漆黑浓眉、面如冠玉,当真是无可挑剔的俊颜。只是此时的笑,若是没有杀气会更悦目。
两人缓缓收回手中剑。
裴孤鸿的语声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恼怒、一丝不甘:“算你命大!”
季青城则很平静,“承让。”
“后会有期。”裴孤鸿飞身上马,凝了卫昔昭一眼,扬手下令,“走!”
季青城扬手将手中剑挥向小九。
小九极有默契地扬起手中剑鞘。剑入鞘,发出轻而短促的声响。
季青城看着一行人远去,缓缓逸出愉悦的笑,看向卫昔昭,“去歇息片刻。”
“大小姐快请,”小九殷勤地解释道,“走过这林子,是一个宅院。”
卫昔昭点头,跟在季青城身后。
沉星故意落后几步,和莺儿、小九几人低声谈论着方才的事。
途中,卫昔昭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声响,似是水滴落地。环顾周围,没发现什么,直到目光无意滑过季青城的手,才明白过来。
他的手静静垂在身侧,手背上蜿蜒着鲜血。
细细审视衣袖,未见任何被划破的痕迹。
居然忘了,他有旧伤在身。只是——卫昔昭估算着时间,还没痊愈?那次的伤很重么?旋即,她也就明白了他方才为何笑容愉悦。
如果他无旧伤妨碍,那么,结局就会改写了吧?
这些念头闪过的时候,她取出帕子,走到他近前,“侯爷。”
季青城犹豫着接过帕子,一面擦拭血迹,一面轻轻笑道:“鲜少狼狈,却是次次被你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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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孤鸿(上)
卫昔昭莞尔一笑。这一次何来的狼狈,分明是他行事不张扬,不屑与人争高低。随后问出心中疑问:“侯爷的伤很严重么?”否则,他一个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强,没道理拖到如今。
季青城答道:“伤不算重,只是余毒未清。”
这样一来,那晚的事就有了解释。
季青城自嘲一笑,“涉世未深,经验不足,难免遭人暗算。”
可若是当夜的几个人暗器齐发,任是什么人也难以躲过去吧?卫昔昭无奈扬眉,“习武之人的天地,实在是凶险。”
季青城则问道:“早年间,卫大人威名在外,为何你不曾习武?”
“儿时孱弱,家父也无意传授,他觉得女儿家习武未尝就是好事,便从未学过。”卫昔昭转头报以微笑,“如今想想,倒也不觉遗憾。”
季青城含笑颔首,“官宦之家的儿女,尤其女子,习武反倒会招致是非。”
两人说着话,穿过那片花林。
那座宅院外,植有葱郁树木,在绿色掩映下,尤显清幽。
走进院落,有寥寥几名下人。只有正房和耳房,没有厢房;院子西侧的葡萄架下,设有一张醉翁椅,一个圆形小几,几上又有小风炉、茶具。
进到厅堂,季青城道:“稍坐片刻。”语毕,转身去了西次间。
卫昔昭看了看悬在墙上的字画,看到茶叶,便拿到了院中圆几前,动手沏茶。
沉星和莺儿进到院中,连忙走上前来,“小姐,让奴婢来吧。”
卫昔昭笑着摇头,“不必,你们难得出门,去四下转转吧。”
“大小姐果然待人最好了。”莺儿笑道。
沉星就道:“你家三小姐索性不要你随侍,不也很好么?”
“三小姐那是怕我碍手碍脚扫了她的兴。”莺儿有点沮丧似的。
两名丫鬟说着走到院门口,张望着附近还有什么好去处。
季青城走出来的时候,茶刚好沏好。坐到醉翁椅上,啜了一口茶,现出一抹笑意,交待道:“你可四下转转,也可到耳房去看看这里的藏书,申时启程回府。”
“这里是——”
“是我近日买下的宅子,不必拘束。”
卫昔昭就又问他:“侯爷要不要看什么书?”
季青城摇头,“今日只喝茶。”
卫昔昭一笑,去了耳房。
耳房中陈列着各色书籍,有需男子研读的四书五经,也有诸多诗词选集、四象八卦、琴谱医书等常人眼中的闲书。
卫昔昭识音律,善抚琴,便选了一部琴谱细阅。偶尔看得眼睛乏了,便到门口看看外面情形。
几名侍卫守在院门,默然无声,只闻鸟语清风声。季青城在醉翁椅上闭目养神,眉目舒缓。阳光透过葡萄架枝叶,洒在他的身上,留下细碎光影。终于让他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暖意。
午间,沉星、莺儿回来,端来饭菜。卫昔昭用过饭,喝了一杯浓茶,随手拿着琴谱,和两名丫鬟一起到院外游走。
芳草无际,流水潺潺,偏僻而不荒凉。卫昔昭几乎有些嫉妒季青城了,居然能拥有这样一方世外桃源。
卫昔昭看着日头估算着时间,申时前回到院中。
季青城站在院门口,看到她手中琴谱,道:“喜欢就带回去。”
之于这回事,卫昔昭求之不得,也就没有客套,“多谢侯爷。”说着话,瞥见卫昔晽下了马车,满脸喜悦地跑过来。
“侯爷,大姐,”卫昔晽抬手拭汗,“幸好没走错路。”
“回吧。”季青城吩咐侍卫备车。
卫昔晽则又问季青城:“侯爷,何时再带我们出门可好?”
季青城爱莫能助的样子,“日后我怕是要忙起来了。”
卫昔晽哀叹一声,很是失落。
回程中,姐妹二人同乘一辆马车。卫昔昭这才问道:“你跑去了哪里?又是如何找到这地方的?”
“当然是有人送我过来的啊。”卫昔晽笑得眉眼弯弯,却是不肯细说行踪。
卫昔昭隐约猜到了什么,只是只凭猜测便出口询问未免冒失,也便没再继续这话题。
回到府中,卫昔昭刚换了身衣服,冯喜过来传话:“老爷方才回府接旨,说是过段日子要出征,等朝廷大队人马集齐赶到龙城附近,老爷就前去汇合。这几日老爷要交割公务,实在繁忙,特意要小人过来知会大小姐,过几日再来玲珑阁用饭。”
卫昔昭应声说知道了,鸳鸯又过来相请:“有贵客在正房和夫人说话,说要见见大小姐和三小姐,已经等了好一阵了。”
什么人呢?还指名要见今日出府的她和卫昔晽。卫昔昭带着满腹疑虑去了正房。进门后不敢有一丝疏忽,垂首敛目,恭敬行礼。眼角瞥见卫昔晽已到了,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之后,就有一男子道:“这是府中哪位小姐?”
卫昔昭心头一凛,这分明是裴孤鸿的声音,他怎么来了府中?
许氏恭声答道:“是长女昔昭。”又吩咐卫昔昭,“昔昭,还不快见过宁王世子爷。”
卫昔昭硬着头皮上前见礼——没记错的话,裴孤鸿着意看了她一眼,只是不知他有没有记住自己。
裴孤鸿语声一沉:“卫府长女,跑去荒郊野外与人私会。夫人,你卫府便是这等家风么?”
卫昔晽向前跨出一步要说什么,却被许氏以眼神阻止。
许氏心里再不喜卫昔昭,此时也要顾及卫玄默的脸面,连忙道:“世子爷这话实在是令妾身惶恐,这等事,昔昭是断断不会做的。”
裴孤鸿讽刺笑道:“可是,我亲眼所见,大小姐与长平侯在荒僻之地现身。”
许氏听了释然一笑,“世子爷有所不知,今日是长平侯要小女随他出行,帮忙鉴别几幅字画。世子爷误会了。”
“原来如此。”裴孤鸿语声一缓,没再纠缠这话题,转而问道,“听闻长平侯现居卫府?”
“是。”
裴孤鸿似是早已做好打算,立刻又道:“我前来龙城宣旨,此后还有些事要办,现今也无居处,不知夫人能否为我安排一个容身之地?”
许氏满口应承下来,语声透着喜悦:“世子爷有此意,妾身求之不得,这就命人去收拾。”
卫昔昭却听得心里直打鼓。两个冤家对头都入住卫府,这往后的日子还不被他们闹翻了天?
“有劳夫人,告辞。”裴孤鸿负手出门而去。
客人一走,许氏立刻沉下脸来,手掌一拍桌案,冷声责问:“昔昭,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惹得世子说出那番话来?你到底出去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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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孤鸿(下)
卫昔昭不慌不忙地道:“女儿自问,并无出格的言行,还请母亲明辨。”
卫昔晽也帮忙分辩道:“侯爷让我们姐妹去何处,又岂是我们能够违背的?况且,此事也是母亲点头应允在先,否则,我们如何能走得出去?”
“那也该谨言慎行啊!”许氏显得痛心疾首,“方才世子爷的话若是传扬出去,老爷颜面何在?”
传出去的话又能怎样?不过是让人们嗤笑宁王世子捕风捉影、挑拨是非。他诋毁季青城的话,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谁又会相信?卫昔晽这样想着,笑望向许氏,“母亲若是不信大姐的人品,就将侯爷、世子爷请来当堂对质好了。”
许氏立刻没话好说了。事情是她亲口答应的,今日若是出尔反尔,岂不会被两位贵客看轻?看向卫昔昭,见她若无其事站在一旁,是料定自己不能将她怎么样。心中冷笑,转而道:“此事等我跟老爷说了再做定论吧。你们是内宅闺秀,时时刻刻都不能坏了规矩、惹上闲话。今日之事,定要引以为戒。先下去吧。”
父亲那样的坏脾气,若是不相信自己和季青城的人品,若只听许氏的一面之词,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样子。许氏这样筹划,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如今的父女情分,在卫昔昭看来,已胜过往昔太多,父亲总不至于对自己连一点信任都没有。父亲若真偏听偏信,那也只能怪命数太差。
好坏两种结果都已想到,也便没有什么不安。
卫昔晽却是有些内疚,因为事情是因她而起。
卫昔昭宽慰了几句,这才回了玲珑阁。一面挑选绣图的丝线,一面让沉星、落月、风岚留意着府里的动静。
当夜,裴孤鸿住进了紫薇苑,又找了卫昔晙用饭、说话。
卫昔昭听了头疼不已。裴孤鸿若是不问内宅诸事还好,若是问了,卫昔晙为着大姨娘和卫昔昀,不百般诋毁自己才怪。同在一座宅子里,被一个贵客反感,总不是什么好事。
好事难如愿,坏事却是想躲都躲不过去——
第二日午后,卫昔晽过来了,乖乖坐在一旁,帮卫昔昭分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卫昔昭知道她是心怀不安才如此的,笑着将一团乱糟糟的丝线丢到她手边,“难得你这么乖巧,就将这些线全部分好吧。”
卫昔晽苦着脸搓了搓手,“我就知道不能做老实人,这不就开始被人欺负了?”
卫昔昭还未笑出声来,院子里就起了喧闹声,连忙起身出门。
裴孤鸿和卫昔晙过来了,两人身上有酒气,喝了不少的样子。
裴孤鸿径自走进厅堂。
卫昔晽满脸火气地把卫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