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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你真的不怪我?”
我忙摆手:“不怪不怪,一点都不怪,你救我那么多次,我怎会因为那点小事怪你,何况当时你还是凤凰山的人,为他办事也很正常。不过…。”
我想了想又道:“你去为我要解药,究竟是谁伤了你?”目光一瞟,便看见他拎了斧头的那只手,无名及小指只余半截了,心里一揪。
他顿了又顿,终于还是道:“是柳琴,我听云夫人说了那毒的名字,便知是她下的,凤凰山中只有她的毒使的最好,因为她就是景夜恒的女儿。”
段凯还不知道那个大狗血事实,若是知道了不定会惊讶成什么样儿呢。
“但是那时我的身份…你知,我并不能说出来。你下山后不久,柳琴便跟着项语一同到了京城,她一直藏在前门沟水牢那处,我开始并不知道,寻了好久才知她来了,就直接到水牢去找她,可她不愿给,还说你……”
我点点头,叹口气,定是说了我些勾引男人之类的屁话。
“几番逼她,始终不愿松口,我只得与她动起手来想强行取药,不知何时项语竟突然来了,偷袭将我打晕,醒后我便已被柳琴伤了。后来我让悠然去鞭她时也告诉了她就是我段凯让鞭的,一是解她鞭你之恨,二是我…我实在…”
死柳琴,我还对你说什么故事说什么好话教育你个头呀!气死我了,你简直就是个大大的变态女,以前我让你跟老妖怪烧黄纸拜姐妹的话收回,你比她变态一千倍,居然把一大男人裤子扒了割人大腿,切人手指,给人下毒,你还是不是人!禽兽!
我一时气的脸都绿了,深深对我自己的行为表示鄙视,我再也不想去看她了,让她死了算了罢。怪不得段凯要叫悠然去鞭她,不只是为我报仇,也是为自己!
怒喘一气腹诽一气又道:“你去找她也没用,项语说她把种药人都杀了,我这毒没解了,师傅让我找她娘,说也许有办法。”
段凯惊诧道:“你不知道么?我还以为柳琴被抓了你已解了毒了!”
我眨眨眼:“知道什么?毒还在我身上潜伏着呢。”
“柳琴自己便是种药人!”
“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那年割开自己腿肉种药时还与我们炫耀,我当时只觉得她可笑,此毒拖拉时间较长,不能快速致死,制毒方法又如此艰难,制有何用?没想到却被她用在了你身上。糟了;当时你被抓我一时急切,也忘了告知辛相一声,害你又多受了几个月的苦。”
“噗”我吐血!项语他都已经要杀我了,还不跟我说实话,我真是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人说一句谎话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都说谎话,到临死都说谎话!高手高手,跟他爹他娘他妹妹一样,瞧这一家子!太有才啦!寻觅一圈子;下药的就是解药;我还能说什么呢?
看着我惊疑莫名的脸色,段凯急道:“既然柳琴现在已被逮住,你快去取血解毒吧。”
我点点头:“不忙,她已经在牢里了,你先跟我回府,明日我和你一起去见皇帝!”
段凯不语。
我又道:“你还犹豫什么,现在你的身份只有几个人知道,你上战场将那西坎的国主或者是项语擒住,就算以后皇帝知道了你曾经是凤凰山的人,但念在你大功之下,他也绝不会责难你,我与他相谈过几次,觉得他并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何况还有我师兄在那儿帮你说话,我敢保证你没事。”还有我呢,实在不行我就再给皇帝说篇长书,论一论历史上所有戴罪立功的光辉人物,定把他脑子洗干净。
段凯道:“当年我父曾是项语父亲手下大将,多年来深受项家恩惠,我现在已然背叛他,你让我还怎么…”
我翻白眼:“你真是糊涂,都哪一年的旧事了,你父亲受的恩,他为项家卖命一辈子也该还清了,没有让儿子孙子接着还的道理,何况项语现在干的可不是好事,你要是再姑息养奸,你就不是我朋友了啊。”
段凯见我这样说,才似定下心来,道:“那好吧,我便与你回府。”
我高兴了,终于把段凯找回来了!能耐!
一出屋门,正看见悠然在院里垒木头。心里一动,过去拍她肩膀,悠然回头:“小姐,与段公子谈完了?”
“嗯,我们决定回府了,你也去收拾收拾吧。”
“哦。”悠然低头继续收拾。
“呃…那个…悠然啊,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小姐请说。”
“你上次回府送信时,有没有发现府中多了一人?”
“嗯?没有啊,我送完信,交代一人送去给大人就走了。”
“哦…那还真有必要跟你说一下。这个…”
悠然又回头望我:“小姐有话请直讲。”
“呃…唔,是这样的,你师傅回来了。”
“我师傅?”悠然轰地站起来了。“她在哪儿?还在府中么?”
我抚抚额头,这噩耗还真不好说。
“你师傅她回师门了,她……生病了。”
悠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师傅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呃…你别激动”我的手被她握的生疼,“你师傅她得了…痴症。”
“什么?痴症?”悠然眼神惊惧,倒退一步,放开了我的手,口中喃喃:“不可能,我师傅是仙子,怎会得痴症?”
我哀叹,仙子也有情啊,动情最伤人不知道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见到她时她已经那样了。”说出实话来,悠然恐怕立刻就要破狱杀人了。
“小姐,现在谁在照顾她?我要去找她!”悠然眼泪下来了,几年的感情还挺深厚的,这孩子是个重情的人。
段凯站在我身后,见悠然流泪,默默递上一块帕子。悠然不接,只好我接了来,替她抹了抹眼泪:“别急,红儿已经在山上了,我师傅会替她治病的。”
悠然摇摇头,突然面向段凯:“公子,你且回府罢,我要去找我师傅!”
段凯轻点了点头:“去吧。”
我见她那样坚决,也知她心意已定,便道:“你不能一人上路,且回府准备一下,我叫人送你。”
琴殇
回到府中,立即着人手准备送悠然去无涯山,这丫头一脸忧郁,想是念着师傅念得紧,马车备好便立即出发了。也好,有悠然在林师姐身边,一定会把她照顾的更妥当。
段凯看悠然离去的眼神也带着忧郁,几月来悠然一直照顾着他,两人朝夕相对不知有没有擦出一点火花来,我觉得定是有一点的。待我们从边关回来,我要好好撮合撮合他俩。
吃晚饭的时候,我见明堂头都快趴进饭碗里了,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知他还在为上战场的事情着急,便与段凯说:“明日我们见了皇帝,后日立即起程,一刻也不要耽误。”
明堂果然直起身子:“去哪?曹天歌你们要去哪儿?”
段凯道:“你先解完毒再说。”
“唔,最重要的还是如何跟皇上交代你这几个月的去向,我想皇上定会发点小脾气,你受着就是,他正在用人之际,绝不会搁置你的。”
段凯点点头,明堂在一边急的哇哇叫:“怎么没人理我?你们去哪儿?带我去啊!”
我白他一眼:“吃你的饭吧,不吃饱怎么打仗!”
明堂瞪着大眼睛,惊喜的看着我:“真的?我们去找师兄?太好了,终于有机会跟着师兄上战场了!”
我心道,就让你先高兴高兴吧,到了边关,猩猩绝不会让你个小正太跑去送死的。
果不出我所料,皇帝见了段凯先劈哩啪啦的发了一顿脾气,无非是什么不遵守职业道德,没跟上级领导请假就跑没影了,消极怠工,按理应做旷工开除处理云云。段凯一言不发,待皇帝发完了火,再细细解释自己家母生病,一时着急才跑回老家去了,不知边关战急,收到消息立即回朝,望皇上体谅孝心云云。我在一边添油加醋,说段凯老娘听闻打仗,不顾身体病重坚持把段凯推了回来,这是什么精神,这就是舍小家保大家的精神,一颗慈母心,一片孝子意最后都化做爱国情,乃翼国模范家庭是也。更暗示皇上人段凯也是个元帅了至今未赏人府邸,还借住丞相家,若是有了府邸,段凯也不必大老远的跑回去看娘亲了云云。
最终皇帝对段凯的处理意见就是八个大字:暂不追究,速赴边关!
临行前,我最后一次去看了柳琴,进了牢房,却久久不能言声。我不知开口问人要血喝这事儿有人干过没,只知道吸血鬼和梅超风都是强迫性的,我该怎么说?
想喝血,就喝血,柳琴牌血饮料
柳琴牌血浆,滴滴润心田
看不见的解毒血,柳琴解毒血
血冬虫,下毒好礼 解毒找柳琴
翼国人自己的血浆,柳琴血浆
柳琴血浆,喝前摇一摇
唉,我都难为死了,面对这个变态女,我是又恨又气又尴尬,照我的脾气,应该是对着牢房大呸一声,大骂一声,浪费口水!然后直接走人,可我知道了解药就在眼前,活的欲望又变得强烈起来,来之前,段凯说要和我一起,我拒绝了,他若来,难免不发生暴力流血事件,我总觉得从大活人身上取血喝是件特恶心的事,若是人家不愿,我是怎么也下不了手强迫的。
正为难的不知怎么办时,柳琴倒先开口了:“你与段凯见过面了?”
我回头:“唔,见过了。”
柳琴猛对着地上吐了口口水:“这个叛徒,当初应该杀了他。”
我怒了:“你还把他折磨的不够惨?你整天说人家勾引这个勾引那个,你自己呢,廉耻心呢?扒个男人的裤子割人家大腿你说你象话么?要是你爹知道了,定狠揍你一顿!”
她嗤笑:“我爹早死了。谁也管不着我。”
“对,谁也管不着你,你现在在死牢里是管不着了,接下来就该皇帝管你了,你慢慢等着吧!”
柳琴不说话了,大约是想到自己将来要面对的命运,离死只差一步了,就看皇帝怎么处置他们。
我转身欲走,突然想起解药的事,又讪讪停住了脚步。
柳琴又笑:“怎么了?是不是想起还有事要求我?”
我也对着地上猛吐一口口水:“呸!你以为我还需要求你么?你现在是在我手里,我把你揉圆搓扁了你也奈何不了我,我用得着求你?”
柳琴并未生气,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开口道:“你过来。”
我警惕:“干吗?”
她扭过头鼻子冷哼:“别跟我装了,段凯定是告诉你了,你难道不想喝我的血解毒?”
我不说话了,想,我怎么不想啊,可我的道德心不允许我把你按在地上割你的肉喝你的血,若我做了,那我岂不变得和你一样?
柳琴又道:“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就快滚。”
我瞪着她,这变态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招吧?慢慢挪过去,蹲在她身前。
她神色平静的很,一双狐目死盯着我,低声道:“你的那把小刀呢?”
我摸出小刀拿在手里,迟迟不敢递给她:“你可别玩什么花样啊,我一喊人就来了。”
柳琴一把夺过我的刀:“我说过我不杀你,那就绝不会杀。”
她的手指搓着刀柄,轻道:“这刀也不比蝴兰差。”我心一抖,禁不住又摸摸嘴唇。
她又道:“可惜…”
可惜未完,她猛捋袖子对着左胳膊就是一刀子,血立时从伤口流出,顺着她的小臂一直流下,滴到地上,那血,鲜红的,浓稠的,看的我一阵难受。
柳琴将胳膊往我嘴边一递:“喝吧。”
我怔怔望着她:“你为何给我?”
她笑:“你自己也说了,我现在在你手里,若你要强喝,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不想被你制着,所以就自己给了,怎样?”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老觉得麻麻的,柳琴的想法和一般人也不一样,她与项语非同母所生,这古怪的性子难道都是源自师傅?
柳琴不耐烦了:“你喝不喝,不喝我就擦了。”
我忙点头:“我喝。”
翻胃的感觉被强烈的求生欲压下去了,有解药在眼前,我还是将嘴巴凑到柳琴胳膊上,慢慢的吸着那鲜血,腥腥的,温温的,粘粘的,还有一种极怪异的口感,感觉自己在吃…人肉似的。
“多喝几口吧,喝的越多,清的越快。”柳琴忽然举刀对着胳膊又是一下,新鲜伤口新鲜的血又涌了出来,我愣了一会儿,轻轻把嘴巴又凑到第二道伤口上,继续吸允,眼泪止不住就掉下来了,一时间忘了她对我做过的所有恶事;忘了我焦虑了大半年的毒就是她下的,心里竟又觉得她还值得挽救,还残留着丝丝人性。和着血,和着泪,我就这样一口一口的把柳琴的血液吸到自己肚子里。
“我从第一面见你就讨厌你,一直讨厌到今天。”柳琴举着胳膊让我喝着,自己缓缓的开口说话。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为了燕匣?太过了,做的太过了,你可知道你在山上生病那几日,他一直守在你床边,还握你的手,我看到那景,恨的心就快裂开了,多少年了,他高